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艾琳扣动枪炮扳机,轰退了一部分蛇转身就向着宴礼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些蛇在林子中行进的速度比他们快多了,艾琳感觉到身后“嘶嘶”的声音仿佛就贴在耳边。
他们的作训服是用特殊面料制作,普通的蛇咬不破,可这群蛇接二连三的蛇往身上撞,他们也吃不消。
艾琳只能跑一段就停下来解决追击的蛇群。
“我来善后,你们快走。”
“轰!”
离子束枪炮轰出去,一片树木瞬间化为烟灰,蛇群不能幸免。
“你可以吗?”宴礼问。
“放心,我能解决。”
宴礼深深看了她一眼,留一下“小心,前面汇合”继续前进。
虞慎如被他带着从一块石头上跳下来险些摔倒,“喂!你放我,我会自己跑啊!”
“闭嘴!”
身后枪炮的动静距离他们越来越远,虞慎如回头好几次没看到那高挑纤细的身影追上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虞慎如双腿都快没知觉了,拉着他的大块头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的奇装异服明显湿透了。
另一个大胡子更是狼狈,刚刚一条毒蛇从树上偷袭,大胡子闪躲间从峭壁上滚了下来。
“没事吧?”宴礼问。
胡子多躺在地上摇了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视线触及到什么,双眼猛地一缩。
“队长你的手!”
虞慎如顺着视线看向了抓着他手腕的手。
特殊材质的手套破了一块,上面凝固着黑色的血。
刚刚逃命时,他记得这只手短暂地松开过他,帮他阻挡了一条扑上来的毒蛇。
难道是那时候受的伤?
透明面罩下宴礼的脸色发白,嘴唇则透着几分诡异的深色。
“呀!你中毒了。”虞慎如说。
宴礼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那巨蟒是什么东西?”
“人面蟒你们不知道吗?”
虞慎如快速把人面蟒的习性说了一遍。
“你招惹了他。”宴礼肯定语气。
“那个,我只是不小心动了它的蛋……”
宴礼用力闭了一下双眼,“只是动了它的蛋?”
虞慎如心虚,“好像碎了……”
什么叫“好像”?
宴礼想揍人,可身体一阵乏力,他眼前也一阵阵冒金星。
“你别生气,加快血液流动你死得更快。”虞慎如小心提醒。
“闭嘴!”
他从背包侧面拿出一枚微型针剂,咬开之后注射进了胳膊。
虞慎如新奇看着他,想问这又是什么稀罕东西,就被宴礼一记警告眼神闭上了嘴。
宴礼靠着树好好缓了一会儿,对胡子多说:“无法联络基地,胡子你先下山联系救援。”
胡子用明显不信任的眼神看了一眼虞慎如,“要不我把他先押送回基地?”
“没事,你一个人速度快些。”
“好。”
临走前,胡子多在虞慎如脚腕上扣上了一个定位器。
虞慎如摆弄了一会儿脚踝上的黑疙瘩,心想这个应该是脚镣之类的法器,不过造型实在新颖。
他凑到宴礼身边蹲下,见人闭着眼,他戳了戳这人受伤的胳膊,“喂,你们到底什么人啊?”
作为第一仙门最有天赋的大弟子,他可谓是享尽天下修仙资源,不可能有突然冒出来的法器他不知晓。
不止法器,这三人身上的东西没有一件是他认识的。
太怪异了。
宴礼睨了他一眼,“你又是什么人?”
虞慎如眼睛动了动,说:“我是一名散修,进朱雀岭来试炼的。”
然后他又得到了对方那种像是“看你怎么编”的眼神。
“我真是散修,你见哪个名门正派的修士是我这般模样?”
宴礼见他口齿清晰不像疯子,眼神清澈更不像说谎的模样,突然间一个荒唐的想法浮上来。
“你修炼到什么阶段了?”宴礼压抑着心头的震颤。
“在下不才,勉强到筑基期后期。”
宴礼不知道他所说的筑基期是什么程度,又问:“你知道朱雀岭外面是什么地方吗?”
“朱雀岭外面是小风镇啊。”虞慎如不清楚这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拷问的。
宴礼靠在树上的身体骤然放松了下来,看着虞慎如的眼神也不再有一丝戒备。
他甚至轻笑出声。
虞慎如见他突然笑,又突然闭上双眼,“你没事吧?”
宴礼轻哼,“有事,快疼死了。”
“哪里疼?”
“哪哪儿都疼。”
“我能为你做什么?”
宴礼嘴角突然扯起,“我想睡一会儿,你给我当枕头。”
虞慎如看他泛着青色的嘴唇,觉得他这个时候不能睡觉。
“怎么,不愿意?”
“没有。”
想着这人也算是为救他才遭此劫难,给他当回枕头没大不了的。
他坐到这人旁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躺过来吧。”
宴礼摘掉了头盔和防护面罩一体的装备,毫不客气地躺上去闭上双眼。
虞慎如心里过意不去,“道友何方人士?家中可有家人?”
“嗯?”
