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吗……”

猫咪陷入思考。

“人类那边最常见的神明名号便是创世女神，也有教堂信奉光明神，传说祂们是同一位神灵的不同身。”

“莫往，我觉得这个世上没有神，只有虚无缥缈的信仰寄托。”猫说。

猫咪控制着魔狼穿越森林。第一次坐狼的莫往，感觉自己像是坐上了从小瀑布垂直而下的漂流皮划艇，他艰难地企图坐起身子，而后放弃了，最后变成趴在狼身上，抱住狼脖苟着。

魔王猫咪却好像脚底长了吸盘，它稳稳站在狼身上，不时指挥方向。

略微平静了一会儿，猫咪突然想起来其他关于神的思路：“我们曾经听到的机械声音，在世人看来，何尝不是一种神谕呢。”

“但没有光明神会眷顾一位恶魔，所以我们听到的神谕，并不来自于光明神。”

“如果一定要说这世间有神，给我们下达剧情的存在，应该就是一种神灵了吧。曾经的我，在回忆录中，为了区别于创世女神，便称祂为造物主。”猫咪舔舔爪子，传音道。

思索了一会儿，猫咪不确信地补充：“魔物诞生于地下城内的深渊。如果深渊有神格，应该也算是一种神灵吧，属于魔物的神灵……”

莫往陷入沉默。

他见过相关的描述，在敲击两下后出现的说明文字里。

敲击他自己时，显示的说明文字是：打破规则的黑羊，来自深渊的过客。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可能和地下城内连接的深渊有一些关系。

这次回魔王堡后，他可以专门去黑暗深渊看一下，也许能找到新的线索。

如果这里是游戏的世界。

勇者艾芙出现的说明文字，有点像在描述一种，献祭血条可以换来的跨级状态。

见习圣骑士的说明文字，应该隐喻了这个世界由造物主创造。姑且认为造物主是一种游戏制作者，或者能修改游戏底层的智能体。

而他自己……

打破规则的黑羊。

黑羊……

也许，他是这个游戏里的错误，他的存在像是被中途塞进这个世界的木马病毒。

……

……

莫往踏上了他心心念念的回窝路。

而被留下的勇者艾芙，疯掉了。

当她先后遇到暗箭、荆棘、又差点掉进深坑陷阱时，勇者艾芙便察觉到了不对。

她几下排除掉陷阱，没敢贸然深入，而是返回洞口找她的学生莫莫。

她的学生消失了……

不同于正常的冒险者遇见魔兽，山洞周边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痕迹，全程她也没有感知到敌袭。

莫莫一定是毫无反抗力地被直接带走了。

森林的四周没有冒险者的踪迹，带走莫莫同学的肯定是一种不会暴露敌意的智慧魔物。

勇者艾芙很快有了联想——莫莫同学被袭击小镇的魔物绑走了。

她赶紧四处地毯式寻找，却一无所获。更可笑的是，森林里常见的虎狼兔魔物她也一只都没遇到。

茫然无措的艾芙，孤单地站在森林中。

守护学生的信念，被称为老师的自豪，那一刻全部毁了，毁掉了。

她很想哭，但她不可以哭，哭是懦弱者的退路。

艾芙尽量让自己沉静下来。她还有机会。那个魔物抓走人类后，不会杀死对方，等天亮她可以带骑士们进一步搜索森林。

失魂落魄的勇者艾芙慢慢走回小镇。天开始黑了，奔波了一天的她很累，但她还不可以休息。

勇者艾芙在找她的弟弟。

好在小镇并不大，她多方打听之下，终于在天彻底黑掉时找到了她弟弟的踪迹。

她的弟弟进了情人旅馆，一直没出来。

艾芙瞳孔地震。

姐姐在外面累死累活，年幼的老弟却逍遥快活。

虽然二十来岁的男人了，开窍一下也挺好，但也不能这么突然吧！太抽象了，这还是她活泼好动很能吃的大马猴弟弟吗？

艾芙展示了她的证件，很快从战战兢兢的值班生那里拿到了房间钥匙。

她气冲冲地上楼，推门而入。

却发现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的弟弟正坐在粉红的床上，手里把玩着项圈和锁链。

被拉断的抽屉掉落在地上，散落了一地不可描述的圈圈点点道具。

很难想象这个房间里经历过什么样的疯狂。

曾经开朗好动的男孩，此刻阴沉地像是刚从冰窖里被放出来。他好似陷入了某种对人生大道的怀疑与思考。

“勇者，”她的弟弟抬起头，对她说，好像在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你见到过一个黑发的男孩吗？”

勇者艾芙的理智，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