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聚焦在州南栀那,秋秋在男子眼神示意下,将冬冬带进了一个房间内。
只剩下那戴着金黄色面具的男子站在院中,他拍了拍手,“戏都看完了,该出点赏钱了。”
闻言,州南栀握紧了手中的剑柄,眼中闪烁着寒意。
金黄色面具在阳光下映衬得许许泛着寒光,他嘴角微微上扬,退了一步,抬手打了个响指。
忽而间,七八个黑衣人从房间内一跃而出,将她给包围了起来。
“一个女子,我认得你,州铺快,未免太多管闲事,这件事,得给你一个教训,否则你还以为这里如桃幽县一般,都是井底之蛙。”
他话语刚落,黑衣人同时挥起手中的长剑,向他包围而去,一瞬间,剑鸣声、刀光、连带着的疾风混杂在一起,尘土飞扬而起,州南栀轻轻松松躲过了他们的进攻,可随着攻势俞演俞烈,他的呼吸声也随之加快,汗水净透了衣服,微微吸了一口气,身子以左脚为支撑点,他滑过而去,躲过了黑衣人的围剿。
她看准时机,横腿一扫,直击包围而上的黑衣人,将他们节节击退。但奈何寡不敌众,一记闷拳,州南栀只觉得五脏六腑要散开,黑衣人的每一下,都是朝着索取性命而去。
她快速调整身体平衡,手中的剑也越挥越快,犹如山脉强有力蜿蜒而过,左右盘踞向他们而去,黑衣人嗅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又打起了几分精神,剑锋相对的剑鸣声再次而起,“刺啦”一声,州南栀被划破了手臂,鲜红的血飞溅了出来,带着金黄色面具的男子跃至他身后,重重的一揣,瞬间被踹倒于五米远,五脏六腑随着身子狠狠砸在地上,她抬头,一把又一把的剑瞬间架在了脖颈上。
“停。”一声令下,黑衣人给金黄色面具男子让开了一条道,一双黑色靴子停在了州南栀面前,他微微抬脚,抬起了她的下巴,缓缓开口,“你未免管得太多。你到底是谁?为何还要自作聪明来查探一番呢?嗯?”
她转过头移开了他的下巴。
男子蹲下身子,手轻轻拍打在他的脸上,“你觉得羽涅会前来救你嘛?”
“你可知道,你们千方百计的寻找郎溪将军,是想要为你们的家族蒙冤嘛?说,你是不是州家后人?”
她面无表情的脸色猝然变青,怒目瞪着眼前的男子,双唇紧紧抿住,衣袖下双拳紧握。
“那许老板果真是你的软肋,许家后人,你以为你和许鹿竹的事情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唉,不过也是可惜了,州家要不没落,那也是一个大将军的独女,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嫁给皇子,做一个正妃,不过我可舍不得杀你,你还要帮我引出许鹿竹呢。”
赵景安盯着眼前的脸,五官倒是像极了州将军,简直是如初一撤,若不是自己心思足够细致,若不是她们不自量力,偏偏要来京城送死,差点便错过了那么重要的把柄。
话毕,州南栀依然沉默,盯着他左手上常年带扳指所留下的痕迹,隐隐约约,他却瞥见了那男子右手上的掌纹—断掌。
伸手将她腰间的鞭子给夺了去。
他缓缓起身,启唇留下了一句,“将她关起来。”
等到州南栀被黑衣人带进了一个小屋子,屋内的秋秋才牵着冬冬的手走了出来。
“冬冬,很多人都以为姐姐去世了,所以我不方便出现,姐姐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你先回去,把爷爷给照顾好,不能留爷爷一个人待在家里,知道了吗?”
他点头,然后抱住了姐姐。
靖王府,厨房。
许鹿竹发现长乐郡主近些日子有些变了,这段时间很是活泼开朗,将以往的端庄给扔掉了。
日子好似是越过越轻松,每天跟着许鹿竹研究草药,还有夜萝小可爱每天和她聊天,将外面的事情一一汇报给长乐郡主,接着就是晚上房间里的灯一直到了很晚才关上。
只是在某一天晚上,许鹿竹悄悄起来煮夜宵吃,便将失眠在房间看书的长乐郡主给吸引了过来,
她立即被厨房的烟火味吸引住了,一直待在了厨房,跟着他学艺。
“郡主呀,咱就是说学了几天了,要不咱还是换一个兴趣。”负责整个后厨的管家刘叔拿着个大锅铲,看着锅内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咽了咽喉咙。
厨房切菜的声音,烧火的声音,锅铲碰撞的声音,碰撞在一起,合奏出一首摇滚曲。
沈元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大声的喊道,一改往日的端庄贤惠,“什么?刘叔,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刘叔深吸了一口气,又提高了两倍音量,“我说郡主,我看你那么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吧!”
