第3章 不能说的秘密

眼看着小女孩的爸爸扣住了小女孩,已经准备下嘴,小何噌地一下用防暴叉岔开了他。江圆抢过小女孩,小女孩还在大声地喊着爸爸。

声音吸引了更多的丧尸,楼道里的丧尸也跟着聚集过来。

江圆小声嘟囔着:「怎么会有这么多?」

原来一些不明情况的居民,打开门后就被感染者袭击了。刚才周也他们并没有搜索居民楼的内部,所以那些丧尸只顾着啃食倒地的居民,并未被周也发现。

几个人退到消防通道内,小何锁住了消防通道的门。

铁门被丧尸拍打着,发出「梆梆」的声音,小女孩一直哭着喊着要爸爸。

「你想把更多的丧尸引过来吗?再叫,你就出去。」江圆冷冷地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被江圆阴冷的目光吓得不敢再哭。对付熊孩子,江圆还是略有经验,一吓二吼三哄。

「你爸爸已经不是你爸爸了,所有被咬到的人,都会像他一样。」江圆放下小女孩,小女孩揉着眼泪,似懂非懂,委屈巴巴地看着江圆。

旭仔看到江圆隐隐发作的样子,赶忙叫停:「好了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一起去姐姐家,等你妈妈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找她,好不好?」

「田田。」小女孩说完就向楼上走去。

江圆心里想着,是个坚强的孩子。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4楼,生怕在这楼道里和丧尸装个满怀。

4楼消防门大开着。果不其然,大家隐约听到了上面消防楼梯,有丧尸「咿咿呀呀」的声音。

「坏了,真的有丧尸在这里。」小何探头向上望去,随手锁上了4楼的消防门。

「打起精神来,如果按照田田说的,他们是从7楼下来的,那么很有可能7楼还有更多的丧尸。」李鑫说完倒吸一口凉气。

李鑫一直是一个乐天派,今天发生的一切,在李鑫看来还有一点打怪通关的快感。

但是现在,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一股肾上腺素飙升,李鑫太阳穴的青筋隐隐跳动。

大家不再说话,粗重的呼吸声,打在了彼此的寒毛上。7楼的消防门,如预想一样大开着。

旭仔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先不要出去。他探出头,电梯旁边没有丧尸,电梯显示停留在1楼。他继续向前走,想看清楼道里究竟有多少丧尸。

7楼的楼道里,居然一个丧尸也没有?!

旭仔长叹了一口气:「一个也没有,看来刚才的丧尸已经和田田的爸爸一起下楼了。」

几个人走到706,也不敢放松警惕。就在江圆输入密码的时候,705走出了2个丧尸。

「我草,快进去。」李鑫催促江圆,江圆手滑输入错了密码,电子锁发出了「密码错误」的声音。

接着,708也走出了2个丧尸,709,710……一瞬间7楼每家每户都有丧尸探出头。

「不是吧来真的啊,」李鑫举起了防暴叉,和小何左右开弓。

江圆终于打开了门,几个人一下子窜了进去,结果关门的时候,有一只丧尸的手,伸进了门缝。

苍白的手臂,混着血迹和脏兮兮的泥土,很难让人联想,这曾经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旭仔拿起棒球棍,不断地怼着这只手。手上皮肤破裂,隐隐露出白骨,这要是活人,估计早就疼得昏过去了。

又是一下,丧尸的手终于被棒球棍怼了出去。

江圆迅速地关上门。

「好险,如果每层楼都是这样,那这个小区,已经被这些丧尸攻陷了。」小何心有余悸的看着大门,门外丧尸不依不饶,还在用力捶着门板。

点点吓得大叫,声音引得越来越多的丧尸,拍门声犹如鼓点,每一下都跳在了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江圆赶紧让狗噤声,点点聪明的闭上了嘴。

