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回

钱弘倧遣送东都府

马夫人仙逝杭州城

钱弘俶见了章颢晨，确认钱弘倧安全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而钱芷兰安顿好家人后，就一直在钱弘俶书房里等着。两人刚见面钱芷兰就问道:“二哥怎么样了？”钱弘俶还未回答，就听见两人的肚子里传出咕咕的叫声，却原来姐弟俩中饭晚饭都还未吃。

两人就在书桌上随便捡了点糕点吃吃，又倒了点冷茶灌了两口下去。钱弘俶吞下冷茶就对钱芷兰说:“都是何承训这小人起的祸端，他劝二哥杀胡进思不成，就去胡进思那里反咬一口，说二哥要杀胡进思。胡进思本就跋扈，听了这，一时怒火中烧就囚禁了二哥。”

“那要何时才能放二哥回来？”钱芷兰问道。

“听胡进思的意思是不杀也不放！”钱弘俶说。

钱芷兰着急地说:“这可如何是好？二哥若一直未归，时间久了家中恐瞒不住。妈妈身体刚好点，二嫂又挺着大肚子。明日我该怎么办啊？”

“先瞒一阵，实在瞒不住再说。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尽早把二哥救出来。”

“那我明日就先去看看二嫂，不管怎样先瞒着两位母亲。”

“好!”钱弘俶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第二日，钱芷兰一早就来到盛悦芳房里。盛悦芳急忙问:“你二哥一夜未归，不知前朝出了何事？”

“我就是过来告诉你，没什么大事儿，你放心。就一点小事，过两天二哥就回来了。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免得让二哥担心你们。我们一起去妈妈那看看吧！妈妈年纪大了，二哥昨晚没回来之事就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她担心！”钱芷兰说完就挽着盛悦芳，一起去看马氏。

到了马氏房中，见仰氏带着钱璋、钱玮正在给马氏请安。钱璋对马氏说:“阿婆，你要乖乖吃药，快点好起来。我下次给你带好吃的。”

马氏听了笑着说:“好，阿婆一定听璋儿的话！”

钱芷兰进去笑着对钱璋说:“下次带好吃的来，别忘了给娘娘点吃吃。”

“阿婆、娘娘、婶婶、二叔、小叔都有！”钱璋说。

大家陪着马氏一起逗逗两个可爱的孩子。半个时辰后，仰氏看马氏有点累了，就带孩子回去了。

钱芷兰看着马氏喝了药，又送盛悦芳回房，然后去钱弘俶那里等消息。

钱弘俶心忧钱弘倧和马氏而一夜未眠。他想了一整夜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一大早，他就亲自带人去找胡进思的结拜兄弟、内牙上统军使林家栋。林家栋和胡进思是战场上结下的生死之交。他为人忠义，遇事讲理，平日里还会劝一劝胡进思不要过于跋扈。林家栋见钱弘俶亲临，连忙把他请进堂屋，请他上坐。钱弘俶聊了几句就把何承训两头挑拨、陷害钱弘倧之事告诉他，让他帮忙去和胡进思解释清楚，让钱弘倧早日回家。末了，钱弘俶又说道:“我这么急着冒昧前来，实是因为我母亲自我大哥去世之后，就伤心病倒了，恐再也不能承受我二哥出事了！”林家栋听了后说:“大王放心，我现在就去找胡大哥。”“那我先告辞了！我回家去等你消息。”钱弘俶说完就回去了。

林家栋拿着礼物去找胡进思。胡进思高兴地叫夫人陈氏备了一桌酒菜招待林家栋。

两人喝着酒追忆往昔，林家栋特意提起武肃王带着他们五百勇士射海潮之事，他说:“当我们弩箭齐发之后，看海潮果真退去，真是欣喜若狂。想当年真是豪气干云啊!”

