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果断代言村民:“他们不需要这种娱乐。”
郑南乐没抬杠。
她对村长挺有好感。
二丫以前饿得直喝河水,是谢青苗偷偷给了她红薯,如果不是村长一家默许,谢青苗哪来的多余红薯?
还有,二丫墙上那些报纸,也是谢青苗给的。
谢青苗说,他家有新报纸,这些旧报纸用不上,给二丫糊墙。
哪里会用不上?就算嫌弃旧报纸旧,糊墙不好看,也有其他的作用,比如引火,比如晒鱼干,晒野菜,包裹器具遮灰等等。
在农村,一根干野草也恨不得用出花来,哪有用不上的东西?
还不是瞧二丫住杂屋,杂屋破破烂烂,又潮又漏风,想让她过得好一些。
只是村长虽然是村长,也不好插手村民的事,只能借着谢青苗这个孙女的手,稍稍照料下郑二丫这个烈士子女。
郑南乐稍微遗憾下。
她还打算回家后,让郑老大和张屠夫也躺一个床上呢。
父子共侍一男,刺激。
这个剧目,无奈夭折,可悲可叹。
“行吧。”郑南乐勉勉强强答应了。
村长提醒道:“别忘了,你现在是公安同志,你代表着国家,形象要好,要为人民服务,这等,”
村长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词,含糊道:“摸黑公家形象的事,别做了。”
“是是是,不做了。”郑南乐点头,“我最正直不过了,以后一律律法说话。”
“这就对了嘛,以国规为纲,以律法为准绳,让人民瞧瞧咱们子弟兵的可靠。”说到一半,村长反应过来,二丫是半路出家,字也不识多少,刚刚他说的话,对方可能没听懂。
他郁闷地开口:“总之,别私下动手,不能对人民出手,就算是大凶大恶的罪犯,也不能动私刑。”
郑南乐满口答应,面上一片坚毅,正直得好似当了多年兵。
村长:“……”
警告了郑南乐一番,村长背着手走了。
陆广白问,“村长找你什么事?”
郑南乐眼疾手快地捉住一只虫子往地上一丢,踩死,嘴里回道,“关心我呢,让我少动手,多养生。”
陆广白秒懂。
想起郑南乐做的那些事,没忍住撇开脸偷笑。
说她狠毒吧,她的反击不伤身,感觉有些不痛不痒,说她良善吧,她干的事又太损,没人希望自己遇到。
郑南乐斜了一眼,“想笑就笑,我不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挺直腰杆。
陆广白爽朗地低低地笑出声,“南乐,你是怎么想出这种法子的?”
“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呗。”郑南乐淡淡地开口。
他们想怎么对她,她就怎么还回去,只是她还是太善良,没让他们真刀实枪地干。
说到此处,她又有些郁闷,“你说你,怎么就没春天的药呢。”
她最不善良的一次,就这么毁了。
以后,就没这机会。
她答应了村长老头,不再干这事。
陆广白摸了摸鼻子,不哼声。
哪个正经大夫,会配这种药?
张屠夫两条腿儿只是脱臼,到唐大夫那接下骨,就正常了,只是郑南乐下手重,就算接了骨,唐大夫建议他躺一个月,再活动。
为了避免他乱动,加重伤势,给他上了夹板。
哪怕张屠夫再想回去,也不得不暂住郑家,明日再由牛车送去公社,再从公社搭公交前往镇上。
当天下工,陆广白跟着郑南乐前往郑家。
郑南乐站在门口,抱臂睨向他,“上门见家长?”
陆广白笑得很是纯良,“南乐,咱们即将结婚,还没正式上门拜访呢。”
“今天正式上门拜访?”郑南乐挑眉。
“不是。”陆广白虽然很想找这么个借口,但正式上门,不能这么草率,“我这是毛脚女婿帮忙干活,争取获得岳家认可。”
郑南乐让开身形,“行,进去干活吧。”
郑南乐没问陆广白想干嘛,但猜也猜得到,她找郑老太要食材。
郑老太其实想骂,中午才吃一只鸡,晚上还要腊肉腊肠,还要她小女儿特意给她带回来的外地才有的海货,这日子还过不过?
但想起老头子的告诫,以及大孙子和张屠夫的惨样,她憋屈地拿出钥匙,将她舍不得吃的鱿鱼海带拿出来。
当晚的菜是陆广白做的,郑老太等菜上齐后,跑去厨房瞧了一眼,捂着胸口又回到饭桌前。
这败家子,和二丫这个败家子一样,就知道祸祸她的油盐调料。
不要钱啊?
