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钳制他的侍卫见手下之人的挣扎停了,知道他可能晕了过去,开口提醒柳嬷嬷,再强灌会闹出人命。

柳嬷嬷横了那人一眼,说道:“多什么嘴?你看主子叫停了吗?就算是弄死了,也只是死一个卑贱的奴隶,怕什么?”

“我……不是奴……奴隶,咳咳咳——”,岑最果软在地上,口鼻处尽是秽物,不过说了几个字,唇齿间便有淡色的血流出,“我不是奴隶……侯爷早给我办了……照身贴,你们……你可以去衙门查,咳咳咳——”

他几近绝望的脸上满是污秽,双眼中没有一丝生气:“你们对王侯的家眷动用私刑……也……也是犯罪。”

“哦?本宫今日就是将你处以醯醢之刑,顶多就是被皇帝哥哥禁足几日罢了,你要不要试试?”

岑最果伏在地上吐出来的液体中已混着丝丝血水,他的喉咙应是被粗粝的漏斗嘴捅伤了,疼得几乎失了声,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咳:“侯……侯爷……不……会放……放过你的。”

夏侯嘉柔被这句话激得勃然大怒,她不顾仪态地大步走了过来,头上的步摇珠翠响成一片,伸手一把拔了岑最果髻上的簪子,捻着那玉簪去拨岑最果额前的湿发,冷笑一声:“本宫与槐之哥哥自幼相识,岂是你一个蛮族小奴可比,更何况我听闻你只是一个墨实,并不能生子。魏家一脉单传,难道还能在你手上断了香火不成?本宫已经去请旨,待槐之哥哥剿匪归朝,皇帝哥哥就会赐婚于他,这正妻的位置非我莫属,而你,这么碍事的一个玩意儿,还是早早的求了一纸休书离开这承恩侯府,方才能得一条生路。”

岑最果整个人都是昏沉的,他连吐的力气都没有了,满脸满身的秽物,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他难堪得闭上了眼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口中无声地喃喃道:“不会的,槐之哥哥就算娶正妻,也不会娶你的。”

夏侯嘉柔看着龌龊不堪的岑最果,突然又酿出了一个歹毒的心思,将手中的簪子撇了,直起身问道:“你们禁军中不是有种叫兽刺的物件儿吗?”

侍卫忙将兽刺献上,她提着手中之物看了半晌,说道:“来人,去绑在……”,顿了片刻,本想说绑在颈子上,又恐直接将人弄死了,随即改口道:“就绑在腕子上吧,将人给我吊起来,一个时辰之内若不能将这缸子里的东西灌到他肚子里去,那你们就自个儿喝了吧。”

这夏侯嘉柔仗着自己是当朝的长公主,向来心狠手辣,平日里只要稍有得罪她的人皆被她害得非死即残。

两名侍卫不再心慈手软,麻利地将岑最果架起,用兽刺吊住了他的右手腕,这兽刺的是由一圈精铁制成的项圈,可以调节圈围的大小,但内里却有一排尖锐的钉刺,平日大多作为驯服烈犬所用。只需用力扯动与项圈相连的铁索,项圈就会收拢直至这尖锐的钉刺卡入犬只脖颈处的皮肤,狗儿吃了大苦头大多会被驯服,也有少数气性大的,拼命想要挣脱束缚,最后的下场只能是被钉刺刺入咽喉,活活地被勒死。

岑最果瘫软的身子被兽刺箍着手腕吊了起来,他根本站不住,整个人都止不住往下滑,兽刺顺势牢牢地勒住了他的腕子,尖锐刺入了皮肉里,鲜血立刻就流了出来,那婆子拿着漏斗硬塞进他喉咙,舀了一勺泔水就要往漏斗里灌,他难受得下意识就挣扎了起来,可越挣扎手腕上的兽刺箍得越紧,没几下就磨掉了他腕子上的一圈皮肉,胖嬷嬷不依不饶地捏住他的下颚就要往里灌,忽然间一个乌漆嘛黑的绒球汪呜汪呜地扑了过来,张口就咬在了那婆子的虎口上,“哎呦——”,那婆子吃痛地嚷了一声,劈手撕开了那扑过来的小玩意儿,狠狠地甩了出去。