“道友不要误会,在下只是想道友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在下好为道友略尽绵薄之力,照顾亲友一二。”
宴礼气笑,“你还是个好人呢。”
“应该的应该的。”
“把心放肚子了,我还没活够呢。”
他重新闭上眼,或许是药物的原因,紧绷着的精神慢慢放松,没一会儿还真睡着了。
虞慎如守着人,不知不觉也合上了眼。
直到正午的阳光穿透树冠落在他的眼皮上,他猛地惊醒。
只见怀里的人脸色不正常的红,他一摸这人的脸温度烫人。
“道友醒醒!”
任他怎么拍打这人的脸,人就是没醒过来的意思。
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他捏了一个冰诀,把手按在了这人脑门上,效果微乎其微。
他视线不禁落在这人身上特殊材质的衣服上,这紧绷的衣服竟然还有隔绝温度的奇效。
他在人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琢磨明白怎么扒掉这身衣服,只给对方留了一条四角内裤。
他运转灵力让自身温度降下来,然后把人抱进怀里,这大块头险些把自己压趴下,他靠着树干才稳住身体。
接触到冰凉的身体,昏睡中的人发出舒服的喟叹,本能地把冰凉的身体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艾琳拄着一截树枝一瘸一拐过来时就看到紧挨在一起的两具身体。
她不禁瞪直了双眼。
“喂,光天化日,荒郊野外,你俩真不挑呢!”
她一声吼,吓得虞慎如一激灵,明明光明磊落行事,此时被质问得却有几分心虚。
“你,你没事啊?”
他想把怀里的人推开,哪知道昏睡过去的人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竟死死把他给抱了回去。
虞慎如倒成了被强迫的一方。
艾琳目瞪口呆,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你,你们……”
虞慎如无辜,“喂,你别误会啊,我只是在救人!”
“你看我眼瞎吗?”
抱着自己的终究是个病号,虞慎如用了些力气挣扎开了。
他从人怀里爬出来,顺便还踹了一脚试图抓住他脚踝的手。
“姑娘,你听我解释……”
艾琳终于发现了宴礼的不对劲,她瘸着腿快步跑下来。
“我哥怎么回事?”
虞慎如如实相告,艾琳又问:“注射血清了吗?”
虞慎如不知道什么是血清,不过之前这人确实好像往身上扎针了,他也就这样告诉了艾琳。
“这么烫!”
她视线落在虞慎如身上,这人也是奇怪,大热天身上竟然结了一身冰霜。
她一把人拉过来,“愣着干什么,继续抱着我哥啊!”
虞慎如:“……”
他老实把人抱进了怀里。
“你没事吧?”他扫了一眼艾琳脏兮兮的衣服,视线最后落在她不自然的脚踝上。
艾琳摘掉面罩,拂了一下头发,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态度,“没事。”
“那你脚是?”
“崴了一下而已。”
虞慎如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艾琳嗤笑,“这算什么,比着更凶险的事情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当时她也是有把握能抽身才留下善后的。
“你不怕吗?”
“当然怕,不过集体利益大于个人,进天宫队第一天我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虞慎如不由心生敬佩。
不过“天宫队”又是什么?
刚刚也没从怀里这人嘴里套着话。
“姑娘令在下好生佩服,不过姑娘口中所说的天宫队是什么?”
艾琳给他一个怪异的眼神,“等离子能量枪你不认识就算了,天宫队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60世纪的人啊?”
“60世纪?”
这又是什么?
“今年5900年啊,不就是60世纪,你不会真是个傻的吧?”
虞慎如眨了眨眼,突然问:“姑娘可否听说过灵山派?”
“哈?”
“那天衍宗呢?”
“……?”
虞慎如不死心,“小风镇你总归知道吧?”
艾琳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怜爱,“你不会是看小说看傻的吧?”
虞慎如:……
他天都塌了。
原来一切的怪异感都有迹可循。
渡劫失败没有命丧天雷的好事世界上本就不存在。
天道之奇从无定数。
那场天雷之下他是没死,可已经身处异世了。
“喂。”
虞慎如沉浸在震惊中。
“喂!”
艾琳拍了他的肩膀,他猛地回神。
“何事?”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刚刚怎么了?”
虞慎如慢慢垂下眉眼,摇头。
艾琳更加笃定他脑子有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虞慎如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虞慎如。”
“呦,名字还怪好听。”
“嗯。”
“你怎么一个人在山上?”
虞慎如又是摇头。
“我不记得了。”他说谎。
艾琳给他怀疑的眼神,这种事情怎么还忘记?
“我可能真是个傻子吧。”虞慎如说。
艾琳:“……”
她懒得再跟他说话,拄着树枝去找水,离开前还警告虞慎如老实待着别耍花招。
虞慎如慢慢消化着自己身处异世的事实。
5900年?
这是什么年代?
他正想象着,原本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慢慢抬起。
四目相对,虞慎如迟钝地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你醒了?”
宴礼视线下移,两人此时的姿势让他有几秒的沉默。
“这么饥渴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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