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万花之国,建筑风格偏向精致婉约,像是一位小家碧玉的江南美人。
西原苍茫辽阔,雪凌城冰雕玉砌,草原、沙漠、雪原一望无际,能给人一种驰骋天地间的狂放自由感。
北地的建筑风格古拙粗犷,高大的木制结构,填充方正的砖石,城墙和宫殿宏伟壮丽,宽敞的街道,围廊将屋舍圈划分割,崇高磅礴的气势尽显。
秦桑榆掀开马车帘子,好奇的看着道路两侧林立规整的商铺,转过头看着端正坐着的秦桑桑,若有所思的问:“风落城没有摆摊的吗?”
秦桑桑目不斜视,言简意赅:“在西市。”
秦桑榆放下帘子,兴致勃勃的道:“那我们去逛西市吧。”
秦桑桑淡声道:“东市的货物相较西市,质量更为上乘,且西市鱼龙混杂,治安差一些。”
“但东市连讲价的声音都没有,好无趣啊。”秦桑榆撑着下巴,耷拉着眼皮感叹。
感觉逛东市跟逛精品店一样,心里没底。
虽然她现下不缺钱了,但她还是更倾向于去明码标价的商店或者有烟火气能捡便宜的地摊买东西。
逛街嘛,就是要人多才热闹开心。
秦桑桑不理解但尊重,吩咐车夫前往西市。
西市的过道不如东市的平整,宽度也短了一截,马车还没靠近,小贩的吆喝声、买家大声讲价的声音就先一步传进了马车里,热闹嘈杂的集市烟火气扑面而来。
秦桑榆掀开车帘,连声让车夫停车,车一停稳,她就拽着满脸矜傲不屑的谢九跳下了马车,步伐欢快的融入吵吵囔囔的人群,转眼就只剩下一个杏黄的身影。
随行的侍女看着马车内喜怒不形于色的王女殿下,恭恭敬敬的请示:“殿下,可要奴婢去调集一些人马护卫您?”
秦桑桑闭了闭眼,语气平静:“不必了,寻家视野好的酒楼,要能看到西市全貌的。”
秦桑榆拉着谢九一下看看这个,一下看看那个,时不时停下来看小贩和顾客面红耳赤的议价,见到合心意的香囊玉佩发簪就走不动道,成日笼罩在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的阴霾总算散去,只剩下纯粹的欢喜。
一条街还没走到尽头,秦桑榆就买了一堆吃的,她就尝个味儿,吃两口够劲了,随手就塞给旁边的谢九。
谢九面无表情的接过装着糖霜山楂的纸袋,细长白皙的手指拎起一个,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嚼着山楂,糖霜很甜,中和了山楂的酸。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精力旺盛的秦桑榆身后,时而抓起山楂吃一个,时而往嘴里塞一块桂花糕,时而咬下一角甜腻的糖画,时而一口一个拇指肉包子。
秦桑榆在前面挥霍,少年在后面吃得津津有味,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在阳光下找不到分毫的瑕疵,漂亮得无可挑剔,引来一堆或大胆或隐晦的打量目光。
人群拥挤,谢九抱着一堆东西,也没有和秦桑榆拉开太大距离,他走在秦桑榆一转身就能看到的位置,漆黑的眸子一直没有从她身上挪开分毫。
秦桑榆逛了三条街,速度就慢了下来,她找行人打听出一家能听说书的茶馆,拉着谢九马不停蹄的进了茶馆,上了二楼雅间歇脚。
说书先生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说到精彩处,惊堂木一拍,把气氛引上**,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听到说书的声音,丁艺就爬出了储物袋,坐在桌子上,磕着秦桑榆买的香瓜子,聚精会神的听着精彩的故事。
秦桑榆专心的听了一会儿,注意力就跑偏到了用灵力团敲核桃剥松子的谢九身上,她把凳子挪了挨近谢九,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灵活的灵力团,满脸求知欲的问百无赖聊揪馒头玩的谢九。
“九九,你的灵力控制为什么这么厉害?我的灵力就除了炼丹一无是处,你能不能教教我?”
谢九挑了挑眉,没有一点求生欲的掀了掀唇,扎心的话脱口就来:“丹修的灵焰为求纯粹,没用很正常。”
秦桑榆:“……”
秦桑榆恶狠狠的瞪了谢九一眼。
谢九一脸莫名其妙,“我说的是事实。”
秦桑榆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谢九脸黑了。
……
华灯初上,长街屋檐下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灯笼,成排的灯笼照亮了街角,夜间活跃的娱乐场所传来了靡靡乐声,忽而轻柔,忽而热烈。
秦桑榆蔫答答的丧着脸,没精打采的走在谢九身后,感觉人生失去了**。
啊啊啊!
为什么!
她好想去看美女跳舞!
