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后，反常高温已经退去，温度适宜，江临和乔越站在荒草丛生的道路边感受到和煦春风。

他们旁边，唯一的交通工具罢工。

乐金鑫从尾箱拖出修车工具对突然熄火的面包车进行检修，动作的同时还不忘向江临他们解释：“这车就这样，都是些老毛病，很快就能弄好。”

从面包车的外观看，它出现任何问题都不意外。江临平静接受，心中盘算若有机会还是换个好点的车。

乔越休息被迫中断，神色中还有点未睡醒的茫然和困倦，他扫了眼四周，未对车子熄火发出任何意见，见乐金鑫在忙，问：“需要我帮忙吗？”

乐金鑫：“帮我拿下工具。”

“好。”乔越过去帮忙，乐金鑫话多，修车的时候还不忘拉着乔越闲聊。

江临站在车旁，身体没怎么动，眼睛已将周围环境扫了个遍。少有人至的旧道，路面维护不到位，边上杂草比人都高，地基受损，路面出现龟裂，江临警戒着，防备有危险靠近。

好在他们已经远离城区，道路周围没什么人家，修车这段时间没出现意外。

期间有两三拨人驾车从他们旁边经过，可能是急于逃命，没人对停在路边的他们产生好奇。

一小时后，乐金鑫终于修好了他的爱车，几人回到车上原本的位置，启动车子重新上路，刚起步没多久，三人就感觉路面轻微颤动，对向车道传来辘辘车轮声。

有大型车辆正向这边来。

这条道走的人不多，少有的几拨人都是逃离江城，对向来车显然是要前往江城，这种时候去江城……

乐金鑫放缓车速，江临握着短刀，乔越靠着车窗，三人都盯着对向车道，对来车好奇。

车道视野还算开阔，路面尽头的天边盘旋着几只飞鸟，飞鸟之下，出现好几道模糊的车影。

车子快速向他们驶来，随着距离靠近，车上三人看清对面情况，一辆装甲开道，后面跟着好几辆大型运兵车。

是军队。

看清车队的瞬间，乐金鑫兴奋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装甲车！军队救援来了！那些堕落者完了！”

自堕落者出现以后，乔越还是第一次正面见到官方组织，奔逃紧绷的神经不自觉松懈。

车子在行驶中交汇。

江临眼神好，透过运兵车缝隙，看到车上载满全副武装的军人，他们表情肃穆，严阵以待。

他们将去往通信中断，情况不明的江城城区，对抗数量不清，来路不明的堕落者和污染者……

短暂的交汇结束，乔越看着擦肩而过的车辆，向着他们逃离的方向不断前进。

乔越说：“希望江城的危机能很快解除。”

“肯定能很快解决。”乐金鑫没亲眼见过堕落者杀人的场景，还很乐观，“等情况稳定下来，我要带酱酱到江城玩。”

江临沉默着没有说话。

刚才车辆交汇的时候，江临除了看到运兵车上的人，还注意到几辆运兵车都有不同程度的撞击痕迹，车轮上甚至还有干涸的血迹。

这支部队在与他们相遇之前，可能就遭受过袭击，堕落者可以被杀死，但污染者不行，秋山公寓的惨状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江城，不知道有多少污染者，仅是一支部队的话，远远不够……

乐金鑫还在持续乐观，乔越被他感染也忍不住往好的地方想，不自觉挂起微笑，江临刚好看见，他顿了顿，没把对江城困局的担忧说出来。

破损严重的银色皮卡在丰收社区的路面缓慢行驶，车身周围拥簇大量堕落者。

堕落者头上的眼睛都锁定在已经变形的驾驶位上，一个和堕落者八成相似的人形肉团把控着方向盘，时不时伸出细长手指，指向路边的住户。

拥簇在车边的堕落者，会顺着肉团手指的方向进入住户家里，搜查出躲在家里的幸存者，将其血肉吸食殆尽。

最初安静平和的丰收社区被血腥，尖叫，恐惧笼罩。

有人不想被动等死，提着能抵挡堕落者的武器从家里冲出来，却撞上开着车的人形肉团。

人形肉团头上有和堕落者相似的眼睛，冲出来的人对上它的眼睛，脑海意识一片混沌。他感觉自己手脚无力，瘫软在地，接着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化，手脚拉长，皮肤生出细鳞，额头凭空生出一只突兀的眼。

