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抛媚眼

灵桃树的嫩芽在夕阳下舒展,淡绿的叶片间,藏着几颗刚冒头的花苞。墨倾言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指尖捻着一片新叶,看着谢雾凉将林小婉送来的“醒神露”倒进瓷碗,动作仔细,连最后一滴都没浪费。

“喝了吧,能清干净体内的噬灵散余毒。”谢雾凉将碗递过来,语气平淡,却在碗沿垫了片干净的竹叶——怕瓷碗太凉,冰着少年的手。

墨倾言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药液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滑进喉咙时,像有股清凉的气流顺着经脉游走,之前因噬灵散残留的滞涩感,瞬间消散了大半。他放下碗,笑着说:“师尊,这药真好喝,比您之前熬的草药甜多了。”

谢雾凉看着他眼底的光,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甜就多喝几次,林姑娘说了,这药能连喝三天,稳固灵力。” 他收起空碗,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紫蕴草,“明天开始,我用紫蕴草给你煮水喝,配合醒神露,能把轮回之印的根基再稳固些。”

“嗯!”墨倾言用力点头,看着谢雾凉将布包收好,忽然想起之前冷战时,自己把师尊送来的粥都放凉了,心里有点愧疚,“师尊,前几天弟子不该闹脾气,让您担心了。”

“没事。”谢雾凉摇头,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桃树枝头的花苞上,“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以后有事,我们一起商量。”

墨倾言看着师尊的侧脸,夕阳落在他的睫毛上,泛着淡淡的金光,竟让他觉得有些晃眼。他连忙低下头,捏着手里的树叶,小声说:“师尊,弟子以后会更努力练剑,早点变强,帮师尊分担。”

“好。”谢雾凉点头,没再多说,却伸手,将落在少年肩头的一片花瓣拂去——不知何时,桃树上竟开了一朵小小的花苞,风一吹,落下一片极淡的粉白花瓣。

就在这时,张伯提着竹篮走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不像往常那样笑意盈盈。他走到两人面前,压低声音:“仙尊,倾言,老奴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谢雾凉抬眸,见张伯神色不对,便对墨倾言说:“你先去练会儿剑,我跟张伯说几句话。”

墨倾言点头,拿起木剑,走到不远处的空地上,却没真的练剑,只是握着剑,时不时回头看向树下的两人——张伯的表情太严肃,他有点担心。

“张伯,什么事?”谢雾凉的语气沉了下来。

张伯蹲下身,从竹篮底部摸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泛着淡淡的魔气:“仙尊,您看这个。今天早上,老奴在后山采药时,发现有人在峰下的山道旁放了这个,像是云家的‘传魔令’。”

谢雾凉接过令牌,指尖触到令牌表面,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指尖传来,与之前云逸身上的噬灵蛊气息同源,却更浓郁,带着股血腥气。他皱了皱眉:“传魔令?云家要用这个做什么?”

“老奴以前听宗门的老人说过,”张伯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担忧,“这传魔令是云家用来召唤魔族的信物。当年云家先祖就是用这个,勾结魔族,差点毁了半个修真界。现在他们又拿出这个,怕是要……要联合魔族对付您和倾言!”

谢雾凉的脸色沉了下来。云家连“传魔令”都拿出来了,看来是真的急了,不惜勾结魔族,也要夺取轮回之印。他握紧令牌,指节泛白:“张伯,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老奴知道。”张伯摇头,“老奴发现令牌后,就立刻回来了,没让任何人看到。仙尊,您可得小心啊,魔族残暴,要是真被云家引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谢雾凉点头,将令牌收进储物袋,“张伯,你继续留意前山和后山的动静,尤其是云家弟子的行踪,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诉我。”

“好,老奴记住了。”张伯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小心为上”,才提着竹篮匆匆离开——他还要去后山,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云家勾结魔族的线索。

张伯走后,谢雾凉坐在石凳上,眉头紧锁。云家勾结魔族,这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魔族与修真界素来水火不容,一旦被云家说动,联手对付墨倾言,就算他修为再高,也难以抵挡。

“师尊,怎么了?”墨倾言走过来,看着他凝重的脸色,心里有点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雾凉抬头,看着少年眼底的担忧,没打算隐瞒——他答应过这孩子,以后什么事都不瞒他。他将储物袋里的传魔令拿出来,递给墨倾言:“云家拿出了这个,想勾结魔族,对付我们。”

墨倾言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冷的令牌,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看着令牌上的纹路,脸色发白:“魔族?他们……他们真的要勾结魔族?”

“嗯。”谢雾凉点头,语气沉重,“魔族残暴,一旦被引来,不仅是我们,整个玄清宗,甚至修真界,都会有危险。”

墨倾言握紧令牌,指节泛白。他没想到,云家为了得到轮回之印,竟然不惜勾结魔族,置整个修真界的安危于不顾。他抬头看着谢雾凉,语气坚定:“师尊,弟子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弟子会努力练剑,就算是面对魔族,弟子也会保护师尊!”

