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序霜从主任办公室出来，遮不住的开心，与宋南雅擦身而过，身上香气扑鼻，香水可能喷多了，CHANEL，chance。

Chance可以翻译成机会、机遇，凌序霜已婚生子，她升职的可能性要大一点，因为已婚已育的女性更稳定，更容易在工作职场上有好的发挥，而不会像未婚女性忽然结婚，忽然怀孕，借此占用时间资源，还有孕妇不能被开除的责任风险。

进了办公室，刚打开电脑，新出炉的邮件就已经转发各位同仁，‘凌序霜提拔为律师事务所主任，同时原主任伊丽莎白会调走，调去英国伦敦办公室，后续语是感谢伊丽莎白为律师事务所做出的贡献。’

竞争失败了，宋南雅想写一封邮件恭喜凌序霜升职，写了好几遍，终于发出去一封，‘恭喜升职，恭喜。’明明想说点更精彩更灿烂的，但也就说了两遍恭喜。

一分钟后，凌序霜回：“同喜。”

同喜，有什么可喜的，今年宋南雅收入的确一般，第一季度都过去了，她还在不温不火，人家团队风生水起，她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第二封邮件接踵而至，关于律所进军欧洲市场的问题，现在伊丽莎白去伦敦，伦敦办公室已经很成熟了，大批的律师熟悉英美法系，现在律所打算去欧洲非英语系国家开设办公室，包括芬兰瑞典、德国法国，加上一个彼得堡莫斯科，俄罗斯。

看得懂英语的人都皱眉，看不懂英语的，能看得懂德语法语，德国还是大陆法系，律所现有的律师，哪一个能去德国做律师？

附加条款：愿意前往以下各大城市的，请前往主任办公室和老板办公室，你们的待遇将得到很大提升。

宋南雅早已经不是授薪律师，她早期跟着已经退休的大律师潘彼得的团队作业，干了长达一年的倒咖啡开复印机，或者碎纸机，分析案情不需要她，她的意见不重要。

等她在团队做到了小中层，下头有更年轻的法学生过来学习使用复印机和碎纸机的时候，她不被允许接官司，一旦她自主接了小案子，则要向团队付出百分之五十的律师费。

彼得潘已经非常有钱，可能积累都是血腥的，彼得潘退休后离开了湿冷的纽约，去了洛杉矶，听说他位于比弗利山庄的豪宅价值上亿美金。那是宋南雅没想过的财富等量，她没有这么多钱，也没有这样的客户资源。

邮件列出了五个城市，“巴黎、慕尼黑、赫尔辛基、圣彼得堡、斯德哥尔摩。”老实说，除了巴黎，其他城市对在纽约工作的人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果然，在去巴黎的邮件下，瞬间有三五位女律师报名的，她们的共同点都是单身，未婚。

巴黎，浪漫之都，怎么不叫未婚的女性心生向往，特别是在纽约这样的地方住久了，很多人愿意去巴黎。

又过几分钟，好几个律师临时上线，问去巴黎的机票，是否开在巴黎的办公室还有余位，她们都愿意去巴黎。

宋南雅正盯着邮件，办公室门被敲响，伊丽莎白进来，“宋，是否有空，我们谈一下？”

“请坐，喝咖啡还是茶？”宋南雅起身，准备给要去伦敦的前主任伊丽莎白泡茶，她说：“白桃乌龙茶好吗，这是我们中国的一种水果茶，有水果的甜蜜，也有茶叶的清香。”

“好，”伊丽莎白道：“关于律所扩张欧洲市场的邮件，你看了吗？”

“嗯，我看过了。”

“你有什么想法？”

宋南雅端了一杯热茶过来，说：“或许我也想去巴黎，如果大家能让给我的话。”

伊丽莎白端着杯子，闻了闻茶香，“真的很清甜，”又喝了一小口，“嗯，很好喝，还有吗，我想带回家给我丈夫尝尝。”

“有的，这还有一盒。”宋南雅翻出一整盒没拆包装的白桃乌龙茶，她看了看茶柜，又拿出一盒桂圆桂花蜜茶，“这个也不错，你的祖母奶奶会喜欢的。”

“多谢，宋，我要告诉你，巴黎你去不了，因为洛杉矶那边要走了三个名额。”伊丽莎白放下杯子，说：“其实现在只有慕尼黑还有一个名额，斯德哥尔摩一个，莫斯科一个，还有圣彼得堡三个，巴黎和伦敦、还有赫尔辛基已经没有名额了。”

“那太遗憾了。”宋南雅心说，我未必一定要去啊，在美国不好吗。

伊丽莎白下一句就是：“外出有补助，年底我们的年薪额外增加三万美金，律所老板出，这是对于律所扩张期的补助，有效期三年。三年后可以回来，也可以选择留在当地，当然值得一去。”

三万美金的额外补助，可以养活一个正在考大学的萧潇了，伊丽莎白又端起了杯子，不需要考虑那么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宋南雅道：“莫斯科我去，剩下那一个名额，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