“如今却老了，我们五百个兄弟也没剩几个了。”胡进思说。

“如今都换了几任大王了，我们焉能不老？只是当年若没有武肃王带领我们打下这吴越，也没有我们如今的好日子。我看钱弘倧也不是那种……”

林家栋刚提起钱弘倧，胡进思立马说:“今日我们喝酒叙旧，扫兴的事就不要说了。”

“我只是不想你被何承训这种小人蒙骗！” 林家栋接着说。

“贤弟，今日不会是来做说客的吧！你我兄弟，你不该为了外人来劝我，就此打住。别扰了我们喝酒！” 胡进思又截住话题说。

“我真的只是不想你被小人蒙骗！” 林家栋听了又劝道。

“你别说了，我不会被骗的，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再说，我们这顿酒就喝不下去了。”胡进思立即打断林家栋说道。

林家栋提了好几次，胡进思根本不给他机会往下说。林家栋只好无功而返。

他亲自去回钱弘俶:“大王，胡进思太固执了。他根本不让我把事说完。哎，实在是有负大王所托啊！”

“林叔不必自责，如果胡进思听得进人言，也就不是胡进思了。我再另想他法吧！”钱弘俶说。

钱弘俶送走林家栋后回到书房，对等在那里已经半天的钱芷兰说:“今日我找人去胡进思那解释，可他根本不听！”

“今日母亲、二嫂那里，我哄骗过去了，明日怎么办啊？”姐弟俩相互对望着，又一起叹了口气。钱芷兰说:“我们再想想办法吧，你千万要顾好自己身体。至少现在二哥并无性命之忧。”

“嗯!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钱弘俶说。

一连几天，钱弘俶想了各种办法，可胡进思油盐不进，就是不放钱弘倧。钱芷兰姐弟俩每日提心吊胆，就怕马氏知道了病情加重。

盛悦芳一连几日不见钱弘倧回来，心想前朝一定出事了，而且绝不是钱芷兰所说的小事。她就挺着肚子在小丫鬟搀扶下去找钱芷兰。走到钱芷兰院里，侍剑说:“小姐去看马太夫人了。”盛悦芳又去马氏房里，马氏今日精神还好，正坐着和吴氏聊天，钱芷兰在一旁陪着。马氏看盛悦芳挺着大肚子赶来，忙说:“芳儿快坐下，你肚子大了，就不要经常来看我。自己注意身体！”

盛悦芳怕马氏担心，不敢在她面前提钱弘倧，就笑着说:“医士说多走走有利于生产，没事的。妈妈这里热闹，我们都喜欢来！”

“这几天怎么没见倧儿？”吴氏突然问道。

盛悦芳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好看向钱芷兰。

钱芷兰连忙说道:“最近前朝事多，二哥很忙。”

马氏想着钱弘倧以前再忙也不会这么多天不来看自己的，就问:“倧儿是好几天没来了，前朝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钱芷兰想了想说:“前朝是出了点事，二哥太忙了。姆妈，你看我们能不能帮帮二哥？”

马氏笑着说:“我们这些内宅妇人怎么帮？不添乱算好了！”

钱芷兰又问:“那帮得上的，姆妈你愿意帮吗？”

“你这孩子，这还用说！你们哪个不是我养大的？哪个不是我的心肝！”马氏说

“兰儿这么大了还淘气，你到底想要我们帮你二哥什么呀？”吴氏也笑着说。

“那你们说话算数，一定要帮啊！” 钱芷兰说完就走到门外，轻声对马氏的丫鬟红儿说:“你赶紧去把府医叫来，就说太夫人有些不舒服。请到了就在门口先跟我打个招呼。”

“这孩子，怎么话没说完就走了？”马氏说。

“我没走!”钱芷兰又走进屋，东拉西扯了几句。

盛悦芳本就是担心钱弘倧才来找钱芷兰的，此时看钱芷兰扯了一大堆，就更急了，忍不住问道:“你二哥要忙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什么？倧儿这几天都没回来？”吴氏听了心都拎起来了，着急地说道。大家都担忧地望着钱芷兰。

钱芷兰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们不要担心，二哥人好好的。只是朝堂上确实出了点事。二哥带话给我，他暂时回不来，叫我一定照顾好你们。别让他分心，到时两头顾不过来！”