谢雾凉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暖了暖,却还是摇了摇头:“魔族的实力远超你的想象,不是你现在能对抗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云家勾结魔族的证据,阻止他们的计划。”

“那我们该怎么做?”墨倾言急切地问。

“先从长计议。”谢雾凉收起令牌,“我会去一趟前山,找玄明掌门谈谈。你留在峰上,好好练剑,保护好自己,就是帮我最大的忙。”

墨倾言点头,却还是有点担心:“师尊,前山危险,您要小心。”

“放心,我不会有事。”谢雾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

第二日清晨,谢雾凉就去了前山。墨倾言按照师尊的叮嘱,在殿外练剑,却总是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山道的方向,盼着师尊早点回来。

练到不在,忽然听到山门口传来脚步声。墨倾言心里一喜,以为是师尊回来了,连忙跑过去,却看到一个穿着灰布道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面容沧桑,背着一个破旧的药箱,手里拿着一株干枯的草药,像是个游方郎中。

“请问,这里是龛影峰吗?”中年男人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疲惫。

墨倾言愣了愣,点头:“是,这里是龛影峰。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清阙仙尊。”中年男人说,目光落在墨倾言身上,带着几分探究,“我是他的旧识,姓苏,叫我苏药师就好。”

墨倾言心里一紧——师尊的旧识?他从未听师尊提起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师尊去前山了,您先进来等吧,师尊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好,多谢。”苏药师点头,跟着墨倾言走进殿内。他目光扫过殿内,落在墙上挂着的剑谱上,又看了看墨倾言手中的木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墨倾言给苏药师倒了杯茶,递过去:“苏药师,您请喝茶。”

“多谢。”苏药师接过茶,却没喝,只是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墨倾言的眉心,“你就是墨倾言吧?轮回之子。”

墨倾言的脸色瞬间白了,握紧了手中的木剑:“您……您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是轮回之子,还知道云家在找你,想夺取你的轮回之印。”苏药师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甚至知道,清阙仙尊一直在护着你,为了你,不惜与云家、与执法堂为敌。”

墨倾言的心跳加快,握紧木剑的手都在抖:“您……您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苏药师摇头,从药箱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墨倾言,“重要的是,我能帮你。这里面是‘护心丹’,能护住你的心脉,抵挡魔族的邪气。云家要勾结魔族,你迟早会遇到魔族,这药对你有用。”

墨倾言看着递过来的瓷瓶,犹豫了——他不认识这个苏药师,不知道该不该信他。可对方知道他的身份,知道师尊在护着他,还知道云家勾结魔族的事,不像是坏人。

“为什么要帮我?”他小声问。

“因为我欠清阙仙尊一个人情。”苏药师语气平淡,“当年我落难时,是他救了我。现在他有难,我自然要帮他。”

墨倾言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神色真诚,不像说谎,便接过瓷瓶,小心地收进怀里:“多谢苏药师。”

“不用谢。”苏药师点头,又说,“清阙仙尊回来后,你告诉他,就说‘故人苏某,特来还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您不等师尊回来吗?”墨倾言问。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苏药师摇头,起身走向门口,“记住,护心丹要在遇到魔族时再吃,平时不要吃,以免浪费药效。”

“弟子记住了。”

苏药师没再多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墨倾言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转身消失在山道尽头。

墨倾言站在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却有点疑惑——这个苏药师,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游方郎中,却知道这么多事,还能拿出对抗魔族邪气的丹药,绝不简单。

没过多久,谢雾凉就回来了。他脸色凝重,显然在前山没得到什么好消息。看到墨倾言站在殿门口,连忙问:“倾言,怎么了?站在这里做什么?”

“师尊,您回来了!”墨倾言连忙迎上去,把苏药师来过的事,还有护心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雾凉。

谢雾凉的眉头皱了起来:“苏药师?我不认识什么苏药师。”

墨倾言愣住了:“您不认识?他说他是您的旧识,欠您一个人情,特来还恩。”

谢雾凉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仔细回想原主的记忆,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苏药师”,更没有救过什么游方郎中。这个苏药师,来历不明,却知道这么多事,还特意给墨倾言送护心丹,显然是别有用心。

“倾言,那护心丹呢?给我看看。”他语气凝重。

墨倾言连忙从怀里摸出瓷瓶,递给谢雾凉。谢雾凉打开瓷瓶,倒出一颗丹药——丹药呈暗红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表面却有一层极淡的黑色纹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丹药含“噬心蛊”虫卵变异体,表面覆盖护心丹药效,遇魔气即激活,可控制轮回之印。】系统的机械音响起,带着警示,【宿主,这个苏药师,是云家的人!】

谢雾凉的脸色瞬间冰了下来。他握紧瓷瓶,指节泛白——云家竟然用这种手段,派人伪装成他的旧识,给墨倾言送带蛊虫的丹药!若不是系统提醒,墨倾言真的在遇到魔族时吃了这药,后果不堪设想!

