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飞机，五个人坐一块儿，三个女生坐一排，两男的坐一块儿。

赵霁和张节勍隔着一条过道。

她叫了一声：“赵霁。”

赵霁眉心一跳，睁开眼：“嗯？”

张节勍看着他：“你说我把头发染回黑色怎么样？”

“啧。”赵霁一时无语。

蒋萃和李乡江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招呼各位：“我们的工作群要不要拉一个？”

“随便啊，”张节勍摸着手机，“你拉我就进。”

赵霁：“都私聊吧！这个群那个群的……”

蒋萃：“那我就不拉你进群了！”

老陆乐呵地进了群：“赵队起床气还没消啊？”

张节勍：“他是不喜欢我呢，给我摆谱，罢了，目前还能忍耐，可以选择原谅。”

“是呢？”蒋萃暧昧的小眼神飞过来，“那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张节勍翘起了嘴角：“他要是有了心上人，我自然不会再忍耐了！”

蒋萃：“可别给赵队灵感了。”

张节勍：“他要是那么随便，早早选择我就好了，你们还能超额完成任务，拿个集体一等功。”

赵霁嘴角抽搐：“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聊？蒋萃，评优不要了是吧？”

“队长，阿斗为了不出差，专门向你隐瞒张主任转行的情报，还用午餐和下午茶贿赂同事们。”蒋萃煽风点火，“他犯的可是大罪！今年的评优，应该首先排除他。”

张节勍哈哈笑了两声，好一个转行。

飞机终于起飞了。

平稳后，一个还没到幼儿园年龄的小孩独自在过道上溜达，路过看见了张节勍的电子手铐，被上面的绿光吸引，伸手要摸，碰到之前被一只手扯开。

小朋友：“啊？”

“谁家的孩子？”赵霁皱着眉，见无人应答，就叫来了空姐，“看好小孩。”

空姐把小孩带走，到处找家长。

张节勍抬手看着那个镯子：“不能碰吗？”

赵霁眼皮子都没抬：“你说呢？”

“怕误伤吧，”蒋萃解释，“要是小孩拉扯的动作被识别为‘挣脱’就要挨电了，主任，电的可是你。”

察觉到助理的好奇，张节勍把戴着电子手铐的手递过去给她目光研究：“挺好看的对吧？赵队长说，这是为我量身定制的。”

上面写着不周山特行处和电子手铐的字样，李乡江大脑开始混乱：“……为什么……”

手铐手铐，只有被限制人身自由的犯人才会用到的吧？

怎么会出现一名研究室主任手上呢？

“为什么要带这个？”张节勍读出了她的眼神，晃了晃电子手铐，“看过Psycho-Pass这部动漫吗？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个执行者的定位。”

蒋萃和李乡江都呆萌地看着她，显然是没看过。

赵霁说梦话似的突然插嘴：“国内很早就看不了Psycho-Pass了，你说了她们也听不懂。”

“原来已经禁了啊。”李乡江是个好奇宝宝，“主任，你在哪里看的？”

想看。

张节勍：“在国外看的。”

李乡江叹气：“出国啊，那算了，这辈子都看不了了。”

她话锋一转，又问：“所以那里面的执行者是个什么设定？听起来是警察一类的。”

张节勍：“是，类似于警犬？需要戴止咬器的那种。这个群体可以被控制，但是无法完全控制，具有一定的社会危害性。”

蒋萃很刻薄地反对：“主任，怎么一上来跟我们抢岗位了？我们在某些人眼里的定位才是警犬。”

不过是内斗而已，范围太小了，张节勍不同意：“你们有被判定具备社会危害性吗？”

“有什么好争的？都是狗。”赵霁居然没有反对，可见这就是他们的队伍文化。

李乡江听出了大家的言外之意，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很积极地寻找自己的定位：“那我呢？我是什么？”

张节勍看看她，思考了起来：“你是我的助理，那就是……饲养员了。”

“哇哦！”李乡江眼睛发亮。

“啊？”蒋萃居然有点羡慕，“我们怎么没有饲养员？”

赵霁顺嘴：“周愚啊。”

脑海中闪过一张周愚的表情包，蒋萃大笑：“哈哈哈哈！”

“院长啊！？”李乡江是刚来的不周山，没想到一来就在出个差的途中摸到了不周山人际关系图的一块拼图。

周愚院长和特行处是一伙儿的，而她的主任看起来和特行处的关系也很亲厚。

但是她有个小小的疑惑，特行处的领导居然没有人提，感觉有点点的怪，怪在哪里她一时还说不上来。

老陆笑着摇了摇头，作为在场唯一的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人，对这群二十来岁小孩侃大山的内容实在接不上。

就在这欢快热闹的气氛中，客舱后方突然有人大声恐吓：“劫机！都不许动！”

