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此设一处千年封印,报答你们款待之恩。希望你们能修出可以自保力量,不再忍受磋磨。”
守在谷外等待狼妖忽然感到一股浩然清气,一瞬将万花谷罩住,与外界隔绝开来。
此般一样,定有大事发生。
狼群对视,决定进去查看。
尚未接近,只见从内翩然飞出一抹红色身影。
雪肤花颜,娇媚魅惑。
神秘如天上月,带着致命诱惑,诱引人不觉靠近。
狼群惊愕呆愣半晌,痴狂死死盯住她,流下贪婪口水。
“你是什么花妖?”带头妖狼心智尚佳,最快回神。
时祺一直生活在昆仑保护之下。
少年时候有师傅护着,他的眼神是慈爱的。
大一点有雍鸣陪伴,他从看妹妹疼爱神情变成恋人倾慕。
所见昆仑弟子,看她时候皆带着艳羡与欣赏。
第一次,她像个货物一般,被妖**裸打量。
目光淫邪又黏腻。
犹如跗骨之蛆。
简直令她作呕。
可她却露出天真如花笑颜。
“红梅。”她说。
她灼灼似火,艳丽无暇,确实符合特性。
领头妖狼压下心内疑惑,再问:“那群熊瞎子呢?怎么不见它们踪影?”
“九只么?”
什么只?妖狼不悦,说得好似牲畜一般。
畜生可没有灵智,也不会口吐人言。
它强调:“是,九位。”
时祺轻笑,越发温和,“它们……正在给花施肥呢。”
领队狐疑,打算进去探查。
妖界最娇媚女妖均出自万花谷,不过经过千万年凋零,哪还剩下什么,以往几百年都没一个成形。
但是,只要有,又必定如此妖一般,艳冠群芳。
果真如此。
不枉费它们特地绕路到此。
时祺吹吹指甲,慢悠悠提醒:“不是选妃么?”
“美妖在此,您担心丑陋黑熊作甚。”
此话有礼。
狼群傲慢,并不把统御之下其他族群放在眼里。
他看梅花妖走向车架,不自觉走向前跟去,伸出粗糙手臂。
时祺并未搭上借力上车,而是飞身跃上。
车队整装待发,妖狼领队见她坐在车前,并未入内,频频回首。
时祺撑起结界,免受妖风肆虐。
昆仑可没人喜欢狼皮。
收去给知闲师叔,他怕是要抱怨,可能只有最野蛮魔界才是皮草畅销之地。
千百岁老狼,皮毛粗糙,皮肉早被腥臊味道腌透。
处理起来太麻烦,干脆一把火全烧了。
时祺想。
傍晚十分。
粗狂殿宇中原本满是哭泣声,忽然走进一位风姿绰约绝世美妖。
她闲庭信步仿似闲逛一般,嫌弃查看此处糟糕环境。
她没有哭泣,连送她前来狼妖都不知为何对她意外客气。
众妖好奇目光一直追随她移动。
只见她秀挺身影往中间一站,瞬间吸引殿内所有妖目光。
她,太美了。
像是红宝石一样璀璨夺目。
花瓣眼瞳傲然扫视一圈,看得女妖羞涩躲闪,守卫脸红心跳。
时祺施法擦干净一张椅子,甜甜开口:“各位妹妹,有吃食没?”
神识一扫已经探查一番。这些妖最大不过五百岁,在她眼里全是小辈。
女妖们被她如花笑颜晃花眼。
她面容稚嫩,看着也就十四五岁,还未长开呢。
小小年纪就被抓来,不禁可怜。
“那……”胆小兔妖指向她身边果盘,“……不就是。”
时祺蹙眉,满目嫌弃。
“我不吃。这一看就不干净。”
她如今可是阶下囚,怎么敢叫嚣。
群妖哗然。
半晌一只松鼠怯生生问她:“松子,你吃么?”
“谢谢。”时祺接过,丝毫不在意众妖诧异视线,嗑起来。
嗑松子声音居然奇异抚平大殿内群妖焦躁。
众妖为她强大气场折服,仿佛找到主心骨,不由自主凑近她。
“这是我阿娘给我桃子,你吃么?”
“谢谢。”
“腌制牛肉,你要尝尝么?”
“可以,谢谢。”
“你渴不渴?”有体贴妖问。
“是有点。”时祺说。
妖给他递来一杯清茶,喝完瞬间觉得好多了。
“你还这般小,都没辟谷……呜呜呜呜……就被抓来了,太可怜了!”
