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报名

青春没有售价,硬座直抵西西比达。

科蒂维芙起身时腿一软,差点跪倒,幸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前面的靠椅才没有出糗。

拎着行李箱下车,二十多个小时的疲惫瞬间被眼前热闹的景象一扫而空。

地上是人山人海,大包小包堵死了路,她因为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脚已经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仗着自己的娇小的体型,科蒂维芙很快就突破了重重封锁,来到了最前面。

“你好,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她将通知书放到了桌子前,扶了扶自己被挤歪的帽子。

“哎,不是,你这小姑娘怎么插队呢。”旁边的大叔瞬间就不高兴了,扯着她的胳膊就要往后拉。

“痛痛痛,你松开。”科蒂维芙的脸紧紧皱在一起,整个人被拉扯的快要摔倒。

不知是谁在她的腰上托了一下才让她免于惨祸。

她一把甩开胳膊上的手,轻轻的揉着。

“不是,大叔,你看有人排队吗?这里乱哄哄的一片,大家都在往前挤。”科蒂维芙无语极了。

男人脸色极差的回头看去,刚好有两个人从他身后挤了进来,科蒂维芙十分上道的侧身躲开。

“反正你不能排在我前面。”大叔自知理亏,但还是一副强硬态度。

科蒂维芙快要气笑了,正准备理论一番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两位请听我一言。”

她回头一瞧,是个金发碧眼的帅哥,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

“既然大家都没有秩序,那这位小姐也就不算插队。”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说道。”男人不耐烦极了,就这一会儿,已经有七八个人挤到了前面,他准备推开人继续往前挤。

“嗯?怎么推不动。”男人不信邪,又用了几分力,少年依旧稳稳不动。

“我是执法队的骑士,请您不要再推了。”

男人闻言脸色一变,也顾不上往前挤,反倒跌跌撞撞的往外面冲。

几个大妈被挤的晕头转向,冲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

执法队的骑士?科蒂维芙好奇的看着他。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这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啊!怎么就被吓跑了。

少年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抓了两把头发后羞涩的将手伸出,“同学你好,我是你的学长罗埃蒙。”

手指刚准备搭上去,不知从哪里深处一只手将她拽了回去。

“罗埃蒙,你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莉莉安,今天是新生入学的日子你来做什么 。”罗埃蒙没好奇的白了她一眼。

莉莉安,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一头红发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当然了,照目前来看,她的性子可能更胜一筹。果然哪里有人哪里就有热闹看,周围明显的被围成了一个圈,三个表演者被圈在里面。

“哼,我要不来天知道你要做什么,要不是我这么可爱的学妹就要落入你的魔爪了。”莉莉安双手叉着腰,丝毫不示弱。

“嘿,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是的,罗学长是在帮我嘞。”科蒂维芙赶忙儿解释道。

“真的?那他的手还……”莉莉安不信任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当然了。”她点了点头,深怕这位乐于助人的学姐误会,“幸好学长扶了我一把才没有摔倒。

“看到了吧!我可没有欺负新同学。”罗埃蒙撇了撇嘴。

莉莉安大美女这才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勉勉强强的憋出三个字,“对不起。”真是不如别说。

“不接受。”罗埃蒙傲娇的别过头,丝毫不给莉莉安面子。

莉莉安的眼睛都瞪大了,科蒂维芙生怕两人又吵起来,赶忙说道:“我不知道路,学长学姐可不可以帮帮忙。”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莉莉安还是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去。

……

走在两人身后的科蒂维芙看着前面又吵起来的两人嘴角抽了抽,可算明白了,这事儿跟她没多大关系,这两位一看就是深仇大恨,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个导火索。

导火索很有眼力见的往后缩了缩,尽量远离战火。

她一路上不停的好奇张望,整个校园十分静谧,有穿着魔法服的少年在练习魔法,也有坐在长椅上看书的少年少女。路两旁的树高耸入云,顶端微曲,巨大的树冠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绿色的拱形顶,树荫下一片阴凉。

一路上还有各种雕塑,每个雕塑神情动作各异。最前方的是教堂,气势恢宏,巨大的时钟在轻轻摆动。

科蒂维芙很快就来到了宿舍,斯诺圣彼的宿舍待遇很好,两人寝,又大又舒适,还有一片巨大的可开合的落地窗。

两边一模一样,不过科蒂维芙很快就将行李放到了东边的床上,因为这边可以看到窗户西边长出的一簇野花,她喜欢一觉醒来可以看到窗外生机勃勃的花朵。

“科蒂学妹,我们先走啦!”莉莉安站在门口朝她挥了挥手,“记得加入我们社团哦!”