一只杂毛狗子被摔在墙上,又跌落在地滚了几圈,小短腿划拉了两下便不动弹了。

岑最果听见狗吠,勉强睁开了眼,是那只从绥州城一路跟回来的杂毛小狗子,他呜咽着却发不出声,在心中呐喊道,别过来,会死的。眼见狗子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他心中不安挣扎得更甚,那兽刺越勒越紧,钉刺深深得扎进了他的腕中。

那婆子气得一把扯起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一个巴掌打得他的头偏了过去,岑最果吐出一口血水,身子徒然软了下去,兽刺再次收紧使他的手腕上生生地被撕下一圈皮肉来,几乎可见白骨。此时就连在场的皇家侍卫都觉得不忍看下去,纷纷撇开了脸,可那婆子却不肯放过他,上手拿着漏斗就要去灌。

手还没碰到岑最果就被一个物件儿迎面砸了过来,砸得她眼冒金星了好一会儿,她捂着被砸中的口鼻一看,竟是一只鞋子,不由破口大骂:“是谁?是什么人敢拿鞋扔老婆子?反了天了!”

一个清丽的少年音自屋顶角檐上传来:“你个杀千刀的槽婆,小爷的鞋香不香?你再不住手,砸到你脸上的可就不是鞋了。”

在场的皇家侍卫纷纷亮出了兵刃,这屋檐上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多了个人,他们居然毫无察觉。

侍卫长站了出来,喝道:“什么人?禁军在此办案,竟敢在梁上偷窥,还不下来束手就擒。”

“你们这群废物,也配知道小爷我的名号?”,来人一袭夜行衣,蒙着面,口气嚣张至极。

那侍卫长脸上顿时挂不住,开弓搭箭就往屋檐上射,只见来人轻盈地掠起一个鹞子翻身便避开了,嘴上还不饶人:“欸,打不着,就你这人头猪脑的货色也配让小爷我束手就擒?做你个春秋大梦去吧。”,说罢,双手一扬,一连串暗器就朝侍卫们袭来。

众人赶紧举刀来挡,叮呤哐啷一阵招呼,末了才发现那人撒下的根本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堆糖炒栗子,顿时羞愤不已。

衡阳帝姬站了起来,眯着眼睛阴狠地盯着来人,转头骂道:“都被人叫作废物了,还不快去把人给我抓下来,你们当真是废物吗?”

众侍卫连忙搭着人梯就往屋顶上爬,等人刚爬上去,那人早就飞身去了另一个屋顶,一身绝顶轻功令他像只灵巧迅捷的喜鹊般在空中肆意飞舞,耍得众侍卫团团转。

侍卫长见他武功不俗,想是碰到硬茬子了,连忙严阵以待地命人列了箭阵,一瞬间无数箭雨朝着那人射去。

只见那人闪身避开箭镞,竟然踏着数道箭身借力在空中飞跃数米,那侍卫长心头一惊,心道,竟是失传已久的轻功纵云。这人怕是暗卫营里出来的,这种身手加上嚣张的态度,背后的主子想必来头不小,便试探道:“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暗卫来此,可否行个方便?”

空中之人似乎玩累了,跨坐在飞檐翘角上好整以暇地趴下身子,口中却威胁道:“下面这位被你们糟践了半晌的人是魏侯爷放在心尖上的宝贝,你们若动了他必死无葬身之地。”

“宵小鼠辈竟敢在此口出狂言,依本宫看来此人定是那姓岑的小奴绘制京畿布防图的同党,来人呐,给本宫乱箭射死这个逆贼。”,衡阳帝姬纤纤玉指凭空一指,便想要人性命。

“哪儿来的丑八怪,凭你也想嫁入侯府,十辈子后都别想!”,那人毫不畏惧,张口就骂。

“杀了他,给本宫杀了他。”,衡阳帝姬被戳中痛处,不顾身份地嘶吼道。

侍卫长为难得说:“此人身怀绝顶轻功,我们的弩箭根本无法伤他。”

