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渡伽将真石交给姬苋后，二人就再也未见过面。

“我知道的真就这么多了！”姬苋猛磕头。

“那你刚刚点什么头，骗人？”

她话音刚落，周遭黑雾涌动。她抬头眨眨眼睛，表示满意。

这默契~

“对对！对了！渡伽还说过，我若在修行中遇到困惑，就去夸父山底的山涧找他！！！”

得了真石的姬苋，修行之路一路畅通，顺风顺水，哪有什么需要解惑的地方。

连得知星月阁垮台，姬苋都不以为然，毕竟石头选择是姬苋。就渡伽那三脚猫功夫，还能为自己解什么惑。

所以姬苋也将这话忘到了一边。

‘就是这个！’

她将编好的辫子打散并整理好，看见楚霜涟脖子中间的凸起，顺手还挠了挠。

脖子主人满脸顺从，任她摆弄。

与渡伽与姬苋前后交过手的两人，此时也能察觉到姬苋心中的不屑。

在修为上，姬苋确实高出渡伽一大截。

但轮心眼。。。

那就不见得了。

既然渡伽笃定楚霜涟能主动找上形意宗，那么前面所发生的一些列，或多或少都在渡伽预料范围内。

而这为楚霜涟量身打造的陷阱，也确实差点成功。

那渡伽留下这么句话的原因又何在呢？

只要时间足够，姬苋凭借赝品，追上渡伽的修为也不是不可能。

那面对吸收了李山遗念和拿到真石头的姬苋，渡伽又有什么可以指导的呢？

她不相信渡伽会不知道，姬苋将为了快速增长修为，而使用下三滥的办法收集欲念。

从刚刚姬苋说的事情来龙去脉中，不难得知，渡伽一开始就知道姬苋制造幻境的本事，故而一步步布下诱饵。

渡伽深知姬苋这么修炼下去，修为迟早要超过自己，这么一句废话，肯定不是渡伽卖好人角色。

而解决楚霜涟之事，结果就只有两种。

姬苋成功。

或者失败。

渡伽赌的就是失败！

若是成功。

楚霜涟都被解决了，那渡伽背后之人的目的也达到了，这世上将无人能与姬苋抗衡。

就姬苋这草包，魔尊都被自己解决了，草包脑子还会用来想其他事？

届时世上也无人深究星月阁背后的故事。

若失败了，以姬苋的尿性，绝对第一时间出卖渡伽以求自保。

而渡伽要的就是姬苋的出卖！

至于如此拐弯抹角，大费周章的答案，应该就在夸父山底了。。。

“我知道的真就这些了！那鸟人除了给我石头，对我没什么帮助！我根本就瞧不上他！”

姬苋见两人眉来眼去，就是不说放人，姬苋以为两人怀疑自己还藏着秘密。

‘放人？’她抬头眨巴眨巴眼睛。

楚霜涟依恋地看着她，不语。将她的手放回自己脖子，上下抚摸。

“。。。”

她透过楚霜涟恢复正常的眼眸，看到自己早已恢复正常的额头。

刚刚她发疯那样子，应该是吓到楚霜涟了吧，毕竟她若再死一次。。。

她抓住楚霜涟双手绕过自己腰间转身，让楚霜涟从背后抱住自己。

暂时先这么哄哄，当务之急是再诈一诈姬苋，看看还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两人这一路上太过于被动了，甚至可以说和姬苋没什么区别。

都是步步踏在那人准备的台阶上。

“你之前对虚珺做了什么。。。嘶！”

她颈肩传来一阵，随后又被湿润的柔软安抚。

“是正事！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嘛，人家有意中人！”她揉了揉肩上毛茸茸。

楚霜涟当然知道，但知道不代表支持与理解。

她示意姬苋赶紧回答。

“他是故意踏进幻境的！我都没想过对付他！毕竟我的目标是楚。。魔尊大人。”

如果当时能在楚霜涟到达之前，吸收掉虚珺，现在说不定就不是这种狼狈模样了 。

那位太清宗宗主的欲念厚度。。。

姬苋赶紧将头埋低，掩住情绪。

‘呵，都这时候了，还在装模作样。’她眼球上翻。

“虚珺的幻境里是不是出现一姑娘？”

“对对对！叫玉潋！！”

果然！那么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太清宗的老祖宗们啊！你们一定要保佑你们的小掌门啊！这事儿若办不圆满，你们小掌门将孤独终老啊！！’

她闭眼默念祈祷，说出声可能会显得虔诚。但她能强烈预感到，她这大段话说不完整就会被人打断。

“你幻境里的人是凭闯入者的记忆捏造，还是你本身知道或者见过？”

“我见过！我哪敢窥伺魔尊的记忆！我。。”

