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片哗然,大家不约而同的向二夫人的房间走去。
只见二夫人像一颗成熟了的稻穗,下半身还在床上,上半身却从床沿耷拉下来,眼睛鼻子和嘴,都流着血,血水朝着地面流下,在她的脸上留下五道血痕,不过二夫人的额头之上并没有像众人意料的那样写着”贰“,只是狰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棚顶,大家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一个大大的”贰“字被极有力的刻在棚顶的木头之上。并且用血迹又涂抹了一遍,血迹已经由于时间的关系,变成了深褐色,不像是刚刚写下的。
”这下可以证明我不在场了,刚刚我们都在前厅,不可能来着杀死二夫人。“一个刚刚想走却苦于找不到不在场证明的男子说到。
”并非如此,看二夫人脸色发青,再加上眼睛鼻子嘴都在流血,一看就是中毒所为,下毒的时间与二夫人服下毒的时间不一定是一致的,再者房梁上的血迹不是新鲜的,并非一定是刚刚为之。“信织在一旁说到,她对他们兄妹抓出凶手一事志在必得。
那男子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懊恼的立在一旁,不再说话。
这时城主的儿子才从外面赶回来,看到大夫人躺在正厅的血泊中,又看众人围了二夫人的厢房,心知大事不妙,可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当少城主看到死去的二夫人时,还是忍不住的踉跄了几步,然后畏畏缩缩的躲在城主的身后,眉头深锁,一副惶恐不知所措的模样,相比城主的沉稳差了一大截。
眼看天色已经暗了,城主让大家们先各自回房,有不在场证明的登记一下就可以领了赔偿随时下山,没有不在场证明或不愿意离开的,可以照常在这凤凰城吃住。
小七想到刚刚的场景,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当年魔寇屠村的血腥画面,不愿回自己的房间,便在三王子的厢房里坐着,刚好没过多久雨涯给二人送晚饭,便一起坐着聊了起来。
“大夫人和二夫人本就是一对姐妹,这对姐妹并不是少城主的生母,而是因为美貌才被凤凰城主纳为妾室,二人平日里沉默少言,很少在山下或是院子里走动,连我也很少能见到她们,所以很难说她们怎么会有仇家,不过她们曾是某天族的旺门之后,不过什么旺门都逃不过世代兴衰的命运,经历了家道衰落后,如今又如此没了性命。也确实苦命之人。”
“我觉得凶手并不是从着两位夫人来的,而是想要吓唬你师父的,别忘了那字条也是给你师父的。”小七根本无心吃饭,倒是三王子还像往常一样,细嚼慢咽的品着晚餐。
“师父待人向来慈眉善目的,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未看他与任何人有过冲突。”
“我听说十万年前,你师父因为一件至宝曾与人联手做了一次渔翁。”三王子不紧不慢的说到。
“渔翁?什么意思?”雨涯和小七一脸茫然的看着三王子。
“天族当时的两名名将要争夺一件宝贝,约好在天山下决战,你师父与他的朋友做裁判,可谁知两人打的天昏地暗,轰塌了半个天山,最后几近耗尽功力,不想作为裁判的人出尔反尔,就这样被你师父和他朋友灭了口,抢了这宝贝。所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可有听说?”
“十万年前,这样的事我自然是没有听说过,不过如果是十万年前结下的梁子,又怎么会今天才来报仇。”
“你倒是不辩解说你师父不是这样的人?”三王子放下筷子,盯着雨涯有那么点犀利又有那么点玩世不恭的问。
雨涯习惯性的一尴尬就挠头,“师父确实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活了十几万岁了,我才飞升天族几年而已,以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没准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呢。”
“说的也对。”三王子喝了口茶,看样子也是吃的差不多了。
“那是什么样的宝贝呀?”小七的重点完全没有和两个人同步。
“是传说中的火种。”三王子很痛快的回答了小七,然后又看了看雨涯,“你师父从来没给你提起过?”
