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大公子(2)

夜深深,唐糖却无丝毫倦意。张三仍在惬意的细细品着酒,阿星不断地拨弄着火堆玩着火。

唐糖问道:“那之后又如何了?”

张三笑道:“二鬼在那酒楼中受了无数的闲气,挨了无尽的白眼。只因为要等待每年一次的解药,却又不敢逃;也曾反抗过,无奈失了武功便是虎落平阳,每次反抗都无一例外换来酒楼老板一顿暴打,再扣掉工钱饿上三天,如此过了几个月,受了无数折辱,二人便如换了个人一般,昔日的嚣狂霸道之气一丝也没有了,不久便决定退出江湖,后来二人更是潜心修佛!”

唐糖大笑道:“这种除恶的法子却是第一次听闻,当真高明!这便是大哥赢了”

张三道:“不错,这法子却是高明,那二鬼纵横江湖,哪里经历过这世上平凡人之心酸?经此事之后方始大彻大悟。这场比试,啸兄却是做到了不赢不输,却也算不得平局,毕竟独孤兄弟武功上胜出,一剑诛双鬼,江湖上能做到的人不多,而啸兄则胜在一点仁心,此中高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独孤兄弟当时也是心服口服,甘愿服输。”

张三叹了口气,顿了顿道:“江湖上,杀人何其容易!只要武功高强即可;除恶却极难,因那恶,在人心”

唐糖听了这话,不由得垂头沉思,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语道:“我倒真是想见见那二鬼,看他们如今怎样了?”

张三淡淡地道:“你见不到他们!他们不久即被杀了”

唐糖一惊,道:“被杀了?”

张三道:“不错,被独孤兄弟所杀。”

唐糖怒道:“那二人既已诚心改过,为何那恶贼还要赶尽杀绝?”

张三叹了口气道:“当年二鬼被杀的原因实与二人无关,却是被牵连了。那一年,不知何故独孤兄弟突然约啸兄于泰山绝顶一决生死,啸兄避而不应,更命唐家严加戒备,各处分支势力也都尽皆潜匿,独孤兄弟寻不得人,一怒之下便传帖江湖,誓言若啸兄仍旧避战,则要将天下受过啸兄恩惠之人尽皆诛杀,更在一日之内连杀了二十七人,二鬼便在其中,欲以此逼迫啸兄应战。啸兄无奈之下也只得应战·····”

唐糖听得又惊又怒,道:“如此牵连无辜之人,简直畜生不如了!”她又忽的想到,七岁那年,家中本已为大哥订下了一门亲事,上上下下尽皆张灯结彩喜气洋溢,大哥也更是每日笑容满面。后来大哥出了趟远门,归来后不知何故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著写剑经,终日不出房门,她也曾偷偷观察过,却发现大哥总是愁眉深锁,她也吓得不敢多问,只是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后的日子唐家更是戒备森严,自己的护卫也较平时多了一倍。再之后,大哥携剑再次离家,只留下一部未完的剑经,归家时却已是早已身亡,那时离他的婚期已只有三日,预定的喜事尽变丧事!

唐糖心中悲不自禁,道:“那··那恶贼为何要这般害我大哥?”

张三叹了口气,放下手中酒杯道:“至于当年二人为何决战,我与李四哥也都不知,当时我二人正于东海有要事处理,等到我们得悉赶到泰山时却是大战已开,想阻止也是无能为力了”

唐糖奇道:“以三哥与李四哥的修为尚且不能阻止?”

张三一阵苦笑,道:“高手决战之际,心无旁骛,于外物尽皆不闻。若想阻止此场决战,除非武艺能胜过他们二人,否则贸然插手不仅无益,反而是火上浇油,局面更难收拾,若一个不慎便是自寻死路。你想,那二人是何等修为,唉,只恨我武功不及····”

接着又道:“最终结果便是落得两败俱伤,啸兄当场身亡,独孤兄弟也是身受重伤。事后李四哥护送啸兄灵柩回返唐门,我则护送孤兄弟回返独孤世家,路途中独孤兄弟便伤重不治了,这却是我亲眼所见。”

唐糖心中悲苦,一时无言。

阿星见她眼中似欲落泪,便安慰道:“好在都死了,你也不必太难过!我们说些开心的事罢”阿星本是一番好意,说完后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唐糖却已大怒道:“你给我滚!”