帝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思忖片刻,毒计涌上心头:“他与那姓岑的小奴定是认识的,在这里拖三阻四地干扰本宫处罚此人不知有什么阴谋,你去用姓岑的将他引下来。”

“是。”,那侍卫长走到已经晕死过去的岑最果面前,一把攥紧了兽刺的链条,将岑最果提了起来,他腕上的皮肉再次迸裂,鲜血沿着手肘激涌而下将他整个衣襟都染红了。

“你再不下来束手就擒,他的手可就保不住了。”

屋顶上那人探身一看,嘴中懊恼得骂了一句:“卑鄙小人,你再拉一下,小爷便废了你的爪子!”,他自屋檐上跃下,手中多了条长鞭,唰一展便朝着那侍卫长的面门袭来。

那侍卫长不得不松开攥着链条的手闪身去避,边退边朝着手下喊道:“给我围住了,别让他跑了。”

顷刻间一众侍卫就将那黑衣人团团围住,可那人丝毫不惧,长鞭如灵蛇出洞一般迅猛,对方稍有不慎就会被叨下一块皮肉来,让人一时也无法近身。

那侍卫长不敢与他硬碰硬,做了个手势,众侍卫列了个箭阵,前排的侍卫用手中剑戟封住了那人的去路,后排的侍卫近距离发射箭弩向那人袭去,禁军的这套阵法叫天罗地网,一般人被困后断无逃脱的可能,可眼前之人不得不说是艺高人胆大,他一矮身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一般从人墙的缝隙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钻了出去。

下一瞬长鞭如鬼魅随行,欺上了那侍卫长的手臂,卷了几圈后倏然发力,那鞭子上的倒刺卡进肉里,将衣料和血肉搅碎了一并扯了下来。

那侍卫长托着伤手痛呼一声,哆哆嗦嗦地看到此人已经突出重围,挨近了岑最果,将他护在了身后。

“车轮箭阵射杀之。”,恼羞成怒的侍卫长咬着牙下了令。

那人手腕快速翻转,将鞭子舞得虎虎生风,但车轮箭阵太过密集,他还要护着身后的岑最果,不一会儿便落了下风,身上多了好几道血口子。片刻后他百密一疏,让一道流矢破开了鞭盾的防守迎面袭来,他本能地矮身去躲,但又怕伤到身后的岑最果,犹豫一瞬便失了先机,只来得及偏头避开面门,但黑色布帛下的脸颊还是被锋利的箭头划开道口子。他只觉得脸上一热,火辣辣的疼痛便袭来,让他心中更恼,手便不自觉地去摸身上的暗器,正欲大开杀戒,只见他的耳朵动了动,露在蒙面布帛外的小狐狸眼一弯,不由喜上眉梢,扯着嗓子喊:“臭狗熊,你再不来小爷我就要变成筛子啰!”

他话音刚落,数道黑衣人影从墙头跃下直奔而来,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一马当先,双手各执一杆寒铁银枪,。

来人各个武艺高强,出手十分利落狠辣,话不多抽刀就与皇家侍卫们缠斗起来,被押的府卫们见机趁乱夺了武器也冲了上去。

顿时三方人马变成了二对一,皇家侍卫们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落水狗一般被缴了械押在地上。只见为首的那个大个子一枪朝着大门的方向镖了过去,枪身瞬间截住了夏侯嘉柔一众主仆欲夺门而逃的去路,那一干人看着还在滴血的银枪头,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嚣张跋扈的气势。他慢慢踱了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缩在地上的衡阳帝姬,阴恻侧地开了口:“你说,我将你们所有人都杀了,这口气我就当咽下了怎么样?”

