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崔云词和徐雁行同时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云开,异口同声道:“那现在可曾追回来了?”
云开耸耸肩,耷拉着脸,后怕地摇了摇头。
徐雁行见状,看向他的眼神里忽地多了几分狠厉,顿了片刻,他冷着脸发话:“办事不力,明早自己去军营领十军棍!”
话落,他又快速召集手下,准备去寻沈玫的尸首。
崔云词见他要走,连忙在身后拽住他的衣袖,弱弱祈求道:“临渊哥哥,我也想去。”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可将沈玫尸体送走时,我偷偷在她的尸身上撒了些胭脂,那群刺客劫走尸体的过程中肯定沾上了,你若是带上我,说不定对找到尸体有帮助。”
为了防止徐雁行立即拒绝她,她特意补充了一句。
可听到这话后的徐雁行仍旧没什么反应,眉峰紧蹙,看起来还是不愿答应她。
见状,崔云词灵机一动,凑到他跟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软声哀求道:
“临渊哥哥,你方才说过,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新婚第一夜,你舍得让我独守空房吗?”
“嗯?”她抓住了他的命脉,所以当她再度撒娇时,后者拿她没办法,只得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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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往事发地点的路上,徐雁行问她:“你为何要在沈玫的尸体上撒胭脂?”
“圣上责令你查清沈玫的死因,想必是笃定她死于非命。我想,若我是那凶手,定会担心别人从她的尸体上找到线索,因此,我肯定会想方设法劫走尸体。”
“所以你才故意撒下胭脂,就是想留下凶手劫人时的蛛丝马迹?”徐雁行偏过头看她,目光里多了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崔云词点点头:“不错,全都猜对了!”
马车里,两人难得融洽了一回。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还穿着一身红衣的女孩,徐雁行眸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缓缓偏过脸,状似不经意间握住她的手,将它紧紧握在手心。
过了许久,男人看向她的眼神里才多了些许不可言语的欲念。
崔云词一心想着破案之事,因此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和眼神,直到男人带着几分轻笑的清润嗓音传入耳中,她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看他。
只见男人眉眼带笑,此刻正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她:“阿词,今夜委屈你了,日后为夫定会给你补回来。”
他一面说,一面拽着她的手,拽得紧紧的,食指还不忘在她掌心轻轻滑动了几下,弄得她手心发痒。
他的眼神实在太过炙热,盯得她面色滚烫,心慌良久,她才吞吞吐吐地装傻:“补、补什么呀?”
本以为男人看出了她的窘迫,应该会换一个话题才对,谁知她又算错了一步,身旁的男人非但没有停下。
反而哼笑了一声,将她的手放在掌心细细摩挲,须臾,她才听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自然是补周公之礼。”
简短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令崔云词羞红了脸,可在他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一丝异样,他反而神情自若,似乎一切都如他所说的那般理所当然。
末了,他还不忘凑过去反问:“阿词觉得为夫说得对吗?”
“……”崔云词被他问得没了言语,只觉脸颊烫得像是火在烧一般,下一秒,她便立即挣脱开他的手,“到、到了!”
抵达目的地后,崔云词逃命似的先行下了马车,她冲在最前头,云开跟在她身边,一边给她指路,一边讲述当时被劫的情况。
崔云词将现场里里外外观察了好几遍,但还是没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最后,她蹲了下来,开始在地上寻找线索,找着找着,她连忙道:“云开,快给我递一盏灯笼。”
“好嘞!”听见这话,老实巴交的云开提着灯笼就准备过去,谁知一道高大的人影忽地挡住了他的去路,一抬头,徐雁行就黑着脸站在他身前,“将、将军?”
男人没跟他多说,而是面色铁青地朝他摊开手,声音冷冷的,命令道:“给我。”
见他这副要吃人的模样,云开吓得急忙双手将灯笼递到他手里,然后默默退至一旁,静静地看上提着灯笼的男人朝不远处的女郎走了过去。
“可曾找到什么线索?”徐雁行来到她身边,用灯笼给她照明,一脸关切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崔云词先是下意识“嗯”了一声,而后猛然发现了什么,连忙抬起头一看,看清来人后,她再度恢复方才的冷静,用手指沾了下地面,抬起手给他看,淡淡道:
“刺客劫走尸体时肯定把我撒在沈玫身上的胭脂洒落了下来,我方才观察了一下,这地上有一些胭脂印出来的脚印,虽然不多,但顺着脚下找下去,应该能找到他们将尸体藏到哪儿去了。”
闻言,徐雁行将灯笼往前照了照,果真发现了一些残缺的脚印,见状,他立即召集人马,命人立刻去找。
“阿词,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我命人将你送回去休息,剩下来的交给我即可。”安排完毕后,他又转过头对崔云词道。
在他的印象中,他这小娘子打小就胆子小,小时候看见血就犯晕,更别提跟着一同去看见尸体了。他原本就不想让她跟着来的,若不是她一再撒娇任性,他也不会听她的。
这次,他本来做好了打算,无论她再说些什么,他都不会答应让她留下来的。谁知话音一落,他的小娘子就装作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随后软声软气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就让阿词独自一人回到那空荡荡的新房,在房中独坐一夜。
想来我也真是可怜,新婚第一日,就发生了我一桩命案,连洞房花烛都要独守空房,像我这般可怜的女郎,永安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她越说越起劲,最后还假模假样地用帕子擦拭眼泪,扭着碎步慢慢往前走,那背影看上去既孤单又无助,看得徐雁行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他还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做的真的欠妥当了。
最后,无奈之下,他只好投降,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从身后将自家小娘子一把搂入怀中。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一只手用力抱紧她的细腰,嗓音微哑:“为夫错了,为夫不该让你独守空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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