已然成为堕落者的样子……

破烂皮卡的左斜方，一只巴掌大的机械小狗隐在居民楼角落，无声将这一切记录下来，并带着录像悄悄回到刚刚进入丰收社区的军队指挥车上。

通信网络失效，电子机械能用，却无法通过网络传输。

完全封闭的指挥车内，六名持有特殊物品的军人沉默看完机械狗带回来的录像，表情凝重。

良久，六人中军衔最高的军人开口，“我们的任务是保证人民群众生命安全，不管用什么方法，得把这群怪物打掉。”

“明白。”接受到指令，所有人思考起来。

“堕落者好解决，问题是污染者。”有人很快提出方案，“对付污染者最好远程攻击，但现在所有卫星定位失效，无法精准打击。我想我可以携带超凡物品，靠近污染者，用肉眼实施定位，进行打击。”

“即使有超凡物品，靠近污染者也有被污染的风险，更何况污染者还会锁定超凡物品，陈禧你不要命了！”

被唤作陈禧的年轻军人目光坚定：“我们多等一分钟，就有更多的人死去，他们的命也是命，我提议立刻行动。”

指挥车内寂静一秒，最高长官拍板：“细化方案，陈禧和方岩一起行动。”

“是。”

回答之后车内所有人动起来，恰在这时，指挥车外毫无预兆地响起密集枪声……

江城与东城相邻，正常路线行驶只要四个多小时，但江临他们走的不是正常路线，除了军车经过的那段路，他们路上遇到好几拨堕落者。

惊险躲过堕落者，行程也慢下来，天快黑了才到达江城和东城接壤的小镇。

镇子处在江城和东城的要道上，平日里繁华热闹，车来车往，江临有两次路过这里还堵车，今天这里，氛围静得发邪。

乐金鑫在小镇外围停下车，车上几人观察着小镇情况。

进入小镇的路口被几辆车堵着，近处街道凌乱不堪，血迹随处可见，还有大量被破坏的门窗，像极了惊悚恐怖片里的场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镇里危险，不合适他们走。

路上经历过几拨堕落者的敲打，乐金鑫不再盲目乐观，盯着混乱的入口，小声问：“这镇上不会都是堕落者吧！”

乔越和乐金鑫有同样的担忧，他悄悄将透明盒子捏在手里，轻声说：“我们找找周围，或许有其他路。”

说到其他路，江临想起来有次堵车，旁边司机提过有条路可以绕过镇子，只不过又偏又窄，还得倒回去，当时他开的SUV不方便就没有细问。

现在偏僻倒是好事。

“有其他路。”江临说，“调头回去，我们找找。”

路上不管是岔路还是遇到堕落者，都是江临在指挥，乐金鑫已经习惯了，听江临一说，他就毫不犹豫地调头，沿道寻找其它路。

大概五分钟车程，他们果然找到一条岔道，路口甚至还有一块路牌，只是春天草木旺盛，将车牌和入口遮住，几人刚才经过时没看见。

这条路偏僻安静，江临下车步行探了一段，确定可行后才回到车上，让乐金鑫开车前进。

可乐金鑫刚拐进道就停了车，这道太窄，还有不少小幅度曲线，面包车两边轮子都压在道路边沿，稍不注意就车就会拐出路面，造成翻车。

乐金鑫：“这路我开不了，临哥你来。”

乐金鑫初中后就没上学了，尽管有三年汽修经验，但比江临、乔越年纪小，加上目睹过江临冷静解决堕落者，乐金鑫崇拜，就管江临叫哥了。

这路走起来确实有难度，考虑到车上人的安全，江临没拒绝乐金鑫换人的提议 ，坐上驾驶位。

车子在道路上平稳前行，甚至比乐金鑫在正常车道的速度还快 。

听着车窗外“呼呼”风声，乔越才后知后觉觉得路昭夸江临车技好的话没错。

鬼使神差的，乔越凑到前排驾驶座的间隙问江临：“你有不擅长的事吗？”

江临注意力全在观察路况上，听乔越问他，难得意外，他沉默片刻，回答：“有。”

“你上次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哄。”

乔越：……不该问的。

小江：我不止这个车开得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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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