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划出一道清晰有力的弧线,重重砸在了那黑衣人的,眼前一厘米处。
那人在秦桑榆挥棍时正好转身,眼疾手快的往后一退,成功避开了她的致命一击。
秦桑榆攥着棍子,有些尴尬的和这人对眼。
四目相对,秦桑榆率先反应过来,丢下棍子,连瞬移符都忘了,拔腿就跑。
黑衣人提剑就追。
秦桑榆跑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脑子里什么都不敢想,只知道往前冲。
黑衣人也被她带偏,忘记了灵力这么好用的辅助,提着剑不要命的追。
最终的结局就是,秦桑榆跑到了死路,没刹住车,径直冲下了悬崖。
黑衣人紧跟着追下悬崖。
唯一的区别在于,黑衣人坠落悬崖那一刻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御剑,飞上了悬崖。
秦桑榆径直坠落悬崖,消失无踪。
坠崖那一刻,秦桑榆想的是,她不会是第一个因为没刹住车而坠崖的人吧?
太丢人了!
风声剐蹭过耳畔,秦桑榆没来得及做任何补救措施,径直落入悬崖下的湖泊中。
透明的禁制封住整个湖泊,秦桑榆撞在禁制上弹了一下,才扑通一声落入湖泊。
……
眼下的情况不太妙。
秦桑榆头疼欲裂,识海中仿佛有一只手在翻搅着什么,将海面搅得翻天覆地后,它抓住一朵浪花使劲的往外拽。
灵台识府被拉扯,疼得她快要原地升天。
头疼也就算了,关键是她眼前莫名其妙的出现一堆装扮统一的男男女女,他们整齐划一的站在宽敞的院落中,对着门口的她齐刷刷弯腰行礼,异口同声:
“恭迎城主大人回府!”
什么玩意儿?
秦桑榆被这一声惊天动地的问好弄得更加头疼,摁着青筋暴起的额头,痉挛似的弓着腰,难受得想要呕吐。
“大人这是怎么了?哪里难受吗?一个个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一个女子箭步上前扶住脸色煞白的秦桑榆,温柔和凌厉无缝切换的嗓音在耳边炸开。
秦桑榆疼得意识朦胧,翻了个白眼,彻底疼晕在女子怀中。
再次醒过来,是被一种针扎的痛疼醒。
秦桑榆鲤鱼打挺坐起身,吓坏了正捻着银针准备扎针的大夫。
她下意识去碰疼痛未消的头,却摸到了一脑袋尖细的针。
秦桑榆:我莫不是被扎成了刺猬?
“城主大人,你醒了!感觉如何?”梳着单螺髻的侍女绕过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大夫,挨到秦桑榆眼前,关切的问。
面前突然凑上一张脸,秦桑榆往后挪了挪屁股,视线扫过这侍女,看向她身后。
满室奢贵堂皇,隔两步便有低眉颔首的侍女恭敬候着,檀木的香味若有似无。
这是哪里?
秦桑榆记得她掉进了一个湖里。
但为何醒来就到了这里?
“城主大人……”半天得不到回应,侍女担心不已,又唤了一声。
秦桑榆视线落回侍女脸上,正待问问她情况,识海就一阵翻涌。
像是被谁强硬塞了一团棉花进入识海中,棉花浸水,沉沉往下坠入海底。
秦桑榆疼得面目扭曲了三分钟才缓和过来。
吓得侍女连声呼唤大夫。
大夫颤颤巍巍上前,银针在指尖抖啊抖,半天对不准穴位。
针尖在秦桑榆面前晃来晃去,她倏地睁开眼,面色平静下来,镇定的握住大夫手,制止他的动作。
“我无碍,劳烦大夫把银针撤了。”
侍女:“可是……”
秦桑榆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侍女噤声退下,不敢再多言一句。
大夫撤下银针,秦桑榆就把屋子里的人全部打发走。
屋子里只剩下她自己时,秦桑榆掀开被褥,赤脚下床,好奇的在屋子里翻动。
金杯玉盏,翡翠画屏,银质香炉,连垂落的轻纱隔断都是千金难求的鲛纱,奢侈得都快赶上人界帝王水准了。
区区一个城主,居然这么有钱!
不过,都是假的。
秦桑榆在圆凳上坐下,随手拎过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下润喉。
她抬起手看了看,指尖试探的用力。
果不出所料,聚不起任何灵力。
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
比起纠结她为什么出现在这儿,钥匙为什么给她设置这么一个考验,她为什么是有缘人,她更加在意的是:
师尊是不是早就知道?