科蒂维芙朝他们挥了挥手。

巷道深处隐约还能听到两人的争吵声。

罗埃蒙,“布锣社才是最棒的。”

莉莉安,“水铃会才是社团中的天菜。”

……

总算送走他们两个了,科蒂维芙心累极了。

“咔擦”

她放下擦桌子的抹布洗了洗手,迎着进来的人走了过去。

“你好,我叫科蒂维芙,很高兴认识你。”她伸出手停在半空。

进来的是个银头发的女孩儿,身上穿了件金色的套裙,本来白皙的皮肤被衬的更加水嫩,一双美眸充满了威仪,将宿舍扫视了一圈后落在了停在眼前的手上。

“你好。”女孩冷冷的点了点头,随即越过她走了进去,身后乌泱泱的跟了一大群人。

科蒂维芙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慢悠悠的收了回来,双手抱胸靠在墙边,慢悠悠的看着大小姐指挥着下人收拾。

“桌子我擦过了。”她出声提醒。

擦桌子的是位中年妇女,脸上因为不停的操劳已经早早的生出了皱纹,闻言顿了顿,不知所措的看向旁边坐着的小姐。

“再擦一遍。”她的声音格外冷淡。

早知道就不擦了,科蒂维芙嘀咕着,百无聊赖的扣着手指甲。

“奥黛莱尔。”

“嗯?”科蒂维芙神请茫然的抬头,“什么?”

奥黛莱尔看着她呆呆的抬起头,眼睛里透着清澈的愚蠢忍不住撇开了头。请原谅,她一想到要和这样的蠢蛋待在一起过六年就头疼。

科蒂维芙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她不同于刚刚的热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奥黛莱尔对她这样的姿态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几个仆人都忍不住打量着她。

她倒也不扭捏,甜甜的冲他们一笑。

“小姐,兰西校长那边我已经说好了。”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温和有礼。

门口的人看到她愣了楞,随即走到她旁边微微一笑,“您好,伊利莉琳小姐,没想到这么巧,您也住这间宿舍。”

“尼克管家,您认识她?”奥黛莱尔狐疑的打量着二人。她看一眼她穿的衣服就知道她的家境不富裕,尼克管家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回二小姐,她是公爵府里的花匠——菲里南纳多的女儿。”尼克恭敬的向她解释。

奥黛莱尔闻言皱了皱眉,打量了她一番,“你是菲尔的女儿?”

科蒂维芙眼神微动,心念流转之间否认了她的话。

“想必是尼克先生搞错了,我叫科蒂维芙,并不是你所说的伊利莉琳,我的父亲名叫查连名扎,只是一个牧羊人,并非您所说的什么公爵府里的花匠。”她并没有胡说八道,原主的日记本上有写,只不过笔墨很少,只有偶尔记起来时会写两句。

“二小姐,我敢保证,您看,她的眼睛和菲尔多像啊。”尼克信誓旦旦的对奥黛莱尔说道,”而且,她和十岁时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奥黛莱尔闻言皱眉,盯着她的眼睛,整个人陷入到一段旧日的回忆之中。

她年幼时,父亲每天都要处理一堆政务,母亲忙着照顾刚出生的弟弟,尼克管家总是古板无趣,而姐姐大半时间都在学校里学习。公爵府很大,每天来往的宾客也很多,也有许多小朋友陪她玩耍,而她依旧在某个瞬间会感觉到孤独,她冷静的站在权力的顶端看着他们滑稽的讨好她。

只有菲尔,只有菲尔是个例外,她看着他故作聪明的接近她,替她将父亲下令丢掉的兔子再捡回来,在夜晚时分偷偷的跑过来塞进她的窗户,再到早晨时悄悄送走;亦或是看见平常父亲将孩子高举至肩膀,也会在她措不及防时将她一把举起。

一天,奥黛莱尔实在忍不住了,对着菲尔说道:“你有什么企图?”

