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看见祁颂，才要跑过去，上课的钟声便响了起来。

无法，墨染只得安安分分地，没有任何课本地上了这节课。当然，课后因为没有课本的原因，被仙师罚抄静心咒两遍，下次咒术课程交给仙师。

墨染为了学分，不得不伏低做小，各种好言好语把这节课的仙师送走。

把仙师恭敬地送走之后，就对祁颂怒目而视，言语间满是苛责，“我昨日下了课，明明就是去了你的斋舍。我的褡裢就是在你那儿，还给我！”

墨染这话说得，理直又气壮。

祁颂和程然相互看了一眼，仔细想想，活了这么多年，墨染此类人，确实是第一次见。毕竟，少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祁颂昨晚不仅被自己的灵力炸了个满脸花，还被突然驾到的柒泽吓得夜不能寐。

时而想着自己的身份是不是被柒泽发现了，时而想着这位自己认定的好友，被柒泽仙君带走，会发生什么。柒泽仙君那么冷的人，会罚他吗？

还有，柒泽仙君到底为什么要带走墨染？

墨染······墨染！魔界尊主也是这个名字，会是一个人吗？

祁颂想到昨晚墨染的行为举止，再想到他灵力时有时无，像个不稳定的火苗，瞬间否定了这个假设。

呵，魔尊要是真的是这个样式儿的，怕是魔界也每两年好光景了。

啊，不行，要长脑子了！

墨染看着祁颂在那儿又是抓头发又是跺脚，眼底狐疑更甚，“祁颂，你不是要藏了我的褡裢，不还我吧！我可告诉你，我就剩下四分了，为了学分，我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祁颂直接原地跳了起来，“放屁！就你那点儿家当，我还藏匿你的东西？！也就是你这种脸皮堪比城墙的人，才会对他人心爱之物动手。”

墨染被祁颂说的有些心虚。毕竟，他当年也确实是这般行径。不过，后来就不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祁颂看着墨染的脸色，便知道此人现在心中所想，顿时大怒，“你竟是真的如此想的！”

墨染揉了揉鼻尖，有些无奈，“嗨呀，现在不是没有这么做么。对了，我的褡裢到底在哪儿？”

程然看墨染的脸色，确实不像是知道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拉着两人，又回了祁颂的斋舍。

回到斋舍，祁颂也不跟墨染逗趣儿了。他和程然一左一右，仔细地盯着墨染。

墨染看两人的神色，微微蹙眉，“到底怎么了？”

程然给三人都倒了茶水，斟酌许久，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墨染眨了眨眼睛，也是蹙紧了眉头，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只能想到喝了一杯水，就没有了之后的事情。

顿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我只记得喝了一口水。”

祁颂想了下，这东西用水来形容，也无伤大雅，确实是没有什么味道，“然后呢？”

墨染顿时严肃了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程然和祁颂仔细看了下墨染的脸，发现他说的竟是实话，并没有耍他们，顿时无语。这——难道昨晚的一切，竟是没有在墨染的脑子里留下丝毫的痕迹吗？

难道，昨晚自己受的罪，就······就这么算了？

休想！

祁颂当下便拉住了墨染的胳膊，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昨日墨染的无耻行径都告知了墨染。

墨染当即变了脸色，想站起来，却被祁颂和程然一左一右拉住了胳膊，生生坐在了桌边。

程然看了眼他的脸色你，语气缓慢地给他讲述了当时的情景。

墨染瞠目结舌，十分不敢相信，这些行为是自己做出来的。

他的脸色愈发深沉，想抬起手摩挲下自己的下巴，手臂却被两人拉住，眼底的情绪透出两分心虚，“你们说，我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祁颂伸手就想给墨染的脑壳一下，但看到他头上的藤蔓，眼角抽了抽，缓慢地放下了自己的手，“你这样的，灵力都时有时无。哪只鬼怪这么不长眼，要挑中你？”

墨染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深沉了几分。灵台处再次出现一个暴躁小人，拳打脚踢一个缩小版的祁颂。

但凡不是打不过，高低得让你知道下本座的厉害。

但此事，墨染只得低眉顺眼，脸上带了几分讨好，声音蚊呐，“嗡嗡嗡。”

祁颂和程然立刻更仔细地盯着他，“什么？”

墨染烦躁地把自己的胳膊从他们手底下抽了出来，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啊呀，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祁颂终于挑起了嘴角，伸手摸了下墨染的头发，又被藤条抽了一下，“行吧，原谅你了。”

