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玄洛坐在树上,两条小短腿晃来晃去,抱着一个桃子啃。

变小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摸鱼了。

谁叫他现在没剑高呢。

练剑,就说拿不起来。

树底下的偶尔经过的路人,谁也没发现树冠里还坐了一个小小人。

小小的人正在跟月不尘联络,“你别管我声音怎么了,偶感风寒行吧?我让你去查你就查,废话什么?”

对面只敢答应,“好好好,老大你还有别的吩咐吗?”并在心里暗骂,骗鬼呢,你家风寒是嗓子变这样啊。

“内奸找到了吗?”人家上级宗怎么效率这么高,再看看他这一帮手下,拖拖拉拉,多久了也没有什么进展。

“已经有了两个怀疑对象,正在密切监视中。”

玄洛这才满意,“对外就说我修炼出了岔子,另外给上级宗个消息,就说我本人有要事跟他们首座谈。”

魔门和上级宗的奸细,不出意外都是一家派出来的,这个时候还是要互通有无的。

对面的月不尘明显激动起来了,“老大你终于想好,准备拿真实身份面对他了?”居然这么快就决定面对流言蜚语的考验,老大果然真的很喜欢那个祁长忆。

玄洛很想隔着法器给月不尘一下,他的脑子一天到晚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要谈的是正事,你别搞些有的没的。”

月不尘说是,然后麻利地去安排了,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失望的。

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感情一点进展都没有,他都替老大着急。

玄洛继续坐在树上发呆,那个给他下咒的老头,本意绝对不是把他变成一个小孩,系统恐怕猜对了,是他体质特殊,才出了差错。

这下问题可就大了,不仅解咒麻烦,搞不好可要掉马,他不是人这件事恐怕就瞒不住了,还需要另想对策。

烦死了,玄洛爬下树,准备贯彻遇到困难睡大觉的原则,毕竟他变成小孩后特别需要睡眠。

回去吃饭睡觉去,玄洛往回走,他走起路来两边绑头发的流苏一甩一甩的,再配上他的脸,常有不明真相的路人停下来看他。

有人问,“好漂亮的小娃娃,你是谁家的孩子?”

玄洛装没听见,沿着小路跑得飞快。

可不能说是祁长忆家的,这不平白差了辈分。

一路跑回了家,一头钻进自己的小厨房准备先吃点垫垫,却看见祁长忆居然在厨房里。

他脱下常穿的大氅,束起袖子,戴着围裙摘菜。

夕阳倾泻在他的肩头,头发在逆光下变成半透明的琥珀色,暖色的光线将他身上冷冽的线条都柔和了。

玄洛默默退了回去,祁长忆可能是借厨房处理药材什么的吧,做饭?这怎么可能。

结果下一秒祁长忆就对他说,“去外面等着吧,里面油烟大。”

玄洛惊呆了,居然有祁长忆给他洗手作羹汤的一天。说他是居家型的,还真是一点都不错。

玄洛默默凑了过去,“师尊我来吧。”然后就发现自己还没有锅台高,于是悲愤交加怒而离去。

祁长忆看着自家徒弟气鼓鼓的背影笑了笑。

在玄洛小小的桌子上,放了四个菜,坐了他和师尊两人,显得稍微有些拥挤。

祁长忆低头吃饭时,对面的玄洛几乎可以看见他轻颤的睫毛,盖住了双眼,在面中留下一片细密的暗金色影子。

玄洛注意到祁长忆爱吃辣,但不怎么能吃辣,嘴唇被辣得发红还在吃。

他还爱吃甜,糖水已经添了两次了。

祁长忆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死板,只穿白,爱吃清淡的素菜,处处一板一眼的,他也喜欢甜食,爱吃重油重辣,居然还会做饭。

玄洛想,他好像从来没有把祁长忆当成一个有情感需求的人来看,他一直以为,像祁长忆这样的正道魁首,都是封心锁爱的。

可是你明明知道啊,他喜欢过你,那可是两百年都未曾磨灭过的感情。

玄洛心里有一丝说不出来的难受,算了,下次放血时多放一点,他默默扒着碗里的菜。

“怎么,饭菜不合口味?”祁长忆注意到了小徒弟食欲不佳。

“没有,零嘴吃多了。”这是真话,晏秋给了他一大包零嘴。

祁长忆笑了笑,“也不是小孩了,还贪嘴。”

玄洛低低地嗯了一声,他敲了敲系统,“你说,祁长忆他真的会死吗,就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有两种方法,一个是你不断放血给他续命,这个简单,但也不是长久之策,真要彻底治好他,要换血,就是把你的玉髓换给他。”