田田倒也不怕,搬起一个凳子,站在上面透过猫眼观察着外面:「这里面没有我妈妈。」田田激动地看着大家。

「你妈妈平时几点下班?也有可能她在外面就……」李鑫不敢让这个小孩子有太多的希望。

「6点钟,平时7点就能到家。」田田继续观察着门外。

「你妈妈是坐地铁回来,还是开车回来?」小何好像想到了什么,「如果你妈妈是开车回来,那你妈妈很有可能现在还在地下车库!」

「她是开车上班!」田田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希望,「姐姐,我们能不能下去找我妈妈?」田田拽了拽江圆的衣角。

江圆当然是不愿意冒险的,且不说现在门口被丧尸重重包围,就算能冲出去到负一楼,谁又能保证,田田的妈妈没有被感染?江圆不能让大家冒这么大的风险。

「不行,你妈妈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也看到了,现在门口这么多丧尸,根本出不去。」江圆冷冷的拒绝了田田。

「姐姐,我妈妈是科学家,她很聪明的,如果她不在家,那她一定在楼下,」田田提到妈妈时,眼睛闪着光。

此时江圆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过去的三个月,江圆从未听说过有任何解药或者疫苗能抵抗这场灾难,也有可能是江圆从未接触过任何一个政府人员或科研人员。

既然江圆能重生,是不是说明她要背负终结这场灾难的使命?

可是细细想来,为什么旭仔也保留着重生前的记忆,但是李鑫却没有了呢?这个保留记忆的规则到底是什么呢?触发重生的条件又是什么呢?最糟糕的一种可能是,一旦到了同样的时间节点,就会再次重生,那这就意味着,他们会永远的困在末日轮回里。

江圆想到这些,决定为田田的妈妈冒一次险,「好,那我们先想办法,去你家看看你妈妈在不在家。」

旭仔将江圆拉到了一旁,试图制止江圆:「这太危险了,为了一个陌生人值得吗?」

旭仔收起了gay里gay气的微笑,他知道这场冒险搞不好团队内会有牺牲。

「如果她妈妈,真的能帮我们呢?」江圆抬头迎上了旭仔的目光。

看着江圆坚定果敢的眼神,旭仔也不再阻挠:「无所谓咯~没准我们被咬了之后,又重开了也说不定。」旭仔吐了吐舌头。

如果贸然出去,一定会被丧尸团团围住,当务之急是,确定田田妈妈的位置,到底是在家,还是在停车场。

「她妈妈的车在停车场!」小何打开了停车场的联网系统,上面显示10分钟前,她妈妈停在了车位。

「能不能知道她妈妈现在还在不在停车场?」李鑫看向小何。

「只有一个办法,去一楼保安室,看离她最近的电梯录像。」小何无奈的摇摇头。

「不,她现在一定在家。」江圆语气坚定,「还记得田田爸爸是从哪个电梯下来的吗?是我们这侧的电梯,也就是说当时7楼追赶他的丧尸,都被他引到了我们这边。而我们刚才发出的动静,已经把这层楼的丧尸都引过来了,这说明丧尸现在很有可能,都聚集在我们这一侧。」

「你是说,刚才丧尸围住我们大门的时候,她妈妈趁乱回家了?」李鑫顺着江圆的思路分析。

「没错,她一定在家,因为她在等田田。联系不上她爸爸,她一定很着急,所以她会选择回家看田田在不在家。如果她知道田田不在家,她直接把车开走就好了,干嘛还要停在车库。」江圆望向了田田。

「既然她在家,那我们是把田田送过去,还是把她接过来?」旭仔慢悠悠地问江圆。

「接过来,我们很难带着田田过去。消防门好多被打开了,动静闹得太大,这栋楼的丧尸都会顺着消防通道过来。」江圆盯着猫眼,这时门外的丧尸已经散去了。

「可是,怎么接她过来?第一,她必须要知道她女儿在这里,她才肯过来;第二,她还要知道我们在706,;第三,她还要配合我们的行动。」小何皱了皱眉。

这时,田田小心翼翼地说:「我可以,给我妈妈打电话……」

「靠!」旭仔满脸黑线。

田田试着打了电话,电话无人接听。

「可以让田田打开门口的通风窗,冲着走廊喊,她妈妈听到了田田的位置,就会配合我们。」小何补充道。

「田田喊叫声一定会吸引丧尸,这时候她妈妈可以跑到他们那边的消防楼梯去一楼,再从我们这一侧的消防楼梯上来7楼。」李鑫很满意自己的方案。

「不行,你以为她妈妈是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体力消耗也太大了,而且没人能保证,消防通道里没有丧尸。」江圆一副看弱智的表情。