阿星急道:“你不要误会,我是说那小贼死的好,你也算是大仇得报,省的你动手了···哎呀··”话未毕便已被唐糖一脚踢翻在地。

张三看看唐糖,又看看阿星,不住的苦笑,饮了口酒道:“贤弟且住手。星兄也是无心之言,贤弟便饶过他罢”

唐糖虽明知阿星一片好心,只是伤心之余,一腔悲愤正不知何处发泄,这阿星也是不开眼。唐糖怒意仍旧未息,用剑指着阿星道:“看在张三哥面上便饶你一次,若再敢胡说,便一剑刺死了!”

阿星哆哆嗦嗦的归了座,却是再也不敢说话,只是闷头喝酒。唐糖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霎时便觉脑袋一阵昏沉。

张三劝道:“贤弟慢些喝,慢些···不急不急”顿了顿又道:“贤弟行走江湖,可曾遇到新奇有趣之事?不妨说来听听”

唐糖扶着脑袋想了半晌,摇了摇头。

阿星忍不住插嘴道:“沙家四虎便颇为有趣,你何不讲讲?”

与沙家四虎那四个骗子之事,唐糖一直引以为耻,最是不愿提起。听得阿星如此一说,唐糖不禁用力捶了捶自己的头,一脸无奈地道:“你老兄能不能住嘴?我是真不想打你····”

阿星一脸关切地道:“你不想打我,也不必打自己嘛,看的人怪心疼····”话还未毕便不敢再说下去了,他看到唐糖的手已然按上了剑柄。

张三笑道:“沙家那几只老虎,有名无实,只是人却还好,也算得四条汉子”

唐糖脸上一红,奇道:“张三哥也识得那沙家四虎?”

张三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我识得他们,他们却不识得我,当年我路经塞外,于暗中见过他们一次”

唐糖一脸茫然,道:“那四个骗子奸诈的紧!”

张三哈哈大笑,道:“虽是坑蒙拐骗,却也无甚大恶,唉,这年头,谋生不易啊···”

唐糖不禁莞尔,阿星也是吃吃笑个不停,一时间,仿似满天乌云尽散。

张三接着道:“江湖中千奇百怪,虽不少有名无实之人,但是真才实学之人却是更多,贤弟行走江湖却要多多留意!”

唐糖笑道:“张三哥你们三大公子却是货真价实!”

张三一笑道:“除四公子之外,江湖中另有五绝剑,贤弟尤其要留意!”

唐糖一惊,道:“什么五绝剑?”

张三道:“五绝剑便是天地人神鬼五剑。贤弟可听过江湖有一个传言?”

顿了顿,喃喃自语道:“天之动,地锋藏;人之极,神无相,天下鬼唱”

唐糖一脸疑惑,摇了摇头,这却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说法。

张三接着道:“百年前天外双奇祸乱天下,神凤先生邀集另外两位绝顶剑客,设计于苍狼谷围杀天外双奇。此一役,惨烈非常,当时天现五星连珠之异象,最终虽顺利将天外双奇封印,神凤先生亦受创不知所踪,生死不明,另外两位剑客也是一死一伤。五人剑气激荡,于异象牵引之下遂散于天地四方,世传后世将有人承接五人剑气,这五人便是五绝剑,五绝剑出世则天下将乱,大乱之后亦将大治,只是又难免一场腥风血雨!”

唐糖笑道:“这却是传说了,如何当得真呢”

张三叹了口气道:“不管是真是假,贤弟总须多加注意。”饮了口酒,接着道:“江湖凶险,贤弟行走江湖之际,须多些防身之术,我····”

唐糖急道:“多谢三哥!”

阿星叹了口气,悠悠地道:“好厚的一张面皮!”唐糖啐了一口,不去理他。

张三微微一笑:“我便赠你一招缠丝手,贤弟内功根基乃是一气混元功,也是玄门正宗,甚是正大纯和,却与此缠丝手运功法门颇为冲突,即使学得此招,恐也只能效仿沙四虎了!”

