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急火攻心,一把将阿星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你既是怕高,为何却不早说?这叫我如何是好呀!”
阿星苦着脸看着唐糖,小声嘀咕道:“我早也不知道呀!”
唐糖将他用力一掼,直将阿星摔的 “嗷”了一声险些便昏死过去。又见追兵渐近,也顾不得多想,以剑抵住阿星咽喉,怒喝道:“不管如何,你今日都要给我过桥,否则我立刻将你捅死!”
阿星见唐糖仿似凶神附体一般,也不敢多说,又看追兵将近,无奈之下只得哆哆嗦嗦又爬上了铁索。那铁索不住地摇晃,阿星忍不住又向下看了一眼,“哇”的一声又开始呕吐。也不知那悬崖有多高,但见四下里云雾缭绕翻腾,令望之者心惊肉跳。
唐糖举剑在阿星臀上又划了道口子,催促道:“休要往下看!你若再敢停留,我便取你的性命。”
阿星勉力点了点头,手脚并用,奋力向对面爬去。唐糖长出了一口气,转身迎向众人,只要阿星过了桥,自己总有办法脱身。
众人来至唐糖身前,钟员外一阵冷笑,也不说话,手一挥喝了声:“杀!”话音刚落,众人便一阵鼓噪,却是谁也不肯上前,都惧怕唐糖厉害。
钟员外苦苦一笑,道:“嗔道长,还是有劳您老人家。”嗔道人还未说话,人群中又走出一人,一身玄色衣衫,面容清癯冷峻,冷冷说道:“员外也忒看不起人!咱善人村可不是只有嗔道长,俺也想领教张三公子的高招!”说罢不理会众人,径直来至唐糖面前,一拱手笑道:“公子请了,在下贪狼请教!”
唐糖看得清楚,贪狼行动之际脚步沉稳,气息舒缓深长,显是修为颇深,心中不由更惧,此处怎的藏了如此的高手,但不知道还有多少!无奈,硬着头皮拱手道:“既要动手便休说废话,请!”
“唐门子弟果是硬气!” 贪狼挑起大指赞道,“只是在下不知张三公子原来也投入了唐门,南海剑派竟至沦落如斯了么?”
唐糖冷笑道:“我张三不肖,无才无德难以光大南海剑派,只得投靠唐门栖身保命。我观先生也非俗辈,还不是听命于钟员外、投靠了一线生那等小人么?”自从经历神羽清音之事后,唐糖对张三处事行径颇不以为然,故而趁机连张三也骂了。
还未待贪狼说话,背后嗔道人便大喝了一声:“贤弟休要与她废话,她不是张三!”
贪狼回首说道:“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张三!”说罢又对着唐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道:“非是我投靠了一线生,他还不配指使我!”
“哦?”唐糖奇道,“实不知是谁有如此能为,竟能指使先生,令先生这等人物甘为之卖命?”
贪狼冷笑道:“你要套我的话?告诉你也无妨,我出身‘暗影’组织,号为贪狼,嗔道人亦是出身暗影,我们还有一义妹便是兰儿,------你见过她的。我等只听命于暗尊!”
唐糖点了点头,却是微笑不语,静听他说话。面上虽是平淡从容,心内却已是翻腾不止,也不知这暗影是何组织、那暗尊又是何人,却是头一回听说。
贪狼背后的嗔道人已然怒不可遏,大叫道:“贤弟莫再说了!我知你爱说话,可是也要分场合、分轻重呀”
贪狼闻言一愣,回头顶撞了一句:“我知道轻重,不用你提醒!”
嗔道人一声长叹,也不去理会贪狼,拔剑径直冲向唐糖。贪狼一挥手阻住了他,怒道:“她由我收拾,你不必插手!”
嗔道人急的直跺脚,气哼哼地道:“我知你看上了她的美色,可是----哎呀,我早晚被你害死!”
唐糖笑吟吟看着二人,颇觉有趣。
贪狼将嗔道人推开,又向唐糖道:“你只要肯投降加入我暗影组织,我为你说情保你性命,绝不虚言,你看如何?”
“哦?此事也不是不可,若我加入暗影,那唐门也可与暗影合作了,如此一来得了暗影之助,唐门称霸江湖指日可待!”唐糖皱着眉思索了片刻,不住地点头。
贪狼大声赞许道:“果是英杰,所谋甚大呀!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正该如此!”
唐糖笑道:“可我不是大丈夫,奈何?”
“这倒也无妨!我家暗尊也与你一般,却胜过世间须眉男儿多矣!”贪狼将大手一挥,哈哈大笑起来。
他此话一出,唐糖登时一惊,难道这暗尊也是个女子?
此时,贪狼身后的嗔道人气得险些昏死过去,一把堵住贪狼的嘴道:“你疯了?这种话也能说?”
贪狼推开他的手,不满道:“我又没说假话,确是如此嘛!”
“够了!”嗔道人已是气得浑身颤抖,“你莫要痴心妄想,她乃唐门子弟,岂能真心加入暗影!”
贪狼也是大怒,顶撞道:“怎的是我痴心妄想了?她一女子,若是嫁了我便是我的人,也便算暗影的人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加入暗影有何不可?再说了,唐门不也是早有人加入了暗影么?”
这最后一句话便如一记闷棍狠狠敲在嗔道人头上。嗔道人身子一软,“哎哟”了一声直接坐在了地上,脸色铁青,只是不住地喃喃自语:“这种话能说么?”