更糟糕的情况是,现在这层楼有好多门都开着,里面有可能都藏着丧尸……蛮力突围的可能性为零。

如果是这样,那只剩下一个办法:让田田的妈妈,从走廊上方的通风管道,爬过来!

江圆打开门口的透气窗,田田大喊:「妈妈,妈妈,我在706!」

果然过了一会,田田的妈妈回应了田田,「你还好吗?爸爸呢?」

一提到爸爸,田田的眼泪簇簇地落了下来。

「田田和我们在一起呢,你从上面的通风管道爬过来,我们会把透气窗打开,你从透气窗进来!等走廊的感应灯灭了,你再行动!它们在黑暗的时候,行动会变慢。」江圆喊完赶紧关上窗,这时已经有丧尸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

十分钟后,走廊一片寂静。忽然江圆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刺耳的闹铃声,丧尸瞬间倾巢出动。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快开门,快开门。」

猫眼里,是田田妈妈。原来她趁走廊感应灯熄灭的时候,把闹铃放到了靠近715电梯的位置,等到丧尸被闹铃吸引过去之后,她一路跑了过来!

「我实在是爬不过来,」田田妈妈尴尬地笑了,田田一把抱住了妈妈,很快就鼻涕一把泪一把。

闹铃声停了,7楼又陷入一片死寂。

「姐姐,我有点饿了,有吃的吗?」田田小声地问江圆。

江圆拿出泡面,母女二人狼吞虎咽,江圆却心事重重。

旭仔把江圆拉到了一边:「坏了,这些食物只够我们吃两个月了,北上H市的计划必须要提前了。」

谁想过半路会杀出来一个保安呢,又有谁想过,半路会救下一个小女孩呢,还有她妈妈居然是个科学家?一连串的变故让江圆不得不重新盘算。

忽然,对讲机传来了周也的声音:「你们还安全吗?我们现在有一个十二人的小队,准备把小区里的丧尸全部清理掉。」

「十二个人,远远不够啊。现在可能这个小区里,已经有尸潮了。」江圆回应道。

「尸潮?什么意思?丧尸很多?」周也的对讲机里传来了枪械上膛的声音,「你们在哪栋?我们可以汇合,今天先把一栋楼清理干净。」

李鑫正准备回应,江圆关闭了对讲机。「你干什么?现在特警来了,我们安全了啊。」

江圆有自己的顾虑。一旦十二个特警来到安全屋,这些物资消耗的速度将大大加快。况且十二个人的小队,面对人口如此密集的小区,根本毫无胜算。

江圆还在犹豫时,小何一把抢过了对讲机:「我们在21栋的706,消防通道里有可能有丧尸,这一层丧尸很多。」

「好的,那我们先清理两侧的消防通道,然后再逐层清理。」周也说完,江圆听到了楼下传来「哒哒哒」的枪声。

「你们尽量用匕首、警棍,这些丧尸听到声音会聚集到一起。他们虽然跑得不快,但是它们的力气并不小,一旦数量太多,你们很可能会被围攻!」江圆在对讲机里劝告周也。

枪声随即停止。

过了两个多小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是周也:「这栋楼现在安全了。」

「其他人呢?」小何向身后周也身后望去。

「举起手来,Flora。」周也忽然对着田田妈妈,举起了枪。

众人错愕间,Flora走向了门口。

「你很聪明,把手机留在了车里,但是很遗憾,你的住址我们早就知道了。」

原来周也的目标是Flora,清理这个小区,也只是为了抓住Flora。一个警察和一个科学家,任谁也不能把二者结合在一起。

「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发疯的广场舞大妈,就是从Flora上班的仁爱医院跑出来的。我们查看了内部监控,是Flora从病房里放出来一个大妈,还给她开了医院的侧门。」周也越说越气,他一把抓住了Flora的手臂,给Flora戴上了手铐。

