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过午饭，林渊才感到那股彻夜未眠的疲惫感涌上来。他强撑着把碗筷给丢进洗碗机，这才回房间。一进房间，林渊就摔进床里，握着手机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睡到一半，林渊忽然惊醒，他抬头望向窗外，天还没完全黑，但窗外的建筑物已经开始陆续亮灯。
睡得太久了，林渊的脑袋还有些痛，他躺在床上缓了一下，起身出门。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林宜看林渊起来了，忙招呼他过来吃饭。“醒了，赶紧过来吃饭。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叫醒你。”
林渊先去洗了把脸，这才坐到饭桌前。“我再也不熬夜了。”
自打上大学起，林渊就再没看过电视。平时都是拿自己的平板或是电脑放视频。
他家的电视机也已经闲置很久，但自从林宜也搬过来和他一起住之后，他家的电视机就重获新生。
平时除了早晚的新闻报道时间外，偶尔也会响起国产偶像剧的声音。
林渊对这些是没有兴趣的，但是刚刚电视新闻声音响起的时候，林渊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
林宜盛了满满一碗饭递过去，也跟着看向电视机。
【据统计，今日我市呼吸道感染人数剧增，医院急诊部门人数众多……还请各位市民朋友们注意防范，多打开门窗通风，佩戴口罩出入，多喝热水，多洗手，保持个人卫生清洁……】
“生病的这么多人啊。”林宜摇摇头，“该不会是那个陨石上有什么外星病毒吧，这才有这么多人生病。这个呼吸道感染是不是感冒？家里的感冒冲剂有用吗？”
林渊紧紧盯着新闻报道的画面，他吞了吞口水，艰难道：“妈，你不觉得这些人很奇怪吗？它们看起来有点像丧尸……”
林宜睁大眼睛：“呸呸呸，快呸！怎么就丧……不许这样说。”林宜虽然不信什么末日说，但托林渊的福，她也是看过几部相关作品的。之前林宜是没往这方面想，但是现在一看，电视里那些嘶吼沙哑着的嗓音，破风箱似的咳嗽着，病人们都双眼发红，躺在病床上四肢胡乱挥舞着……
林宜不由得起了身鸡皮疙瘩。
林渊现下也顾不得吃饭，他拿出手机，打开社交平台搜索关键词。
发现同城频道里有很多人发帖求助，说什么家里的老人、小孩等生病发烧，而医院的发热门诊和急诊都爆满，压根接收不了这么多病人，询问他们应该怎么办的。
林渊有些担忧，不会真的要出什么事情吧……
“妈，安全起见，这几天我们还是别出门了吧。门窗最好也别开，咱们把空气净化器开着就行。这次的这个什么呼吸道传染看起来不像是普通感冒，好像还挺严重的。”林渊放下手机和林宜商量。
林宜点点头，“行，都听你的。别看手机了，先吃饭，我一会儿去冲两杯感冒冲剂，预防一下。”
就目前来看，感冒冲剂怕是起不了作用。不过林渊也没拒绝，喝了药总归是有点心理安慰在的。反正是感冒药，没病喝了也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林渊端起碗，有些食不知味的吃着饭。吃完饭，林渊不仅没有打开窗户，反而是将窗户关得更紧，确保每一间房的窗户都没有遗漏后回到客厅，将空气净化器的档位调得更高了些。
做完这些后，林渊照例去楼顶遛狗，顺便看看自己种下的蔬菜长势，再给小鸡的食盆添点饲料和水。
大棚内的植物生长速度还是很可观的，这才过去几个周吧，蔬菜小苗们都长大不少，番茄辣椒等作物已经在开花了。
而那些在花鸟市场上买的成品果苗也度过了适应期，状态比刚刚种下的时候好上不少。
特别是蓝莓树，已经有很多果子成熟，可以采摘了。
林渊拿了个盆，将成熟的蓝莓果子一颗颗摘下来，果子长得还挺大，全部摘下来后也有一小盆，目测有个两斤左右。
林渊还挺满意这个结果，还有更多青绿色的蓝莓果子在树上挂着，在蓝莓果期结束前还能摘很多次。这样想来，说不定能够靠这些果子把买蓝莓树苗的钱给吃回来。
摘完果子，林渊又兑了些水溶肥浇给果树。
做完这些他才牵着狗，拿着果盆回到家里。
林宜看林渊摘了这么多蓝莓回来还有些惊讶：“这蓝莓全摘回来还挺多的啊。”林宜接过蓝莓果盆，把它放到厨房里用盐水泡着，出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感冒冲剂递给林渊。“快喝了。”
林渊接过药，热气腾腾的药散发着苦味，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但在林宜的催促下，林渊还是仰着头一饮而尽。
“对啊。妈，前几天你在楼顶遛狗没发现吗？”
