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的天气，正值盛春。阳光温暖和煦，令人舒心。随着游戏更新维护的公告发出，街上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刃无涯将摩托停在小巷口，走入小巷。

巷子里与她之前来时没什么区别，依旧杂乱，肮脏。电力系统勉强恢复了，只是居民有很多已然受不住严寒，死去大半。

“塔隆”虽然有在每周发物资，但总归还是供不应求。

刃无涯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睫。

她有些自责，怪自己还是不够强，在联邦不够有权力，没办法保护好57区的公民。

“天气终于没那么冷了，感谢我们刃姐的辛勤付出啊。”白玉挑眉看着刃无涯，语气却不像是在感谢，倒像打趣。

“联邦政府已经发出公告了，大体意思是说他们会和你们’塔隆’合作，对游戏的主线进行推进。”

“这么快就和联邦政府牵上线了，有点东西啊。”

白玉的赞美有些幸灾乐祸，刃无涯瞪了她一眼。

她递给白玉一个瓶子，里面装的是沈明月提取出的那种黑色物质。

说来也奇怪，虽然S1赛季所有怪物都消失了，但这种黑色物质仍然存在。

“盯着看几秒。”刃无涯示意道。

不多时，白玉猛然扔下瓶子，捂住头，眉头紧锁。

“这是什么东西？凶器？”她气息有些不匀，疑惑地看着刃无涯。

“果然……”刃无涯若有所思，“只有触发了那个隐藏支线的人才会对这种物质有所反应。”

“进度已更新，’调查呓语的真相’任务进度：20％。请再接再厉！”

对面的白玉一怔，显然也收到了任务进度更新的提示。

刃无涯一五一十地向她解释了之前发生的事，并且着重向她描述了“■■的注视”的情况。

“我没有收到过这种提示啊……”白玉若有所思，“不过有一点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接触到了树沙螽的血后才触发任务的。”

刃无涯突然想起那天贝里斯汀娜递给她的那杯酒，色泽似乎和树沙螽的血差不多。

她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警惕性高，没有贸然饮下那杯酒。

“’伊凡娜’最近如果出什么新饮品，注意别喝。”

刃无涯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让白玉有点懵。

但她没有解释原因，只是强调让她不要喝。

“行，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时淼那事，有线索了吗？”白玉问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我们都是放长线钓大鱼的。”

白玉撇撇嘴：“行，希望你们真的能钓到大鱼吧。不过，我只求能让’dark’在联邦活下去，地位什么的不重要，所以钓不钓得到大鱼……对我来说是无所谓喽。”

她望着刃无涯的眼睛，意有所指：“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下去，不用非得干票大的。”

刃无涯微微笑了笑，道：“干我们这行的，哪来什么安稳啊。”

“至于我自己的目标，本来也不是什么地位。”

她站起身，向白玉示意要走。

骑上摩托，她回头看向肮脏的小巷。巷子不深，一眼望得到头，就像住在巷子里的人的一生，别无选择。

摩托飞速地行驶着，穿过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金碧辉煌的酒店，穿梭其中的男男女女，闪闪发亮的人造星河……

有人生来就看不到天空，他们的头顶是重重高楼，像一座座大山一样朝他们压下来。

有人对漫天繁星视若无睹，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仿佛是他们理所当然拥有的。

联邦标榜着自己是乌托邦的建立者，那为何有人生来就低人一等，为何有人一开始就高高在上？

这个问题，刃无涯从小就想不明白。

妈妈只是告诉她，有些事她改变不了，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错的。

但她从小就是大人口中的“犟种”，这么多年一直未曾改变过。

她偏不要按照既定的轨迹生活下去。

她一定要创造一个真正的乌托邦。

江涟坐在56区的办公室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子。她面前的沙发上坐着逢斯年，苦笑着道：

“哎呀，别心烦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输给刃无涯……”

江涟一记眼刀过去，他瞬间闭上了嘴。

“以后再想杀她，就更不容易了。”江涟道，“她已经和联邦政府合作了，以后’影’的路一定是越来越难走。”她的眼神里满是不甘。

逢斯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凑近江涟，故作神秘地说：“这样吧，给你讲个惊天秘密，保准你听了惊掉下巴。”

