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发现了世界的秘密

却没有办法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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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井下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即便是一条类似运输功能的通道，也是有上坡下坡的。坡度不高，还挺宽敞，并排三人能通过。李骄阳走在最前面，其他三人跟在身后。前方道路应该不短，直射灯光只能照到10来米的距离，但他们已经走了很多个10米了，一直看不到头。

黄意宁好奇地打量着两侧的山壁。上面有莹莹亮光，像镶嵌在大山中的细碎宝石。她忍不住好奇探手去摸，白大包告诉她；“那是含有金属颗粒的矸石，反光。”

黄意宁的小心思被他点破，也不懊恼，但也不再四处打量，跟着队伍往前走。

走了10来分钟，他们已经在地底大概走出了五六百米，李骄阳突然停下来了：“到了，你们听。”

大家屏息静听，在右侧的山壁上，有一道铁制的风门。里面有隐隐动静传来，像动物爪子急促地挠着门壁，也像一锅沙子快速翻来炒去。王卯月打了一个寒颤：“这是个什么玩意？听着就刺挠。”

“不是一个，应该是一群。”白大包沉吟。他将灯照向李骄阳，问：“开吗？”

矿井内的风门，是井下通风管道的阀门，用来保证关键位置的通风。这样的门，他们一路也看到了三四道。门阀就在墙上，如果就这么按下去，门后是不是一个可怕的世界？

“都是C级，不用怕。大家分散站开，出来一个弄一个。”王卯月抽出了背后的短铁锹，站在门口。这还是刚下来前从李骄原包里取的。他不想把子弹浪费在C级的危险上，这把铁锹够用了。

白大包举灯守住门侧，李骄阳示意让黄意宁站在身后，他用手中的枪头拨动门阀，轻轻一声响后，铁门打开一道拳头大小的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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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出来了！”王卯月大叫，李骄阳还来不及看，又“砰”一声把门关上。隧道上空传来几声扑腾翅膀的声音，“是蝙蝠？”

“没看清，再放一批。”王卯月说。他的铁锹还没用上，那几个玩意就飞远了。知道大概是蝙蝠，众人也就不再忌惮。

“保护好头脸。”李骄阳说。在游戏里，如果被丧尸化的动物咬了，也是会感染的，那就直接删号重来吧。

他又打开门，拉开更小的一道缝，几个东西从缝中往外挤，白大包举着灯光跟上，果然是蝙蝠。只见王茂月挥动铁锹，啪啪拍下几个。后面的依然前仆后继地往门外，很快门就彻底关不上了。李骄阳堵住铁门，王茂月和白大包一次次出手，渐渐地开始喘起了粗气。

“这样也不是办法。骄阳，我们躲到门口，把蝙蝠全部放出去吧。”黄意宁说。

李骄阳示意大家集中精神，先退到他身后，靠在墙上，迅速顺势将铁门大力拉开，正好把他们遮住。就听得密集地“噗噗”声响，感觉有成百上千的蝙蝠从门内飞出，往他们来时的路上飞去。

过了几分钟，再没有东西从门内出来了，他们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垂直的空间，上方是通风口，直冲向上，看不到光亮。脚底宣软，像踩在泥上。低头一看，原来是厚厚的一层蝙蝠大便。除此之外，空间内不再有别的东西。

“这些蝙蝠是怎么被同时困在这里的？”王卯月好奇。

就在这时，黄意宁指向墙角：“你们看！”

一只白头蝙蝠，在墙根与地面的交界处，犹如从缝隙中挤出来一样，缓缓地出现了。还没等它飞起来，王卯月一铁锹就给拍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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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灵异画面？凭空生蝙蝠？大家面面相觑。

“我懂了！”白大包说：“别忘了这是个游戏。游戏，是会有怪物刷新点的。”他自己边说都边笑了起来：“只因为这游戏太真实了，我们都忽略了这点。这里应该就是蝙蝠的刷新点，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门是关上的，蝙蝠也不可能飞出来。”

“还是不对劲。”黄意宁蹲在地上看蝙蝠尸体：“这是一只丧尸化的蝙蝠。从它身体上的干肉和头就能看出来。”她又走向门口，端详其他蝙蝠尸体：“它们长得一模一样。所有特征一样。这是同一只尸化蝙蝠。这里不仅是刷新点，还是复制点？”

天地万物，各生不同。游戏的建模技术，已经做到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树叶，自然也不该有一模一样的蝙蝠。

