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绿绿是一个狠人

绿绿无语,这么点小伤口还要包起来,又不是不知道撕纱布换药是连皮带肉的,腐烂的肉可不经撕,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心大,还是故作轻松。

自从阮青菡住进药医阁起,若木就一天来好几趟,次次都被绿绿堵在门外。

而阮青菡也算是实现了她的想法,真的贴上了纱布,手臂上、脖子上、还有左脸,精神状态也远不如刚进来的时候,身上的创口很疼,伴随着发热的症状,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阮青菡在内房躺着,绿绿则在外面倒腾着药。

时间差不多了,阮阮身上的症状不算轻,她每天都要喝中药,若是把解药放在中药里,一起喝下去,倒也不错,就当做是误打误撞找到了治病的药,应该也不会有人怀疑。

只是......阮阮脸上的创口肯定会留疤,世人不是觉得容貌不重要吗?她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绿绿打开煎药的药罐,把一粒药丸放了进去。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绿绿盖好药罐的盖子,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一条缝,外面的寒风朝屋内灌了进来。

“阮阮好些了吗?”若木透过门缝,往里看,手里还往屋内递着东西,“这是我去伙房熬的参汤,你和阮阮都喝一点。”

绿绿无奈,“还是老样子,你刚刚来的时候就已经问过我这个问题了,还有你送来的药材、水果、各种汤食、补品,药医阁都快装不下了,倒是也不用来的如此频繁。”

“好。”若木把东西交到绿绿手上,有些担忧的往屋内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虽然担忧,但还是不得不离去了。

绿绿关上大门,把参汤放在熬药的炉子上,若是阮阮想喝,也不至于冰冷。

“咚咚咚......”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绿绿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阮阮还是老样子,没有因为你离开这一段时间就变得好一点。”绿绿一边开门一边说。

“阮阮怎么了?”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绿绿才发觉来的人不是若木,而是聊苍。

“感染了传染病,正在这里治疗。”绿绿恢复了一下语气。

“前几日那要死人的传染病?”聊苍问道。

“对。”

“我看看。”聊苍说着便要推开门,往里走。

“不行,既然是传染病,就要与人隔离开,避免传染。”绿绿双手把着门,阻挡着聊苍。

“那就一起死。”

聊苍推开门,不顾绿绿的阻拦,硬闯了进去,大步朝药墙后面的内房走去,绿绿一直追在后面,如论怎么说他都不听。

聊苍走进内房,便看见阮青菡躺在床上睡觉,但是看样子,她睡得并不安稳,即使睡着了,眉头也微微紧蹙,左脸上还覆盖着纱布。

“你能不能治好她?”聊苍看着阮青菡,但话确是对身后的绿绿说的。

“我不知道。”

“你出去,我想和她单独待一会儿。”

“你当这是你家呢?想怎么待就怎么待,这里是药医阁,请你出去,你想死我管不着,但你不能影响别人。”绿绿的语气中有不满,但是却很平和,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很快。”聊苍的语气软下来。

突然的转变倒是绿绿没有想到的,她的态度也跟着软下来,“那你快点。”

绿绿离开后,聊苍把阮青菡从床上扶起来,自己在她身后坐下,闭目运气,将修为渡到她的体内,经过周身的循环,又回到自己身上,如此阮青菡便可恢复如初。

绿绿在外面等了片刻,还不见聊苍出来,便回到内房催促,刚到门口就撞见了这一幕,阮青菡的气色逐渐变好,脸上细小的创口也在慢慢复原,直至肌肤恢复如初。

绿绿默默地退了回来。

又过了片刻,聊苍从内房出来了,绿绿正站在暖炉旁,给暖炉加香料。

“你给她下毒!”聊苍站在她身后,面色阴沉。

绿绿停下手中的动作,关上装香料的小匣子,抬头,脸上挂着轻蔑的笑。

聊苍看着她脸上的笑,好久没有人敢对他露出这样的笑了。

袖袍一挥,迎面的黑雾击打在绿绿身上,她的身体瞬间被击飞,重重的砸在后方的书架上,人、书架、连同书架上的书全都凌乱的翻倒在地。

绿绿胸中涌动着鲜血,一口吐了出来,她不禁冷笑,眼睛死死盯着他,那只残瞳更加吓人了,“我没有,倒是你身份可疑,从刚来天城山就引得阮阮涉险,现在又无缘无故打伤我,又能治好阮阮的病,术法深不可测,真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可疑。”

