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堂和李郁月舒舒服服的在屋子里看了三天小说,因为看小说的姿势太过颓废,把过来检查的老佛爷起了个倒仰,“你就是这样学习的啊!”
程北堂灰溜溜的从床上下来,恭恭敬敬的站直了身子让老佛爷打骂。
李郁月有样学样,把小说合拢放下,在放下的同时,还用手抚平了边角,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了老佛爷面前。
老佛爷懒得看他们,吩咐谷雨道:“谷雨,去把书给我拿过来。”
谷雨应了一声,小跑着把程北堂、李郁月放好的书拿在手里,双手递给了老佛爷。
老佛爷看了一眼题目,《我们还是不知道那天的桃花为什么而开》、《我如何迎娶了四位绝色姐姐的秘密》。
这种火辣辣不要脸的名字看得老佛爷怒气冲冲,她拿着书抽了程北堂、李郁月一下,“这种书,我都不好意思看。”
额!老佛爷您这句话是不是有点不对,正确的说法难道不是直接批评吗?说您不好意思看,是不是有点怪表扬他们的?谷雨腹诽道。
显然觉得老佛爷这句说的怪的不止谷雨,程北堂义正言辞的反驳说:“奶奶,你这是老封建思想了,你不能用老眼光来看我们新时代的人,人类是螺旋式上升发展的,所以您不好意思做的事情,我们来替您做。”
老佛爷拿着书打了一下程北堂的头,“做你的头!”
这话吓了谷雨一大跳,老佛爷是最重规矩的,她还从来没听老佛爷说过这等话呢!
话一说出口,老佛爷就后悔了,她扶住额头,虚伪的对谷雨道:“哎呀,我真是被气得头晕了,谷雨,快扶我坐下。”
谷雨赶紧过来搀扶老佛爷,程北堂见机也凑过来扶住老佛爷另一只手,大声道:“奶奶,这书太重了,我来帮你拿。”
老佛爷感到一股力道从书上传过来,这个不成器的孙子正在从她手里抢书。
老佛爷再次被气到,这个不成器的孙子,以前直接顶撞她气人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学会了阳奉阴违这一套。
老佛爷偏偏不肯松手,一老一少僵持着。
突然,老佛爷听到程北堂大声叫了一句,“奶奶,你的金发钗要掉了。”
老佛爷立刻松手去扶自己的发钗,发现发钗正好好的待在头上,而她手里的书已经被程北堂藏进了衣服里。
老佛爷气得不行,这孙子是越来越不成器了。
老佛爷重规矩,不可能亲手去程北堂怀里取书。
但是如今这皇上也大了,她若是再让人去脱皇上的衣服,那些人必然会看轻皇上,
老佛爷一下子进退两难了。
这时老佛爷看到了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李郁月,她一下子豁然开朗道:“阿月,你去把北堂怀里的书拿出来。”
李郁月本来看戏看得好好的,突然被点名,表情一愣。
但琢磨过后,李郁月认为这北国的老大还是老佛爷,显然听老大的话更重要,于是李郁月对程北堂伸出了手。
程北堂嬉笑着避开李郁月的手,一边跑他一边诱惑李郁月道:“阿月,这书也是你的啊,你舍得吗?阿月,你舍得吗?”
李郁月认真的点头,“我舍得。”
程北堂不给,两个人就为了两本书当着老佛爷的面在屋子里打闹了起来。
本来是为了解决事情的老佛爷发现事情猛然闹得更大了,这两人闹哄哄的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像什么样子。
老佛爷无奈道:“你们给我停下。”
李郁月和程北堂就在离老佛爷很远的地方停下了,四只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老佛爷。
老佛爷心顿时一软,但是脸上还是凶道:“我看你们的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明天就给我去上学,好好学学规矩,”
程北堂惨叫一声,他不想去上学啊。
这北国的教材,全是文言文写的,竖版排列,还没有标点,程北堂极为不适应。
他一个理科生,哪里受得了一整天上语文课。
老佛爷见程北堂面色萎靡便高兴了,她施施然把手递给谷雨,“哀家乏了,谷雨,跟哀家回去。”
谷雨扶住老佛爷,两人施施然的走了,只留下一脸崩溃的程北堂和一脸向往的李郁月。
等到老佛爷离开了,程北堂把书从大睡衣里面掏出来,唉声叹气不止。
李郁月发现自己不喜欢程北堂这样不高兴的样子,这些天里,程北堂一直满脸笑容,就像每一片羽毛都带着温度的太阳鸟,在他身边就会很温暖。
李郁月握住程北堂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程北堂扁扁嘴巴,“不想去上学。”
“为什么?”李郁月问。
程北堂对上李郁月深邃的眼睛,突然就为自己的孩子气不好意思起来。
程北堂希望自己在这双如同黑夜一样乌黑,又藏着满天繁星的眼睛里,是个完美的形象。
而完美的人是不会拒绝学习的!
