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 143 章

要他二人在侧用心辅佐。

实则盯牢师兄,未免他浑然不觉之下铸下大错。

钧行仙君得到师妹对宝剑认可后,舒朗一笑。

师妹是宗门剑术大师,每每铸剑钧行总要找她商量。

铸成以后也是第一个找她试剑。

“这是我为时祺雍鸣准备入门礼。”

听霜莞尔,“我以为幻尘和流岚就已足够表达师兄对二人喜爱。”

多少人盯上这两件法衣,愿以宗门至宝交换,钧行仙君不肯。

吝啬收藏上它们千年。

登顶那日,听霜已经感受到男童身上流岚气息。

强压心下惊异。

师妹一惯冷丽,清浅一笑宛若海棠明媚。

钧行仙君怔然一瞬,不自然转开眼,心虚摸摸鼻子。

“他们……俩与法衣有缘。”

两件法衣似是专门为二人所做一样。

等待千年时光,终于寻到主人。

既然合适,又是自己爱徒,送出去也不觉惋惜。

“佩剑是漫漫仙途必要武器,作为师傅也该早早准备。”

两个孩童孤苦无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不疼谁疼啊。

钧行拍拍乾坤袋,他宝贝多着呢。

“师兄考虑周到。”听霜赞他。

笑容越发满足,俊朗面容不知何时爬上几分少年意气。

钧行仙君满意离开了。

知闲沉思半晌,侧身问:“师妹,你觉不觉得,掌门师兄好似有事隐瞒我们?”

听霜点头,“觉得。”

“师妹为何不好奇是何事?”

“总归不是时祺雍鸣是他子嗣之事。”

拜师以后,听霜仙子沉默观察良久。

大师兄这两个小徒弟,无论样貌还是天赋,都不像遗传大师兄。

听霜仙子这才彻底打消疑虑,放下心来。

其他之事,何足为惧?

实力自可左右事件结果。

她,无所畏惧。

她只知道,大师兄,至今孤身,还没爱上任何仙子就行。

当然。

也没爱上她。

知闲看师妹缩地成寸,倩影如风,转瞬消失。

叹息摇头。

一个几万岁不开窍,一个几万年不开口。

一个修行半生醉心炼器能洋洋洒洒写下炼器心得,却生不出一根情丝。

一个冷心向道痴恋不言。

真不知他们这般相处,是好是坏。

知闲未经情劫难以共鸣。

心想师傅当年都未点破,他还是承继师傅遗志,作壁上观。

思绪飘远,一不留神。

眼瞅着徒弟将一桶水倒到喜旱药草上。

温和面孔陡然一冷,额际青筋狂跳。

他闪身过去。

即使今日冥神把九幽城送给他,微笙也少不得一顿打。

山中无岁月,转瞬不知愁。

昆仑终年大雪,红梅败落新开,不知多少次。

时祺终日抱着取暖瘦小身躯,似乎眨眼之间已经长大。

她每日揉着惺忪睡眼看他起身做早课。

自己吃完他准备早食,打着哈欠去瑶池修炼。

忘记是哪一年开始雍鸣不愿抱着她睡了。

男童身体稚涩退去,抽长拔高,长成翩翩美少年。

稚嫩嗓音经过干哑,最后温润如水。

他别别扭扭,欲言又止,几番思索,下定决心。

说:“大师姐,我们……都已长大,不应该睡在一起。”

时祺不高兴。

他们哪里长大了,明明是他长大了,占据更多床榻位置。

以至于她无法自在翻身。

她还没嫌弃他呢,他怎么敢。

“不要,你是师弟,应该听我的。”

雍鸣求过师傅,让他说服师姐回自己院子。

钧行仙君正在打坐,一派清然,他掀起一边眼皮,看徒弟一眼。

很快阖上。

不咸不淡说:“为师怕被你师姐咬,你自己与她讲道理。”

师傅束手旁观,不愿帮忙。

雍鸣为难。

他这个时候已经知道男女有别。

若是微笙他可以买些东西哄过去。

若是辉光他可以发起挑战打败。

可她……

一副娇嫩□□童模样,一如他睁眼第一次见她一样,分毫未变。

雍鸣心底隐约猜测这或许是大师姐常年“闭关修炼”原因。

而且,雍鸣打不过她,也无法同她讲明白道理。

只好整夜盘坐在床畔打坐。

时祺半夜被冻醒几次,化成一尾小蛇盘在他怀里。

再后来。

雍鸣妥协了。

日日搂着一条冰冷蛇入睡。

出山历练时候也被迫带着。

渐渐形成习惯。

一日,辉光瞅到他腕间红黑交叠,繁复华美蛇形手环。

问:“二师兄,这是掌门师伯送给你的新法器么?”

