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有些话不能乱讲。”白启文冷笑一声,虽然警惕但并没有把月扶风当成强敌——只不过是个又臭又硬的绊脚石而已,虽然实力也打不过后台也动不得,但在这凡人地界大家都束手束脚的前提下,即使仙尊又拿他蓬莱如何?
“滚!”
月扶风忽然爆喝一声,直接神识激荡震得白启文等人脑袋空白了好半天。等三人回过神来,月扶风杀气腾腾手上还不知何时已经多了把仙剑,随时都可能无视明王令直接杀人的模样。
“月大公子可想好了!你已滋扰凡人在前,业火劫在劫难逃,再要动手,怕不是一个业火劫能了得的!”白启文终于慌了,忽然发现自己的倚仗不过就是凡人地界的规矩,但月扶风未必守规矩——如果月扶风当真不守规矩,他能指望业火劫给自己报仇吗?
“你道我怕了那区区业火劫不成?大不了我现在杀了你,一个火劫不够又怎的?有本事让孔雀明王从坟里爬起来亲自来惩戒我!”
白启文非常想大骂黄口小儿真狷狂,然而“孔雀明王”这名号却不是他听得起的——白启文一言不发迅速逃命,那速度架势,当真是赶着投胎都没那么快。
倒不如轩辕烈,凡人出身不了解魔门老祖,反而对孔雀明王没那么怕。
“月扶风,仙尊说话可是有天意加持的。”
“我又没杀,气死我了不行吗。”月扶风愤愤然将仙剑还鞘,又递给轩辕烈。“镇南王特地送过来你家的,还是你收好。”
“你拿吧,这不是我的剑,再者本来就出自你家。”轩辕烈虽然眼热仙剑,但是有的剑根本不需要碰就知道跟自己不合,反而不如南宫所铸的“小泷”趁手。是以剑痴却不贪剑,不该是自己的他也没什么想法。
月扶风也不矫情就收下了。
忽然知北王府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明明外边大街喧嚣渐起,爆竹笑声不绝于耳,王府里却异常安静。直到王府外来了宫里的太监,通报都进来了,王府里才有了一点动静。
“烈儿,我和你母妃要聊聊,今天过年宫里有请,你和大公子去吧。”知北王沉着声吩咐了一句,转身就去扶王妃回房。然而王妃没走两步,却又回绝了他。
“王爷,烈儿尚未成年终究是不能替您的,知北王府不能失礼,您去吧,我也需要一个人静静。毕竟……怠慢国君可是大罪。”
“那好吧。”知北王顿了顿,虽然接受妻子的安排,但还是担忧的看了眼王妃。临出门时,又吩咐了王妃贴身婢女一定当心王妃的情绪,这才勉强调整好了自己的样子登上了宫里的马车。
月扶风跟着,心道做个凡人王爷竟然比当个仙门长老还累——明明家里剧变,应该好好守着夫人的,但却不论如何担心夫人都得强颜欢笑出来应酬,就怕上头真龙天子不悦、周遭豺狼虎豹来趁人之危咬两口肉吃。
果然荣华富贵不好享啊……
“母妃一个人在王府……”轩辕烈坐上马车,还有些担心母亲。但他又不敢打扰已经足够心烦的父亲,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月扶风,希望有什么仙法能帮忙。
“白启文没那个胆子。”月扶风闭上了眼睛,他当然也是在王府里留了灵宠充当眼睛的。而且他的神识激荡足够威慑、挑衅宣言足够狷狂,白启文是傻子才会敢去而复返。
轩辕烈暂且安全,接下来就是任月耀——其实月扶风也正心烦——当时白虎追任月耀出去,两个人很快就没了踪迹,到现在也没有反应。
“镇南王大人。”
“噢,知北王大人。”
到皇宫很快,宫门口遇到镇南王也很正常,只是没想到镇南王和知北王一样精神萎靡,看上去心情格外的不好。更值得月扶风在意的是,白虎作为镇南王独子并没有出现,他或许追任月耀出去了就没回。
“白虎将军怎么没在……”
两个王爷都没聊天的心思,但是轩辕烈没看见白虎有点奇怪,顺口小声问了一句,让镇南王给听见了。
“长公主到底是答应了仙尊,迟了。”镇南王神情恍惚的答道。“估计已经知道是不愿来吧……”
“父王!”然而镇南王猜错了,就在他话音刚落没几秒,街上遥遥传来急切的马蹄声和白虎的声音——白虎风风火火的纵马而来,身前还搂着个纤细的美人,看得镇南王老脸一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大街上纵马本就不规矩,马背上还带个女人……这对于军旅出身讲究纪律的老王爷而言,实在是太浪了!简直目无法纪!
