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诈尸

邪祟杀人的原因通常分为复仇和单纯伤人这两种,而大多数案子也不外乎此。

凌哲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正准备离开之时,白子澜却拦下了他,伸出一只手。

凌哲满脸疑惑地问道:“干什么?”

白子澜简洁地回应:“碑座。”

凌哲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但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将碑座递给白子澜,随后瞬间消失在白子澜的眼前。

白子澜看着堂中只剩下自己和成夫人,他悄然将碑座藏在成夫人的视角盲区,接着再次问道:“成夫人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成夫人强颜欢笑,说道:“道长这是在说什么?我有些不太明白。”

“不太明白?”白子澜一边说着,一边将刻有余辰林的那块碑座放到了众多碑座之前。

那块湿漉漉且肮脏的碑座与周围一排排整齐有序且颇为干净的碑座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成夫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块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碑座,若有所思,视线不断飘转,显然是在逃避着什么。

“成夫人?”白子澜突然开口,将成夫人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白子澜看着成夫人这出神的表情,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太明白?谁会做一个和家中一样的碑座,还随便刻个名字呢?

白子澜接着说道:“成夫人不是打理这些杂事吗?怎么连家中过世之人的碑座都乱丢呢?”他的语气十分平和。

他抬起手指了指那碑座旁边的一连串小字,装出疑惑的表情,问成夫人:“这上面怎么还刻着正室二字,难道成少爷是再娶?”

“啊,确有此事……”嚯,看来这少爷和这个余辰林果然有一段过往啊。

想到这里,白子澜便转身离开,只留下成夫人独自一人站在碑座前,陷入沉思。

此时,萧琼等人已经将阵法布置完毕。

只见那不大不小的庭院中,画着一个大小正合适的阵法。

若隐若现的红色线条勾勒出规整的图案,还有那恰似浮云般的薄雾在阵法上方飘荡。

白子澜来到阵法前,往里丢进一个瓷瓶,瓶身碎裂在阵法中央,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说难闻吧,倒也不至于。

林玄鹤和邵安华站在阵法内部的两边,薄雾仅仅没过他们的脚面,两人的剑悬浮在自己的眼前,立于薄雾之上,表情严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白子澜走到走廊里,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阵法。

片刻后,凌哲如闪电般闪现在白子澜身旁,严肃地说道:“打探到了,关于余辰林的事简直就是家喻户晓啊。”

白子澜略感震惊,但表情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平静地说道:“哦,难怪你回来这么快。”

凌哲快速地说道:“余辰林,乃余府小姐,离成府不远。她有一次突然出来创业,就没回过余府,后来事业开始壮大,认识了成少爷,便一见钟情,嫁进了成府,结果第三天就离世了,这还只是三个月之前的事。”

白子澜心中暗笑,这嫁进来没几天就死人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吗?

凌哲继续说道:“倒是成府,说她是进了带有邪祟的货物才死的。”过了良久,凌哲疑惑地问白子澜:“话说,你不会是怀疑成府杀人了吧?”白子澜心中暗道:还真是。

站在不远处的萧琼看到白子澜和凌哲站在那里聊了许久,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于是走到白子澜身边。

白子澜见状,心中暗想:这家伙要干嘛?

他正想问萧琼干什么的时候,突然传出一声女子的呼叫声:“道!道长!”远处的一个婢女急急忙忙地跑来,面色苍白,带着惊恐,说话支支吾吾:“道,道长,外外……”

萧琼见状连忙说道:“慢慢说。”

婢女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声音喊道:“外面的……棺材……诈尸了!”

白子澜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转头对凌哲快速说道:“你在这看着,要是这里有什么不测,就先把那两个孩子带出危险范围。”说罢,白子澜就如一阵风般往大门快步走去,萧琼则紧紧地紧随其后。

刚出门,就看见不远处的棺材放在街上,不停地抖动着。

周围抬棺的男子皆已死去,成老爷一屁股坐在棺材附近,满脸惊恐地看着,冷汗如溪流般不断流下。周围没死的人躲在柱子或者角落里,一动不动,倒不如说是被吓软了腿,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看着距离,幸好成老爷送自己的儿子,在门口耽搁了许久才出发,要不然婢女怎能及时跑回来报信呢?

白子澜两人迅速来到众人面前,将他们疏散开来。

等众人慌慌张张地跑开有一定距离后,棺材板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弹开。里面的两具脸贴脸黏在一起的尸体踉踉跄跄地从棺材中站起。

白子澜召出程安,挥向那两具尸体横劈过去,可尸体瞬间消失了,出现在离棺材六尺的距离。

听着肉被撕裂的声音,两具尸体分开了,站姿像是个提线木偶般僵硬无比,黏在一起的部位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更别说那已经面目全非的脸了。

两具尸体抬起手来,指甲在一瞬间长出新的,而且又长又尖,如锋利的刀刃一般,朝白子澜两人冲去。

女尸体伸直了手臂,朝白子澜的脸抓去,白子澜一个敏捷的闪躲,调整好握剑形式,将女尸的上半身砍了下来。女尸被劈成两半,趴在地上不断低吼着,如受伤的野兽般涌动着。

而另一边,萧琼正和男尸激烈地对抗着。

白子澜仔细看了看面朝地的女尸,顿时发现,那被墨黑色头发盖住的后颈椎有微弱红光透出。

他蹲下身子,将手伸向那死尸的后颈椎,轻轻拨开一看,潦草的红字赫然写在上面。白子澜脑中闪过无数种符文,却愣是没想出这是什么符文。

猛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白子澜脑海中,如果在可以使用的符文中没有,那会不会是来自于禁术呢?

