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想到邢玉杰前世做的事就觉得恶心，要不是他的虚荣心和脆弱的自尊心作祟，纪凛就不会被抛下，人类也不会毁灭得这么快。

沈眠幽怨地盯着前面的车尾巴看了两眼，说道：“超过它。”

其实不用沈眠说，纪凛也想超过去，前面那辆大巴已经用乌龟速度行驶了很久，很是讨人厌。

这条路并不是很宽，两车道，纪凛打算从那条空着的车道超过去，谁知道大巴突然开到了两车道中间，一下子堵住了商务车的道路，慢慢地停了下来。

纪凛眼中有一丝狠戾，要不是车辆体积差异过大，他可能就撞上去了，迫不得已将车停了下来。

沈眠：“它怎么停下来了？”

大巴上下来一个人，穿着军装，嘴上还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沈眠一眼就看出来了，是邢玉杰，他的样子还真是一点没变。

邢玉杰走过来，步伐轻快端正，自以为意气风发，在沈眠眼里那是极为油腻做作。他走到驾驶位，敲了敲车窗，想让纪凛开窗。

纪凛和他磁场不和，从他走过来就面露冷色，完全没有开窗的打算。

邢玉杰挑了挑眉，用手把嘴上的烟拿下来，“开窗。”

纪凛无动于衷，完全不吃他那套：“什么事。”

沈眠扶额，果然要来的迟早会来，这两人这就杠上了，不过这次她肯定会站在纪凛这边，不再做“沉默的大多数”。

“嘿你这小子还挺拽，我让你把车窗降下来停到没有。我是军人，是来保护你们的安全的。以你们普通人的能力一定会被丧尸妖怪攻击的，别的地方都不安全，只有科研基地是安全的。你们最好还是坐我们的车一起去基地。”

沈眠才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看他这个不成功势不离开的样子，降下自己那边的车窗说道：“不用麻烦了，长官，我们自己可以。”

邢玉杰意味深长地看了车窗里的纪凛两眼，绕过车头走到沈眠那边：“你们这样子很危险，只有我们这些异能者才能打败丧尸。”

“不用了，我也是异能者，对付丧尸没有问题。”其实现在沈眠只能对付一些最基本的C级丧尸，但是不想再和他掰扯下去。前世接受救助也是因为这时候异能还没有觉醒，面对丧尸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

邢玉杰没想到沈眠也是异能者，这样对比下来自己也没有优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附近的加油站有厕所，大巴上不少人下来解决生理需求。还下来几位和军人，见邢玉杰在这里纠缠久了，走过来问道：“老大，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邢玉杰：“没事，就是他们好像不是很需要我们帮助的样子。”

一个军人听了，以为沈眠和那些自以为强大结果被丧尸感染的人一样，又苦口婆心劝说一遍：“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不知道世道险恶……”

沈眠皱眉，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他的好心。但是纪凛已经不耐烦了，没有一丝温度，直截了当回复道：“你们是太热心了还是听不懂，我们不上你的车。”

空气停滞了一瞬，邢玉杰脾气暴躁，这下装不下去了，他骂骂咧咧地绕到纪凛这边，“你小子什么态度，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

后面的军人及时拉住他，“好了好了，我们也不要勉强了。”为了防止邢玉杰再发作，他不再劝说沈眠了：“希望你们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我们走了。”

他们丢下这句话就拖着颇为不爽的邢玉杰走了，沈眠松了一口气，终于把他们送走了。

但是前面的大巴还是堵在路中间，迟迟未开走，沈眠猜测会不会大巴司机也下去上厕所了，这车也太霸道了，堵在中间真的没问题吗？

纪凛松开方向盘，往椅背上靠，深呼吸一口气后打开车门走下车了。

沈眠还怕他去找人干架：“你去哪里？”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啪”地把车门关上，背对着阳光把帽子戴上，臭着一张脸：“去上厕所。”

沈眠喃喃道：“这人是不是见不得光？”