就正常情况,这陆知青莫说和二丫结婚了,连相看都没资格。
果然不正常的不行。
“为庆祝大伯当家做主,咱们欢聚一堂,开吃。”郑南乐毫不客气地扎郑老大的心。
郑老四夫妻连忙夹菜,筷子往自己碗里放之前,两人忍痛先给两个老人夹了一筷子,之后使劲夹菜,往自己,往儿子碗里一个劲地放。
郑老太没眼看。
饿死鬼投胎啊,尽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她视线扫过张屠夫,顿了顿,算了,这个不算客,视线扫过陆广白,一股憋屈萦绕心头。
这个也不算。
她再往桌上一看,好菜少了一半。
郑老四夫妻加上郑南乐,筷子运用如飞,不仅自己吃,还给旁人夹。
郑老太顾不得心梗,连忙专心夹菜,往自己碗里夹,往老头子碗里夹。
血出了,得多吃点回本。
安安静静地吃完饭,郑老大媳妇和郑老四媳妇去洗碗,郑老头烟枪磕着桌,“老大,明日..你.去砖瓦场拉点砖来,和二丫一样,三间房。”
郑大虎开口:“爷爷,地基和房子,换成钱给我。”
郑老头现在瞧着这么孙子就烦,“郑家还没到你当家做主的时候,就算分了家,也是你爹当家。”
郑大虎态度强硬,“我的决定,就是我爹的决定。”
郑老头望向郑老大,“老大,你的态度呢?”
郑老大虽然是长子,但一贯唯唯诺诺,习惯了听他爹娘的话,让他拿主意,他根本拿不了。
他望望郑老头,又望望郑大虎,习惯性地想说,我听爹的,这时,郑大虎缓慢开口,“爹,你要好好想想,以后你依靠谁。”
郑老大低下头去,声音也低了下去,“听大虎的。”
郑老头头次觉得,将儿子养得太没主见也不成,以前不喜他忤逆,他没主见他乐见其成,虽然偶尔闪过子不肖父,窝囊成性的不喜,但总归大部分时间是欢喜的。
现在,一股窝囊气好似从郑老大那转移到了他身上,如鲠在喉。
“行,你不后悔就行。”郑老头起身回屋,郑老太忙跟上。
郑老四琢磨着,起房子折成钱,能分多少钱?他偷偷钻进厨房,将大嫂赶了出去,和自己媳妇说悄悄话。
郑南乐抱臂坐在一旁,望着这幕闹剧,嘴角勾起个笑。
就郑大虎,不用她如何出手,自己能将自己玩完。
她勾勾陆广白的掌心,望向门外,陆广白会意起身,经过郑大丫身侧时,郑南乐压低声音,难得好心提醒,“你要么尽快嫁人,要么将自己分到爷爷奶奶家。”
不然,郑大虎十有八..九.要将她卖给张屠夫。
大丫心神一震,望着二丫离开的背影,神情微微复杂。
月光下,郑南乐与陆广白并肩走着,男人比女人高两个头,身高不算匹配,但两人气氛无比和谐。
顾忌此时风气,两人的手没有牵着,但情侣之间想要亲近是本能,并肩走着时,手背时不时触碰一下,或者指尖在靠近时摸摸对方指尖。
若有若无,若缠若绵。
这种隔靴搔痒、隔纱亲吻似的亲近,较之直白的肌肤相亲,更有一番暧..昧.与绵长的悸动,两人默契地以手你追我逐,似风缠着沙,似云绕着月。
无言,甜蜜的滋味却萦绕心头。
走到无人偏僻处,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走到大树后边,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刚走进去,郑南乐伸手将陆广白一推,推到大树上靠着,将他的头拉下,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唇与舌纠缠追逐勾..引.,好似两人的爱意,无遮掩无迂回,坦荡得明明白白。
诉过亲近,郑南乐靠在陆广白胸口,听着他心头跳声,低声问:“你她给的什么教训?”
郑南乐这话没头没尾,但陆广□□准意会到对方在问什么,他答:“只是让他俩精力没那么充足,想算计人时,有心无力罢了。”
郑南乐琢磨片刻,凑到陆广白耳边,声若蚊蚋,“传说中让人虚弱的宫斗好手,宫廷秘药?”
陆广白没否认,把玩着郑南乐的手指,压低声音问,“会不会觉得我可怕?”
郑南乐掂起的脚放下,轻笑,“怎么会呢,那是他俩该得的。”
她废了张屠夫的腿,不是打着同样的念头?
他打媳妇,乃至于打死,仗着的不就是那身体格与力气?若他废了呢?
她很高兴,陆广白与她心有灵犀。
更何况,陆广白可是以为她杀了人后,想着要替她毁尸灭迹的狠人,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就知道。
看似纯良,实则手黑。
她假假的开口,“就是这事,没有违背小陆大夫的医德吧?”
“没有。”陆广白道,“他俩不是我的病人。”
郑南乐又懂了。
他俩不是他的病人,所以他下手毫无心理负担,如果他俩是他的病人,他医德附身,反而不会对他俩做什么。
真是很灵活的医德呢。
她更喜欢了。
她摸着陆广白的腰,爱不释手。
一周的忙忙碌碌,郑南乐回到村,得知大丫要结婚了。
新郎人选有些出乎意料。
是谢建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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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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