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魔头成了仙君小徒弟(17)

楚竞忱确实不信沈瑾舟说的,比起这他宁愿相信魔族已经被覆灭了。

午时三刻将近,他倒要看看仙门能拿出什么赝品来。

问悲台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群几乎排到了客栈前。楚竞忱还没走出客栈,就见一用黑袍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姑娘从墙外翻了进来,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不寻常。

楚竞忱原本不想管,但就是感觉很眼熟,蓦地道:“那谁……喜鹊。”

“尊主您又记错了,奴叫……”青鸢听到“喜鹊”二字几乎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转身看到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所有的抱怨都仿佛卡在了喉咙里。

哪里还有什么尊主,他们如今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

她用兜帽将脸掩住,冲着偏僻无人之处跑去。

楚竞忱没有再叫她,跟着她绕了个大圈,最后竟在柴房外看到了沈瑾舟。他将那个装着瓶瓶罐罐的包袱给了青鸢:“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青鸢情绪低落,摇摇头:“我们受了磷心姐姐这么多年照拂,无以为报,今日来送她最后一程。”

沈瑾舟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问悲台内外到处都是仙门之人,为的就是将你们赶尽杀绝,你记得让你们的人收敛些。”

“仙君放心,黑傀旧部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些老弱病残。首领下的最后一道令,就是让我们不要做无畏的牺牲。”

楚竞忱听到这里面色阴沉的可怕,没有打扰二人,悄悄退走,出了客栈,戴上面具混入人群。

火刑架上捆了一个人,她的头被蒙着,看不出是生是死。

天下起了绵绵小雨,但这点雨浇不灭众人的一腔热血。

问悲台下,离得最近的人都是修士,只不过穿着普通,说着粗鄙的话与周围看热闹的融入在一块。

台上已有人细数起黑傀这些年做的恶,听得不断有人发出“黑傀该死”“烧死她”等言论,还有人朝台上扔菜叶扔臭鸡蛋的。几次差点被砸到的修士一脸郁气,耐着性子让众人安静,然后扯掉了磷心蒙脸的黑布。

在那修士拿着火把点火时,一把玉制小剑从人群中飞出,打掉了火把,扎穿了他的手掌。

修士不慌不忙,往骚乱的人群扫了眼:“动手!”

楚竞忱在出手的瞬间就被仙门中人注意到了,这会儿他也无所顾忌,飞掠上台斩断了捆着磷心的绳索。

“磷心。”

小姑娘浑身软趴趴的,面目塌陷了下去,如果不是认识久了,根本认不出这就是磷心。

楚竞忱抱起她,小姑娘很轻,轻到仿佛能被一阵风吹走。

“阁下是何人,可敢摘下面具。”

仙门众人将他团团包围,一个个盛气凌人,如同已经胜券在握。

“你们没资格知道。”楚竞忱一步步朝前走去,“挡我者,死。”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一缕缕魔气从他身上溢出,随后凝聚在一块,形成个巨大的漩涡。

“装神弄鬼!”先前说话的修士一马当先,持剑朝他冲来,只是在靠近他时被就像被水草缠住了脚,被狠狠往下拽去。他刚想骂娘,下一息行动就不受控制了,他一脸惊骇地看着自己抓着剑往同伴的胸膛刺去。其他人也疯了般互相厮杀着,短短一瞬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乱、癫狂。

眼看那魔族余孽就要踏入漩涡,一道金光从一座平平无奇的山头射来,一下打散了魔气凝成的漩涡。

“小辈!两年前杀我斗兽场管事,而今仍不知悔改,竟勾结魔族,伤我仙门道友。”

沧桑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见一须发皆白,手持拂尘的老者出现在问悲台上。他咳嗽两声,也不见动作,扭打在一块的修士渐渐恢复神智。

是元婴期前辈!

险些栽了的众修士又是期待又是赧然,重新站好杀气腾腾地盯着楚竞忱。

楚竞忱面色苍白,他如今毕竟不是真正的魔,不仅无法随心所欲操纵魔气,还会反过来侵蚀他的身体。若单靠这点修为,他怕是走不下问悲台。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轻嗤道:“老东西,别不知好歹,我这是替你清理门户。”

“放肆!”