菲尔会轻轻的蹲下,视线和她刚好平齐,温声说道:“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企图的话,那我希望小姐的眼睛里可以充满童真。”

那真是一个温馨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花房里的每朵花都被镀上了金色的光辉,也照在菲尔年轻俊美的脸上,显得他格外真诚。只可惜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信。

再后来,她八岁了。

奥黛莱尔满脸惆怅的看着她的生日蛋糕。

“奥黛,你许的什么愿望。”四岁的瓦勒斯趴在桌边好奇的问。

“瓦勒斯,记得喊姐姐,不然我会将你的屁股打开花。”奥黛莱尔没有好脸色的瞪了他一眼。

“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他轻轻的摇着她的胳膊,睁大眼睛卖萌。

奥黛莱尔一把将他抱起向外走去,“愿望说出来就不准了。”

她将他放在们口,堵住门,”还有,不许敲我的门,不许向爸爸妈妈告状,不然我会看不起你的。”说着便将门啪的一关。

奥黛莱尔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蛋糕一点儿也不开心。

她已经连着三年许了同一个愿望,那就是菲尔先生早点露出马脚。她虽然没有将愿望说出口,可愿望也没有成真。根据她这三年的观察,菲尔先生在公爵府里一直都是那副和蔼可亲的假绅士模样,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出了公爵府她也不知道。想到这里她更不开心了,因为她有一堆需要学习的礼仪和文化知识,还有姐姐伊莎琳娜——一个想要继承爵位的蠢货的万般陷害,不把注意力放在她那不简单的好弟弟身上,倒是开始对一个根本没有可能继承爵位的妹妹提防起来。

不过就在她生日过后的一个月,菲尔先生不知道因为什么惹怒了父亲,父亲亲自将他赶出了公爵府。

奥黛莱尔好奇极了,暗中撺掇着瓦勒斯去问,而她早就悄悄的躲进了瓦勒斯的房间。

瓦勒斯给公爵剥了颗葡萄,好奇的询问道:“父亲,您怎么今天生这么大的气。”

瑟伯鲁恩公爵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年仅四岁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这话是你自己想问,还是有人想知道。”

瓦勒斯手上的动作一下也没有停,“一个花匠我不好奇,但能惹父亲生这么大的气,还能留着条命活着出去的花匠我就很想问问父亲是怎么想的了。”

“啪。”

手中的葡萄跌落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停到了奥黛莱尔的眼前,她没顾得上管葡萄,只是震惊的看向圆桌上的父子俩。

瓦勒斯没哭也没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盯着剥了一盘子的葡萄看。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我不该对父亲的事多加猜测。”瓦勒斯平静的回答。

瑟伯鲁深深的看了眼他的儿子,这个只有四岁,平时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但实则精明无比的男孩。他有些不解,既然是一个明知道不可能有答案的问题,却为什么还要当着他的气头问这个问题。

送走了公爵后瓦勒斯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说道:“姐姐,出来吧,父亲已近走了。”奥黛莱尔从床底爬了出来,拍了拍衣服,不过肯定是没有什么脏东西的,毕竟女仆每天都要打扫四遍。

“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早就知道了姐姐,你每天都盯着那个花匠看。”瓦勒斯撇了撇嘴,他一来,你的眼睛就永远都看不到我。

“嗯,我还以为父亲会对你有所不同呢,看来是我想多了。”奥黛莱尔耸耸肩,坐到了他的身边。

“父亲这个人只喜欢聪明又听话的,哪会因为我是他的儿子而破例呢。”他说这话时情绪没有半分波动,因为早就习惯了父亲的冷酷无情。

瓦勒斯将一盘剥好的葡萄推了过去,“尝尝,葡萄很甜。”他眨巴眨巴眼睛,眼底满是笑意。

奥黛莱尔挑了颗最大的尝了尝,眉毛拧到了一块,脸也皱成一团。

“瓦勒斯,你骗人。”

“哈哈哈,奥黛,是你太好骗了。”瓦勒斯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巴掌印清晰的留在他的脸上。

此后奥黛莱尔试图寻找过菲尔南纳多的踪迹,却总是一无所获。这成了她年少许多遗憾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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