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明王,怎……”任月耀闭着眼睛答道,再睁眼时瞳孔骤然一缩。她就这样盯着月扶风的眼睛、月扶风也盯着她的两个,俩人就忽然这么莫名其妙的双双入定了。
“烈烈,帮我护法一下!”月扶风只留了这么一句话给轩辕烈,根本就没给后者反应的时间,就真的一动也不动了——很简单,他问任月耀什么故人就是为了等她情绪变化的瞬间,趁着她的灵台识海防御不强的时候突入进去!
其实神识进攻对于双方而言都是非常危险的,若有损伤最轻也是从此变成麻木的智障,对攻入者而言危险性更大。但好在月扶风的神识是真的强到逆天,此举对他来说有点吃力但并不为难,突入对他自己和任月耀都没有造成伤害。
只是突入之后看见的景象让月扶风有点为难——理论上任月耀修为不高实力不强,却没想到她的识海竟然广阔无垠,几乎可以和月扶风相提并论,这样月扶风可做不到碾压了。
不过能不能碾压还不是重点,需知月扶风的神识一般是出于天生强盛,一半是死后历练,故而超凡脱俗无人可敌。但任月耀并无此类机缘,如果说她识海强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强的是卓颜和琢焱!
月扶风连忙定神仔细看眼前,任月耀的识海竟然是海底火山,耀儿就被关在一个气泡里漂浮着,既像是躲在安全区也像是被锁住了。而海底还有两个人,果不其然真的是两个男人——一个是银发而皮肤微黑的半裸男人,只戴了条不知道算头巾还是算围巾的白布穿了条长裤;另个则是银甲的将军,倒是正常的好相貌。
“二哥,你怎么忽然进来了?快出去你打不过他们俩!”耀儿看见哥哥顿时慌乱,双手拍在了气泡上但是打不破也逃不出,相反银发的男人对她伸出手掌示意,她还只能安静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能轻举妄动还是不敢。
月扶风下意识的以为这个银发的家伙是琢焱,毕竟综合任月耀之前的表现看卓颜应该是当过将军的人。却没想到银发男子侧头看他,尽管这人外貌颇为异族风情,但这个眼神才是卓颜的眼神。
“月扶风,你故意进攻是想找琢焱麻烦的吧?”卓颜笑了笑,有点没好气的问道。“我知道珑渊重伤你和他算结仇了,但是我们三者不同的只是人格,神魂是一个□□也是一个,别伤着了耀儿。”
“这算是威胁?”月扶风冷哼,他这个人虽然不会把愤怒表现的很明显,但珑渊身上那三道触目惊心的伤可不是小事!哪怕是他自己受伤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既然是灵宠忠心护主才会受伤,他就不会也不能善罢甘休。
“不是,是求你看在我和耀儿面子上,先别动他。而且自转生起琢焱几乎没控制过身体,手上并无分寸,原也不是故意。”卓颜继续劝解道。“毕竟,无量明王确实对我们而言太过重要,琢焱又冲动,只是想逼你重现那招神通确认而已。”
“你不必劝,我看得出来你们三个其实神识是分离的,不然我进来也不会看见三个化身。”月扶风冷笑了笑,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顷刻间他剑势如风,上场就是自己的成名绝技疾风剑意,一剑可破万象!
琢焱不吭声,手中原就持有一银枪,此刻见到月扶风长剑袭来马上提枪格挡,却不想被一剑截断而且月扶风剑势仍然不减。这人倒也不俗,银枪被断的瞬间立刻向后俯去,全凭身体柔韧躲过了这一剑之势。
而等月扶风变招再要进攻,卓颜已不知何时贴近身边,伸手便徒手抓住了月扶风的剑刃——这可非同小可,需知月扶风的“扶风”二字寓意原就是疾风,他这疾风剑意虽然几乎不用但这可是看家本领成名绝技,被人拦下只能说明要么是对方全方面都强过自己、要么是对方对自己了如指掌。
“扶风,我说了,他并非故意,如果你真要不依不饶我也只能为了救他和你一战。”卓颜说道,手上力气加重让月扶风感觉到了势均力敌,这才让后者撤回了长剑。
“原来我低估你了,你比现在展现的还要强。”
“是你高估了,虽然现今任月耀的身躯太弱我不能如当年全盛时期一般,我在识海中确实更强许多——但我能拦住你的剑,不过是因为你的剑意我见过。以前有对昆仑双子,和你一模一样的剑。”
月扶风没话说了,既然卓颜一定要自谦,那就让他自谦,一击不成没机会了,那就只能当退则退——否则当真和任月耀一起双双智障不成?任月耀倒是体内三个人格,毁了这两男的她说不定能恢复如初,自己可是就这一个人格,毁了哪个来指点轩辕烈走正道?