老者见他还是我行我素,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冷哼了声,一挥拂尘,万道金光打向楚竞忱。

“呵。”楚竞忱冷笑,他从乾坤袋里抓出沐霄丢了出去。此刻的沐霄却不是原来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它受到魔气影响,背生双翼,已然成了头失去理智的魔蛟。

乌黑的鳞片挡下了万道杀机,魔蛟变得更为狂暴,嘶吼着将人群撞散。

“布阵!别让他们跑了!”

不知是谁喊了声,众人再次聚拢了起来,且比之前更井然有序,显然是有军师在后方主持大局。

拖的时间越久,楚竞忱脸色越难看,相比于仙门的有备而来,他确实冲动了。可生而为魔,统治魔族万载,他早立于世间绝巅,何时面对这些喽啰都需要畏首畏尾了!

他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与其等着人来找他,给他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倒不如先一步把罪名坐实了。

随着老者的到来,越来越多的修士赶至,只要再拖延片刻,他就真没退路了。

魔蛟破坏力再大,也在这么多人围攻下再次受创,咆哮着飞至半空,遵循本能地就要逃。

“禁空!”

老者拂尘朝它的方向一点,下一刻魔蛟背上的黑色双翼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撕扯了下来,魔蛟重重摔落在楚竞忱脚边。

沐霄的魔化也只是一时的,没了魔翼它便逐渐开始恢复原来的模样。楚竞忱看它晃着脑袋睁开一双带着傻气的双眼时一阵无力,抬脚踢了一下它受伤的蛟足。

沐霄蹦了起来,三角眼在四周来回扫视着。

谁!是谁谋害小爷?!

楚竞忱咳出一口血,将磷心放在它背上:“走!”

沐霄一看这人山人海,拉了张脸,他就知道每次楚竞忱需要他帮忙时总没好事。也顾不得问怎么回事,他仗着身型庞大开始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孽畜放肆!”

老者见那群小辈不敢拦,真被沐霄闯出一条路来,一时怒极,刚要动手,楚竞忱适时丢出了一张符。

这符沈瑾舟太熟了,一出现便毁了他半个立剑峰,他与八名长老一同出手才压制住了他召来的魔物。如果出现在问悲台,元婴修士也只有逃的份,对其他人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

符纸还未被引燃,就被一只手捏在了手里。

待双方看清来人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楚竞忱属于后者,他知道沈瑾舟爱管闲事,但听到他与喜鹊的谈话,还以为他不会出手了,至少不会再帮着仙门对付黑傀。

“沈……”

“别说话。”沈瑾舟手上飞快掐着诀,很快暴雨如注,雨幕如镜面般将每个人视线隔开。

他一把揽过楚竞忱的腰,抓住走蛟尾巴,与他一起消失在了雨中。

*

暴雨渐歇,楚竞忱浑身被雨水打湿,也懒得再换一身,就这么坐在破庙台阶上。

磷心被青鸢他们带走了,不出意外的话人是沈瑾舟叫来的。沐霄回到了乾坤袋中,打死都不肯出来,楚竞忱就将装着沐霄的乾坤袋给了沈瑾舟。

也不说谢,拿出符纸开始画符。

过了一会儿,沈瑾舟出来了,见他还戴着那张面具,便道:“为何还不把面具摘了。”

“怎么?你是还想听我喊你师尊?”左右瞒不过了,楚竞忱也懒得再遮遮掩掩。

沈瑾舟脸颊微红,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的:“我没你这样的徒弟。”

他越这么说,楚竞忱越来劲,将笔一搁,走近他:“这不好吧,不是有句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上回的召唤符我还没学会呢,师尊。”

“……”还敢提这事!

沈瑾舟脸上红晕尽褪,空气中多了几分争锋相对的火药味,“就你那脑子,下辈子再学吧!”

楚竞忱眨眨眼,乐了:怎么还生气了?

“你不在乎仙门,不在乎沐霄,不在乎磷心,不在乎你徒弟……”楚竞忱在摇曳的烛光下露出一个笑容,“你还帮我?沈瑾舟,你疯了吗?”

“疯的是你。”沈瑾舟看不惯他这样,嗓音比平时冷上了几个度,“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是谁说除了彼此谁都不能信,谁都不必在乎。我做到了,你呢?”

楚竞忱愣了一会儿,他几时说过这话,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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