“不……不要,这位壮士……你千万不要冲动……我是公主,你杀……杀了我,是株连九族的死……死罪。你放我走,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我……我们一笔勾销。”,夏侯嘉柔跌坐在地上,发髻有些散了,脸色因惊恐而微微发白,朝着眼前人眨了眨大眼睛,露出一副谄媚像。

可这人完全视而不见,反而将那个嘴巴很毒的“小爷”给召来了,那人气鼓鼓地瞪着溜圆的小狐狸眼冲了过来,大声嚷道:“你再朝他抛媚眼试试?信不信小爷我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说着便从筒靴中摸出一把泛着寒光的柳叶刀来,在夏侯嘉柔嫩生生的白面皮上比划着,吓得她花容失色,不顾形象地哭嚎了起来。

大个子过来箍着“小爷”的纤腰,将他带到一边,凑到他耳边轻声安抚道:“来日方长,这笔帐迟早要算,现在将她杀了,侯府和你主子两边都得受牵连。”

“小爷”不满地跺了跺脚,扭着身子满眼净是委屈,嘟囔道:“可是他们把我的脸都划破了。”

大个子温柔地查看了他脸上的伤口,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答应你,一定亲手为你报仇行不?你先去看看少君怎么样了。”

“他们弄了那个什么训狗的玩意儿将小果子的手伤得很重,将来我定要将那丑八怪的手砍了为他报仇的。”,说着他气鼓鼓地又噔噔噔的跑走了。

那大个子转过头,眼中全然不见方才的柔情,只剩下一片阴冷的冰寒:“少君他在南疆前线救了很多边关的战士,还不止一次以身犯险助边军抵御外敌,怎么到你们嘴里就变成了意图谋反的逆贼了?他怕是连这图见都没见过吧?还有什么劳什子御赐大酱,你们皇家的东西都如此矜贵吗?非王侯贵族不能享?可你们坐拥的这无边江山却是用多少边军用性命换来的,他们在出生入死之时,你们在干什么?穷奢极欲,繁刑重敛,内侈宫室,外事四夷,如今还要陷害忠良,夏侯蔼有你这样亲妹,江山还坐得稳吗?”

那把柳叶刀不知何时到了他的手里,他把玩着刀刃:“来,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错一个字,我就将你的手指头切一个下来。”,他阴森森的目光攀上了衡阳帝姬的纤纤玉指,片刻后又摇了摇头,嘟囔:“啧!不如小白脸儿的手好看。”

夏侯嘉柔此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忙将身边的婆子推出去挡刀,带着破音喊道:“是她,都是这婆子的主意,是她出的馊主意。”

那胖婆子肥硕的身子一抖,跪在地上嚎了起来,:“老奴冤枉啊,这侯府的侧夫人确实是私吞了御赐之物,按规矩是要处罚的呀。”

“哦?”大个子露在黑巾外面的浓眉一挑,“这侯府的事儿怎么就传到宫中了,还这么巧就被你们知道了呢?”

那婆子眼珠子骨碌一转,一根壮如小萝卜般粗的食指往内堂一指,“就是她,就是他们府上的厨娘说的。”

原本跪在地上的厨娘被提了过来,见眼前这人凶神恶煞似是比帝姬一干人还要不好惹,连忙磕着头求饶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是前几日她的小孙儿来府上的时候,看到灶台上有瓶用明黄锦缎封着的酱罐,这小孩儿原本就被家里人宠坏了,家中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紧着他的,他理所当然地伸手便撕了封条。这酱闻着喷香,他沾着馒头就造了大半,等吃的差不多了,厨娘才走了进来看到小孙子手上来历不明的酱罐,又见散落在一旁的明黄封条,上面还有御赐品的红泥封印,当下软了腿。正在慌乱无措之际,有个新进府的家丁走了进来,她连毁尸灭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拿住了。求饶之时,那人说让她帮个忙,这件事儿就算揭过去了,如若不然私吞御赐之物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那人让她找个由头将每日来后厨吃饭的侯府众人都遣出去,再引他们府上的侧夫人来吃了这酱即可。

岑最果在侯府也算半个主子,平时一点架子都没,从都不将他们当下人看,侯府众人都打心眼里喜欢他,厨娘当时是万般不愿意背叛主子的,但对方又拿她的孙子相要挟,这唯一的男孙一直就是她的心头肉掌中宝,不得已就答应了。原以为他是夫人,吃个御赐的酱应当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惹出了如此大的祸端,厨娘将头磕在地上,哭嚎着自己罪该万死。