“白虎!你搞什么!”本来镇南王就心情特别不好,全怪长公主悔婚太快另外答应他人更快,现在白虎又给他来了个刺激的——镇南王是真的想立刻找个鞭子抽这不孝子一顿。
“月耀!”然而旁边月扶风就不一样了,他一眼就认出了那美人的侧脸,不是他老妹儿是谁?顿时月扶风心底大石落地,有心思追究任月耀所作所为了——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咬牙切齿的叫了她一声。
“二哥!”任月耀一下子就扎进了月扶风怀里,虽然她比月扶风高一个头,强行小鸟依人实在不伦不类。“这傻大个子欺负人你管不管!”
月扶风本来还有点惊喜,然而忽然留意到任月耀换了衣裳,凤凰的那件不知所踪她穿了件男装。又抬头,注意到白虎的盔甲胸前被划开了,胸腹大片软肋全露在外头。
“大公子……我没有……”白虎非常尴尬,然而铁甲不是布料,他也没法把胸前露出来的遮上。即使这个露着胸腹的样子,是颇有些调戏良家的架势……
“我知道。”
月扶风推开任月耀,潜意识里知道那时的妖物很可能比元婴仙人还难打,白虎的盔甲恐怕就是被那妖物一爪抓破的。就是不知道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任月耀又好好端端的没事人一样,一如当年的情形,但妖物不知所踪。
“白虎,你对人家做了什么?”但镇南王可就不像月扶风明察秋毫了,他一听“月耀”、又一看小美人眼泪汪汪仿佛受了天大委屈,顿时怒发冲冠脑子都不好使了——他还以为白虎是不是对前未婚妻做了什么,连任月耀管月扶风叫二哥都未留意。
“王爷,恐怕将军是无辜的,我这个妹妹才是有问题,最毒妇人心什么的……”月扶风心知肚明,任月耀不是坏孩子,但是她身上那妖气的主人未必不是。那时候白虎孤身一人追任月耀去,只要回来任月耀哭唧唧的这么往人前一站,无论妖气主人给白虎扣什么罪过,都没人能证明白虎清白。
“二哥你居然怀疑我!”任月耀更是眼泪吧嗒吧嗒的流,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就连旁边无关人等轩辕烈都差点没能看下去,险些站出来为她主持公道。
“太过分了吧大公子……”轩辕烈于心不忍,轻轻拽了拽月扶风的胳膊,小声劝道。“哪有人上来就怀疑自己妹妹,陌生人反而不怀疑的……”
“不好解释。”
“月耀长公主到——”
“贵客临门,何不入宫?”正在气氛尴尬的时候,宫门内有个美人带着宫女出来相迎——这个美人镇南王和知北王都认识的,正式皇室里的月耀长公主,封号和任月耀巧合同名的那个!
照理说,接两个王爷入宫怎么都轮不到公主来的,尤其是她还有悔婚的尴尬事情在身。然而她偏偏却来了,还打扮得庄重艳丽,神态云淡风轻。
不得不说长公主确实是个美人,十七八岁年纪,恰是玫瑰初绽般的年纪。尤其她那对眼睛——乌黑带暗红的眼睛,和月扶风的一样,非常神秘而且摄人心魂。她出来这么一站一对比,原本已足够惊艳的任月耀顿时就输在了年华气质和打扮上,直接就被她比成了野丫头一个。
不过这长公主一出来,气氛更尴尬。就不说两位王爷认识她的了,连白虎和轩辕烈两个本来不认识她的,意识到她是谁以后都尴尬得不行。
只有月扶风算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偷听就觉得奇怪,原来是有人和任月耀同名。但是一想到这是未来自己小后妈,月扶风也忽然一阵尴尬,心中腹诽起了长公主不识相,出来干嘛!
“居然用了我的名!”任月耀愤愤不平道,很不喜欢有人跟自己重了名号。
“我道为什么有不应该的尘缘找上我来,原就差了一个辈分,怎能指婚。原来是陛下封的名号不好,误占了鬼宫公主的天命。”长公主看了任月耀一眼,笑吟吟的样子和气鼓鼓的任月耀形成了巨大反差。“鬼宫之尊非我等世俗皇族可比,既然如此,以后便称呼我的闺名,妲姬,即可。”
月扶风忽然又觉得这个长公主不简单——想想任月耀和她就差几岁?再看她和任月耀天差地远的反应区别,这个妲姬绝不是泛泛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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