“朝堂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你二哥怎么会回不来的？”盛悦芳打断钱芷兰问道。

“二哥确实遇到点事，可就像妈妈说的，朝堂的事我们帮不上。可要是我们为了他而急得生病，二哥岂不是要顾两头，那他就更难了！”钱芷兰回答道。

“倧儿到底怎么了？”马氏也着急地问。

钱芷兰看见红儿在门口朝自己使眼色，知道府医已经候着了，就慢慢地把何承训颠倒黑白的事先说了，看看两位母亲和盛悦芳反应还好，又把胡进思囚禁钱弘倧，改立钱弘俶的事也说了出来。

钱芷兰刚说到胡进思囚禁钱弘倧，马氏听了突然胸闷气急，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还好府医及时行针，钱芷兰又在旁不停地说:“二哥人真没事，而且事情还有转机。姆妈你为了二哥一定要保重自己啊！” 在府医的救治下，马氏最后总算救了过来，只是又卧床不起了。

吴氏想着自从先王驾薨后，朝中一直烦事不断，孩子们一个个被逼着承担重任，连身体一直很弱的俶儿竟也被迫承位，而两个大的更是一死一囚，吴氏忍不住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盛悦芳听得心惊胆战，一边流泪，一边按着肚子，告诉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坚强，事情还不到最后，父亲和兄长也不会让胡进思乱来的。

钱芷兰又把钱弘俶以自己性命来要挟胡进思的事告诉盛悦芳和吴氏，叫她们别担心，大家一定会尽早救出钱弘倧的。

钱芷兰安顿好家人，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想着该如何营救钱弘倧。可要胡进思放人，必定要把何承训污蔑之事澄清才行。等钱弘俶下了朝，钱芷兰又已经等在钱弘俶书房了。章颢晨不放心钱弘倧，也跟着钱弘俶一起过来想再商量一下如何营救钱弘倧。

钱芷兰看见章颢晨和钱弘俶一起回来了，立马问道:“胡进思肯放二哥了吗？”

“何承训之事不讲清楚，胡进思是不会放人的！”章颢晨摇摇头说。

“可胡进思又听不进人言！”钱弘俶说。

“看样子要逼何承训自己承认才行！”钱芷兰说。

“我明日去找何承训！”章颢晨说。

何承训做了这等反复无常之事，自然怕钱弘俶杀他。因此，每日要么紧跟胡进思，要么身边带着很多拳脚好的手下。他还在朝堂上当着众人的面，故意跟胡进思说:“我要是死了，一定是钱弘倧的人害的，您一定要杀钱弘倧为我报仇啊！”碍于胡进思，钱弘俶没法直接捉拿何承训，更别提让他自己说出真相。章颢晨自然也没机会逼迫何承训说出真相。

钱弘俶久无良策，有些着急。钱芷兰想了想说：“要不我试试。” 钱芷兰心想:胡进思跋扈，胡天为人更加暴躁无理，都是听不见人言的；还是胡云好说话些。就派人约他到西湖边的致远茶楼喝茶。

那日，胡云早早地就到茶楼等着。钱芷兰一到，他立即起身问道:“芷兰妹妹来了！不知你喜欢喝哪种茶，我每样都点了，还有点心，我也点了一些，你尝尝！”

钱芷兰看着一桌子的茶点，笑着说:“今日我有事想请你帮忙，该我来请。”

“今日还是我请吧!上次我说请你喝茶都没请成。等我把你说的事办成了，你下次再请也不迟。”胡云笑着说。钱芷兰只好点头答应了。

两人吃了一会儿茶，钱芷兰先把何承训的事说了，约胡云带着胡进思明日晨时，去何承训家听一场戏。钱芷兰嘱咐胡云说:“明日你一定要按时前去，我没叫你们进来前，你帮我阻止任何人进来，我一定会让你阿爹明白是谁要杀他。”胡云答应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钱弘俶、钱芷兰及章颢晨带人闯入何承训家中。钱弘俶叫人守在何承训家门外，他带着章颢晨和钱芷兰进去。

章颢晨一进去，就拿匕首抵着何承训脖子，说:“我这就一刀结果了他。”一旁的钱芷兰连忙说，“一刀杀了难以解恨，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何承训吓醒后，立即说:“别，别，你们若杀我，胡将军定会杀钱弘倧为我报仇的。你们千万要三思啊！”