是谁呜呜哭泣,哭得时祺头疼。
她分出神念朝向四面八方探查情况。
在女妖妹妹们你一言我一语中,通过零散信息拼凑出时下处境。
此处乃是妖狼城。
是妖界众多割据势力中一个。
统辖大小四千城池,亿万妖众。
老狼王贪花好色,后宫妖妃数量直媲美魔神后宫。
果然,妖魔两界这些男修个个不修私德,浪荡放纵。
幸好雍鸣在昆仑长大,不像他父亲一样有数不清道侣。
若他有朝一日觉醒花心血脉,时祺一定把他跺成肉馅。
真是不凑巧,她刚误入妖界,就遇到狼王选妃。
从各个城池部落掠夺来貌美女妖,为他们王子高官繁衍子嗣。
她看着眼前一个个善良娇弱女妖,觉得讽刺。
可没听说狼妖族群中有异族王子,这些女妖说到底不过是供他们凌虐工具而已。
“就是这样,它们连我最小阿弟都杀了,烧了我家……把我抓来……”
白狐伤心之下维持不住人形,一双兽耳窜出来,时祺偷摸揉了一把,惹得女狐狸扑到她怀里痛哭。
时祺很少哭。
她的眼泪,落地成花,很容易引人怀疑,所以,她不敢哭。
当然,她虽吃过不少苦,可她有雍鸣安慰,来不及伤心。
内心虽然嫌弃这女狐狸鼻涕眼泪哭的她一身污秽,还是笨拙学起雍鸣,拍拍它后背安慰。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不再假哭,会趁机朝雍鸣提条件。
哪知怀里女狐狸似乎哭得更伤心。
这跟预想有差距。
时祺僵住。
她思索片刻,压低声音干巴巴说,“我替你报仇。”
“真的么?”女狐狸抽噎不休,魅惑的狐狸眼又红又肿,不可置信望向她。
她才十几岁稚龄而已,为何说出话却掷地有声。
“当然。”
时祺摸出手帕擦干它眼泪,天真一笑,带着血腥残忍,凑到狐狸毛茸茸耳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片刻后,言语如潮在所有妖交头接耳中迅速蔓延开。
守卫不知她们在密谋什么。
可它们一门儿心思,全在下流打量这群低贱女妖,幻想着等权贵挑剩下,能轮到自己。
让它们繁育子嗣是在混淆妖狼高贵血脉,压根不可能。
带回去取乐最好。
连买卖灵石都不必给。
因此每年去各地搜罗女妖狼群,总会尽可能多带妖回来。
妖界混乱不知多少万年,生灵涂炭,小妖存活艰难。
无人在意它们生死。
当圆月升至半空,前来领人入宫妖狼推开殿门,忽然觉得里面一向柔弱不堪女妖,竟铺面而来一股沉静气息。
不似往年个个抖如筛糠,或被活活吓死。
妖群中分开一条路,从内施施然走出一道红色身影。
世间最艳丽娇花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她站在女妖前面,如夜空明月,衬托周围女妖暗如星辰。
大殿之上觥筹交错声随着红裙摇曳走进刹那消失。
每一个**上身妖狼身边都有一个或者两个甚至三个神情麻木女妖。
她们裸露身体,任妖狼肆意把玩。
不敢反抗。
因为时祺进来,他们淫邪绿瞳惧都发狂盯住她。
时祺是蛇,天性血冷。
她喜欢人身上温暖,比如雍鸣。
她见过同样幽绿眼瞳,四师弟辉光。
他表面高冷,实则温和,一双眸子总是柔情似水看你,同样是喜欢,却是纯粹。
不似面前一双双只有霸占,欺凌。
阴冷蛇血,这一刻竟然隐隐沸腾起来。
时祺知道,那不是族群天性改变,而是她正在压抑兽性弑杀。
她在为马上大开杀戒,而兴奋。
老狼王如今一万岁,多年享乐下来,体态苍老臃肿。
他今生见过无数美人,却没有一个像殿内这位气质清雅,明艳不可方物。
仿似天神降临。
他激动伸出苍老手臂,压下想要一亲芳泽**,尽量声音平稳说:“快快到我身边来。”
酒精麻痹他身体,他吃力扶住身边伺候女妖,站起,浑浊老眼迸射兴奋光彩。
时祺嗤笑。
步履稳健,一步一步走向前去。
夜风吹过她衣摆,带走她身上冷香,穿过大厅每一个角落。
恢弘大殿,奢靡而肮脏。
地板缝隙里不知道渗进多少污浊,恶臭无比。
混合酒精汗液以及□□产生腥咸,污秽不堪。
随侍女妖不愿看一个鲜活干净生命惨遭毒手,僵硬移开目光,滚烫热泪滴到脚背上。
尖锐吼叫划破寂静,仅是一瞬,戛然而止。
利刃入肉声音,噗呲响过。
一滴滚烫溅在脚背。
女妖尚未明白那点腥红是什么,只听身边“咚”一声,妖狼王肥硕沉重身躯砸在一边。
一柄利剑,钉透狼王胸口。
它死不瞑目。
多年梦魇一直反复折磨她,此刻忽然出现一张全新面孔。
入目不再是家人残缺不堪身体。
也不是滚烫烧灼土地。
没有窒息浓烟。
她站在一摊鲜血黏腻里,觉它逐渐发凉。
屠戮她全家刽子手此刻毫无还击之力。
死了。
她瞪大眼瞳,不可思议看向面前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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