“你们还记得吗，在进入游戏前，有一段世界观的介绍。人类变成丧尸，最初是因一只蝙蝠带来的。蝙蝠咬了人，人再咬人，造成末日的来临。”白大包创建过两次角色，对这段话还有印象：“如果脑洞再大点的话，这个地底深处，就是丧尸世界的根源。至少，是这个区域范围内的根源。蝙蝠咬了工人，工人再出去散播。所以，上面才是紧急撤离后的场面。”他用手指向头顶，说起刚来这个矿场时看到的画面。

“那么这里就不止是怪物刷新点，还是毒源出生点。因为工人逃跑时关上了风门，毒源散播不出去，导致数据异常，所以就不断地刷新同一只蝙蝠。”李骄阳判断。大家不约而同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谈话间，又一只新的一模一样的蝙蝠，从没有缝的地面刷新出来。“这个猜测，我们要不要分享出去？”王卯月问。在论坛上，出现过众多对于末日形成的猜测。游戏背景仅200来字介绍，透露的信息实在太少。玩家们还讨论过各种问题，比如最原始的毒源体在哪里？造成全球范围的丧尸爆发的原因又是什么？各种脑洞大开的回复，还引起了好几天的热议。

在尸毒的感染上，已经有玩家证实，只有三重转化。比如蝙蝠咬了狼，狼咬了兔子，兔子咬了老鼠，传播就终止与此。因为看到了尸化蝙蝠的诞生，不存在上一层转化，这只蝙蝠是尸毒源头，基本已经是最接近真相的事实了。

猜测只是猜测，而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他们几人亲眼目睹。黄意宁这时还打开了录影，对着地面记录下来一只新蝙蝠的诞生。

但是这毕竟只是个游戏设定，如果游戏开发者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在剧情上做文章，那么这个根本就不重要。

反正不管怎样，末日已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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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发现不会影响游戏体验，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也许在其他国家和地区，已经被人发现了。”白大包说。

关于说不说这件事，大家也没有再进行太多讨论。收拾了一下，众人准备回去。在井下呆了2个多小时，估计聂小无该等着急了。

他们从原路返回，路上遇到的落单的蝙蝠，也不去纠缠了。只顾用头盔和衣服，保护好露在外面的头脸和手，加快速度往前走。到了吊梯处，李骄阳拉动缆绳。等了几秒，上面的绳子传来一阵晃动，这是来自聂小无的回应。他们进去后，吊梯如约缓缓上升。

因为已经完成了这个临时决议的“冒险”，又似乎掌握到了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关于这个游戏世界的“秘密”，大家都心情轻松。以至于吊梯到达，打开门的一刹那，当一只蝙蝠从吊梯角落飞出去，直接扎到了等待他们的聂小无身上时，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聂小无也没有预料到有这个情况，蝙蝠在她慌忙伸出遮挡的手臂上停顿了一下，又迅速向更远处飞去。

“小无姐！”黄意宁大乱，跑到她跟前。

聂小无捂住受伤的手臂，一切发生地太快，她甚至没有看清那是什么。“让我看看！”黄意宁拉开她的手查看，一道鲜艳的咬痕赫然出现她左手手臂上。就在几个呼吸之间，伤口边缘已经肉眼可见地开始发灰了。

大家呆立在现场，一时之间谁也说不出话来。

小无被咬了。

她被可能是丧尸之源的蝙蝠咬了。

她马上就会中毒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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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以建号重来，但是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众人都无法接受。

“都怪我，没事干什么要去探险。”王卯月喃喃道，神情全是自责。

“进吊梯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查看，把那东西带出来了。”黄意宁都要哭了。

李骄阳沉默不说话，他知道，之前大家一起做的很多努力都要暂停了。这该死的游戏设置，聂小无将会在大家的目睹下，渐渐死去。即便72小时后重来，她也会一个人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又是一场漫长的组队之旅。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让他最为愧疚的，是身为队长，竟然就那么轻易带着危险来了，让队友无辜受到牵连。这个人，还是聂小无。

虽然不了解在下面众人经历了什么，但刚才发生的事和自己受的伤，已经让聂小无知道自己身上即将发生什么。

她看了一脸沉重的队友们，笑着说：“没事儿，先安顿好，咱们线下聊。”她帮黄意宁卸下背包：“快走吧，今天太晚了。”

一路无语，众人像做错事的小孩，跟在聂小无身后，默默向下线点走去。

“那个……”白大包突然说：“我也想加入你们的群聊，方便联系。”

李骄阳点点头，告诉他自己的通讯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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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到达矿井口时，李骄原还呆坐在地上。

一切都如原样。

但是其实，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