林宜接过空杯，随口道：“看见了啊。不过每次我都顺手摘了吃，也就没想起来一起给摘回家。”
林渊听了顿时了然：“我说我摘的时候怎么看见那么多空果柄，我还以为有什么虫子或者鸟钻进大棚里偷吃。”
林宜摆摆手，“你都搭起大棚了，能有什么鸟钻进来。虫子就更没有了。来个虫子还没来得及长大，你楼顶养的那些鸡就都给你吃了。”
“那这么说养鸡还省的打药了。”
“就你楼上那小块地，打什么药？自己手动捉捉虫子，就当是锻炼身体了。这比你去泡什么健身房有用的多。”
林渊无奈地点点头，“行行行，我知道了。”
*
也许是因为熬了一个通宵的原因，林渊今晚几乎是沾床就睡。睡梦中，他梦到自己真的变成一棵树，有鸟站在他的枝干上面，用它的尖锐的吻部啄自己，催促自己开花结果给它吃。
这鸟很烦，赶也赶不走，林渊一晃动树枝，反而招惹来更多的鸟啄自己。最后林渊很是生气，他看见自己长出藤蔓，将这些鸟全部缠住绞死。然后林渊自己从土里站了出来，他的一部分根支撑着自己，另一部分根则接过那些鸟，把它们往自己刚刚站在的坑里埋去。最后他又重新回到那个坑里，变回一棵安静的树。
一个很没有逻辑的梦，但是林渊却记得很清楚，甚至还残存着梦里身为一棵树的感觉。
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一棵树了。
林渊一边刷牙一边尝试控制自己的四肢，找一找梦里当树的感觉。不过他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动作，忽然感觉自己很傻。林渊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接一捧冷水泼在自己脸上，让自己清醒清醒。
“我刚刚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还真的能变成树不成？”林渊设想一下，把自己都给逗乐了。
今天他起得早，林宜都还没起床，屋里自然也没有新闻播报的声音。
不过林渊自己也习惯性看看新闻了，官方报道的新闻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要比那些小道消息要可靠一点。
林渊熟练的烧一锅热水，准备早餐煮点抄手吃，然后将电视台调到本市的新闻台，听听今天的新闻。
【……据报道，全国多地已经有多名居民出现呼吸道感染病症。感染改病症的居民往往出现发烧、咳嗽等症状，伴随着全身酸软，身体肿痛以及全身出现浓胞等症状。若未及时得到治疗，病症发展严重可能会出现全身溃烂、肺部真菌感染等症状……我市已有多名市民感染，该病症很有可能通过唾液传播……目前我市呼吸道系统专家已紧急召开会议商讨治疗方案，还请各位市民不要恐慌，更不要散播不实谣言……专家在此提醒各位市民，请出门戴好口罩，做好个人卫生防护。若非必要请不要出门，不要出入人群聚集场所……】
这次的新闻中并没有出现医院门诊部的画面，林渊猜测，很可能是因为医院人多的已经塞不下了，所以才没有出现医院画面，怕会引起市民恐慌。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是各大医院都没有接受病患的能力了，那这场传染病的受害者只会多不会少。
锅里的水已经在沸腾，溢出的水汽差点烫到林渊。他收回视线，揭开锅盖往里下入一盒抄手，重新搅拌一下。
新闻里还在说这场传染病的事情，只不过接受采访的已经换成了专家。专家正对着镜头打五禽戏，呼吁民众们通过锻炼来提高自身的抵抗力。
林渊拿起手机，查看外卖上超市物品的价格，果不其然，口罩、食品的价格都有所上涨，涨价最厉害的还是口罩，价格一下子翻了几倍。就这样都要好几个超市售空了。
林渊下意识看向玄关处，还好他早有远见，一开始就囤了不少口罩。
这场囤货战争林渊就没跟着掺和了，他家现在有不少物资呢。
林渊放下手机，没再关注网上的内容，他的抄手已经煮熟了，漂浮在水上。一个个都圆滚滚的，包得像元宝一样，很是可爱。
林渊简单调了个红油汤底，将雪白的抄手捞起放进碗里，再剪点葱花洒在最上面。这样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红油抄手就这样做好了。
面皮是用鸡蛋和的面，香而微韧，面皮不至于太软，内陷丰盈多汁，大颗的虾仁又增加了Q弹的口感。辣椒油是自己熬制的，里面不仅有芝麻还有炒香过的花生碎，香而不腻，微微的辣度增香而不伤胃。
林渊吃得很满足，鼻尖都渗出了些许汗珠。
吃过早饭林渊就直奔楼顶的菜地而去。
既然专家建议不出门，那他就不出门了。好好待在家里捯饬他的菜地好了。
今天他要种红薯，将楼顶剩下的空地给全部种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