这想法虽有些荒谬,毕竟使用禁术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但如果损坏符文,反应过于激烈,足以达到销毁的程度,那恐怕就是禁术无疑了。

忽然,女尸的下半身带着婚服居然和上半身连在一起,白子澜见状连忙跳开。

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现女尸在他眼前不见踪影。

一道黑影在他眼前闪过,又迅速停在白子澜面前,朝白子澜伸出五爪,这速度不禁让白子澜想起血幽湖那会,徐怀的攻击速度,但终究还是比徐怀慢些。

白子澜迅速抬剑将女尸的手臂一击砍下,然后连续后退几步。

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女尸那飞出的手臂带着断掉的衣袖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这婚服怕不是也连在一起了吧。

与此同时,白子澜感到自己的灵力在不断流失,这是毒素又发作了吗?那还真是来的不巧了。

白子澜垂下来的手试图凝聚出灵力来,但结果让他很是震惊,压根就不能凝聚一丁点灵力,这停滞的也太快了。

“可恶,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白子澜咬紧牙关,心中满是无奈地说道。

那具女尸低吼着,朝白子澜继续进攻。在这种没有灵力的情况下,白子澜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硬抗吗?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白子澜面前,他仔细一看,竟是萧琼。

萧琼提着尘渊,眼神变得格外犀利。

这眼神,白子澜好像是头一次见到,不得不说,此时的萧琼竟给人一种莫名的可靠感。

白子澜不管这么多了,快速说道:“你试试将剑刺入他们的后颈,或者是划破。”

“好。”萧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与此同时,那具男尸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白子澜朝那男尸看了一眼,那尸体上有着许多条明显的切痕,白子澜怀疑萧琼是不是把人家削成块过。

白子澜在想这的功夫,萧琼就已经将女尸的后颈划破。

随着符文的破损,那具女尸就像冰融化掉一样形成一摊肉泥,就连衣服也一样。白子澜刚转头看那肉泥,旁边的男尸也随之融化。

他瞬间感觉不妙,因为这反应不就证明了确实是禁术了吗?还有就是这家伙之前被自己挨打,有这实力都不会还手,这是纯纯自愿吗?

白子澜将手中的程安收了回去,将刚刚的事抛到脑后,然后询问萧琼:“你有带药吗?”萧琼那恨不得碎尸万段的气质瞬间变得和蔼,一脸笑盈盈的对白子澜说:“当然了。”

萧琼正想掏出药瓶来,又有急事发生了。

成府那边发出了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

与其说是女人的声音,倒不如说是一个邪祟发出尖锐的叫声。

“阿澜……”萧琼朝白子澜说道。

白子澜没怎么理会,直接转头跑向成府,虽然有凌哲看着,但如果那只邪祟就是操纵这两具尸体的主使,那情况可不太妙了。

萧琼见状,连忙跟上。白子澜冲在前头,第一个来到后院,正巧见林玄鹤和邵安华正抓着剑柄输着灵力,使劲地往下摁。

剑锋朝着地面,中间恰似有个隐形的障碍物,死命地抵着。要是剑锋成功插入土中,就说明镇压成功了。

阵法中间的邪祟穿着一身常服,半透明的身躯被浑浊的黑雾笼罩着,加上那略有些凌乱的墨发,身上的刀伤若隐若现,在那抱头前扑后仰。

“应该……可以吧。”白子澜有些担心地说道。

毕竟这次的邪祟估计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想到这,白子澜更加想抓住这邪祟拷问了。

那邪祟一开始还只是乱动来着,现在它是连续出击,恨不得将周围打得稀巴烂。但打出的招式倒是个个打偏。

邵安华那握着剑柄的手开始略微发抖,林玄鹤虽然没有这个现象,但还是有点冒汗。

两人跟白子澜下来不知道多少次了,镇压邪祟,他们还是头一次见这么难镇压的。

邵安华现在明显感觉到自己快握不住剑了。

凌哲见状连忙来到,将掌心放到邵安华背后,然后开始输送灵力。邵安华这才缓了过来,重新握紧剑柄往下摁。

“我……”阵法中的邪祟突然说道,“我不甘心——!”那声音凄厉而绝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愤懑。

邪祟的身躯微微颤抖着,那被黑雾笼罩的身影显得更加阴森恐怖。它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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