“没有啊,师父存放宝贝的房间都是我在打理的,没见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呀。”
“你在打理?那你岂不是见过很多宝贝?”小七在旁很是羡慕。
“嗯,是挺多东西的,有的我都叫不上名字,一间厢房放的满满当当的,我还在和二师兄商量要不要再腾出一间厢房来呢。”
“厢房?”三王子饶有兴趣的重复了一句。
“三公子,你不是说这凤凰城主有个地宫一样的收藏室吗?怎么收藏室都放满了,已经需要厢房了?”小七之前听三公子介绍的地宫一样的收场室,还满心欢喜的想要一睹为快呢,结果来的第一天就死了两个人,如今又听说都是厢房在存放宝贝,一时见觉得有些费解。
“收藏室?地宫?”雨涯一脸茫然,“并没有啊,想来是大家觉得师父的宝贝多,所以讹传了。”
“看样子是有人夸大了吧。”三公子一脸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你们听。”雨涯突然做了一个禁音的手势。然后惊觉的听向西厢后院的方向。
小七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倒是三公子像是刚提起兴趣一样,微微眯了眯眼。
“走,我们去看看吧。“三公子起身,一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样子。
三人一行从西厢和主院的连接处走向后院,却见城主带着迹成从后院走过来。
“雨涯,这深更半夜,你带着二位贵客来此处干什么?”打过照面,城主像同儿子说话一般问雨涯,
“哦,我刚给三公子和小七姑娘送晚饭,不巧听见后院有奇怪的声音,害怕再有什么危险,所以我们便结伴出来查看一番。”雨涯解释道。
“打扰二位了,二位第一天到我这凤凰城,就发生这样的事,老夫实在是惭愧,我和迹成也是听到有什么声音从后院传出,便出来查看,发现只是几只凤凰山特有的百歌鸟,虚惊一场。还请诸位回去早些休息,我已安排了迹成今夜带人严加看护,不会再有什么闪失。”
三王子见城主这么一说,查看自是不必了,只是朝着白日里感受到异样功力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如此。
“既然城主这样说了,我们就不用费心了,小七,我们回去吧。”说着便拉这小七的手往回走。
小七微怔,三王子如此暧昧的拉手不仅让凤凰城的人都以为小七和三王子乃是伴侣的关系,连小七也感到脸红心跳,心里像有十几只小鹿一起活蹦乱跳。
回到三王子的厢房,尽管小七心里百般不愿意,还是不好一直赖在三王子的房间里不走,坐了片刻只好起身告辞,虽然小七就住在隔壁,然而在小七的眼里,那一道墙就像是一片血海,一面安全的如安稳平静的沙滩,一面恐惧的如狂风暴雨雷鸣闪电的炼场。
三王子盯着小七看了好几秒,说了个好。
小七慢吞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一时无法入睡,便找来神迹询问火种之事,小七潜意识觉得凤凰城的事或许真的跟这火种有什么关系。
“世间四个火种。”神迹的声音今天特别凝重,“分别为冰火,明火,毒火和焚火。当火种被施术者至于掌心,吸收加以炼制,就单一火种而言就可以发挥出无比凶猛的火之力,而如果把这四个火种聚集在一起,四个火种相互制衡又相互吸引,如施术者本身也功力强大,则可发挥毁天灭地的威力。但是从上古至今,并没有见过谁能聚集四种火种的。”
“那这四个火种分别在什么地方?”
“笨丫头,火种的地方要是世人皆知,那岂不是各族都要大乱了,火种中只有冰火火种是一直被北荒妖龙的王族世代存放在护心鳞片之中的,其他三个火种一只流落在外,只是按天象看,四火种始终会镇守东南西北四个角,这是天命所在。”
“北荒妖龙,北荒妖王,护心鳞片,难道说三木说的北荒妖王遭屠杀是奔着冰火火种去的?”
“想来是这样了。”
“不会是有人想要收集火种吧?”
“笨丫头这句话说的还算灵光些,只是丫头,你要保护好自己啊。”神迹留下这一句话,便沉默了。
这火种又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小七想着,起身检查了下门窗,打算睡觉。朦胧之间,小七又做了个梦,梦里那片静谧的河不见了,那颗耀眼的树也不见了,而自己仿佛如婴儿般被抱在怀里,小七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听见四周传来各种厮杀的声音,人们倒下撞击地面的声音,兵器碰撞的声音,电光火石的声音,男人女人嘶叫的声音,还有一种嗖嗖的带着冷气的声音。突然,有液体不知从哪窜了出来,落在了小七的脸上,小七想用手去抹掉,却发现自己的四肢没办法动弹,恐惧使她想要喊叫,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声来,就只能任由自己在恐惧中浸泡着,时间仿佛再次静止,只是不是在孤寂中,而是在恐惧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七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又温暖又熟悉,这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触手可及,刚开始小七只能听到声音,却听不到声音在叫什么,后来声音逐渐清晰,原来是在叫“小七,小七。。。”小七是谁,她想着,没有头绪,可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却浅浅的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三王子。。。”小七睁开眼睛,半坐着躺在三王子的怀里,感觉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竟然汗水已经布满了整个额头,还顺着鬓角一路淌到了三王子的衣服上,这才发现三王子只穿着白色的衬衣,难得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拿自己的袖子给小七擦着额头的上的汗。
“没事的,只是噩梦。”见小七醒来,微微把抱着小七的胳膊紧了紧,让小七整个脸颊都隔着衬衣贴在自己的胸膛。似乎想用自己的温度平息小七的恐惧。
这确实奏效了,小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三王子身上淡淡的男子香充斥着鼻腔,安全感随着这香气蔓延到血液之中,只是梦里的声音还不自觉地在小七的脑海中回想,梦醒了,梦里的一切感受却如此真实的被带到了现实,还好有眼前这个人,还好有他,小七不自觉的用双手回抱住三王子,然后把头深深的埋在他怀里,迟迟不想起来。
被小七这么反手一抱,三王子愣了有那么一秒,然后很自然的搂住小七,一只手还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秀发在三王子修长的手指中服贴柔顺,前面还有一绺头发顺着小七的锁骨散落在腰间,三王子顺手把那绺头发也拢到了小七的身后,有那么一个念头闪过,或许这就是自己的一场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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