“师尊,怎么了?这药有问题吗?”墨倾言看着他凝重的脸色,心里慌了起来。

“有问题。”谢雾凉点头,语气冰冷,“这药里藏着噬心蛊的变异体,是云家的阴谋。那个苏药师,是云家的人。”

墨倾言的脸色瞬间白了,后退一步,难以置信:“他……他是云家的人?可他说……他说欠您人情……”

“都是假的。”谢雾凉打断他,将瓷瓶收好,“云家知道硬来不行,就用这种手段,想趁我们不注意,控制你体内的轮回之印。”

墨倾言握紧了拳头,心里又气又怕——他差点就信了那个苏药师,差点就吃了带蛊虫的丹药!若不是师尊及时回来,他恐怕已经中了云家的计,变成了被他们控制的傀儡。

“师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急切地问。

“别慌。”谢雾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既然知道了他们的阴谋,我们就有办法应对。这颗丹药,或许还能成为我们反击的证据。” 他顿了顿,又说,“以后不管是谁,哪怕是我认识的人,给你东西,都要先告诉我,不要轻易相信。”

“弟子知道了。”墨倾言点头,心里却有点发凉——云家为了得到轮回之印,竟然用这么阴险的手段,连伪装成旧识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张无形的网困住了,无论怎么逃,都逃不出云家的算计。

谢雾凉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也不好受。他没想到,云家会这么不择手段,连一个孩子都算计。他握紧墨倾言的手,语气坚定:“倾言,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云家的阴谋,我们一定会揭穿。”

墨倾言看着师尊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才散了些。他点了点头,握紧了师尊的手——只要有师尊在,就算面对再多的阴谋诡计,他也不怕。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对云家敌意提升,对宿主依赖度增加。】系统的机械音响起,【宿主,云家的这次阴谋,虽然阴险,却也让目标人物更信任您了。不过,这颗带蛊的丹药,或许会成为日后决裂的伏笔——若是云家利用这颗丹药,伪造您与他们勾结的证据,目标人物很可能会误会您。】

谢雾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系统说得对,这颗丹药,现在是证据,日后也可能成为最锋利的刀,捅在他和墨倾言之间。他必须尽快找到云家勾结魔族的证据,在他们利用这颗丹药之前,揭穿他们的阴谋。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主峰殿上,却没带来多少暖意。谢雾凉握着墨倾言的手,看着远处的山道,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护着这孩子,不让他落入云家的算计,不让这颗带蛊的丹药,成为他们之间决裂的导火索。

接下来的几日,谢雾凉一边教墨倾言练剑,一边暗中调查苏药师的行踪。可苏药师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样,除了留下那颗带蛊的丹药,再也没有任何踪迹。张伯在后山和前山都查了很久,也没找到他的下落,只打探到,云家最近与宗门外围的几个魔族部落走得很近,往来频繁。

“仙尊,”张伯拿着打探来的消息,脸色凝重,“听说云逸最近一直在宗门外围的黑风谷活动,那里有个魔族部落,首领是个叫‘黑煞’的魔将,实力很强,据说已经达到了元婴期。”

谢雾凉坐在殿内的石凳上,指尖捻着那颗带蛊的丹药,眉头紧锁:“黑风谷?云逸想让那个魔将帮他对付我们?”

“恐怕不止。”张伯摇头,语气担忧,“老奴还听说,云家要在黑风谷举办‘魔修大会’,邀请了修真界的一些邪修和魔族部落,说是要‘共商大事’,实际上,怕是要联合他们,一起对付您和倾言。”

谢雾凉的脸色沉了下来。云家不仅勾结魔族,还要联合邪修,这是要把整个修真界的乱势力都拉拢过来,对付他和墨倾言。若是真让他们成功了,别说护着墨倾言,就连玄清宗,都可能被他们颠覆。

“我必须去一趟前山,把这件事告诉玄明掌门。”谢雾凉起身,语气坚定,“就算玄明掌门再想息事宁人,也不能坐视云家勾结魔族和邪修。”

“仙尊,您要小心。”张伯叮嘱道,“赵长老和云家走得近,肯定会在掌门面前说您的坏话,说您故意挑拨离间。”

“我知道。”谢雾凉点头,“但这件事关系到整个修真界的安危,就算被误会,我也要去说。”

墨倾言站在旁边,听到师尊要去前山,心里有点担心:“师尊,弟子跟您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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