“我二哥昨晚已经被人毒害了，难道不是你？!”钱弘俶在一旁怒冲冲地问。

“啊！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何承训吓得急忙回答道。

“昨晚是不是你，已经不重要了。我二哥已经死了，要不是你陷害他，他会死吗？”钱芷兰质问道。不等何承训回答，钱芷兰又接着说：“我二哥从未害你，你为何要如此对待他？我要把你千刀万剐，不，这还是太便宜你了。我记得有本书中记载着一种酷刑，很适合你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书上写着先用小刀轻轻割你几十刀，再在伤口上抹上蜜，引来蚂蚁一口一口咬你。你觉得如何？”

何承训一听吓得屁股尿流，求饶道:“别，别，千万别……”

“那你为何要陷害大王？要是理由过得去，我暂时留着你脖子上的脑袋。”章颢晨一边用匕首轻轻划了一下何承训的脖子一边说。

“我说，我说。”何承训把听到钱弘倧骂胡进思，到他出主意杀胡进思，钱弘倧不同意后他又因为害怕，就去了胡进思那反告钱弘倧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钱弘俶朝外面听戏的胡进思喊道：“胡将军，现在你知道是谁真的想要杀你了吧？何承训就交给你了！”说完就带章颢晨他们回去了。胡进思走进屋内，看着瑟瑟发抖的何承训说:“既然这么没胆子，怎还敢谋害人家？杀你还脏了我的手！来人，把何承训拉下去砍了！”

事情弄清楚了，钱弘俶要求胡进思立即放钱弘倧回来，继续当吴越国王。

胡进思说:“放了可以，仍旧当吴越国王却不行。钱弘倧虽未杀我，但听他之言还是有杀我之意；且事已至此，晋封三公子为吴越国王的圣旨也已经下来了。要不我们各退一步，我放了他，但他不得留在西都府。”钱弘俶无奈，只得同意。

钱弘倧终于回到家中，看到一家子人为他担心受怕，又竭尽全力救他，他既惭愧又感动！

因钱弘倧岳父盛达在东都任左统军使，掌控二万中央军，故钱弘俶决定把钱弘倧送往东都府。他想想还不放心，又把武艺高强且忠心耿耿的武都头薛温叫来，让他一定要贴身保护好钱弘倧，并说:“我大哥走了，我们全家至今仍悲痛欲绝。我不想我二哥再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如有人传旨说我要杀他，那一定是假的。我们家只有家人互助的，绝没有互害的。切记！”因盛悦芳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这边又有婆母、大嫂照顾，就没跟去。想等生了孩子，养好身子，再去东都和钱弘倧团聚。

胡天外出回来，得知胡进思放了钱弘倧，钱弘倧还被好好地送往东都，很不甘心。他去找胡进思说:“阿爹，我们抓了钱弘倧，又把他拉下王座。现在又放了。万一他记恨在心，以后得势，回来报复我们怎么办？且钱弘俶送他去东都，那里还有盛达在。万一他们翁婿两个杀回来怎么办？一不做二不休，我看还是把钱弘倧杀了以绝后患。”胡进思觉得有理，就派人假传旨意。

传旨之人到东都会稽府，说钱弘俶要杀钱弘倧，要薛温立即执行。薛温拒不执行，还杀了传旨之人，叫其余跟来的人回去告诉胡进思，吴越国王钱弘俶早就说过，他宁愿拼了性命也要保全二哥，绝无可能弑兄。来人没办法，只得回西都禀明胡进思。

胡云因最近胡进思说他都十九岁了，不要老是无所事事，该学着做点事了，而他母亲又整天叫他相看，想叫他娶妻。他不想娶他不喜欢的人，就说自己想先学做事后娶妻。胡云就来找胡进思，看看自己先找点什么事做做，好应付他妈妈。下人见是胡云，也没阻拦，让他直接进去了。刚走到门边，听到里面胡天大声嚷嚷:“什么，薛温不愿杀钱弘倧？那怎么办？早知我当时就亲自杀了他。”

