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找来尚书

陈尚书如今的确在护国寺中。

家中正房夫人因为受不住打击已经病倒,小妾则一直哭哭啼啼地根本停不下来,两房夫人全靠三个女儿轮番侍奉照料。

陈尚书上护国寺来请大师占卜吉凶,大师只道:此番劫难乃因果循环,但孩子性命无碍,毋须太过担心。

大师这话说得模棱两可,陈尚书听了并未因此而宽下心来。孩子不见了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如今再扯上因果前缘,心里更是没了底。毕竟身在其位,手上怎么可能干净得了,他怕的就是有人跟他算旧账。

陈尚书跪在大殿的蒲团上,对着佛祖像诚心诚意地诵经祷告,不求自己能永安,但求佛祖能够保佑他们陈家唯一的血脉此番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孩子到底是怎么丢的呢?

原来,白日小妾见天气难得凉快,便带乳娘和孩子一起出门逛街,想给孩子再添置些好玩的玩具。经过成衣店时见老板新上了不少成衣,就忍不住进店挑选新衣。孩子因为在逛街时睡着了,所以进店后小妾借了掌柜的躺椅将孩子放下休息,由乳娘在旁守着。

本来小妾试衣试得正乐活着,却因为脱衣时没有注意,衣服上的绣花不知为何被头上的珠钗给勾住了,无奈之下只得叫奶娘进去帮忙解开,两人在里头弄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绕在发钗上的丝线解开,崽出来时就发现孩子竟然不见了。

孩子在躺椅上睡得本就不踏实,迷迷糊糊醒了后正要找自己的家人,突然听见了卫观颐的说话声,于是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外拐去。

因为孩子的个头比那台子矮,刚好在视野盲区,再加上伙计刚送走卫观颐又接着给秦书爻拿衣服,也没时间往别处看,所以孩子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眼皮子底下走过了也不知道。

后来卫观颐带着孩子到处找家人,别的店都看了唯独没有看成衣店,因为他自己先前就是从那家成衣店里出来的,所以先入为主的想法让他自动忽略了往成衣店里找,因此就与荣儿的家人生生错过了。

小妾心慌意乱地哭着回到家,奶娘也吓得脸色煞白,陈尚书心里虽气得不行,但见小妾哭得梨花带雨不忍再狠狠苛责。他本想大张旗鼓地找,但转念一想,自己平日明里暗里树敌不少,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后比他先一步找到孩子,那对孩子的人身安全来说绝对有害无益。

所以,他不得不沉住气,尽量让家里人保持低调不要让外人知道孩子丢失的事,同时再安排家兵上街去找。

正想到这里,一个小沙弥突然跑进来递给他一张纸条,说是纸条被钉在庙门上,他们刚刚才看见。

陈尚书连忙打开纸条,见上面写着:孩子,子时,山下,一人。

陈尚书看完纸条,原本跪着的身形顿时瘫坐在蒲团上。孩子的消息现下总算是有了,可拘着孩子的到底是何人?而对方以孩子相要挟又有何目的?

陈尚书看完纸条,一直惴惴不安的等到亥时,这才独自一人悄悄的出了庙门下了山。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纸条上的内容,寺里的和尚不管俗事,他来此处本就多有叨扰只为求个心安,所以不好再给方丈他们添麻烦。而之所以连随从也没告知,则是因为纸条上写了“一人”,他不敢拿孩子的性命去赌。

陈尚书此刻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此去真的有去无回,但只要孩子身边还有他这个父亲,黄泉路上父子二人有彼此作伴,至少不会如孤魂野鬼一般孤单。

陈尚书顺着密林小道顺阶而下,步履不急不缓。他在这不长不短的路上,把自己这不长不短的人生回味了个遍,绞尽脑汁地想着有可能会是谁掳走了他的心肝宝贝?

到达山脚的时候还未到子时,夏日的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草丛里的蛐蛐叫得好生热闹,林中偶有萤火虫忽隐忽现。陈尚书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碌碌一生,不知错过了多少好风景。

等了约两刻钟,才见一骑快马从远处驰来,马来到他跟前停下,一位蒙面黑衣人翻身而下,“是陈尚书吗?”

陈尚书双手一拱,不卑不亢道:“正是在下。”

黑衣人手上摊着一条黑布条,“得罪了。”

陈尚书会意,主动闭上眼睛让黑衣人给他系上布条,然后听凭黑衣人将他带上马匹,二人共骑一乘在黑夜里奔驰前行。

行了大约一刻钟时间,黑衣人慢慢减速,只听“吁”的一声后,黑衣人道:“到了。”

黑衣人将陈尚书扶下马,却并未解开他眼睛上的布条,待把马匹拴好后,又扶着他再继续前行。

陈尚书在黑衣人的带领下,到了一个房间坐下,黑衣人这才将他眼睛上的布条解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陈尚书环顾四周,见除了他的正前方有一道屏风和一盏跳跃的烛火外,其他三面除了黑还是黑,无法分辨出周围的参照物。兴许是对方故意用黑色布幔将四周遮挡了一圈,让人无法找到可循之迹。

“陈尚书?”屏风后突然传出一道男声,声音显然是做过变声处理的,根本听不出原音什么样?

陈尚书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道:“我家小儿是在你手中吗?”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串红色的珠子从屏风后飞出来,精准落入陈尚书的怀里,陈尚书低头一看,不就是他家荣儿的手链么?陈尚书再也无法淡定,颤声问道:“我家荣儿他、他还好吧?”

里面的人回道:“孩子现在还好,但如果尚书大人不肯好好配合的话,在下就不能保证孩子还能如现在般好好的了。”

陈尚书听闻孩子暂时无事,一直悬着的心稍微稳定了些,如果能救下孩子,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便忙道:“不知阁、阁下需要在下配、配合什么呢?”

里面的人冷冷道:“尚书大人,你手中的那串珠子叫什么名字?出自何处?有何功效?你可以先说一下吗?”

陈尚书惊讶地抬头看向屏风,显然没料到对方问的竟是这样的问题。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屏风后的人到底是谁?对方为何会对这么一串平平无奇的珠子有如此大的兴趣?

“呃,此、此珠名叫龙炎珠,乃壶吶大漠上特有的一种灌木植物所结之果,晒干后不会腐烂可做饰品。别的有什么功效在下尚不太清楚,但在下用它做儿子的手链实乃是因为家中的一些小小习俗。”

“嗯……听闻陈尚书在二十多年前曾在壶吶大漠附近的木离县做过县令,后又调任去白马做了署正,可有此事?”

陈尚书瞪大眼睛看着屏风,嘴里应道:“是……是有此事。”

“那……二十年前在壶吶大漠上曾发生过一起劫杀案,被劫杀的女子是原祁隆府令、后为侍郎的卫子敬的小妾:沈沁如。此女同时也是当今太后的亲妹,此事你可曾有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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