随之响起了乘客的几声尖叫。

紧接着，张节勍前座的男人也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看向白发晃眼的张节勍。

客舱内的小孩哭嚎起来，很快有没了声音，气氛十分紧张。

坐在中间排的劫匪二号好巧不巧，盯上了张节勍，他要挟持这个美女做他的人质，如果下机后能带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动手的刹那，一条迅疾的影子比他还快，打断了他对美好未来的畅想，天旋地转，砰的一声，他就被按倒在地上，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劲骇人，只要再用些力气，说不定能直接拧下他的脑袋。

劫匪二号的肾上腺素飙升，视野开始模糊、泛红，他喘着粗气，看到了那个一秒撂倒他的男人：“你……”

赵霁按住他，老陆和蒋萃按兵不动。

客舱前排的劫匪一看同伙被拿下，而自己深海又是安全员，他决定先救同伴，于是带着刀走向了客舱的中间。

这位劫匪三号的注意力全在赵霁的后背上，对暗中盯着他的老陆毫无防备，一走过来，就被突然起身的一米八八的老陆抓住了持刀的右手。

“不许动——我当兵的！”老陆大吼一声，气吞山河，直接把劫匪三号吼得身体发软。

前后脚的功夫，后方赶上来援助同伙的劫匪一号也没得逞，被蓄势待发的蒋萃灵活的绞杀术扑缠倒地，只能做一些慌乱的挣扎。

“嘿嘿嘿！”蒋萃拉仇恨嘲讽道，“人生，是一场豪赌！”

飞机上同时存在劫匪和军人，机舱内的所有人都如同坐了飞驰的过山车一样，坠入绝望之后立刻就被莫大的幸福感和安全感直接冲昏了头脑，没精力折腾的人靠在椅背长舒一口气，活泼点的开始站起来欢呼鼓掌。

安全员们更是看见了救世主一样，擦掉了额头的冷汗上去接管劫匪。

劫匪二号被带走之前，对赵霁神秘地笑了笑：“你们，一会儿会来求我的。”

什么？

赵霁：“把他带走。”

张节勍看着劫匪二号，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在了他的戒指上。

那是一枚信息素针。

这东西国内没有，国外可以走特殊渠道网购得到。

随着三名劫匪的退场，掌机在欢呼声中转身，他还没有走回座位，身形剧烈的晃动了几下。

“怎么了？！”

“英雄受伤了吗？”

老陆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他：“你怎么了？！那个人难道对你动了什么手脚？”

很快，一些千奇百怪的信息素汹涌挤压着赵霁的大脑，发出足以撕裂他理智的指令，除此以外，还有些死亡、驱逐类型的信息素顺着伤口血液融入赵霁的四肢百骸，唤醒他身体本能的惧意。

他的身体开始失控，连老陆都扶不稳他了，周围人都想上前帮忙。

“散开吧，”张节勍招呼来空乘，“麻烦带他到没有人的舱室里，他信息素应激了。”

老陆大惊：“信息素应激？这里哪来的信息素？！飞机本身就是一个信息素屏蔽器了！而且我们出门不是打了屏蔽针吗！”

虽然不理解，但是专家面前，老陆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空乘问：“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蒋萃拉过一个空姐：“带我去找那三个劫匪。”

“哦，”空姐立马带路，“跟我来！”

李乡江探头：“主任，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张节勍跪在平躺的赵霁身边，“你们都出去，把门带上。”

老陆听话，出去后跟着急的空乘解释：“那位白发女孩是我们不周山研究信息素的专家，这位是专家助理，看样子能处理好的，别担心。”

李乡江点点头。

“原来是不周山的！”大伙儿一听到不周山，马上就安心了。

他们守在门口，也没有走远，聊了起来。

一位空姐问 ：“你们都是不周山的吗？”

老陆说：“是，我们出手的三个都是特行处的，属于军方。专家和她的助理跟着我们一起去甘溪出差。”

空乘人员：“哇——！好幸运遇到你们，真是太感谢了。”

老陆建议：“直接飞甘溪，正好我们有当地公安接应，顺道就把三个劫匪安排了。”

空乘开始用对讲机联系同事。

舱室里，呼吸声最重。

信息素应激了，赵霁张嘴想要大口的呼吸，脑子里发出嗡鸣，直到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属于张节勍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吸入口鼻腔里。

杂乱喧闹的信息入潮水般从他的大脑中退去，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他的视线变得清晰，眼前是有无数华发落成的结界，有些发丝染上了血，斑驳凌乱。

是张节勍的血，赵霁准确辨认。

“我觉得如果染成红色好像不错，是吧？”张节勍也发现了自己头发上沾染的血色，欣赏起来。

赵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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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