墨染笑嘻嘻的，似是占了什么便宜似的。

祁颂白了他一眼，想到昨晚这人被柒泽仙君带走，眯了眯眼睛，“你昨晚被柒泽仙君带走了，也没有印象吗？”

墨染端着一杯茶水，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没有。你们说，他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取了我的心头血？还是夺了我的灵根？”

程然伸手就弹了墨染的你脑壳，“住口。妄议仙君，修养呢？德行呢？”

祁颂原本看着程然动手，还在看热闹，坐等程然也被那藤蔓抽鞭子。谁知道，这藤蔓在墨染的脑袋上晃荡了两下，就像是扭了扭腰肢，竟是没有抽他！

祁颂当下就拍案而起，伸手指着墨染脑袋上的藤蔓，“你个小东西，竟然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墨染伸手揉了揉脑袋上的藤蔓以示嘉奖，伸手就把祁颂拉着坐了下来，“行啦，你跟个草争竞什么，忒有**份。”

程然看着话题越走越远，有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趋势，赶紧给两人都倒了茶水，“你昨晚到底和仙君发生了什么？你······”

程然犹豫了两分，还是问出了口，“你到底和仙君是什么关系？他为何如此护你？”

墨染深吸了一口气，把茶杯端在了手中，“昨晚······”

看着两人聚精会神准备好了耳朵，墨染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两人十分无语，眼神里都写满了无语。

墨染喝了一口茶水，“至于关系，”看着两人再次准备好了耳朵，微微一笑，“我就是他从未露面的仙侣。”

两人的眼神，更无语了。

墨染看着两人的神色，就知道两人不信他所言。他撇了撇嘴，心想，不信拉倒，到时候，震瞎你们的狗眼。

装模作样地放下了杯子，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伸手拿了桌子上自己的褡裢，“我就不在这里跟你们闲聊了。无妄山顶，水泽仙居的仙气更好。”

程然并没有拦着墨染，但还是奉劝了一句，“仙君身负天道福祉，你要懂得尊师重道，礼节还是要到位的。”

祁颂则是多了两分担忧，白了他一眼，“你年纪还小，他已经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精了。你可要把持住自己的真心，别被人占了便宜。”

墨染出了祁颂的斋舍，脸色瞬间变得纠结了。他咬着自己的食指，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对自己还是了解的。总归，不会干什么好事儿就对了。毕竟，自己酒醉后不做人的事情，十二节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芒种准备的吃食里，从来没有酒水的原因。

但，昨晚，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不会做什么丢人的事情吧？

墨染仔细想了下，今天早上柒泽坐在小榻上的表情，心微微落定。呵，自己绝对没有做什么，否则，柒泽又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淡定的表情。

墨染越想越觉得如此。再者，反正自己也不记得，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打定了主意，墨染便迈着豪迈的步伐，开开心心地跑去了水泽仙居。心下还在想着，早上就只吃了个包子，一会儿一定要大吃特吃一顿才好。

跑进了水泽仙居的正堂，墨染便蹙紧了一双眉头。

没有饭菜也就罢了，这满屋子的仙师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柒泽抬起头看了眼墨染，招了招手，看着墨染顶着一张稚嫩的脸站在自己身侧，眼底本寒凉的温度升了两分，“这几位就是墨瑾斋的几位仙师。”

墨染一张脸都是蒙的，给他介绍仙师干嘛？忽然，想到自己仅剩四分的学分，眼睛一亮，看着几位仙师，就像是黄鼠狼看见了肥鸡一般，恨不得抱在怀里仔细抚摸。

不错不错。柒泽这朋友还是交得的。看，不用自己费劲巴拉去想办法，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后门，不错不错。

柒泽接下来的话，就让墨染目眦欲裂，柒泽从可交的朋友，再次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清冷的声音，让墨染如坠地狱，“这就是本座的劣徒。此子顽劣，还请各位仙师为本座多调教几分。”

几人面上都应着。看着墨染稚嫩的容貌，心中所想为何，都没有展现在脸上。

只是，才入无妄山几日，就引得无妄山出现如此大的变故，绝非善类。

嫉妒心重的人，视他为眼中钉；胸怀若谷的人，盼他正途。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墨染以后的日子，难了。

待众人离开，墨染一把把褡裢摔在了地上，恶狠狠地看着柒泽，“你就是故意的！”

柒泽只是微微抬眉，仔细看，唇角竟是带了丝冷笑，“尊上，可需本君为您暖床？”

墨染听了此话，瞠目结舌，如遭雷劈一般，呆怔在了当场。

呵，果然，饮酒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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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酒后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