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来去无踪啊

白子澜抬头看了看天气,依旧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他心中暗自思忖,总不可能老是呆在这清欣园吧。

他脑中思绪如飞转的车轮一般急速转动着,随后对林玄鹤说道:“玄鹤,帮我去拿放在书房的油纸伞过来。”

邵安华一听,急忙问道:“师尊,那我呢?”白子澜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叹气道:“你的话,就随便吧,想去哪去哪。”邵安华这孩子听后瞬间开心得不得了,但他能去哪呢?想来跟着林玄鹤是最好的选择。

邵安华挽住林玄鹤的手臂,竟用一种青楼女子的音调调戏道:“鹤哥哥,我陪你一起吧~”林玄鹤低头见邵安华还靠着自己的肩膀,这般冲自己说话,顿时脸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难以置信地看着邵安华。

站在一旁的白子澜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有点丢脸。

邵安华笑道:“哈哈哈,不逗你了。走!拿伞去。”

白子澜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想,邵安华这样真的不会玩太过了吗?

白子澜在清欣园里呆了良久,有不少的学子好奇地问他的来历,他一概谎称自己是刚来到这里的先生,没什么事干来这里逛逛。等白子澜那两位徒弟带来伞后,他才得以离开。

白子澜撑着那把萧琼送的油纸伞,一步步缓缓走出清欣园。

“阿澜!”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白子澜身后传出,不用多说,是萧琼无疑了。

这种见到白子澜就喊得如此温柔的也只有他了。

自从萧琼身上被徐怀下的诅咒消失后,白子澜好像整个人都对他放松了不少,但碍于面子,白子澜表面依旧保持着平静如水的模样。

白子澜回头看他,内心无奈地叹气,怎么老是能无缘无故地被他撞见呢?

萧琼来到他身边问道:“阿澜怎么在这?”白子澜边走边说:“天气太热了,来这里避避暑。”萧琼满脸惊喜,问道:“那阿澜是否喜欢这里?”白子澜点了点头,不然呢?

对白子澜来说,这可是在宗里,除了凝木云居,唯一一个避暑的好去处。

萧琼伸手,笑道:“要我帮你撑伞吗?”

白子澜看向清欣园外,那阳光晒得更猛了,仿佛要将大地都烤焦一般。

要是自己撑着把伞,把萧琼晾在一边,想想还是不太好,再加上萧琼这个脸,在宗门可是没人不会认得出。

晾一边的话,可能会被那些新来的弟子背刺,但自己的现象已经摆好了,好像没什么问题了。想到这,白子澜还是把伞递给萧琼,内心暗戳戳地想,自己只是手拿累了而已。

“把我送到凝木云居就好。”白子澜说道。

萧琼轻声应道:“嗯。”

两人并肩走在前往凝木云居的路上。

过了良久,萧琼突然在白子澜旁边说道:“对了,昨天你说要给你带那个黑帖,我晚上送过来,你看这样可以吗?”

白子澜淡淡地应道:“嗯。”这一路上,萧琼一直在找话说,白子澜不是回“哦”就是回“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面对话题这么多的萧琼,只想让他安静点。

终于,白子澜开口了:“你安静点,说的有点多,吵到我了。”

萧琼一愣,浅浅笑道:“好,那我安静些。”

果然,后半段路萧琼格外的安静,白子澜终于找到了那熟悉的感觉。

之前一直对萧琼离得远远的,也不和他聊什么,慢慢的习惯了。

可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萧琼今天聊的比平常还多。

这时,萧琼说道:“阿澜,我发现你最近都不怎么排斥我了,我……”萧琼还没说完,凌哲瞬间闪现到白子澜面前站着,手里拿着一张纸,看着眼前。

凌哲指了指两人,调侃道:“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白子澜急忙说道:“凌哲!”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在这里他只是叫了凌哲的名字。凌哲看了站在旁边撑伞的萧琼,只见他站在白子澜稍后的地方,面色有些暗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伞的原因。

凌哲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那我把纸放到你书桌上去了,你自己看。还有……”

说着,凌哲靠近白子澜旁边,在白子澜耳旁张了张嘴,又闭合。

站在一旁的萧琼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说完,凌哲又立马消失在白子澜面前。

白子澜转头去看萧琼,只见萧琼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

这可能吗?

