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舟最近总是做一些很怪很怪的梦,在梦里她总是能看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那个男人摸着她的脸让她别哭,而她总是哭的不能自已,很怪。
昨天晚上那场梦更是让她心悸,她在梦里感受到了撕裂般的心痛,她看着那个男人崩溃地流泪,从梦中哭醒,被悲伤席卷着久久不能入梦。
夜晚多梦,白天白舟的精神也不好,心里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让她呼吸不畅,工作也只能勉强应付。
白舟在实验室当实验员,每天照顾被关在实验室的实验体,那些已经不算是人的人。
她在工作即将结束的时候昏倒了,闭上眼之前她看到监视器闪着红光,她办公室门被人打开,穿着一双军靴的高大男人缓慢走近她。
“066号实验体有苏醒的迹象。”机械音播报着。
“注射镇定剂。”冷漠的男音吩咐道。
白舟进入昏睡,噩梦紧紧纠缠着她。
一群人发现了白舟,他们凶神恶煞,手里都拿着棍棒,对白舟穷追不舍。
喘着粗气,努力奔跑,但是白舟的腿越来越沉重,眼皮也忍不住要合上,呼吸也很费力,白舟拼尽全力逃进了一间屋子。
白舟穿过狭窄黑暗的过道,眼前暖光乍现,在天井里坐着一个男人,他向白舟伸出手,白舟走上前,男人将白舟抱在身前,拿着手中的陶土手把手教她做起陶瓶。
白舟心中的不安沉寂了,她向上看着那个男人,定定地盯着他,心中涌起酸涩的感觉,嘴唇颤抖着也也没能说出什么,眼泪却先一步流了下来。
男人感受到滴在手上的眼泪,无奈地笑了笑,偏过头看着白舟,心疼地说:“乖,不哭,我马上就来找你。”他捏了捏白舟纤细莹白的手。
那个男人松开白舟,后退几步,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那群人下一秒从走廊里冲出来,一棍子打来。
白舟看到自己昏迷,那群人把自己抬起来穿过这间房子,走向了一座纯白的大馆。
“066号实验体已苏醒。”机械音播报。
白舟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在实验台上躺着,四肢和脖子都被束缚带固定在台子上。
白舟挣了挣手脚,纹丝不动,她冷静下来,开始整理自己在梦里看到的一切,她想知道那座大馆是什么?
努力回想也找不到答案,反而头痛欲裂。
实验室门打开,走进了一名身穿高级制服的军人,白舟看着他的眼,眼泪不自觉流下,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一瞬间,痛苦的回忆回到了白舟的脑子,她的四肢也不正常地扭动起来,男人关闭了监视器,解开束缚带,抱起痛苦的白舟,一步一步走出了实验室。
实验室外的阳光是这样的好,白舟心里想着,在男人怀里努力抬起头,往他们身后看去,那是一座巨大的白馆。
白舟想起来了,她失去了一切,什么都没有了,她的父母亲人,她的家园,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是有人毁了所有,她发誓要向他们复仇,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男人知道白舟醒了,也没有要放她下来,他的手抱得更紧了,他的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伤和悔恨,他的耳机里此时传出机械音:“朝阳计划,启动。”
怀中的白舟抬起脸看着他,说:“召池,带我回家吧。”
召池敛住眸色,坚定地答道:“嗯。”
回到他们所谓的家中,召池将白舟放在沙发上,自己去放洗澡水。
瘦削纤细的白舟光着脚踩在地上,在家里走动着,她看到她与召池的结婚照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她盯着照片上的两人,看着他们腼腆而幸福的笑,久久地失神了。
召池走出浴室,牵着白舟的手,将她带入浴室,白舟盯着浴缸里的水很久,才解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满是针孔的后背。
她缓缓坐入水中,想起那天,那艘缓缓飘向附岛的船,也是在水中摇摆,被水流推着靠向码头,那艘船上的渔夫扭动着身子向岸边挥手示意,那怪异的姿势,就如同水鬼一样令人胆寒,可那是比鬼怪更可怕的、噩梦一样的怪物!