「妈妈,还我妈妈。」田田冲向了周也,周也把小女孩一把推开。

Flora安慰着田田,转身要和周也一同离开。

「等等,如果是Flora放走了大妈,那Flora为什么没被咬?证明这个大妈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至少在Flora把她放出来的时候,她是一个正常人!」江圆叫住了周也,周也停住了,然后缓缓的转身。

Flora也不为自己辩解,她只是对周也说,快点走。

Flora径直向前走着,「田田就拜托你们照顾了,不久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还会再见面?这话听得旭仔心里发毛。

「你们现在要去清理其他栋吗?可以去门口的保安室,看监控。」小何冲周也喊着。

「知道了。对讲机你们拿好,我还会联系你们。」周也潇洒地挥了挥手,二人淡出视野。

旭仔回过神来,紧张兮兮地问江圆:「你不觉得Flora说得话有点奇怪吗?什么叫还会再见面的?」

「为了安慰田田吧。」

「不对,这分明是后会有期的意思。」

「别瞎想了。」江圆只是纳闷Flora和周也的关系,至于Flora,江圆觉得她倒是很果敢。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一个人从走廊那头跑过来,这种魄力,可不是普通人。

李鑫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既然这栋楼是安全的,那我们,要不要去捡一下装备?」

提到舔包,旭仔和小何也来了精神。五个人背上了登山包,准备一层一层搜刮干净。

几个人就先从7楼开始,主要是田田想回家看看。7楼走廊的地上,几具尸体交叠在一起,就像几坨猪肉一样,毫无尊严。尸体周围几只苍蝇嗡嗡地飞着,一股腥臭味弥漫开来。

「得了,还是先把尸体处理干净吧,至少我们这一层,先处理干净。不然等他们彻底**了,怕是要招来很多虫子。」旭仔扇了扇鼻子。

江圆捂住了田田的眼睛:「田田,别看。」

田田按住江圆的手,乖乖地别过了头。

田田的家中居然也摆着整整齐齐的物资!整个客厅,还有两个卧室,从书房到厨房,箱子堆得快挤到天花板,只留出了一条窄窄的空隙供人行走。

甚至还有两大箱药,是治疗糖尿病的。

「田田,你有糖尿病吗?」江圆疑惑地拿起药片。

「什么是糖尿病?」田田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江圆。

江圆回想起刚才田田和Flora两个人都吃了泡面,而且Flora也没有嘱咐田田按时吃药,所以这个糖尿病的药,应该是给田田爸爸的?

「好家伙,这里的东西,是我们的几倍。」旭仔凑近箱子仔细查看,物资里甚至有军用粮,还有很多用来净水的过滤棉。

「一个多月之前,我妈和我爸就一直在囤货,他们说万一传染病来了,在家是最安全的。」田田对旭仔说。

一个月前?难道Flora也是重生来的?如果她是重生来的,她为什么还要放走那个广场咬人的大妈,让一切重蹈覆辙?

想到这些,江圆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只有一种可能,Flora早就得知了将要爆发丧尸病毒的消息,提前在为这场灾难做准备。

那,Flora为以后做的打算是什么呢?

楼房逐渐会断水断电,根本就不利于生存,产生的生存垃圾,也会让房间内部充满恶臭,从而产生大量**细菌,影响健康。而药物,在末日是最紧缺的。Flora怎么可能没想到过这些?

这时江圆注意到桌子上摆着的2个车钥匙,直觉告诉她,车里一定有更多的物资。只是这个车钥匙上的图标,江圆从来没见过。但是从小何刚才的反应来看,车位的联网监控里,Flora是只有一辆车的。

难道,这两辆车,不在这个小区?或者这两辆车,是在别人的名下?

忽然,走廊那头,传来了开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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