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娘,姐回来了”,刚推开院门,乔子阳冲着灶房方向喊了一声。

乔安卸下背篓,到水缸旁洗了把脸,舒服多了,然后掏出两只野鸡,好久没吃叫花鸡了,想到什么就要动手。

刚转过身子不久,乔子阳突然在背后说起话,“姐,你受伤了??”

“没有啊。”

跟蟒蛇纠缠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弄出外伤,不然早该注意到了,现在顶多就是勒得骨头有点难受,可能有点点错位,不严重。

“别隐瞒了,你衣服上都是血迹!”接着又扯着乔安的手臂离开院子,“让娘给你仔细瞧瞧。”

“动动脑子,要是真受伤我能直接穿着血衣回家,不得吓坏你们,这是猎物的血迹,不是我的。”

紧接着又道,“猎物长得太吓人了,没带回来便宜山里其他动物了。今日它运气不好遇见了我,要不然还能好好活着。”

乔子阳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乔安,还是放心不下,喊了杨氏出来。

检查后,才知虚惊一场,杨氏轻轻拍了拍乔安的屁股,“你这孩子好了之后,胆儿肥了是吧,山里什么都敢招惹,也不怕家里人担心。”

“娘你就安心吧,我这力气,到了山里如鱼得水,根本就没有敌手。”

“怎么也不能坠了杨家先祖的颜面呀。”

“你啊~”

听着乔安三两句又把杨氏带偏,乔子阳忍不住要开腔,结果脚被踩住了,看向始作俑者,又把所有的话憋回肚子。

终于折腾完。

乔安一边指使着乔子阳杀鸡切肉,一边让他搬来一些黄泥土,然后放水搅和,他一脸困惑,“和泥做什么?”

“做叫花鸡。”

猜想是乔安那个世界的一道美味,乔子阳止住了话题,虽然很想知道什么是叫花鸡,这个一听名字就不太对劲,不过他还是低头默默去干活。

这个季节没有荷叶采摘,幸好在山上多摘了几片芋头叶,刚取出来有些蔫巴,拿水泡一泡晾干后又水灵水灵的。

叫花鸡的做法不难,将处理好的野鸡抹上盐和酱油,放在灶台静置一段时间。

如果有茴香八角白胡椒等香料就好了,味道会更足。

可惜提起这些,乔子阳一问三不知,要不是香料价高,寻常百姓根本用不上,要不就是这个朝代的人,没有试过用香料做菜。

第一次见识这种做菜方式,乔子阳好奇极了,寸步不离地跟着。

杨氏做好饭后,也凑了过来,紧接着两小只搬来板凳,撑着下巴等了又等。

用木柴搭好架子,把抹上黄泥的芋头叶鸡丢进去,升火慢慢烤着,乔安给足了耐心,还时不时用树枝给鸡翻身。

“安安,还没好吗?”

“嗯。”

“安安,我感觉可以吃了。”

“哦。”

“安安,要不先打开一只?”

“不。”

半个时辰不到,乔子磊问了不下十遍,最后是宁宁听不下去,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乔家人不约而同地想:耳朵终于清净了。

瞧着泥土有些干裂,乔安扒拉掉火堆,夹起两大团鸡,小心翼翼敲掉外壳,芋头叶的香气慢慢飘散,饥肠咕噜的几人,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乔安也不讲究,直接用手扯开鸡肉,尝了一口,不自觉的挑眉,默默加快了进食速度

弟妹们见状,默契得很,同样伸爪一抓!

“我还没见过这做法,妞妞是怎么想到的?”杨氏不经意的一句话,打断了乔安和乔子阳进食,两人对视了一眼。

“是我从书上看到的”,急中生智,乔子阳接上对话,好险,差点就噎着了。

乔子阳这家伙平时喜欢读书,可惜家里穷,没有办法供他上私塾,曾经趁着夫子不注意,在学堂外偷听讲课,后来被人发现,才赶了出来。

不过他没放弃,央求给学堂免费干杂活,就是想蹭一下课,有夫子被他的求学毅力感动,偶尔抽空指导几句,还送了一本千字文给他。

里头有很多字,乔子阳根本不懂,只能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拉几下,这段时间因为家里发生了太多事,他顾不上到学堂听课。

这事杨氏也知道,还难过了好一阵子,听到回答,也没心情追问。

乔安放下心来,对着乔子阳满意笑了笑:干的不错!

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好像没见过这个朝代的文字。

现在不就相当于一家子都是文盲吗?

