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摧。”
“今日天气还不错，要出来走走吗？”
无忧离开后的第二天，何夕一大早便忆起了自己的任务，于是很快穿过了清幽的走廊，而站在门前叩门，却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她很是自然而缓慢地推开门，却很快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
床上的被褥依旧有些凌乱地堆在一边，房里的摆设衣物值钱东西什么的一件都没有少，却唯独少了一个人。
“不好了！！！”
于是众人皆看着她惊慌失措地冲了出来。
“我我我我，她。”
何夕比划了个半天，终于吐出了一句话。
“万摧她失踪了！！”
“怎么会。”
闻言，乐冀很快站起了身来，而手中所握的杯子却被抓得很紧。
分明这些日子，她都很安分，怎么偏偏在无忧姊离开的时候…….想到什么，乐冀棕色的瞳孔也微惊。
“先派人通知无忧姊。”
.
杂草丛生的一处房屋，看起来是个平常的农家小院，但直到进了院落之后，才会被里面的细节所惊到。
地上有着好些财物衣物被随便扔到一边，还有一直蔓延至屋内的打斗痕迹。
而在那炼丹炉中却是沸腾着一壶的水，在其杂乱的物质和颜色中可以隐约瞥见先前的狼狈。
“恶。”
站在不远处的一人忽而觉得有些反胃，而跑出门去，却听到身后紧随的调侃声。
“那些都不过是妖。”
“是这样，但…...”
少年回过头看，眼里还充满几分恐惧。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只知道是师傅的命令，但以往炼丹不都是只用一些普通的草药吗。
但如今却换了个地方，且这般遮遮掩掩的态度一定有鬼。
“这你就不懂了，这“丹药”可特殊了，是为别人而炼的、”
“为谁？”
学徒很快接着问，却得到了对方缄口不语的态度。
“闭嘴！你们怎么还不好好干。”
从外走进来的一个看起来更有资历的弟子厉声道。
“虽然师傅没说要这几天就炼成，但这里也不是给你们玩闹的地方。”
隐下剩余话语，男子很快转身离开，却不期看见将肩上的妖兽卸下的人，于是他忍不住叫住了对方。
“等等，听说，那妖王也已来到？”
闻言，满身杀气的人眼中很快露出几分冷酷。
“问这么多做什么，你们只要按要求炼制就好。”
“我只是有些担心…...”男子有些怯懦地解释，却听见对方冷哼了一声。
“那只妖敢那么耀武扬威，只不过是仗着师祖仁慈。但如果这一次她还敢来扰乱，那我们一定会将她大卸八块。”
“也将那妖送来炼药。”
说着，男子脸上寒气越发强烈，而眼里的贪婪却像是烈火一般灼烧，将周围也化为一片灰烬。
车水马龙的街上，却有人突然倒下。
“姑娘？你没事吧？”
身后的妇人看了对方背影上前欲要搀扶，却被对方忽然抬头来的一个眼神给吓退。
“这这这，是个疯子。”
妇人很快退至一旁，而口中带着嘀咕。
眼前的女子发丝散乱，发白的唇干燥开裂，却又一身脏污。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而在妇人的表现之下，后边经过的人也都自发地绕开了其中的人，形成了一个圆圈。
但女子本人却是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她只是自顾自地将手按在太阳穴上而埋首于自己身前，口中还带着细碎的喃喃自语。
“不行，危险。”
她回过神来，却发现一只跟随而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于是更是浑身打战起来。
头上的太阳仿佛已经消失，而这白日也变作了一个夜晚。
“就在此处了，兄弟们分头去找。”
将那一只官府要抓的妖逼至角落之后，几人却又突然地失去了对方的行踪，于是此刻很快分作了几路。而那本应该被骗去另一个地方找寻的人却也忽然出现在此处。
女子一双灰青色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几分恼怒，但很快又化作了平静的冰冷。
很快，她便抢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伪装成别的面目的妖，而毫不留情地将剑挥向对方，却听到了对方涕泪并流的求饶。
“求你，我并没有做那些事情，还有人等我回去。”
但随着剑光一闪，还是很快有东西伴着血丝落下。而女子只平静上前，准备将这个头颅带回去独自领赏。
她悠悠上前带了几分庆幸脑海里还在思考要带什么吃的回去，却在看清了那颗脑袋的模样时手猛地一抖。
怎么会
在划破天际的闪电里，她的脸色顿时白了一片，而滚落到脚下的面容却是想要快点回去见到的那只妖。
怎么会呢。
泪眼朦胧中，汗水和泪水混做一片，既不知道头上是雨还是晴天，也不知道什么是梦什么是真，人只是很快往地上倒去，却又兀自摇摇晃晃着起身。
在顷刻间，眼前仿佛又变换了时间，而那日思夜盼的妖却忽然出现在了面前，脸上还是带着那般笑意。
“万摧，我寻你来了。”
于是她很快在众人的惊诧之中伸出手去，却只是扑了空。但还没等她来得及诧异，便看见对方再度出现在自己的怀中，却是带着满身的血。
“谁？”
看着怀中的妖阖上了双眸，正微弱地喘息。而她心肺俱裂地问道。
却在下一个瞬间看见怀中之人蓦地睁开了眼睛，从眼角潺潺流下两条血痕，伸出的手不偏不倚地指向了她。
“你。”
她却忽然心领神会得如遭雷劈，先是愤怒，然后委屈。
“我没有，没有那个打算。”
她颤颤颠颠地伸出手去触碰对方的手臂。
“又是这样一副委屈的样子，但实话说我已经有些看厌了。”
抬起她下巴的那只手很是温柔，但人却在说着残酷的话。
“所以我才会假死的。”
“为了摆脱你。”
“…….”