沈元臻摆摆手,另一只拿着锅铲继续翻动着锅里面的菜汤,“不辛苦,不辛苦,之前都是你们给殿下煮东西吃,如今他去出任务,我也要煮给他吃,算是惊喜吧。”
明显她对自己的厨艺没有自知之明。
她抬眼,看着刘叔不解的神情,“刘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青菜煮出来的汤就是紫黑紫黑色的,但是我想味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旁边的兄弟端着碗过来,看了一眼锅内的东西,又看着自己碗里的饭菜,忍不住想吐了出来。
许鹿竹看到啊明端着碗在旁边,她眼睛露出光芒,立即叫住了他,“啊明,快,你正好端着碗,帮我尝一下这菜的咸淡。”
没有听他的回答,沈元臻就已经贴心的舀了一大勺菜放进他的碗里面。
沈元臻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希望能听到夸奖的话语。
忽略掉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勉为其难的尝了一小口。
沈元臻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郡主呀,用我师傅的话,咱还是换一个兴趣吧!”
沈元臻唉了一声,还是不死心的询问,“我还可以在多练习几次吧!”
听此,两人面面相觑,缓缓点头。
“没关系的郡主,时间还多着,您一定能学会的。”
“师傅,帮我看一下碗,我去下茅厕。”啊明将碗放在灶台上,就捂着肚子,夹着双腿登登登的跑出去了。
沈元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尴尬,她将菜舀了出来,“那刘叔,我还是把这些拿去给狗吃吧!”
旁边准备碗筷的一个小弟凑了一个头过来,望着那些菜品,小声的提醒着,“郡主,咱还是倒进垃圾桶吧,那些狗在这几天已经明显的变瘦了。”他实在不忍心在委屈了养了多年的狗,这几日一直在偷偷倒掉郡主煮的饭菜,此时此刻,他只好选择冒着生命危险去伤害郡主了。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般击碎了沈元臻热情的心,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捂住额头,“行吧,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出去吹吹风。”
看着长乐郡主失魂落魄的背影,他凑近了刘叔的耳畔,“师傅,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等下殿下不会过来找我们算账吧!”
“不会的,你把这碗菜先留下,如果他要是找我们算账,你就把这碗菜给他端上去,任杀任剐随他便。”
“那郡主现在肯定很伤心吧。”
刘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不伤心,到时候伤心的就是我们,还有这些浪费的食材,要是被殿下知道我们这个月的支出那么大,到时候就要拿你我的俸禄补上了。”
“行,我先留着。”
沈元臻蹲在树下,摸了摸狗的身体,“好像确实是痩了一些。”
小狗闻了闻她的手,紧接着往后退了几步,还朝她叫唤了几声。
沈元臻额头立即呈现出了几道黑线,她又气又无奈,与狗狗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忍不住出声提醒它,“你要是在叫唤,不给我摸,今晚你的晚餐我就包了。”
它恹恹的低下了头,往沈元臻靠近,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
啊明果然说得没有错,她现在确实相信了自己的厨艺。
是烂字都不足以形容的差。
啊明从茅厕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揉了揉小腿,蹲了那么久,腿都差点给蹲麻了。
他转了转脖子,恰好看见了不远处的靖王殿下,便跑了过去,一头栽进他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殿下,您老快去厨房看看吧,刘叔这几天压力山大,头发都冒出了一茬又一茬。”
赵景泽将他推开,一副男女授受不亲的模样,“阿明,你倒挺会形容,当刘叔头发是韭菜呀,还一茬一茬的冒出来。”
“鹿竹姐,你别纠结这了,郡主学习做菜,我们快要遭不住了。”
“厨房不是养了几条狗吗?把那些失败品给狗吃不就得了。”
啊明欲哭无泪,他们厨房辛辛苦苦养的狗这是做了什么孽呀?
“鹿竹姐,你快把郡主带走吧,狗这几天都痩了不少。”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着州南栀。
许鹿竹循着他的意思,望向院子门口底下躺着的几条狗,眯了眯双眼,确实痩了一些。
“你看吧,鹿竹姐,我发现郡主在制毒方面还是有天赋的。”话毕,他便看到了许鹿竹投过来一记警告的眼神。
她是从未想过靖王府内的相处就如普通百姓家一样,比世家贵族少了分约束。
许鹿竹清了清嗓子,故意吓唬他,“阿明哥,当心今晚就在你碗里面下蛊。”
阿明摆摆手,“不会的,我相信郡主,这府上的下人不会被郡主害的。”
那么肯定,许鹿竹心生好奇,但没有询问。
忽而,一道身影站立于长乐郡主旁边,低头看着她在跟狗聊天,忍不住听了几句。
沈元臻看着狗的反应不对,回头望去,穿着一身杏色的圆领广袖竹纹长袍,腰间竖着一条宽带,整体更显肩宽窄腰的身材,气质也更显儒雅。
抬眼一瞥,直唤了他一声,“殿下。”
“你要下药毒死狗呀?”
这话一出来,沈元臻有些努嘴,觉得这身衣裳真的是白瞎了。
她抬头望去,忍不住厉声回他,“殿下,你还是闭嘴好一些。”
他理了理衣裳,也顺势蹲了下来,并未生气,只是浅浅一笑,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神望着沈元臻,她唤自己殿下,便知她是生气了,“怎么了?因为学厨艺遇到困难了,所以不开心?”
沈元臻有些生闷气,没有搭理他。
“元臻,这才是真实的你,活泼开朗,为什么要一直穿着沉重的盔甲。”
她低头摸着狗狗的手顿了顿,缓了两秒之后又继续给它按摩,恢复一如既往的语气,端庄贤惠,大气温婉,“殿下,我没有不开心。”
在赵景泽听来这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感。看着她手上系着的那条手链。
这是自己在她及笄时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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