瞧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两个小胖墩,乔安露出姨母笑,教育,还是要从小抓起。

石头被盯着莫名其妙泛起了寒战,不过丝毫不影响他进食的速度。

杨氏胃口小,吃不完半只鸡,最后都进到乔安肚子了。

古代夕食一般安排得比较早,饭后天还未暗下来,为了不浪费灯油钱,杨氏掏出针线缝制新衣。

县城的棉布虽贵,质地却是不差,摸起来柔软透气,一针穿过一针,没有太多的花哨,以往没有见过纯手工制衣,乔安尤为好奇地凑了过去。

杨氏这时才想起来,她家姑娘从小就没学过针线,在老屋的时候,要忙活家里几口人的一日两餐,除草喂鸡洗衣一个不落,像陀螺似的转不停,就这还被乔阿奶指着骂干活少。

她不忍心女儿照顾完一家子后,晚上还要摸黑学针线。

其实那时自己心里是有怨的,无奈丈夫是个孝子,也只有亲娘做得过分了,才口头上说几句。

搬出来后,乔安神志不太清醒,偶尔能干出些糊涂事,直到现在,杨氏盯着女儿充满兴致的眼神,突然来了教学的想法。

“安安,跟娘学针线吧。”

乔安不可置信指向自己,“我学针线?”

仿佛害怕杨氏没听理解自己的意思,又重复提了一嘴,“娘,这个玩笑好吓人啊。”

不说世界未发生变异前,自己苟活那几年,也是连根针都没碰过,想要什么衣服,拿着食物交换就行,何必自己动手呐。

在她未来的规划里,从来就没有学针线制衣这一项内容,杨氏说出嘴的话,真的让她大吃一惊。

可惜胳膊扭不过大腿,杨氏罔顾乔安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将针线碎布放到她手上。

“姑娘家总要学一学,不求你拥有县城那些纺织大师的手艺,起码以后懂得些皮毛,能给丈夫孩子缝缝贴身衣服。”

乔安心里疯狂吐槽:哪个棒槌要我为他缝制衣物,是我揍不够还是揍得少?

正在商量攻下王都的某男主,居然在众将面前,不太优雅地打了个喷嚏。

毫不意外,乔安扎破手指头了,她夸张“呀”了一声,企图让杨氏打消念头。

看穿了自家姑娘的小把戏,杨氏哭笑不得,只能口头上给些激励,“多练练,总会有进步的。”

看计谋不成,乔安看向幸灾乐祸的二弟,突然开口说:“我一个人学怪没意思的,娘,二弟这么聪明,让他也来学学来教我吧,这样的话我肯定好好学”,一句话把乔子阳也拖下水。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乔子阳真坐下来了,跟杨氏讨教如何起针缝合,他听得非常认真,时不时点下头,又拿着碎步和针线比划,乔安顿时懵了。

这是不准备当姐弟,要做姐妹的节奏吗?

乔安一脸狐疑的用余光瞄着,没成想在杨氏的指导下,乔子阳用碎布做成了简约风荷包,心里大叹一声,服气!

自己挖的坑,含泪也要跳进去。这段经历告诉乔安,话别说太满,容易噎死自己。

乔子阳扬了扬手中的荷包,还特意递到乔安面前,明知故问地说:“姐,这个荷包就做成了?”

忍住暴揍一顿的想法,乔安把碎布当成是某个讨人厌的家伙,一直用力扎扎扎,吓得乔子阳止住了得意的神色,带着小板凳退后了几步。

瞧着姐弟俩过招,杨氏嘴角轻轻抬起,前段时间安安刚清醒,对大家都有点冷淡,可能是没反应过来吧,只有石头那活宝什么都没意识到,老是像以前那样缠着她,所幸安安也对石头特别宽容。

反倒是子阳,人看着温和,跟安安相处看起来很是客气,让她感到很多地方不对劲,心里有过一丝怀疑。

两人一同上山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情却变了不少。

曾经杨氏甚至想过安安被掉包了,毕竟安安的变化实在奇怪,小时候跟家人相处了好几年,没可能清醒后把大家当成陌生人。

这几天她不经意提起小时候的事,安安很自然就搭上话,让她有些慌乱的心安定下来,如今姐弟俩的相处模式,让杨氏终于打消了可怕的念头,自己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女儿。

“娘想什么呢,这么认真,我俩喊你几声都没反应?”

“对啊,都在你面前挥手了。”

“啊没什么,看着你俩打闹,回想起子阳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最喜欢粘着你,你也经常亲他抱他,一时间想入迷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会吧。”

杨氏只是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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