“算完吧,玉髓没了我也就没了,下一个。”

“那就是拉他入魔。”

“这也算了吧,有点缺德,我还是继续放血吊着他吧。”玄洛微微叹了一口气。

幸好他没有痛觉,放那么点玉髓也没什么感觉。

他最开始创造这幅身体时,本来就有废掉也无所谓的打算。

都无所谓。

这幅身体所经历的一切,也都是可以被随时舍弃的。

只要他完成了那个积善任务,他还是那个独坐高堂,不显山不露水的魔尊。

至于程宣何去何从,就看命运的潮水要把他冲向何处吧。

他抬起头来说,“师尊,你做饭真好吃。”

对面的祁长忆笑得很开心,可能之前没有人夸他做饭好吃吧。

吃完饭祁长忆坚持让他到外面走两圈再回去睡觉,说小孩容易积食。

真不知道他从哪看来的育儿小知识。

散步时青戎急匆匆地来了一趟,交给祁长忆一个金色的信函,玄洛看见了上面魔门的标记。

月不尘的效率还挺高的。

祁长忆打开信函,皱着眉读完了信,跟青戎两人去了大殿。

玄洛顺势跑去睡觉。

“对方说什么时间了吗?”祁长忆依旧盯着信。

“那个信使说事情紧急,宜早不宜迟。”

“那就今晚吧。”宗内内奸如此胆大妄为,也该有个了断了。

“那我一起去。”青戎站起来,又被祁长忆摁下去,“对面只来魔尊一人。这件事只有我能去。”

魔门此刻,灯火通明。

魔尊在挑选衣服。

这次去他必定不能露脸,只能在衣服上下功夫了。

“老大,知道是你俩第一次正式约会,但也不需要这么夸张吧。”月不尘看着一排排的衣服被推上来,忍不住说。

“什么约会?我就是单纯想试衣服,不行吗?”玄洛欣赏了一下自己镜子里的高大身影,非常满意,这才像个样子嘛。

“行行行。”月不尘闭上嘴,退了回去。

祁长忆到了约定的地点,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见到一阵黑雾浮动,祁长忆的本命灵剑感受到威胁,开始剧烈抖动,几乎要脱鞘而出。

一身黑衣男人从黑雾里走出来,银色的腰封把他的腰身衬得极细,周身只露出一截寒玉般的脖颈,和骨节分明的手,一个血红色的扳指带在他的手上,显得红愈红,白愈白。

这就是新任魔尊吗?果然不是一般角色。

两人见面也不寒暄,单刀直入,“阁下准备怎么合作?”

玄洛在黑雾背后的嘴角翘了鞘,“这个还不急,我们两派居然都被同一门派安插了内奸,以后还少不了合作,这次来只是为了让贵派看看我们的诚意。”

“你要干什么?”

“首席最近身体不好吧,若是说本座可助你重回巅峰呢。”玄洛打量了祁长忆一下,“话又说回来,首席还跟我们魔门有一道缘分呢。”

“休要提起此事。”祁长忆挥袖打落玄洛伸出的手,声音带了怒意。

玄洛也不恼,“这次一起对付缚骨楼,大家就是朋友了,本座帮朋友,又何尝不可?”他的声音像冷冷潺潺的流水,带着些蛊惑,“我给首席把一把脉。”那只苍白的,带着红色扳指的手像蛇一样攀上祁长忆的胳膊。

“这就不必了。”祁长忆又一次甩开他的手。

“首席真的没有什么事要本座帮忙?”玄洛笑着继续调戏祁长忆。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师尊这个冰冷冷的样子这么有意思。

祁长忆愣了一下,“阁下会解咒吗?”

祁长忆的回答显然出乎了玄洛的意料,他那黑雾遮盖的眼睛露出一丝无措,祁长忆是有病啊。

虽然这个他魔尊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毕竟是魔门之主的承诺,他都快病死了,为什么不先救自己啊,谁需要他来救啊。

他是不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吗?玉髓喝多了,给他的错觉,以为自己好起来了?

但玄洛还是问出了那句已经知道答案的话,“首席要给谁解咒?”

“我徒弟。”

一种奇异的,难以控制的情绪,又一次席卷的玄洛的全身,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把他的心脏当面团捏。

玄洛控制不住地去想,他扮演的这个小徒弟,是不是已经在祁长忆的心里有一些位置了呢?

他听见自己应了下来。

最后玄洛想起系统的话,没忍住还是提了一嘴,“首席的症状,入我魔道可解。”

他听见祁长忆嗤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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