他贴近江涟的耳畔，耳语了几句。

“青山孤儿院的人都是联邦的秘密探员？”江涟饶有兴致地看着逢斯年，“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在科学技术研究院工作，时间长了就知道点秘密了。”逢斯年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又坐回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回答着。

“哦？是吗。那你有是怎么知道刃无涯那边有人是从那来的？”江涟眼神中带上些许怀疑，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这个嘛……”他伸出一只手搓了搓，“给点情报费？”

“再搓，我就把你手剁下来。”江涟冷冷地回答，“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早就不是那个逢博士了。”

“哎呀，真凶。”逢斯年故作心痛地看了她一眼。

“行吧，看在你是我上司的份上，这次就先勉为其难地免费咯。”

他坐直了身体，解释道： “我之前进过联邦资料库，无意中发现的。那人的资料上面还打了红色标记，一看就是特殊关照对象。”

他笑了笑，继续说：“然后，以我的聪明才智，自然是很快就了解到了些东西。”

“那人来自青山孤儿院。你猜怎么着，青山孤儿院，是贝里斯汀娜·斯图尔特创立的。”

“那个冷酷到近乎无情的最高议事长？”江涟问道。

“嗯哼。我觉得你俩应该很合得来。”

江涟冷哼一声，话锋一转：“那你呢，你也是从青山孤儿院出来的？”

“我来的时候，你不是都把我查了个底朝天吗？我的履历不是干干净净？”逢斯年一摊手。

“哦，除了想要杀掉自己的导师。”他轻笑一声，“要不我能来你这破地方？没钱没权的，过得一点也不……”

江涟手腕一抖，一把匕首钉在逢斯年颈侧的沙发背上。

“下次再嘴欠，被扎的可就不是沙发了。”

她站起身，走到屋门口，转过头来：“如果你闲的发慌的话，研究研究做点武器什么的吧。对了，如果能把刃无涯那只神奇的机械手臂复刻出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屋门被重重关上，逢斯年长叹了一口气。

他有些心痛地抚摸着被匕首刺出一道裂痕的沙发背，微微摇头。

转头看着窗外和煦的暖阳，他心里默默地想：

我可没说过，只有从青山孤儿院出来的人，才是联邦的秘密探员啊。

第1区，特殊事务处理小队。

“让我们和一个灰色组织合作进行下个赛季主线的探索，你就这么答应了，队长？”

姜珏双手撑在越重霜的桌子上，直直盯着他。

越重霜看起来不紧不慢的，他放下手中的材料，向姜珏解释道：

“这是最高议事长的要求。而且……我看那位刃女士……不像什么很难相处的人。”

姜珏深吸一口气，几乎到了要心梗的程度：“这是相处不相处的问题吗？我们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和灰色组织合作了？队长，你让我和手下的兄弟们怎么交代？”

“还要怎么交代？”越重霜有些恼火了，“我们属于联邦，自然就为联邦办事，最高议事长下达的命令我们必须遵守！”

“队长，你这是愚忠！就算是最高议事长，也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你要是真心为联邦好，就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你应该指出来，而不是一味顺从！”

越重霜沉默了一会。

“我并没有觉得不合理，”他缓缓说道，“相反，我觉得这很合理。”

他抬手止住姜珏的反驳：“趁早控制住一个正在日益壮大的组织，对社会的稳定是有好处的。”

“换句话讲，姜珏，我们不是去合作的，而是去监视的。监视’塔隆’的一举一动，避免他们做出任何危害联邦统治的事情来，这才是我们的任务。”

姜珏没有回答，垂下了眼眸。

良久，她才慢慢开口：“……我知道了，队长。抱歉，刚才对你说了那么重的话。”

越重霜摇摇头，表示他不在意。

他没有心思再继续看文件了，索性靠到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其实他刚才说的话，并不完全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认为，他们和“塔隆”，还是要合作大于监视的。

在他进行过一系列调查后，他对刃无涯的欣赏越来越高。

她能够找到时空回溯的真相，并且完成这一时间闭环；还能击杀楼内极寒的源头，推进主线任务；更是在仇家的袭击中与之鏖战，最终逃出生天。

他敬佩这样的人，同时也期待与她的合作。

开学了，更文会比较慢，谢谢各位谅解！（滑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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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间章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