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瑶目瞪口呆：“你们居然在打麻将？”
小刘有点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那什么，这不是没啥事干嘛。我们起的早，做了一轮小测试之后就过来打麻将了。”
赵峰笑得恬淡温和：“我们在搞团建。一个团体要想充满活力和凝聚力，团队建设必不可少。”
成哥一脸正直：“小姑娘不要小看华国民族的传统文化嘛，国粹走到哪里都不能丢。”
凌晓瑶很不满：“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打麻将居然不叫我？”
齐骁啧了一声：“你才刚起床打什么麻将，你怎么这么重口味？”
说着指指门口：“那里有块大石头，是给你留的。把小测验做完再过来打。”
凌晓瑶：“……”到底是谁重口味？
成哥撞撞齐骁的胳膊：“说话归说话，手里别耽搁啊，到你出牌了！”
“哦！”齐骁收回心思，随手打了一张：“七万。”
“胡了！”赵峰惊喜地叫出声，把手里的麻将牌推到：“你怎么知道我胡四七万啊，哈哈哈哈快给钱！”
“啧！”齐骁从口袋掏出一个炒花生放到赵峰面前。
赵峰点点自己的桌子：“仔细看！清一色！这清一色能跟屁胡一样吗？”
齐骁只好又掏了一个花生重重丢到赵峰面前，一脸不爽：“再来！我要翻本！我还不信今儿个赢不了你了……”
说着瞪向小刘：“你下把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几张好牌吃吃。”
小刘对手指：“那个……齐哥我尽量……”
凌晓瑶：“……”
这真的是个靠谱的团队吗？
***
由于四位男士的团建活动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凌晓瑶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自己搬着大石头来到院墙边上，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在椅子上加了个小板凳，最终完成了小测试任务。
结束任务的凌晓瑶一边撸袖子一边往麻将桌前走，嘴里念叨着：“该我上场了！”
小刘好奇：“五个人怎么打麻将？”
凌晓瑶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有一种麻将模式叫‘谁赢谁下场’。”
刚刚又赢了一把的赵峰十分不满：“为毛不是谁输谁下场？”
凌晓瑶：“厚道一点行不行？要给输家机会翻本啊。”
于是五人小组的团建活动得以顺利展开，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众人的凝聚力达到了顶峰（并没有）。
最后以齐骁输完了口袋里所有的炒花生告终。
赢了整场的赵峰拍拍鼓囊囊的口袋，笑的人畜无害：“这真是一次圆满的团建，胜利的团建。同志们，现在感受到你峰哥的王霸之气了吗？放眼麻坛，谁与争锋？”
齐骁：“对方懒得理你并对你自动回复一个‘呸！’”
凌晓瑶抽抽嘴角；“峰哥，不耍贱我们还是好朋友。”
成哥面无表情地从他口袋强行搜走一把花生：“呵呵。”
小刘一脸崇拜：“峰哥你真的很厉害诶，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赵峰敲他脑袋：“神特么运气，老子那是牌技！”
这个下午，众人倒是挺自觉地没有继续贪图享乐，各自休息，养精蓄锐。
凌晓瑶本来也准备上楼躺一躺，走到楼梯口瞥见院墙边的椅子上站着两个人，又是齐骁和小刘。
今天的观摩课和小测试不是已经完成了么？凌晓瑶有些疑惑，便朝他俩走了过去：“齐老师，您怎么又霸占我们的体活课？”
齐骁：“那什么，你们体育老师今天不舒服，我帮他代一代。”语气跟当年的班主任一样真诚。
凌晓瑶笑：“体育老师的病就没好过是吧。”
然后就见齐骁收起玩笑的神色，微蹙着眉看向小刘：“今晚，哦不，明天凌晨的行动风险比上一次还高，这次大家必须自己保护好自己，在保证自身安全且有余力的情况下才会帮助其他人。小刘，你认真想想，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真的可以吗？”
小刘耸答着脑袋沉默片刻，抬起头来：“齐哥，我觉得我可以，真的！”
“哦？”齐骁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嘴边带了丝若有若无的笑，看起来十分欠打。
小刘像是被他激到，忿忿然转身，踮起脚尖，盯着墙外的丧尸猛看，眼珠都不带眨的。
然后他跳下椅子，神色极为郑重：“齐哥，我天生胆小，但我这次真的进步很多了，你看我已经能正面看着他们不发抖了！”