“你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是病是毒,我分得出来。”聊苍说。

“我说是病,你却说是毒,那就是毒吧,我废寝忘食都解不了的毒,却被你解了,看来下毒的人也找到了。”绿绿挑衅道。

“你是不是想死?”聊苍阴沉着脸问道。

“你想杀我可不行,你进天城山,必定有目的,若杀了我,这天城山可能就待不下去了,而且现在你能不能继续在天城山待下去全看我。无解的传染病,阮阮是怎么好的,你想好怎么说了吗?我虽然无足轻重,但我若被杀死在药医阁,你确定天城山不会查吗?你确定不会有人知道今天你进了药医阁吗?还是你要把这里的书都翻开看看我在哪里留下了你来过的证据?”绿绿忍着剧痛,依旧抬头与面前的人对视,眼里没有一丝畏惧。

她接着说,“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一下思路?为什么药医阁不许任何人探视,你却进来了,因为路过我叫你进来的。为什么阮阮好起来了?因为我研制出了药,让你传内力给她,加快药物的流动,误打误撞刚好有效。我是怎么受伤的?翻看医书时,书架倒塌。你可想清楚了,我可是在为你着想,我可不觉得死有多可怕。”

“我讨厌有人威胁我。”聊苍冷言道,阴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表情。

“那你就试试杀了我。”绿绿挑衅地伸长脖子,带血的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天真无邪,让人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绿绿就这样看着他,可是他却迟迟未动手。

良久,他才发出声音,“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绿绿脸上明媚的笑被面无表情代替,他果然很害怕离开天城,接着说:“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跪下,扇自己一耳光,向我道歉我就帮你。”

“你......”

“怎么?做不到?你把我打成这样,还想让我帮你?”绿绿笑道。

聊苍脸上浮起一抹笑,低头跪在了地上,抬起头来,那抹笑与他玩味的眼神放在同一张脸上,显得十分诡异。

尊严这种东西,他早就丢了,只有人才会如此看重,他要的只是赢。

“啪!”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他自己脸上,却打不灭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对不起。”

他倒是小看绿绿,也是个疯子。

“哈哈哈哈哈,真好笑,真有意思。”绿绿大声地笑了出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胸口的起伏导致更多的血从她的嘴里涌出来,开始调笑他,“你是天生带有什么诅咒吗?还是有特殊形状的胎记?”

聊苍站起身来,打开门,外面的光和寒风,一起涌进屋内。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屋内又陷入了阴暗。

绿绿艰难地把压在她脚上的书柜推起来,但书柜又大又重,她用尽最大的力气也只能抬起一条缝,她要紧牙关,硬生生地用力把自己的脚扯了出来,脸上挂满了疼痛的汗珠,一张脸因为疼痛变得扭曲。

她拖着受伤的腿爬到柜台旁的角落,靠着休息,她大口喘着气,可以清楚地听到心脏正在急速跳动,一路爬过来,地上留下了拖拉的血痕,她要赶快给自己止血。

她伸手去够台面上治疗箱,一脚蹬地,努力让整个身子都向上够,终于她的指尖触到了箱子的带子,她的脸因为疼痛皱成了一团,汗水打湿了头发,鬓发湿哒哒地贴在她脸上,一用力,箱子从台子上掉了下来,砸在地上。

她把箱子拖到自己面前,在里面翻找,她小腿的骨头被砸断了,拉扯导致骨头错位严重,她必须把骨头安回去。

她找到了刀,颤抖地拿在手上,又仰头看了看止痛丸,平时随意拿取的东西,现在却可望不可及。

汗湿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撩起裙摆,血已经把白袜彻底染成了红色,白袜破损处是破裂外翻的皮肤。

绿绿拿刀把白袜割开,把整条小腿都露出来,拿起刀,稳住自己颤抖的手朝伤口划去,刀尖触碰到的瞬间,剧烈的疼痛感疼得她快要昏厥。

“啊!”即使她努力咬紧牙关,也挡不住痛苦的呻吟声。

一点一点用力划开血肉,鲜血顺着小腿往下流,流到地上形成了一滩深色的液体。

她咬着牙齿,像是要把牙齿咬碎似的,脖子被汗液浸湿,每一根筋都绷紧起来,脸上除了痛苦什么都没有。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强撑着自己的意志,动作机械。

她将骨头接好,但是却没有缝合的针线,只能用箱子里的剔骨刀支撑,再用纱布将自己的腿紧紧缠绕起来。

一切结束之后,她也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地上。

即使在昏暗的房间里,也可以看得出来她唇色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湿漉漉地躺在地上。

真正的狠人敢于自己给自己做手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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