贪狼也不再理会他,看着唐糖道:“只要你答应了我,再杀掉那傻瓜阿星灭口,今日之事我一力承担,保你平安无事!”
听他说唐门已有人加入暗影,唐糖心内不由一慌,暗道:“唐门出了叛徒,但不知道这叛徒是何人,务须要将此贼揪出,否则为患不小!”作势想了半晌,方才小声自言自语道:“既是唐门有人加入了暗影,也正好与我为伴,这却是好事,但不知道此人是谁?”
贪狼得意笑道:“我确是知道,但不能告诉你他是谁,这是暗影的规矩,待你加入了暗影可亲自去问暗尊。我只能告诉你他在暗影身份极高,我也是偶然得知。”
唐糖心道:“这家伙在扯大话,欲在我面前彰显身份,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谁,若非如此又岂能‘偶然得知’?尽管如此,但看嗔道人之紧张,便可知那人确是唐门之人无疑了!”想至此,便微微笑道:“我看你在暗影中身份也不高,你也参与不得这些机密大事!”
贪狼顿时涨红了脸,大声叫道:“我只是不说而已!好了,不必多言,你快快过来,让我将你绑了----”话音未落,身后的嗔道人已然将他一把推开,怒斥道:“你休再说胡言乱语,那傻瓜都要爬到对面了!”说罢一剑刺向唐糖。
唐糖横剑招架,点点剑光围绕身前,守护的滴水不漏,正是昆仑剑法中的一招“坐断河山”。这一招只守不攻,全力防守,饶是用尽了全力,唐糖仍被震得手臂酸麻,毕竟与嗔道人根基绝差距甚大。
唐糖挡下嗔道人,不敢再恋战,身子一飘,一剑刺向贪狼。贪狼侧身闪避之时,唐糖再进一掌又将他逼退一步,随即身子一旋,数枚暗器直袭向二人,身子却直向钟员外扑去。她已看的明白,钟员外武艺最是寻常,只有先攻最弱之处方有机会与这群人周旋。唐糖这几招兔起鹘落,眨眼间已扑近钟员外身前。贪狼大声赞道:“好!”嗔道人听得他给敌人叫好,鼻子都已气歪,也懒得再理他,提剑纵身猛扑唐糖。
钟员外见唐糖扑来,早已慌了神,提枪便胡乱刺了出去。唐糖一笑,伸手抓住红缨枪,用力一甩将他掷向身后袭来的嗔道人。
嗔道人侧身躲过钟员外身子,伸手抓住他足踝,轻轻将他放在地上,经得这一停顿,唐糖身子早已飘向桥头。身子还未站稳,忽的一道掌风袭来,却是贪狼趁机出手。唐糖虽知他武功高于自己,只是却已闪避不过,只得硬着头皮接了一掌,借着对方掌力,身子已飘上了铁索,同时一挥手洒出一片毒砂笼罩了桥头,阻住众人追击。
唐糖一退上铁索,也顾不得体内气血翻涌,便立刻张开双臂维持住身体平衡,同时脚下加紧,如风一般,片刻间已追上阿星。
此时阿星已然闭着眼爬了一半的路程,对面的山峰已然在望。唐糖心中稍宽,正欲开口催促,却觉一股甜腥涌上喉头,顿时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贪狼这一掌功力深厚,若非手下留情便早已将唐糖毙于掌下。
阿星见唐糖受伤,不由得慌道:“公子你还好么?”
唐糖无心理他,只是轻声道:“快爬,若是慢了一丝我---我便捅死你。”阿星不敢再说,只得点了点头,奋力向前爬去。
待得毒雾散尽,善人村众人已涌上桥头,一群人抓住铁索不住地摇晃,更有几人抡起刀剑用力砍下铁索。
贪狼眼睁睁看着唐糖,面上尽是焦急之色,不住地说道:“诸位慢些,抓活的----”话音未落,嗔道人一把将推开,怒吼道:“你闭嘴!今日若走了他们,你我如何交待?”
贪狼张了张口,却是不敢再说。
经他们这一动作,铁索顿时摇荡不止,阿星爬在铁索上已是一动也不敢动,口中不住地念叨,求神保佑。唐糖脚踩铁索,身子也是不住摇晃,难以再进,正在焦躁之际,猛听背后一道劲风袭来,不由叫了一声“不好”,也不回头,反手一剑挥出,只听“当啷”一声脆响,袭来的羽箭已被击飞。唐糖也被震得身子一晃,险些便自铁索上跌落。方始稳住身形,又听三道劲风袭至,却是三箭连发。
唐糖心中暗暗叫苦:“怎的此处高手如此之多,自己还带着阿星这个累赘,哎呀!”也来不及多想,只得奋力挥剑再将三枝羽箭一一击落。
连番巨力撞击下,唐糖再也撑持不住,一声惊叫便自铁索上跌落。眼见得便要坠入万丈深渊,唐糖情急之下,一伸手紧紧抓住一条铁索,整个身子便悬在了半空。
阿星惊叫道:“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呀!咱们反正也逃不了,干脆跳下去吧!我见书上都写了,主角跳崖不会死的,你是主角,不用怕的。”
“还未到绝境,不得说此丧气话!其实配角也都是你这般想的,他们都摔死了。”唐糖怒喝道。正自胡说之际,又是一道劲风袭来,唐糖一声长叹,手一松便掉落深谷。
阿星一声惊叫:“公子你都死了,我可怎么办呢?”用力一跃,也紧随唐糖坠落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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