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很是复杂的看了眼莫文商又看了看彪形大汉，眼神充满疑惑和纠结。
少年带着探究的眼神，继续看着二人对话。
“清姝，你怎么这幅打扮？”
沈清姝将最后一口桃花酥咽完，才不慌不忙的对着莫文商道，“说来话长，回头我再与你细说，倒是你，怎么刚出关就又摊上一堆破事。
也就你心善一直不肯滥杀无辜，换了其他人早就将他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了！”
莫文商看着越说越气愤的沈清姝，原本充满戾气的脸，也不自觉带了一丝柔和，看着她沾满桃花酥渣的嘴角，眉头一皱道，“沈清姝你都多大了了，怎么吃东西还是如此不修边幅。”虽说嫌弃却还动作轻柔地为其擦掉女子嘴角多余的食物残渣。
少年看到二人举止，脸上瞬间出现了数道裂痕。
这种行为在少年看来过于暧昧，不得不让人多想。
不仅如此，他好像从中窥到一丝宠溺的味道。
真是见鬼了！
这二人怕是打死也想不到，某人看着此情此景已将脑海里的所有能想到的伦理大戏全都激情上演了一遍……
许是少年目光过于炽热，沈清姝顺着目光望向宝座下方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后对着一侧的莫文商打趣道，“阿商，这东魔域何时来了如此俊俏的小郎君，快给我好好介绍介绍，这少年郎，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中几人，可有婚配—”
她这边还未问的尽兴，那边莫文商遮住她看向少年的目光，满是警告道，“沈清姝，本尊这小徒弟尚且年幼，我劝你少打他注意。”
沈清姝佯装委屈，“哎，我们阿商果然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也难怪，毕竟我们阿商最喜美色，如今我变成如此模样，也难怪阿商变心。哎……”
少年听完眼前彪形大汉模样的沈清姝的调侃，脸上露出一瞬扭曲，随后不自然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莫文商看着不禁调戏的少年，又看了看戏精上体的沈清姝，轻轻的给了沈清姝一脚，冷声道，“你给我正常点。”
沈清姝听出女子言语中的不悦，于是立马停止嬉皮笑脸的态度，宛如一个良家女子般端庄的坐了起来，只是这幅壮汉形象配上这一派小女子坐姿反而显得诡异起来。
莫文商抬眸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少年，好笑道，“乖徒弟，还不过来介绍一下自己。”
少年被莫文商的一声调侃回了神，彬彬有礼的对着眼前壮汉形象的女子作揖道，“聂无灾在此拜见沈前辈。”
沈清姝一听，神情瞬间转变，语气满是惊喜道，“聂？你姓聂！”
少年虽不明白沈清姝为何对他的姓氏如此惊讶，却还是面不改色道，“正是。”
“上古遗脉聂氏一族与你可有渊源？”
“聂氏一族？晚辈不曾听闻。”
沈清姝看着少年脸上满是懵懂，眸子也是清澈见底，看着不像假话。
原本兴奋的神情也陡然变得失望起来。
莫文商看着沈清姝失望的表情，不解道，“聂家？本尊为何也未曾听过？”
沈清姝换了个轻快的语气，笑道，“你当然不曾听过，因为这上古聂氏早在五百年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闻这上古聂氏一族世代修练巫蛊，主要以通灵驭蛊，以血祭沟通祖巫，可操纵毒瘴诅咒。
虽拥有强大力量，却也抵不过人心贪婪。
听闻用这聂氏一族肉身炼器可提升灵器品质，更甚者可出灭世神器，引得众人对其族人疯狂抢夺。可怜这聂氏一族被逼的不知所踪，不知是生是死，从此无人知晓。”「1」
“可惜了。” 莫文商原本明亮的眸子也因此暗淡了下去。
骤然像是想到什么，眸子一亮看了眼身侧的少年，循循善诱道，“乖徒儿，你说实话，你其实就是聂氏一脉吧！你实话实说，师傅是好人，绝对不会拿你炼器，放心吧。”
好人？
此话一出，沈清姝率先“噗嗤”一声笑出声。
她看着莫文商像她递过来的眼刀，又活生生将笑意吞咽下去。
随后强忍笑意道，“对，好人，那个……你别看你师傅长得凶神恶煞，行为也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目无尊长，但是她绝对是个大大的好人——”
莫文商满脸黑线，半咬牙切齿半威胁道，“沈清姝本尊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沈清姝边吹口哨，边眼神四处游荡，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惹的莫文商哭笑不得。
突然，扑通一声！
二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搞得不知所措。
只见少年跪倒在二人面前，一本正经的朝着莫文商，大有一副视死如归道，“师尊，弟子虽并非上古聂氏一族，但若师尊想拿弟子炼器，大可拿去，弟子绝无怨言，只求师尊看在师徒缘分一场，能将弟子全家灭门的畜牲诛杀，弟子便死而无憾！”
莫文商面色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看着跪在脚下少年，她竟然不自觉想要用手安抚少年，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又迅速从半空抽回，语重心长的对着少年道，“乖徒儿，你要明白这世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与其将刀递给别人等待他人主宰命运，不如将自己变成利刃，拥有随时插向敌人心脏的能力，知道了吗？”
少年猛地抬头，眼眶泛起阵阵微红，“弟子定警遵教诲！”