他随即转向凌晓瑶，深吸口气：“晓瑶姐，上次的事再次谢谢你，我很感激。但是，今晚的行动，大家都照规矩行事，如果我再有什么事，你一定要保护自己为先，千万别管我。”
虽然声音还是有些发颤，但语气异常坚决。
凌晓瑶心里的感动和热血同时爆棚，用力点头：“好。”
齐骁十分欣慰，收起之前欠打的小表情，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意，他摸摸小刘的脑袋：“怂怂，我相信你！”
待到齐骁转身走进宅子，小刘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筛糠似的抖起来，抚着胸口大喘气：“呜呜呜，吓死我了。”
凌晓瑶：“……”
小刘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晓瑶姐，你放心，我再抖一会儿就不抖了。”
凌晓瑶：“……”
***
暮色四合，今晚无星无月，夜空漆黑如幕。
整栋宅邸没有开灯，五人小组围坐在客厅等待时机。
据他们观察，虽然丧尸们貌似不用睡觉，但是他们的视力不佳，在黑夜里行动力和反应力都大大降低，所以夜晚是他们比较安生的时刻，一般都会站在某处安静地发呆或者在原地无意识踱步。
而凌晨时分是人类最困倦的时刻，丧尸既然保留了少量人类活动的本能，那个时刻也会是他们最迟钝的时刻。
吃完了挎包里最后一个花生，喝了几口自来水，凌晓瑶站起身来拉拉筋骨，做热身运动。
赵峰看了一眼手机：“两点了。”
成哥点点头，沉声道：“出发！”
五人组再不迟疑，排成一列纵队轻手轻脚来到铁门附近。
站在最前面的齐骁透过屏风往外看了一眼，对大家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是站在他身后的赵峰和成哥迅速出手，将眼前的一个屏风轻轻抬起，朝旁边挪了两步，再悄无声息地放下。
凌晓瑶和小刘搬起一早放在旁边的两把椅子，慢慢放在铁门前。
齐骁踩在椅子上利落地攀上铁门，长腿一跨翻了过去，轻巧落地。
速度控制得很好，即使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成哥踩在椅子上，把另外一把椅子递给他，齐骁接过椅子，在铁门旁放好。
凌晓瑶站上椅子，把怀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大团东西抛过去，齐骁稳稳接住。
随即，凌晓瑶他们四人踩在椅子上一一越过铁门，轻轻松松安全着陆。
最后一个翻过来的成哥很细心地把铁门旁的椅子挪到几步开外，四下扫视一眼，朝大家比了个“2”。
齐骁把手里的一大团东西分给赵峰和成哥，然后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小刘和凌晓瑶并排站在他身后，赵峰和成哥打底。
五人心领神会地按约定排成一、二、二的“A”字队形，朝着戏班子大院的方向出发。
悄悄地进村。
开枪滴不要。
这里离他们的首个临时目的地——戏班子大院的距离不算太远，平时步行只需一两分钟，此刻月黑风高，路面上没看到丧尸沉思或者晃荡的身影，也是相当幸运了。
当然，想必幸运也是有原因的——这两天他们趴在院墙上做了几轮“小测试”，把在路口和巷子里晃悠的丧尸也砸得差不多了，所以此行非常顺利，畅通无阻。
五人小组来到戏班子大院的门口，顿住脚步。
戏班大院在夜色下看起来雅致清幽，白墙黑瓦配上朱漆大门，挺有韵味。
只是——它的大门是敞开着的。
齐骁回头，五人对视一看，把目光投向了小刘。
小刘面露不舍，艰难地从自己口袋掏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在本地曲库里选择了一首自认为最能带动节奏的歌。
——至于为什么选择小刘的手机，当然是因为只有他的手机是个山寨国产机，性能好，耐摔，电量持久，音量又大。
山寨机，就是牛。
几人见小刘已经准备就绪，赶紧撤到敞开的大门一侧墙根阴影处。
赵峰和成哥把手里的东西一抖，大大地展开，那居然是少爷家客厅里的两块大窗帘。
墨绿色印着暗纹花样的天鹅绒窗帘质地厚实，非常适合用来遮挡。
于是五人迅速躲到展开的窗帘底下，小刘手指在手机上按下播放键，然后迅速锁屏，一扬手，把手机远远丢向门口另一侧的马路上。
然后赶紧回身躲到窗帘底下，不敢再动，厚重的天鹅绒把五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寂静的深夜，空旷的街道上，骤然响起了一首沁人心脾的欢快歌谣：
“来左边儿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儿画一道彩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