白舟被冲进浴室的召池从水里拉出来,她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召池抱着白舟,心疼地抚摸她布满针孔的脊背,无声安慰着白舟破碎的灵魂。
白舟的背上,沿着脊柱散开一条又一条黑色的线,那些线深埋在她的皮肤之下,像一个怀抱,正试图包裹住白舟的瘦小的身体,这些黑线在她莹白的脊背上显得扭曲可怖。
召池擦干白舟,扶着她回到卧室,白舟沉沉进入梦乡,召池看着她睡着后,站起来,在卧室和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安装上监视器。
做完这一切,召池进入书房,开始视频会议。
“白舟情况一切正常。”
“监视好她。”
“收到,我向您申请多给我一些朝阳计划的权限。”
“我会考虑,你记住你的身份就好。”
“明白。”
……
召池回到卧室,看着被子里蜷缩在一起的白舟,心中一阵酸涩,他上床搂过白舟,低头看着她皱起的眉和湿润的眼角,叹了一口又一口气。
冷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的身上,召池的脸隐匿在黑暗中,白舟的脸被光亮照的莹白。
不论如何,如今的局面也是召池争取的结果,能够再将白舟要回来,和她待在一起,这是他苦涩的生命里唯一的幸福了,即使是假象,他也要紧紧抱住白舟,再也不放开。
白舟在梦中,看着自己逃出一幢大楼,跑出几百米后,大楼爆炸了,她被冲击波推倒在地,扭伤了脚,召池找到她,带她逃回了装甲车内。
车开去安全的地方后,白舟看到自己猛地拉过召池,亲上他温暖的嘴唇,良久,两人分开,她说:“我要跟你说再见了,我们一定要再见。”
她眼含热泪,飞快掏出配枪,准备饮弹而亡,召池眼中闪过惊恐,扑上来抢夺,但是子弹依旧穿过她的脑袋,她的灵魂飘荡在二人的上空,看到召池抱着她的身体痛苦不已。
白舟在心里说着:“对不起。”始终不肯飘向远方,召池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他的眼里闪着诡异执着的光芒,抱起白舟的身体,进到车里,车子最终开向了那座白馆。
梦里的白舟恍惚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会在那里,为什么最后召池带她去了那座白馆,为什么要去那里?
白舟的眉越皱越紧,召池伸手试图抚平,但是无济于事。
第二天,召池请来医生为白舟检查身体,医生诊断白舟有失忆症,是之前脑部遭受巨大创伤导致的,她身体很特殊,能否恢复记忆,要看她的再生能力。
从那天后,二人开始过着平稳但异常诡异的生活,召池给家里铺了地毯,窗帘换成了加厚强遮光,家里的镜子也都拿走,窗户加上了围栏。
因为白舟不正常了,她在家里不喜欢穿鞋,这倒还好,她越来越畏光,喜欢用头撞墙,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模样,也异常神经质。
白舟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她的梦越来越离奇诡谲,她的饭量也越来越小,但是她的身体却变得健康饱满起来,好像一株在黑暗中绽放的黑玫瑰。
白舟脊背上的黑线不像从前那么明显,黑色深埋进□□显出青色,远看还以为是青色的血管包裹了她的身体。
这样两个月后,白舟清醒了。
召池回家后,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白舟,她原本深棕色的眼变黑了,黑得深不可测,她原本粉红的嘴唇如今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她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如同新生,她美得如此妖艳,仿佛从地狱爬出向恶人索命的厉鬼。
召池沉默着,他不知道白舟如今知道了多少。
白舟走过去,靠在召池的怀里,痴痴地笑了。
她说:“我没有家了,只有你。”
召池忍不住狠狠亲吻白舟,二人在长达一年的分离后,再次亲密无间。
深夜的床上,白舟缩在召池的胸膛,如同鬼魅。
白舟想跟召池说些什么,召池只是把她按在怀里摸她的头发,眼睛看着房间一角发着隐秘红光的地方。
召池说:“小舟,我们要个孩子吧。”
白舟臊红了脸,在被窝里躲来躲去,也没有说出一句拒绝的话。
在电子显示器前坐着的记录员写下一段话:“朝阳计划,已进入第一阶段。”
第二天清晨,召池请了假,带着白舟去了训练场,他教白舟组装枪支、使用枪支,子弹射出时巨大的后坐力没有撼动白舟纤细的身体分毫,她的眼能够看清几百米外的靶子上子弹正中靶心,果然,她不一样了。
白舟见了长官,受批准正式归队,继续执行卧底任务,只是这次她要以另一个身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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