所以定下第一的约定,所以任她怎么撒波打滚都不改变主意,所以说她会组到好队友……
她的每一步,是不是都在师尊故意引导之中?
秦桑榆不愿意这么想,原因无他,师尊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如果连她都在算计利用她,她不知道还有谁可信。
但如果不是师尊故意设计,真的有那么巧吗?
叶青回是有缘人,她是有缘人……
而能拿到钥匙的人,都能成为第一。
师尊的条件就是她取得第一。
秦桑榆烦躁的揉了揉脑袋,把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搓得更加炸毛。
“咚咚咚。”侍女敲了敲门,轻声道:“大人,大夫人和二夫人得知您一回来就晕倒了,担忧得不行,现下正在回来的路上,您要见见吗?”
大夫人和二夫人?
秦桑榆怀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还是女的。
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没松完,又彻底提起,秦桑榆咚咚咚跑到床边穿上靴子,又咚咚咚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你说谁?”
侍女被吓了一跳,呐呐重复:“大夫人和二夫人啊……”
“我好女色!?”秦桑榆指了指自己,一脸被雷劈过的震惊。
侍女也惊了,“大人你在胡说什么啊,你怎么会好女色?”
秦桑榆被她绕的头晕:“我不好女色,那我怎么会有大夫人和二夫人?”
侍女:“可是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是男的啊。”
秦桑榆费解:“哪有男的被称作夫人的?”
侍女小心的觑了觑她,“这是您的意思啊。”
不,这不是我的意思。
这是钥匙的意思!
秦桑榆拒绝背这个锅。
但一时半会儿跟这些人解释不清,秦桑榆只能咬牙认下:“哦,是我的意思,你记性挺好。”
侍女羞涩:“奴婢谢城主大人夸赞。”
秦桑榆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
“大人,你没事吧?”
人未到声先至,就是这声音挺耳熟。
侍女转向那人,盈盈欠身:“大夫人。”
秦桑榆兴冲冲的抬眼去瞅,想看看钥匙给她安排了什么绝世美人。
来人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身板笔直端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有气质。
秦桑榆看清他的脸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应激反应作祟,往后退回房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地把门关上。
要死要死!
这钥匙是有病吧!
把魔尊搞成她的大夫人!
心脏咚咚咚的跳的来劲,秦桑榆紧张得后背冒出冷汗,只觉见到了索命的阎罗一步步逼近。
门外白衣少年止步,冷冽的嗓音染上不解。
“大人?”
秦桑榆:怎么办怎么办!硬撑着不说话好像不太好,毕竟刚刚都碰了面了,但要她打开门跟大师兄寒暄几句,她腿软了,根本站不起来。
少年敲了敲门,担忧的又唤了一声:“大人?”
秦桑榆:……根本不敢回应!
回应了不就承认他是她的大夫人了吗?
虽然这是幻境,外面的人看不见,但她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啊,这要是承认了,她出去以后,哪里有脸看大师兄啊!
不是说幻境一般都是她内心真实的投射吗?它是不是出故障了?给她投射魔尊给她做夫人这种荒谬的事!是它想玩完了,还是觉得她疯了,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梦!
偏偏幻境听不见秦桑榆心里的祈祷,还给她上难度!
一声张扬锋利的少年音打断魔尊的死亡敲门。
“宋祁舟,大人摆明了不想见你,你何必苦苦相逼呢?”少年音说得漫不经心,但话里的火药味十足。
“我只听大人的意思。”面对挑衅,宋祁舟并不在意,他只是清清冷冷的转向门口的方向,情绪异常稳定的问:“大人真的不想见我吗?”
虽然他说得没什么情绪起伏,但秦桑榆莫名从中听出了一丝倔强委屈的意味。
秦桑榆:我也跟着钥匙一起疯了吗?
“大人,他惯会装可怜,你可别上当啊!”少年磨了磨牙,语声依旧慵懒含笑,却透出几分凉飕飕的寒意。
如果说宋祁舟的声音她还要见到人才能确认,那谢九的声音,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明明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黑心货,偏偏天生少年音,又锐利又张扬,十分的有辨识度。
认出来谢九的声音并没有让秦桑榆开心到哪儿去,她反而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外面那两位和她的关系。
城主,大夫人,二夫人!
这幻境是跟她有仇吧!这么搞她!
秦桑榆躲在屋子里如芒在背,宋祁舟和谢九堵在门口谁也不让谁,僵持不下。
地面温度冷得快结冰。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但为什么就非得是她挨这一刀!
秦桑榆又开始怀念起写同人文的丁艺。
她这么爱三角恋修罗场,就应该她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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