程北堂坐直身子,郑重的含着眼泪对李郁月说:“上学好啊,我喜欢上学。”
李郁月被程北堂这个表情逗得一笑,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程北堂的头,甚至想说一句“好乖”。
程北堂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摸吗?”
李郁月收回手,假装平静的说:“知道了。”
第二天,程北堂一大早就被宫女们叫了起来,困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程北堂习惯性的就要扒拉自己的大棉袄穿上,被含春冷酷无情的抢走了,“皇上,今天给您上课的是傅大人。”
这句话如此提神醒脑,程北堂迅速清醒了,发自内心的质问上天,“怎么又到他上课了?”
含春坚定的点点头,“没错,皇上,又到傅大人上课了。”
程北堂委屈巴巴的放开自己的大棉袄,傅大人在程北堂心里比老佛爷还可怕。
程北堂可以和老佛爷撒娇,但不能去和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撒娇吧。
程北堂又经历了社会主义多年的教育,尊师重道四个字已经融入他的骨血了。
原主可以仗着皇帝的身份顶撞夫子们,但是程北堂不行。
这就好像那些在课堂上玩手机的大学生,他们可能不听课,但也不会在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掀翻课桌说:“老子来是给你面子,你凭什么让我回答问题!”
程北堂就处于如此尴尬的境界里,他一方面觉得这皇家的课和他大学那些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一样是些水课,但另一方面,即使是水课,如果老师要求严,他学生的本能还是对督促着他把整本书背下来。
程北堂一直把自己这种学生本能藏得很好,静心堂的其余夫子都没能发现程北堂能够当一个好学生。毕竟原主那不学无术的霸道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程北堂只是坐在背后睡觉简直太乖了好吗!
偏偏程北堂这种社会主义学生的本能被傅大人发现了,从此程北堂就开始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傅大人不仅私下给他开小灶,还给他布置难度比其余同学高的作业。
这就好像一个数学学渣被老师拉进了奥赛班,不仅在学校受折磨,放学还能拿到一大叠奥赛题目回家,冥思苦想,想到三更半夜都无法安睡。
上学的日子,每天都在怀疑人生。
当然程北堂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学不懂数学的,在程北堂眼里,数学是所有学科中最容易明白的。
听老师讲讲课,做做题目,就没有什么不懂了,高分手到擒来。
对于程北堂来说,语文英语一类的才特别难以理解。
一个字可以解释成多个意思,甚至一句话把某个字换一下,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了,程北堂每次都能看昏眼。
语文阅读的题目同样难以理解,作者用了什么手法,作者用了什么修辞手法,作者用了什么叙述手法,作者用“吹”字有什么好处,每个都令人头大。
而程北堂现在的生活就像是过去被他低分压制的语文卷土重来,声势浩大,每日都是八节语文课连上。
《史记》、《大学》、《中庸》……,这些课对程北堂毫无区别,都属于语文课。
每日都在之乎者也,的地得中打转转,那些怎么也翻译不出的古文句子,是语文最罪大恶极的地方。
没有注释就算了,居然还没有分段!
程北堂想到自己又要被语文压在地上摩擦,就恨不得掉下几滴眼泪。
他想念他的数学题,数学就从来不会这么复杂,不会追问,用X代表未知数,有什么好处?
即使程北堂再不想,但时辰到了,他学生的本能还是督促着他去上课。
大学生不躺在宿舍玩手机而要在教室里玩手机绝对不是因为老师的威胁,而是学生的本能。
可以学的不好,但是不能不去上学!
程北堂拉着李郁月坐到教室里最后排的位置上,在来教室的路上,程北堂详细的和李郁月介绍了上课的夫子。
而让程北堂又俱又怕的傅大人被他形容成了百米内就能闻出学生是什么味道的怪物。
“你千万不要和他对视,他看你一眼,就会抓你起来回答问题。”程北堂信誓旦旦的威胁李郁月。
李郁月:只是抓起来回答问题吗?我们的生活真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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