大个子的眼睛血红,恨不得寝其皮肉,咬牙切齿道:“你确实该死。”他一转身,掂了掂手中的柳叶刀,一刀砍在那胖嬷嬷的手上,半个手掌就被剁了下来,那胖婆子顿时捂着血流不止的断掌杀猪一般嚎叫了起来。

那大个子眼都没眨一下,将淌着血的刀刃慢条斯理地揩在了夏侯嘉柔的裙子上,吓得她如惊弓之鸟一般,闭着眼睛直打哆嗦。

“我刚才有说没说,胡说几个字就剁几根手指?”,他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了数,小声嘟囔道:“她刚才瞎说了几个字来着?是不是还欠着手指呢?”

夏侯嘉柔顿时崩溃了,哭喊道:“别……别砍我手指,我……我说,我说。”

今儿这一切都是她处心积虑安排好的。这次魏瓒在南疆立了军功,虽然没有受到嘉赏但也算正式掌管了兵权,一直在观望不前的她便又动了嫁进侯府的心思。但魏瓒已经娶妻,这位来自蛮族的小妻子变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遂安插人进了侯府,但侯府管事对下人的管理甚严,新进来家仆只能在后院大门这种地方打杂,根本进不了内宅,唯有设计了厨娘,才有了私吞御赐品这一出戏码。至于那张布防图,根本不是从药圃挖出来的,就是个纯粹的栽赃陷害。一直用开库房的由头激岑最果,是让他投鼠忌器,逼他为了维护侯府体面将一切都揽上身,但如若他明哲保身打开了库房,他必失去了侯爷的信任和器重,正反都是给她来日嫁进侯府铺路。

大个子听完她的“供述”,不怒反笑:“夏侯柔嘉,你要庆幸今儿这是在承恩侯府,换成任何一个地方,我都定会让你们这群人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他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不过很快,这笔帐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的。

他伸手将钉在门柱上的长枪拔了下来,眼皮子一掀:“滚吧——”

一干人等如蒙大赦,赶忙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那帝姬着急起身,一脚踩到了裙子摔个大马趴,头上的珠钗掉了一地,也顾不得捡被旁边的侍从扶了出去,趴在地上哭嚎的胖婆子,见没人管她,捡了自己的断掌也踉跄着夺门而出。

那侍卫长经过的时候,大个子依着门柱,懒懒散散地说道:“哥们儿,堂堂一个爷们儿怎么净干些为虎作伥的混账事儿呢?爷们儿的刀枪永远要对着敌人不是吗?”

那侍卫长面红耳赤地哈着腰,一点头就往门外出溜,背后传来了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来日再见呐!”

待恶人们都走后,“小爷”嚷了起来:“大个子快来,小果子的手筋怕是割断了,这血止不住,得赶紧找大夫来,不然手得废了。”,他扥下蒙面的布帛,露出了一张妍丽的小脸儿,正是覃瑞瑞。

大个子便是封鹊,一众黑衣人是当时从南疆跟着魏瓒来到京都的一干边军,下狱又被放出后就被魏瓒安置在城西的猫儿胡同里,猫儿胡同四通八达,出入口繁多,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五湖四海的商客往来络绎不绝,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魏瓒给他们辟了间客栈,一群人明面上做着商旅生意,实际上成了他在京都的暗桩。

今儿侯府出事最先得知的是覃瑞瑞,他如常在梁上盯梢,就看见衡阳帝姬带着一队皇家侍卫闯了进来,没一会儿就将府兵全部都拿下。他见这婆娘字字句句都针对着岑最果,本来一着急都想着现身去救人,但转念一想,这么多禁军也不是好对付的,别救人不成把自己都折了进去,到时候整个侯府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他一直与封鹊有联系便去请他来救场,虽说一来一回耽误了些时间,但好在岑最果的小命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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