白子澜回想着凌哲说的“你旁边这位面色不太好”这句话。

管他三七二十一,白子澜继续和萧琼同行,直到萧琼送他到凝木云居。

终于,可以一个人待着了。

白子澜内心开心着。他来到书房,站在书桌前,摊开凌哲前不久放在书桌上的纸。

入眼的是凌哲画的一处场景——余辰林的埋葬之地,她的墓碑周围是一条条红绳,上面挂着铃铛,红绳周围是一具具立着的死尸。右下角还有凌哲专门沿着红绳画出的阵法。

看来他自己也注意到了,但白子澜只觉得这个阵法熟悉,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连续两次出现的符文和阵法白子澜都不清楚,这让他该怎么审问自己呢?白子澜将纸摊开放在一旁,重新展开一张新的纸,凭借昨天的记忆,画出昨天的符文。

但他画了好几张,都是越看越别扭,想着估计是把某些小细节忘了,只能画个大概了。

白子澜画了好久,同时也站了好久,等他画好一幅自己满意的画后,无意间踢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地上一堆纸团围在书桌前。

白子澜看到后先是愣了一下,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丢的,看来喜欢揉纸团的习惯还是改不掉。他盯着这地上的纸团,又抬头看了窗外,这阳光比回来的时候更猛了,看样子已经午时了。

接下来就是一顿大搜查了。

白子澜离开书桌,来到不远处的书架上开始翻找,摊开书籍,在里面的记载中试图找到类似的符文,阵法。

但奈何他找了一个下午都没找到。

既然书架上没有,那就找地下的。

说实话,白子澜有些好不容易收集到的陈年旧书就放在书房的一块转板下。白子澜将书桌周围的纸团挪到一旁,用力摁了书桌下的一块地板。

“咔嚓——”

那块地板沿着一条边缓缓抬起,一本本书籍映入眼帘,总共下来也只有四本。

白子澜开始一本本摊开来看,他只能说,根本没找到,只好回到书桌前盯着两幅图。况且仔细一看,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就是不记得了。

不知不觉,现在已是晚上戌时末。

萧琼如约来到白子澜的凝木云居前。

白子澜一整个下午和晚上都是站着找书,不断思考试图解开阵法的意思。结果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他浑身散发着怨气,来到萧琼面前。“怎么了?这是累着了?”萧琼关怀道。

白子澜完全不想给个好脸色,皱着眉直接说道:“拜托,你这不是看出来了吗?干嘛还问,多嘴病吗?”萧琼被白子澜骂得猝不及防,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怎么哄。

白子澜回过神来,抬手捂住自己那双无神的眼眸,疲惫地说道:“你……找我干什么?”

他忘了。

萧琼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白子澜,并说道:“这个是你当时要的黑贴。”白子澜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这事,于是伸手准备结果。

还没碰到盒子,白子澜赫然僵在原地,胸口不断作痛。

萧琼注意到了白子澜的异样,试探地说道:“阿澜?”白子澜现在听不见,他的脑海中一直在“嗡嗡”作响,同时耳鸣了,萧琼的呼唤声在白子澜耳中逐渐消失。

白子澜停在盒子上的手收了回去,开始低头,捂住双耳,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头一次经历这种现象。萧琼连忙将盒子收起来,抓住白子澜的大臂,摇了摇,一直在呼唤着他。“阿澜?你怎么了?”白子澜没有反应。

猛然,白子澜的胸口开始作痛,如同刀割般,他疼得脸色苍白,左手开始紧紧拽着胸口前的衣领,微微发抖着。

这还没完,白子澜的头传来一阵阵痛。

这下好了,一手放在头上,一手拽在胸前。

白子澜一个重心不稳,朝萧琼倒去。

萧琼立刻扶住他,满脸担忧。白子澜整个头埋在萧琼的怀里,紧紧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

这时,白子澜注意到了左边不远处的绿化里站着个黑影,他微微转头看去。瞳孔一缩,眼前这人,对白子澜来说,可以恨之入骨了。

没错,那人正是徐怀。

他披着黑色斗篷,匿藏在暗中。白子澜瞪大了眼睛,他忍着剧痛,想冲上去把他掐死,可自己没有力气去干这些了。奈何他来去无踪,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黑暗中。

白子澜沉着声音,沙哑地骂道:“可恶啊……”白子澜怎么也没想到徐怀会出现在清玄阁里,而且还是自己的云居旁,怕不是盯上他俩好久一段时间了吧,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终于坚持不住来自胸口与脑袋的作痛了,眼睛一黑,直接倒在萧琼怀里。这可把萧琼吓坏了,手忙脚乱地将白子澜抱入云居里。

昏迷中的白子澜,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的云居,而是桃怜村中自己的房间,床上躺着是年少时的他自己。

他站在原地,抬手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体呈现半透明。

这是要干什么?白子澜不解地想到。年少时的白子澜从床上惊起,然后坐在床上呆了好一会,过了良久才从床上下来。

白子澜想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白子澜穿好衣着,找到待在后院的爹——白羽川。白子澜拉了拉白羽川的衣袖,问道:“爹,你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抵抗诅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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