似乎知道秦桑榆在低落什么,谢九回过头幸灾乐祸的说风凉话:“秦桑榆,我也想让你看看歌舞,可惜禁令不止有我的灵力,还有大师兄的,唉,我也没办法啊。”
秦桑榆闷闷不乐的吹出一口气。
“我带你去放孔明灯,怎么样?”谢九试着转移秦桑榆的注意力。
秦桑榆恹恹的拒绝:“不想去。”
谢九凝神感知了一下周围,继续建议:“去吃风落城最贵最美味的酒楼?”
秦桑榆迟疑了下,忍着强烈的不舍,咬着牙拒绝了。
放长线钓大鱼。
这个诱惑不够消解她目前的痛苦。
谢九皱着眉思索着秦桑榆平日的喜好,“那去东市做几身衣服?”
秦桑榆来了点兴趣,九九换衣秀!奇迹九九!
没振奋一秒她又偃旗息鼓了,量体裁衣也要四、五天后才能拿到成衣,太慢了。
秦桑榆感觉心在滴血,“算了吧。”
看着秦桑榆这么烦恼,谢九轻快的心情荡然无存,他都有点想研究研究怎么解除宋祁舟的禁令了,但最后的理智拉住了他。
不能开这个头。
谢九深深呼吸了一下,继续绞尽脑汁的想乐子:“逛书铺?”
“大晚上的,对眼睛不好。”
“听戏?”
“今天听了太多了。”
谢九没主意了。
他实在想不出来,声音低低的:“那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秦桑榆哒哒哒跑到他面前,黑眸亮晶晶的,犹如流淌的溪水坠入了无数颗星星。
她抬头盯着萎靡不振的谢九,迫不及待的确认:“什么都可以吗?”
谢九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坑,但想让秦桑榆开心的心意占据了上风,促使他点了点头。
哪怕这是个圈套,他也跳得心甘情愿。
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秦桑榆。
所以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想跟你玩蒙眼play,可以吗?”秦桑榆巴巴的盯着他,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恳求,深处的烈焰灼伤了谢九的眼,连带着他黑眸里也点燃了一簇火焰。
他不清楚秦桑榆说得是什么意思,但靠着他敏锐的感知,他觉察出了她眸子里烫人的温度和唇角上扬弧度带来的暗示。
“我要怎么做?”他逃避似的偏过头,用红的滴血的耳垂对着秦桑榆,嗓音微哑,不太自然的问。
秦桑榆也不太好意思解释,但谢九纵容的态度让她忍不住得寸进尺,她踮起脚,抓着谢九的衣襟,勉勉强强够到他的耳垂,吐息温热。
“就是……”
后面有些露骨的话她压低了声音,轻的只有谢九一个人能听见。
谢九的脖颈、脸颊立刻升温,红了一片。
他有些羞赧的低下头,把脸埋进了秦桑榆的肩窝。
秦桑榆顺势脚跟落地,少年滚烫炙热的呼吸扑洒在颈间,不自在的人突然就换了个人。
耳垂像是被羽毛扰动,一下一下的扫过,轻柔但存在感强烈,她禁不住颤了颤。
“我们回去。”谢九的嗓音沙哑富有质感,少年音的清澈和青年音的撩人揉杂在一起,好听得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好、咳好。”
秦桑榆被感染,嗓音也不自觉的有些哑,她欲盖弥彰的咳了声,清清嗓子,恢复了平日的音色。
她答应的下一秒,周围的景致就迅速变换,她还没反应过来,一转眼的功夫,她就站在了熟悉的非晚殿里。
谢九灼热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她的肩膀,沿着肩膀一路往上,辗转过跳动的颈动脉,轻柔的停在她耳垂后面最敏感的位置。
秦桑榆难耐的溢出一声喘息,手指慌乱的拉住他垂落的发带,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别亲那里。”
秦桑榆的呼吸彻底乱了,嗓音软绵绵得提不起力气,不像推拒,倒像是无意识的引诱。
谢九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那亲哪里?”
“你想让我亲你哪里?”细长白皙的手指轻柔的摩挲着秦桑榆的后颈,低哑的嗓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暧昧迷离,让人意乱情迷。
秦桑榆就跟被妖精蛊惑的书生一样,双眸失神,水雾弥漫,被撩拨刺激得找不到北,识海内一片混沌,明亮短暂的烟火一簇接一簇的盛放,炸得她根本想不起来原先的打算。
亲哪里?
秦桑榆近距离的看着谢九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感觉三魂丢了七魄,迟钝的眨了眨眼,听凭本能的反应,慢慢靠近少年妖冶艳丽的唇。
谢九垂着眼,睫毛颤动,安静的感受着少女覆在他唇上的力度,很轻很轻,像软绵绵的云朵,让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那份珍视和毫无保留的情意。
秦桑榆的喜欢。
独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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