像是心沉入了寒潭中，青灰色瞳孔蓦然一暗，而万摧手下的力度也大了几分，却猝不及防地看着怀中之人忽然如花瓶一般粉碎。
“恭喜你啊，又一次成功地……”
那道声音还如鬼魂一般地嘲讽着，但人已经失去了反应，瞪大的眼睛只是流着泪无言看着眼前的一切，不顾一切的哭喊声只能追赶在后。
“哇，刚才那疯子疯得真够彻底，你说她到底是因为什么？”
人群之中，有一个身影正东张西望着快速走过，却在听见了这一句话之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们说的是什么地方？？”
在用灵力飞速来到了那个地方后，无忧悬了半天的一颗心才算是落地。烈日当空，但那个女人却就这么坐在了地上，模样狼狈，似是哀恸又似丢了魂。
和过去那个形象完全截然不同。
于是无忧方才的唇角也垂了下去。
她不懂这个人，或许说没有她原本以为得那么理解，所以始终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整成这副模样。
但就算如此，她走向对方的脚步却也没有丝毫迟滞，很快便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在将万摧拉起之后，无忧很快为擦去了脸上的尘土，却见女子似是有些害怕地要避开她的接触。
“…….”
像是被针刺过一般，无忧的心有了痛感。
她不知道万摧到底在畏惧着什么，但此刻却是带几分气急地投入对方怀中，又伸出手将对方的腰紧紧搂住，直到两具身体贴到再没有空间，才从中获得一些安全感。
在收到乐冀那边传来的讯息后，她几乎是方寸大乱，脑海里不受控制想象出许多不好的后果，也终于明白了万摧那时候的失控表现。
那些恐惧不可抑制地席卷了她整颗心，直到此刻捕捉到对方的气息才丝丝缕缕地填补回去。
她只是暂时不理解，却不是永远都不能理解。
一人一妖紧抱着，直到感觉彼此心跳都被打乱后，无忧才松开手去，而等候已久的妖却是适时上前。
“那，我告诉它们这个消息咯。”
小喜鹊老实巴交地说道。
“嗯。”
虽然她是第一个找过来的，但到时就发现帮主已经抱着一人了，于是她猜测这大概就是对方妖它们找的人，但还是不敢确定。如今得了一个肯定答复后，便咻地一声飞走了。
无忧应完喜鹊后，又微抬了头看向眼前的景象。
“我就猜到你会在此处。”
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好回忆，但当初流落在外，而囊中羞涩时，她们就曾经在这附近的一处茅屋租住了许久。
只不过现下，物是人非，曾经那些建筑也大多已经消失。
说着，她又走上几步，却发现身后的人始终没有跟上来，再回过头看，对方现下却是有些平静而淡淡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考虑了一瞬，无忧转眼便来到了对方身前，又牵住了对方的手，十指相扣的，细细密缝。
就不相信这样，万摧还能从她的眼前溜掉。
于是那双灰青色的瞳孔也起了些波澜，万摧静静看着眼前的妖，回忆起方才那不绝如缕的香气。
似乎是真的，眼前这个笑着的女子。
真真假假，如梦如幻，她的心潮起起伏伏，最终不敢再相信。
但现在对方正牵着她的手，那透过肌肤传来的体温告诉她，这是真实的鲜活的，没被她毁掉的。
而面前的妖却还在继续说道。
“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怎么最近写得有些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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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虚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