她脖子上的第二颗头出声打断：“他没这个能力。”

“是是是！！魔尊说得对！”见楚霜涟吱声，姬苋狗腿点头，积极解释，像是此时多说一个字，就多一分生机。

“准确来讲，那姑娘不是我见过。是被植入渡伽、李山两人的除。。。”

魔计划。

姬苋赶紧止住嘴里的话，偷偷看两人眼色。

“你的意思是，李山或者渡伽见过？‘除魔计划’都是些什么？你展开说说。”

见姬苋贼眉鼠眼的怂样，她抓住腰上的双手，示意姬苋可以大胆发言。

姬苋融合真石后看到的画面，虽说是李山和渡伽两人制定的计划，但其中李山都不曾开口，只是盘腿低头表示认可，都是渡伽一人在谋划。

“姬苋小友，此计划最关键的点就是在于玖泞的模样。你必须将接下来看到的画面死死记住！尤其是魔尊杀死玖泞的画面，甚至言语定要记得一清二楚！”

“啵~”

一个清脆的轻吻落在她侧脸。

“过去了。”楚霜涟将怀里颤抖的人拥紧。

与楚霜涟身前的温柔眷恋不同是身后，无声汹涌翻滚的黑雾。

暴躁得彷佛要毁灭整个世界。

只有跪在地上的姬苋将这割裂的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姬苋接触到对面警告的目光后，战战兢兢的垂下头。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的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扮演的角色，一个以任务为名，不断伤害楚霜涟的角色。

一把只有一个目标的利刃。

而被两人之间莫名感应牵扯的楚霜涟，一次次撞向她的利刃。

就因为每次死的人，都是她，因此看起来错误的总是楚霜涟。

即使她是故意自寻死路。

“你所看到的画面是什么视角。”她半晌后才开口。

“像人的眼睛！亲眼所见一样！只不过有些近有些远！像那个桃红色衣服姑娘虽然就见过一面，但离得非常近，所以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在什么地方见到的？！具体什么场景！？”她站直身体，朝姬苋冲了过去。

“画面虽然离得近，但光线很暗，看不大清。。。”

“像是山洞里对吗？！！”

“对对对！！没错！确实有点像，而且是走到尽头的山。。。”

“然后呢？！！”

这下姬苋接不上来了，因为这段画面像是胡乱塞进来的。只看得出眼睛主人与玉潋像是在起冲突，玉潋以太清宗嫡系弟子身份警告对方。

但画面杂乱，没头没尾。

姬苋还以为是渡伽料到太清宗会一同来，所以插进了这么一段与楚霜涟无关的画面。

“玖姑娘还想知道什么，我定言无不尽！”刚瞅见楚霜涟那分裂模样，也让姬苋知道自己当下应该巴结谁。

姬苋可没时间让她多思考，她脸上的伤势恢复如初了，姬苋自己脸还烂着呢。

“若是玖姑娘一时间想不起来，可以先出去，慢慢想。”

谄媚的表情挂在姬苋现下这张脸，属实显得怪异。

“如何出去。”

太多谜团将最后的真相掩盖，她知道这些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但这种扒完一层又一层的感觉让她焦躁。

姬苋看这自身周围的黑雾掐着嗓子道：“只需魔君放我自由，这幻境我立即解除，不用劳烦二位动手。”

“好。”

出声的是楚霜涟，难得啊~

她瞄了眼身后，总感觉奇怪。

但姬苋身边的魔气的确消失得干干净净。

“感谢魔尊大人！”姬苋喜出望外，说完还不忘补一句，谢谢她。

不对，很不对劲。

楚霜涟脑子不会被她吓坏了吧！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子！怎么回事！！”

她刚准备询问楚霜涟时，姬苋那边又开始发疯。

楚霜涟将她的头挪回前方。

“呵呵。那个。。魔尊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在小人身上，忘记解除吖~”姬苋双眼盼望中带着一丝绝望。

“怀疑我？”

“不不不！！小人不敢！！只是。。。”

只是为何幻境没有丝毫反应。。。

姬苋感觉力量已全部回复，甚至第一时间将脸上的都伤复原了。

但念出解除幻境的咒语，怎么就没有任何反应呢？

姬苋冲到河边。

河面倒影中的人，除了衣裳、头发有些许凌乱，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尤其是姬苋最在意的那张脸。

“怎么回事啊？”她压低声音道，“你给他使绊子了？”

“没有。”身后嗓音淡淡。

楚霜涟显然知道些什么。

“嘭！”

姬苋猛跪在地。

“嘶~到底是渡劫境界的膝盖。这动静声，就是不一样~”她纯感慨，毫无针对姬苋的意思。

“求魔尊大人解惑！”姬苋这下是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