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他大惊失色地意识到了什么,“你们,你们怎么还偷人手帕啊。”
上官郝萌:“……”
辛九:“……”
上官郝萌解释道:“不是我偷的。”
是别人给他这枚手帕让他依凭气味找人毁尸灭迹杀人的。
“额,呵呵……没关系,没关系。”
萧璟能说什么,在这样的关头他能说什么。
上官郝萌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正事,正色看向云出岫,“你不是他,你只是一个孱弱的人类。雍朝太子是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诡异一动,“我会留你一个全尸的。
把你的尸体放到相里翳面前该是多么有趣啊,因为,你和他的挚爱生的实在太像……他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的。他也会把你装在冰棺里么。”
萧璟与辛九还在消化着他口中的内容,进行着推理,云出岫的心头却是微微一动,这还是他自变成雍朝太子之后,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相里翳的名字,得知他的近况。
他选择性的忽视了他口中的“挚爱”与“冰棺”,前者很好理解,他们都以为自己和王上有一腿,这样的谣言传的太广了,广的没办法反驳,所以云出岫也就随他去了。
至于“冰棺”,就更好理解了,保存身体嘛,若是一把火烧了,他才要欲哭无泪。
云出岫轻声道:“上官郝萌,留我一个全尸,你好大的口气。”
上官郝萌:“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破案了,这个大块头真是“好萌”,连自己刚刚做过的自我介绍都不记得了。
云出岫面无表情的将竹笛抵在自己的掌心,看似漫不经心地转了一个圈,“你说呢,上官……郝萌。”
上官郝萌却看着这支竹笛,神色一变,无他,云出岫正是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音攻技艺在魔域站稳脚跟,得到魔域之主相里翳的赏识,由此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你!你是云出岫?”
可怜的上官郝萌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烧干了,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云出岫啊!思绪一转,他决定不去想,他只要做他该做的事情就好,杀死这两枚手帕的主人!
他眼中凶猛的光一闪而过,红色的瞳孔也缩了起来,但他积蓄起来的气势却在云出岫一句话之下变得溃不成军。
云出岫:“你真可爱,知道中了计,还要往圈套里钻。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非但失败,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上官郝萌一愣,“我还没结婚啊,根本没有夫人!”
云出岫:“……”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渐渐地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从云出岫的沉默中意识到他大概是会错了什么意思,怎么,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意思难道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
他终于回过味儿来。
“你们,你们派了人埋伏?你们把我大哥怎么样了!”
“你现在赶过去,你大哥或许还能留一个全尸。”
云出岫自然是在扯淡,不得不说,扯淡也是一门技艺,说实在的,上官郝萌要是在第一时间冲上来,云出岫未必能反应的过来,毕竟这具身体并不是他熟悉的身体,但他却偏偏与自己寒暄了起来……
如此,便有好多余地了。
上官郝萌已经彻底被云出岫说服,并且编好了一个阴谋,毫无疑问他们是入了相里翳与云出岫的套,这一对狗男男,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东西,却佯装不知,设下如此圈套,说不定还暗暗的嘲笑他和他大哥头脑简单。
“云出岫,你给我等着……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会救出我大哥,也会得到天脉羽莲!”
他放完了狠话,就在这时,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狼嚎,那是极其凄厉而悲凉的一声狼嚎,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最大的悲惨与痛苦,这样的哀嚎却让上官郝萌一下子煞白了脸色,因为他听得出来,发出这声惨嚎的正是他的大哥!
大哥果然是着了这狗男男的道,自己要快点赶去救大哥,否则,大哥很有可能连尸骨也不存了。他也无暇去顾及云出岫,急急忙忙地便化作自己的原身——一匹巨狼,风驰电掣地向哀嚎声传来的地方赶去,心中满是焦急。
大哥,你还活着么?大哥修为不低,谁能让他如此受伤,发出如此哀嚎?难不成是相里翳?真该死,真是阴险狡猾的死狐狸与为狐作伥的死鸟!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可不想看见大哥变成一匹死狼。
不过一息,它便消失在众人面前,只有空气中荡漾飘旋着的一些微尘彰显他曾经来过。
辛九与萧璟对视一眼,吐出一口气,便缓慢的滑了下去,自己总算是逃过一劫,天知道,当看见那匹巨狼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紧张,擂鼓一样的心跳甚至让人错觉自己的那颗心要从自己的胸膛破体而出!
只是——
“云出岫是谁啊?哥,他好像把你和这个人弄混了?你们曾经认识?”
云出岫看见萧璟集探寻、好奇、与怀疑一身的目光,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靠在了树干上,开始闭目休憩,脑海里却有着诸多疑问。
那声凄厉狼嚎,大概是属于上官郝萌的大哥上官郝闲,只是,谁又有那个能力让他发出这样的惨叫?大概是国师叶良辰吧,也只有他算是一个修真者,只是自己没有想到他的实力居然会如此强劲。
这样的人,居然在大雍当国师?一定有什么别的图谋。
另外,就是上官郝萌口中的天脉羽莲,他们是为天脉羽莲才来到这里?