加油站男厕所，由于许久未有人打扫而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排泄物的味道，混杂着刺鼻的烟味，味道非常丰富酸爽。

纪凛皱着眉头，快速解决完自己的问题，到洗手盆前打开了水龙头。水龙头发出一股巨大的声音，仿佛苟延残喘，留下了管道里仅剩的两滴水，然后便没有动静了。

纪凛的手就放在水龙头的下面，两颗圆润的水珠顺着他手掌的纹理一只向下，最终滑落在水池里。

停水了。

纪凛在洗手池前站着，一抬头，镜子里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隔壁有个和他年纪不相上下的男生。

男生身材健硕，皮肤黝黑，性格却比他的外表细致很多。他也试图打开水龙头，结果水龙头毫无动静，“啊？没水了？”

“真是糟糕。”他不紧不慢地把两根手指伸进口袋，从里面夹出随身携带的清洁湿巾，抽了一张出来，正准备清洁双手，发现纪凛在看着他。

贺鸿煊所受的优良家庭教育提醒他，不能视而不见。于是把剩下的一片湿巾递了过去：“你要用吗？”

纪凛不客气地接过来，难得说了声“谢谢”。他从包装带里抽出清洁湿巾，把手清洁了个遍，湿巾在他的手掌上游走，再到骨节分明的手指，饱满圆润的指甲盖，最后被扔到垃圾桶里。

邢玉杰从厕所隔间里出来，看见纪凛还有点意外，猛吸了两口烟，他还看到旁边的那个给他递东西的大块头，不就是坐他大巴的那个？

他“嗤”了一声，叼着烟离开了。

大巴司机已经回来了，邢玉杰清点了大巴上的人数，还差一个没回来，毫无疑问是那个贺鸿煊。

“人都到齐了，我们开车吧。”他说。

有一个军人站起来察看了一遍，刚才空着的座位还是没坐有人，他提出自己的疑问道：“都回来了吗，我数着好像少了一个，这种事情还是谨慎点好。”

“那个贺鸿煊说他不想再跟着我们的队伍了，刚刚在厕所里吵了一架。”他若有其事地说道。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我去找他理论。”那位军人按耐不住就要下车。

“白眼狼。”车上的人纷纷骂道。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上我们的车……”

“真是看走眼了，还以为是挺好的一个孩子，昨晚还扶了我一路。”

……

邢玉杰按住那位军人：“算了算了，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肯定不能心胸狭窄，和他们一般见识，抓紧时间赶路吧，要是遇到丧尸就不好了。”

听他这么说，车上的人只好作罢，司机发动引擎，大巴缓缓开动。

沈眠坐在车里，无聊至极，从异能空间里拿出来一包薯片撕出来吃。薯片都快吃了一半，才看见纪凛回来的身影，与此同时看到前面的大巴开动了。

她从车窗里探出个脑袋，“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快走吧，那辆碍事的大巴终于开走了。”

纪凛坐回驾驶位，沈眠正好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咬得“咔擦咔擦”响。

这对于不吃薯片的人来说就是很明显的噪音，纪凛看了她一眼，沈眠眨巴着眼睛，把薯片递过去。“你也要吃吗？”

“不要。”纪凛嫌弃地摇头。

“那好吧。”把自己最爱的零食分给别人已经是忍痛割爱，被拒绝之后反倒还松了一口气。说不定在末世结束前，再也没有生产商生产薯片了，现在可是每吃一片薯片，世界上就会少一片薯片。

贺鸿煊从厕所里出来，发现原本停着大巴的厕所门口已经空空如也，再往前看去，大巴已经开到了前方路口，一个转眼就不见了。

他就这么被丢下了？莫非是车上的人对自己有意见？好像也不能这样恶意揣测人，会不会是是没留意到自己没上车，赶时间就开走了？

贺鸿煊还在思考中，突然后面传出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他一转身，看见后面冲出来一个丧尸，正往他这边过来。

“啊啊啊啊救命——”

沈眠吃薯片的动作一顿，循声望去，是一个大个子男生，身后还跟着一个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