莫文商点了点头，便示意少年退下。
少年起身，像二人行了行礼，便缓缓退下。
莫文商望着少年慢慢淡出的背影心中无限感慨，只是沈清姝冷不丁的一句，打断了她此刻的哀愁。
“别看了人走远了，说真的，这少年倒是有几分你年轻时的傲骨，可惜空有傲骨却无复仇的能力。
不过话说回来，面对这些玄门臭道士你接下来可有良策？”
莫文商收回视线，一屁股坐在宝座上，语气也变得随性道，“本尊活了那么些年，岂会怕这些宵小之辈，别说这十八宗门一起上，就算是仙门百家都来，本尊也不畏惧！
况且……他们如果不能拿出本尊如何迫害他们的证据，那么本尊不介意让折子上的构陷都成为事实！”
沈清姝：“……”
莫文商看着彪壮汉子模样的沈清姝，面容有些扭曲道，“先不说本尊这事了，你是怎么回事？你好歹一个魔界第一美人，怎么会如此装扮？”
真不怪莫文商会好奇，毕竟在她印象里，这沈清姝可是出了名的爱惜羽毛，绝不会让人看到她如此落魄的一面，而且碍于当时聂无灾在场，所以她才忍住心中疑问未提。
所以少年刚走，她便立即像沈清姝询问起来。
莫文商话一出，沈清姝也从看笑话的吃瓜群众，摇身一变成了当事人，她满脸苦哈哈道，“阿商，这次你可要救救我啊！”
一盏茶过后。
“什么？！你把自己的肉身输给了赌坊！！”
沈清姝连忙捂住莫文商的嘴，难为情道，“嘘，小声点，阿商，要是让别人知道，你让我面子往哪儿放？”
莫文商看着害怕丢脸的女人，恨铁不成钢道，“你还知道丢人？算了，你告诉本尊，是哪家赌坊，本尊这就命人为你抢回来！”
“###**###*极乐**”沈清姝支支吾吾道，像是生怕莫文商听清似的。
莫文商气笑，“你敢不敢声音再小点？”
沈清姝看着莫文商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明白莫文商没有再跟她开玩笑，毕竟跟她认识了快三百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脾气的，于是她也不扭捏了，像是破罐子破摔道，“往生极乐坊。”
“什么！往生极乐坊！”莫文商声音猛的拔高道。
也不怪她如此大惊小怪。
往生极乐坊又称灵魂吞噬地。
它与寻常赌坊大有不同。
如果说其他赌坊赌的是钱财土地，门面店铺，妻儿子女，倾家荡产！
那么这个往生极乐坊，它赌的便是修为，灵力，爱情，友情，亲情，寿元！
更甚者赌到最后赌徒无物可赌，他们便会引诱赌徒将灵魂□□拿来赌的无底洞！
且不论你是人界至尊还是魔界之主，亦是大罗神仙，只要上了这往生极乐坊的赌桌要不就是让你赚的盆满钵满，要不就是让你丝毫不剩！
反正通通别想完完整整下来！
是六界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即便如此，却还是引得无数修士流连忘返。
因为在这个往生极乐坊，没爱情的可以通过往生极乐坊，获得爱情，没寿元的通过赌赢的他人寿元来延长自己寿元。
运气好的修士不仅可以一夜从筑基化为金丹，也可从元婴跌为炼气！
可谓前一秒天堂后一秒地狱，让人疯魔！
这也就是它为何引人流连忘返的原因了。
因为这里是人类贪婪的**之岛，这里是不劳而获的狂欢圣地！
亦是可以不费丝毫力气就能获得一切的大本营！
听闻这往生极乐坊的幕后当家的是一位极其年轻的后生。
而且极其俊朗，曾引得无数男修女修心之向往，有段时间就连莫文商也想看一看这极乐坊的主人到底是有多么帅的惨绝人寰，毕竟她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一切美好的人事物。
可惜这往生极乐坊主行踪莫测。直到现在都无一人窥探到真面目。
当真神秘至极。
莫文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略显猥琐的壮汉道，“你……你知不知道这往生极乐坊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都无济于事，你怎么敢的！”
沈清姝怎会不知，可是没法人有四大爱，除了嫖她不沾，其他三样她是样样不拉……
哎，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只期望莫文商能看在多年交情能帮她一把。
想罢，沈清姝挺起胸膛，一副可怜兮兮样拉着莫文商衣角道，“阿商你就帮我这最后一次，我发誓以后绝对不麻烦你。”
麻烦？
这些年麻烦的还少吗？
算了，谁让她欠那人的。
只是莫文商看着拉着她衣角扭捏的沈清姝，莫文商突然有种想要用天衍砸死她的冲动。
毕竟试想一下，如果是你看到一个粗犷的彪形大汉说着一口恶心的夹子音，很难不想揍他的冲动。
算了，她忍！
莫文商面露怒色，一把甩开沈清姝的手，“沈清姝你记住，下不为例！”
“阿商我就知道你最爱的还是……我。”
还未等沈清姝说完，莫文商便犹如一道紫光“咻”的一下往西南方向飞去。
“……”只是沈清姝看着那莫文商飞的方向，嘴角有些抽搐。
那么多年了，她果然还是高估了莫文商。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路痴！！！！
莫文商飞的方向哪儿是什么往生极乐坊，明明就是万鬼岭！
“回来！那边才是！！”
只是不论女人如何声嘶力竭，也逃脱不了莫文商早已飞的无影无踪的事实。
而此时一心只想拿回某人肉身的女人，哪里知道自己早已偏离了轨道。
「1」上古遗脉巫修设定，灵感来源出自《山海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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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靠人不如靠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