“好吧,那就看在卓颜你的面子。”月扶风收回神识退了回来,虽然身体不曾有过半点移动,但脑袋却有点眩晕了起来。他知道这是神识碰撞的后遗症,此举即使未造成伤害也仍有影响。
“月扶风,你刚干什么了?”轩辕烈在旁边守了小一会儿,看见月扶风和任月耀终于恢复正常,稍微有点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见了某位一面而已。”月扶风有一点没好气的说道,但还不待他说完,任月耀忽然打断了他。
“扶风,其实我刚还有话没和你说。”任月耀也恢复过来,眼眸忽然闪过一丝异常的颜色,竟然是反攻了!这反攻虽然不是神识进攻,但也是控制人感知的幻术,趁着月扶风不备直接把后者给弄进了幻境里。
月扶风只刚一愣,就听得任月耀的后半句,眼前就已经是一个满目疮痍的古战场了。
“我还没解释为什么琢焱如此执着故人呢!这是他的秘术相思引,可以再现某人最刻苦铭心的记忆,你先看看,再考虑原不原谅他吧。”任月耀最后说道。
月扶风无奈,任月耀用的显然又是凤凰宫的秘术,这可没法轻易破开。
当然当然,这个没法破开并不是他月扶风无能,而是凤凰宫几乎全部失传过于稀罕没人见过,而且凤凰宫的秘术真的太强——凤凰宫到底多强如今之人并不能知道,不过光看它们仅剩下来那些就能成就一个个如蓬莱这般甚至更强的门派,基本就已经可见一斑了——破不了凤凰宫秘术还真不能怪月扶风。
“月扶风,这是怎么回事。”
月扶风还在思考怎么办,忽然又听得轩辕烈的声音,一侧目才发现这家伙居然也被弄进幻象里边来了。还没来得及问轩辕烈他在干什么,却又好像听见幻境之外任月耀在偷笑,什么“果然师徒情深”云云。
月扶风简直绝倒,什么师徒?虽然轩辕烈气头上还真说过自投罗网的话,但他月扶风实力不显低调了十多年,而且年纪也就这么点,要收徒还真缺了点名正言顺。是以目前来说还是宣称月下歌收的轩辕烈为徒,拿亲爹名义反正也不见得会被爹拆台,就是任月耀这个吐槽……
月扶风没话讲,只能绝倒。
“不知道,但既然我在这儿,就不会让你遇险,走吧。”月扶风很是淡然,心知凤凰宫的秘术再玄妙也总不至于让这战场变成真的,干脆就领着轩辕烈安静前行,去找那个记忆的主人。
要找倒也好找,月扶风艺高人胆大直接牵着轩辕烈向前走,期间穿过了无数士兵厮杀的幻影,很快就找到了琢焱。
那家伙当年当真是个银甲的将军,身姿威武枪法绝妙,只是可惜他面对的敌人并非人类,而是一种貌似人类但是银发红瞳的怪物、手段堪比如今的仙人,饶是他再英武也节节败退不得不逃。
琢焱是被士兵逼着逃跑的,月扶风虽然无法切身体会一个将军败北的心情,但看到他的亲兵拼死战着吼着叫他走,难免也动容。而跟着败走的琢焱,月扶风和轩辕烈逐渐走进了一片新的天地——一片除了冰封白雪什么也没有的高山,模样上看着像是昆仑。
琢焱就倒在那片好似无边的白雪和寒冷之中,但倒下却没死,只是动弹不得。他的记忆显然和事实是有出入的,他一定躺了很久但他记得的只等了小一会儿,不久就来了个纤细的少年走到他面前,蹲着下身歪着脑袋盯了他一会儿,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
“这么大一只两脚羊,活的死的啊?”少年轻佻的问道,他和琢焱之前面对的怪物是一样的银发红瞳,但是他笑嘻嘻的样子并不骇人相反还很清秀可爱。只是在琢焱眼中,他就是修罗,与之前那些并无什么分别。
琢焱是个有气节的武将,他的回应就只有一个字和一口血痰。
“呸!”
少年轻而易举的躲过,言语依旧很轻佻。
“哦,活的,那看来能捡回去当看门狗养,正好我家小公主太多了,缺人保护。”
“好贱啊这个人。”轩辕烈不由得默默鼓起了掌,显然是很欣赏这少年的无耻贱格。
“嗯,贱,不过既来则安慢慢看吧。”
当然月扶风也一样,这轻贱人命的口吻一般人可做不到;不过月扶风也有些不同,毕竟既然知道这是琢焱对故人最深刻的记忆,那这少年必定就是那故人——无量明王——这天底下可不是谁都能配得上无量二字的,就算他贱,也必然还有可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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