微笙一听新法器,立马探过头来。

好奇伸手,雍鸣匆忙躲开。

手镯马上从腕间游走,沿着广袖向上,从领口游过脊背,缠在腰间。

留下一路冰凉,冻得雍鸣一激灵。

清俊脸庞腾起可疑红晕。

白瘦大手一把捂住脸。

艰难道:“不是。”

“你藏起来干嘛。”

微笙骄纵几百年,臭脾气不见一点收敛。

拉过雍鸣手臂,才发现腕间空空。

“咦?”微笙惊讶,“居然不见了。”

唤出惊神,转身指使辉光:“四师弟,来帮师兄一把,咱们联手打败雍鸣。”

一副恶霸样子:“我倒要看看掌门师伯又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他。”

辉光不想帮忙,但他想知道,于是唤出佩剑震鳞。

剑身翠幽清脆,剑气生气蓬勃。

它散发宝石般华贵生命力,一现身,清明光辉立刻吸引周围同门注意力。

眼看雍鸣双拳难抵四手,衣衫马上就被扒掉。

一股汹涌气力突然从他身上迸发出来,陡然将二人弹开。

宗门围观弟子遭到余波震散,顿时倒落一片。

“大师姐手下留情!”

雍鸣一边整理凌乱衣衫一边识海传音给时祺。

时祺缠在他腰间,哼一声:“这两个小子,以下犯上,欠教训。”

“你万不可暴漏身份。他们都不知道你也出来了。”

“可他们要扒你衣服,你还替他们说话。”

“他俩开玩笑呢。你快回山河社稷图里去。”

见雍鸣着急,时祺不情不愿闪身进去。

临走前留下一句:“看回昆仑后不好好教训他俩。”

雍鸣松一口气。

歉意说:“抱歉,情急之下,忘记收敛气力。”

一众弟子震惊:不亏是昆仑天赋最高弟子,未来掌门。

众修士抱有同一想法:雍鸣术法,又精进了!

且甩开同龄甚至超越前辈一大截。

微笙撑住惊神丝丝抽气,咬牙:“二师兄,说过的友爱同门呢?”

“下手不知道轻点啊,痛死了。”

扶住快摔断腰,问辉光:“四师弟,你受伤没?”

“还好。”

辉光冷然起身,收回佩剑。

他再细看雍鸣周身,见那股熟悉气息消失,抿紧唇。

有些挫败。

他时常在雍鸣院落闻到那股熟悉气息。

人都有秘密,他本不该继续窥探。

接下来数百年,他们出山历练。

偶然聚在一起,或者分开行动,那股气息,总是似有似无萦绕雍鸣。

五百多岁一年,他从神界归来。

没有先行向师傅问安,而是悄然来到雍鸣住处。

他从母亲那里带来糕点,知道雍鸣爱吃便想先送来。

落到院落上空,听到一阵银铃般笑声。

如泉水叮咚流淌过心间。

那股熟悉气息又出现了。

他竭力隐藏气息,降落。

透过雕花窗棂窥见一张艳若红梅,华贵胜似牡丹,端贵明媚侧颜。

白皙如玉脚掌**,踩在雍鸣背上,剑峰架在雍鸣脖间。

笑闹问:“服不服。”

恣意明艳,恍若云巅花。

昆仑实力强悍二师兄雍鸣,此刻像一只垂头丧气幼犬,在哀求她。

“服了。”

这可不是骄傲如雍鸣会说话语!

微笙经年累月搬来山般话本,意图腐蚀知闲仙君意志,让师傅同自己一样堕落。

那些话本知闲仙君未读,倒是在弟子间传开。

大家苦修之余,偶尔聊起各界异闻倒也欢快。

掌门收来看了几本,道一句:胡说八道。

下令烧了。

罪魁祸首微笙被罚跪在祖师爷金身前背静心诀千遍。

辉光看过一两本。此刻倒觉那些魅惑人心妖魅不是杜撰。

是真的!

他心跳如鼓,屏息凝视。像个下劣偷窥者,痴迷一般看她一颦一笑。

室内两人浑然未知。

她收了长剑,俯身一趴,整个身体重量压在雍鸣背上。

时祺命令:“那就罚你背我走……一百圈好了,哈哈哈。”

雍鸣几百岁了,眉目清雅。

整个人散发着历经世事沉稳与淡然。

尽管他行事低调,实力却不允许。

自仙门百家大比以后一举夺魁,横空出世。

不出意外登上仙界美男榜首位。

成为双修热门人选第一人。

无论遇见如何直白邀请皆被他一一拒绝。

偶然有生猛女修自荐枕席,打算霸王强上弓,统统被他打走。

这朵高岭之花,清心寡欲,让人望尘莫及。

强摘不行,迂回求之。

显赫仙门之女,让父亲问询钧行仙君联姻意向。

钧行仙君干笑摆手:“我老了,管不得徒弟心思。”

“雍鸣婚事他自己做主。”

此话一出,热情前来昆仑拜访仙门掌门骤然如潮退去。

若想攻破雍鸣心门,还得从本人下手。

见他纯粹清明笑脸,辉光冷颜沉寒。

心如坠冰窟。

又沉又冷。

恐怕雍鸣自己都未发觉,他满脸宠溺,侧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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