唐糖笑道:“吓吓人也是可以的,人家一见是缠丝手,恐怕立刻便投降了”

张三一笑,道:“贤弟过誉了,你看好!”随即右掌轻探,轻飘飘地抓向唐糖手腕,软绵绵仿似浑不用力,哪有半点大家风范!

唐糖不禁暗笑,这张三哥定是诚心让我,故而出手如此缓慢,却是小看我了。想至此,随即将掌一立,以手中剑柄疾点张三手腕。就在剑柄将及未及对方手腕之际,突觉那剑柄仿似陷入一团异力包裹之中,前进不得半分,不由心内一惊,便转势抽手横剑当胸,却不知怎的,张三的手臂仿似突然间暴涨,迅捷之极一改方才的徐缓之势,霎时间手指已轻轻扣住唐糖手腕,随即一道绵柔劲力自手腕上传来,瞬间便游走周身。唐糖欲待运力相抗,提气之际却发现丹田内竟是空空如也,竟是丝毫内力也使不出来。

张三微微一笑,将抓着唐糖的手指松开,道:“这便是南海派缠丝手中的一招,唤做神龙见首。”

唐糖运了运内息,却发现畅通无阻,仿似未受任何影响,大喜道:“这功法真是匪夷所思,竟似有锁人内力之效”

张三微微一笑,道:“这正是缠丝手独到之处。缠丝手之关键皆在于内力之运使收放,初时内力引而不发,直到接触对手时方始发力,而所发内力又皆是绵柔之力,以此绵柔之力方能锁住对方功体,此乃柔能克刚之意,若所发为阳刚内力,则必与对方功体有所冲战,却是成了比拼内力,这也是此功与其他门派武功不同之处。”

唐糖奇道:“若对方也为阴柔内功,那却如何是好,岂不是也要比拼内力了?”

张三道:“但凡武功皆以杀伤对方为主,内功之阴柔刚猛也不过一种法门而已,尽是表象,终究还是以伤人为主,缠丝手并不以伤人为目的,这却是与其他阴柔内劲不同之处,况且缠丝手以坤元剑玄经内力为根基,刚柔并济,正所谓地道柔刚,却也不必惧那些阴柔内功的。”

唐糖听得似懂非懂,只不住地点头

张三道:“贤弟所习内力正是与此功法冲突,但若以一气混元功运使此招,倒是也能吓人”

唐糖扑哧一笑道:“能吓人也好,关键时刻便能保命了”

张三随即便将运功法门详细的为唐糖讲述了一遍,又令她试演了一番,纠正几次之后却也已有模有样。

唐糖试演已毕,颇觉心痒,便将目光瞄向阿星,眨了眨眼睛,柔声道:“阿星公子,你能否帮我个忙?”

阿星只觉浑身发毛,道:“你说话如此客气,跟方才完全不同,定是不怀好意!”

唐糖摇摇头,道:“噫,这是说哪里话!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求你让试试刚学的武功”

阿星猛摇头,怒道:“试你妹···”话还未毕,手腕已被唐糖抓住,随即劲力一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硕大的身子便飞了出去,直飞出三丈有余,重重摔在地上。

唐糖不住的摇头,颇觉失望,原来那阿星一点内力也无,竟无丝毫反抗便被扔了出去。

张三笑道:“哎呀,这一下还颇重,星兄,你无恙否?”

阿星在地上哼唧了半晌,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一腔怒气,飞奔到唐糖面前,指着唐糖鼻子没头没脸的便数落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小贼,你来到这里,是哪个给你吃,给你喝,给你住的?你便在我家倚强弄事,如此欺压于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俗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兔子急了也咬人,你简直丧尽天良啊,你说,今日你打了我几次,你还是人么?你可知道,你这是犯了王法,要下大牢的·····”

唐糖被他数落的颇不耐烦,自小还没人对自己如此说话,但看着狂怒的阿星一身单衣,满身是雪,不禁心中又有了一丝愧意,待他数落的累了,便柔声道:“你帮了我一个忙,本姑···我也帮你一个忙便是了,你说罢,我一定帮你”

阿星呆了呆,上下打量了唐糖一番,道:“真的?”

唐糖一惊,道:“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不合理的可不成”

阿星叹了口气道:“我还真有个事情要你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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