天脉羽莲是一种只出现在传说里的天级灵花,一般生长在灵气贫瘠之地。正所谓阴极则阳,阳极则阴,它在灵气贫瘠之地才能破土生长,同时所在的地方也会生出丰沛的灵气。
真正开放的时候会将方圆千里都化作灵土。
如果能在灵花开放的一霎那摘下它并吞服,甚至可以横跨两个大境界。
云出岫不由得想起刚刚遇见的灵草,这种灵草本不应该生长在凡间,但是,如果这一处“凡间”生长有天脉羽莲,所有的一切就都不奇怪了,所以,狼族是为了天脉羽莲才来到这里的。
那抱歉了,如果这是真的,他一定要搅黄他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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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狼哀嚎着被迫化作原型,那是一个有着古铜色肌肤的健壮男人,一身兽皮,瞳孔赤红,正用右手捂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臂,警惕的看着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打乱自己所有计划的男人。
魔域之主,相里翳!
他不在魔域伤春悲秋亦或者癫乱发狂,跑到这灵气贫瘠的穷乡僻壤来是要做什么,天知道他们可什么也没有做,云出岫的死更是与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你……”上官郝闲捂着自己的手臂,大脑开始飞速的转动了起来,最终得到了与他弟相同的结论,那就是自己中了相里翳的套,他们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来了一出将计就计瓮中捉鳖,他就说云出岫的身体一直好好的,还是相里翳的宝贝,怎么会突如其来死去!
得知云出岫死讯之后,他们笃定相里翳会放松对他们的辖制,所以才铤而走险,决定加快对雍王室的渗透,好快点找寻到天脉羽莲,岂料一失足竟成千古恨。
他恨恨道:“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甚至不惜让你的大司乐诈死,呵呵,可真是下了血本,真是算无遗策啊。现在的你,不会是在用绘影石记录吧,想倚靠仙门的力量将整个狼族戮灭?真是好狠毒的心。”
刚刚降地的相里翳:“……”
眼前这个狼人呜哩哇啦的在说什么,听不懂。
相里翳无聊的看了看四周昏厥过去的士兵,看向场上唯二站着的两个活人,一个是手持长剑的修真者,一个是身穿黄色龙纹绣锦衣的人类。
黄色,还是得他的大司乐穿才好看,他如往常一样在心底拉踩了一下别人,心里却蓦然生起一股酸涩来,因为那个最喜欢穿黄色的人现在不在他的身边。
不过,没关系,他总是最擅长忍耐,再忍耐一会儿吧,再寻找一会儿,他的鸟儿终究会回到他的膝盖上。
一旁的上官郝闲动了动嘴唇,看向断他一臂之后就一言不发的相里翳,意识到了他的走神,第一时间感觉到愤怒,第二时间却感到一种庆幸。
现任魔域之主相里翳是多么傲慢的存在,在这样的关头还走神。这么一想,他便垂下眼睛试图迅速发动袭击,却在发送袭击的前一秒僵住了,如果相里翳早就知道他们的谋划,如果云出岫压根没有死,那么,相里翳在这里,云出岫在哪里?
……上官郝萌!
他几乎要质问起相里翳,最终却没有质问,而是后退了两步,见相里翳没有多余的反应,才迅速化作原身奔逃了起来,三下两下便迈入远处丛林。
相里翳并没有追。
本来,他就是心情不好找个出气包,很明显违背的妖仙人三域不可侵犯条约的上官郝萌只是恰巧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当然,相里翳本人并没有自己也侵犯了妖仙人三域不可侵犯条约的意识。
他想,他只是来找人的。
相里翳很快就打算离开,他压根没有注意到旁侧人的视线。
雍帝的视线。
叶良辰的视线。
叶良辰想,自己永远忘不了这一天,忘不了这位魔域之主翩然而降,漫不经心间就将这匹巨狼打的落花流水,轻轻一斩就斩下一下手臂的这一幕。
如何知道这是魔域之主?他的装束,他的气质,他的能为已经证明了这一切。
最让叶良辰在意的,却是魔域之主为何出现在这里?是为狼族而来,他知道魔域的历史,自然清楚狼族是魔域的弃族,但是,这有必要让魔域之主亲自动手,看刚刚的样子,狼族在他手下孱弱的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名被他断臂的狼族逃跑之时他也没有丝毫拦阻,看上去根本没有把那些狼族放到心里。
还有,那位狼族所说的“不惜让大司乐诈死”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期然的,他想到了大雍的太子,那个与云出岫生的一模一样的大雍太子。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让他与相里翳见面,只怕会徒劳的生出许多事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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