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云一袭藏青蓝衣，手持利刃，与众门主站于两军阵前

妖族将领各自领兵，排兵布阵，一男子同样身携佩刀，墨色的长袍随风飘扬，却带了张面具遮起面容

可楚锦云太熟悉那人的身形了

双方开战，打得水深火热，从天明时人族还占上风，打到天将晚时妖族开始反攻

人族这里的后备补给已经跟不上了

楚锦云以为这会是她们的最后一战，可妖族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纰漏，不是队形开始涣散就是后备军延迟到达

最后人族胜利

他们杀到妖族的指挥部，却没有看到那位黑衣男子的身影，于是分头去寻

楚锦云跟着慕景萧在隐林中快速搜查，突然身后有人讲话

“在找我吗？”

慕景萧回头就是一个风刃，攻击却被黑雾挡下

那个黑袍男子从黑雾中显出身形，摘下了他的面具

“季司乘……你这个叛徒！为什么背叛人族！”楚锦云声音颤抖

她恨妖兽，他们夺取了她同门大半师徒的姓命，而她视他们为家人

她的表哥死在战场上，而那场战斗，也是人族和妖灵打的，那支妖灵部队，同为大司法指挥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卧底，一直在欺骗我们所有人对不对？！”

“季司乘你说话！”

男子久久地看着她，眸中一片深邃和隐忍，只说了句，“是，我是卧底。”

他的双脚被冰封，楚锦云的刀还有两毫米就到脖子

速度快的令人发指，却被飞来的小刀挡开

季司乘的侍卫――白孤跳出林中，挥刀击退楚锦云，却没再往前一步

慕景萧幽幽开口，“季司乘，你能耐还挺大。”

无数风刃袭向季司乘，他只能纵身一跃跳上树梢，在空中与地面上的二人展开追逐赛

慕景萧的攻击最终伤到了白孤，白孤从树冠滚落地面，闷哼一声没能爬起来，看着三人越跑越远

再往前去就是妖灵的大殿所在地了，楚锦云犹豫了一下，但慕景萧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与季司乘厮杀在一起

黑白两身袍子纠缠在一起，慕景萧划伤了季司乘的大臂，季司乘的暗刃划过了慕景萧的左侧腰

楚锦云只觉得大厅气氛不对，果然背后出现的两只妖灵向她袭来，当她有些狼狈地解决掉那两个较高等级的妖灵后，转身看见季司乘半跪在地，慕景萧的刀朝他的脖子砍去

可他的刀没能斩去季司乘的头颅，妖灵首领――鬼魈闪身出现，一掌从侧方击飞慕景萧

楚锦云快步冲过去才能堪堪接住他

慕景萧一抹嘴角鲜血，周围的戾气突然上升一个度，连等阶的气息都从十一阶涨到十二阶

这是他用了邪法的效果

慕景萧冲上去，一心只想取妖灵首领的首级，可哪里会有这么容易起，更何况――楚锦云和季司乘还厮杀在一起

楚锦云心中一片恨意，但面对季司乘又无法真正地杀死他

“你果然狠不下心”

“认识你这么久，你一直心软”

季司乘的伤口一直在滴血，已经负伤且筋疲力尽的他反手握刀，尽全力用刀背抵挡楚锦云的每一次攻击

即使这样，他也还在调侃她

“再不杀我，人族可能就不行咯？”

“季司乘，你为什么……”“楚小姐，我不好解释，也无法解释。”

“我知道你恨我，我理解”

那边，慕景萧被击退，他给楚锦云传音，“准备封印”

封印的法术是火嵘殿秘传，为了功勋，慕景萧早将此法教会了楚锦云，并和她约定如果打不过，下下策就是封印

封印法术需要以鲜血为媒介，慕景萧随即传音一句，“我都受了这么多伤了，媒介归你负责，速速献血”

妖灵首领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楚锦云就行动了

她抄起手中的刀，季司乘突然轻呼一声，“不要！”

她一掌拍向自己的胸膛，精血瞬间喷洒在地，一个巨大的光阵出现在妖灵首领和季司乘的脚下。妖灵首领想冲出阵法，却被牢牢禁锢在范围内，无法突破界限

慕景萧赶忙给光阵注入能量，随着楚锦云的口中法诀默念，妖灵首领发出了不甘的大叫，拼命捶打着法阵竖起的金色透明屏障

即将封印前的最后几瞬，妖灵首领的全力一击打破了一片屏障，但法印已结，楚锦云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法阵中的季司乘贴着屏障，似乎是想要触碰她，眼里只有担忧

可楚锦云抬头，神色复杂

有恨，恨他成为叛徒荼毒生灵；有惑，似乎仍然没有理清事情的脉络；有害怕，不知是不是在替他担忧，也有数不清的复杂情感，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最后，季司乘选择了给她留下一个笑脸

“无事，楚小姐开心就好”

“季司乘！”

季司乘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的一切细节都记下，最后深沉地看了她一眼，随着金光而消失，留下了一个上锁的石碑，那下面，是法阵

颜陌仿佛在这一刻与楚锦云融为一体，心痛得仿佛要被撕裂

很久之后，楚锦云收到了一张写着桀骜字迹的字条

“吾休于深林石下，吾爱尝令此为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