“你不要太鲁莽，钱氏三代在吴越深得人心。当董卓只能跋扈一时，要当就当司马懿，徐徐图之！”胡进思说。

“我们一不做二不休，不能等钱弘倧以后回来杀我们。要不我派几个杀手去好了，只要没证据钱弘俶也就拿我们没办法！”胡天又说道。

“嗯!那做干净点!别露出破绽！”胡进思说。

胡云一听，吓得退了回去。他生怕钱芷兰知道钱弘倧死了伤心难过，就跑去吴越王府找钱芷兰。

钱芷兰正在马氏房中，因马氏总算可以起床了，大家高兴，正彩衣娱亲呢!连盛悦芳也挺着大肚子坐一旁说笑。

下人来报，说胡云来找钱芷兰，有关于钱弘倧的急事要说。

钱芷兰一听虽然心急，却仍面不改色地说:“那我去看看，你们接着乐，没什么大事的。我马上回来！”说完又向仰氏使了使眼色。

钱芷兰来到客厅，见胡云正着急地走来走去，就请胡云先坐下喝茶。胡云坐下，看了看钱芷兰，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大哥派人传旨叫薛温杀你二哥，薛温不肯。我大哥怕你二哥以后报复，又想派杀手去杀你二哥。”

“啊！太夫人!”“啊！肚子好痛!”“快!快扶住太夫人，还有二夫人。快，快去叫府医和稳婆。”胡云的话刚落，门口传来嘈杂声。原来马氏和盛悦芳等不及，一定要来看看，仰氏双手拦不住两人，只得陪来。

钱芷兰只得请胡云先回去，忙着安置马氏和盛悦芳；又着人去请钱弘俶回来。

钱芷兰照看着马氏。因仰氏有生育经验，就让她陪着稳婆一起照顾盛悦芳。

此时，钱弘俶也收到薛温来信，得知胡进思假传圣旨之事，连忙叫了章颢晨前来，两人正在商量该如何警告胡进思，又该加派何人前去保护钱弘倧。

这时，下人前来禀报说:“大王，小姐说马太夫人病倒了了，请大王速回后院。”

两人听了，急忙一起赶往内院。钱芷兰见二人一同前来立即把胡云的话说了。章颢晨听了马上说:“我现在就带人赶去救你二哥，你叫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救下他的。”说完就即刻启程去往东都府了。

钱弘俶就留下照看马氏，让钱芷兰去看看盛悦芳怎样了。

盛悦芳原本还不到预产期，经这一吓，宫缩提前，可孩子还没有头朝下。盛悦芳只是喊痛，羊水破了，血流了好多，孩子还未生下来。稳婆一边摸她肚子，一边叫她先省省力气，等孩子头朝下快出生了，再使劲。钱芷兰急冲冲地跑进产房对盛悦芳说：“章大哥现在已经带人赶往东都府了，一定会在杀手到达之前赶到的，你一定要听稳婆的，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幸好盛悦芳身体底子好，意志坚定，虽吃了些苦，还是平安生下了孩子。马氏却因年纪大了，又经历钱弘佐、钱弘倧两次打击，没救回来，第二日就驾鹤仙游了。

那头，章颢晨日夜不停地赶路，总算在杀手到达之前赶到东都。章颢晨跟薛温两人联手一起击退杀手。章颢晨又把钱弘俶让他带来的武艺高强的侍卫留在东都保护钱弘倧，还去往盛达军中让他派人在越州城内加强戒备，留意可疑人等。

钱元瓘夫人马氏，比钱元瓘还大三岁，虽一生未生育，但一直相夫教子，深得钱元瓘和孩子们敬爱。就连侧室吴氏也感念她对孩子们的付出，对她敬重不已。她这一走，一家子都很难过。

因钱弘俶自出生起就一直身体不好，马氏就一直亲自带在身边日夜照顾。故马氏这一走，钱弘俶心痛不已，给马太夫人守了两夜灵之后，钱弘俶就有些咳嗽。开始他没当回事，却不想因这段时间为了保住钱弘倧费尽了心力，如今一边要忙于政事，一边又要压制胡进思。在这左右夹击下，原本普通的咳嗽竟拖成大病，高烧不退，咳痰不顺，身体无力，只得卧床治病。钱芷兰叫他先养好身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其他的留待以后再说。

下回预告：

第 十一 回

钱芷兰代政助王弟

胡进思逼婚慰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