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春闱将至,京城汇集了来自各地的学子们,三三两两或沿街高谈阔论,或出入书斋,展示着对前途无限的期望。

从他们旁边经过,姣好的容颜引得他们回首驻足,低声议论。

“这是哪家的姑娘,雪肤花貌,弱柳扶风,生得如此标志。”

“都说京中美人众多,今日总算得见。”

“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此次若能高中,定要登门求娶。”

“这样的妙人,说不定早就定亲了。”

……

梁峥耳朵灵敏,听着这些话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翳,侧身眼神不善看向那群书生,无形中透露着迫人的寒意。

对上视线,那几人后背一阵发凉,鸡皮疙瘩突然就起来了,连忙噤声,畏缩着匆匆远离。

梁峥收回视线,就看见宁锦萝因他迟迟不跟上来,已经停下来等他,忙几步上前。

“发生什么事了?”宁锦萝往他身后看了眼,疑惑问。

“没什么,走吧。”

两人继续沿街前行,来到沿河的街道,河岸两旁垂柳长出柔软的枝条,正随着微风微微摆动。

嫩柳新枝绿,逐风舞徘徊。

宁锦萝脚步逐渐放慢,时不时欣赏着河两岸风景,令人心旷神怡。

旁边有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宁锦萝心神一动,忍不住来到摊前,“大叔,糖人多少钱一个?”

大叔指了指摊上做好的这些:“这些都是五文钱一个,要是画指定纹样,就要十文。”

“你想吃糖人吗,我请你。”宁锦萝兴致勃勃地选着,糖人香甜甜蜜的味道钻进鼻子里,勾起了小时候温馨的回忆。

“大叔,给我画一只蝴蝶。”摊上的大多宁锦萝不太喜欢,干脆就让大叔画一个。

想起梁峥还没说要什么,忙问他:“表弟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梁峥薄唇微抿,神色似有几分纠结,宁锦萝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毕竟是将军,身份摆在那,可是她突然就想让他吃糖人,便笑着道:“要不我给你选一个吧。”

“大叔,再画一匹马,一定要画的高大威武哦。”

“好勒。姑娘你就放心吧,我都画了十几年了,保管给你画一匹骏马来,不好看不要钱。”大叔相当自信,拿着熬好的糖稀就开始作起画来。

宁锦萝如同好奇的孩童般,目不转睛地盯着,随着糖稀慢慢勾勒出成形的图案,脸上的欣喜越发明显。

不多时,大叔便将她所要的糖人画好了,压下竹签,等待糖人冷却凝固后,便递给她。

“姑娘拿好了,承惠二十文。”

宁锦萝拿着糖人,有些手忙脚乱拿小荷包付钱,不想梁峥手快,将钱付了。

“说好我请你的,不用你付钱。”宁锦萝睁着水润的圆眼看着他,眼里有些不认同。

“无事,以后你再请我也是一样。”

“那好吧,给你这个,看看像不像你经常骑的那匹。”宁锦萝边笑眯眯问他,便小咬了一点蝴蝶的翅膀,入口满是甜滋滋的味道,整个人都散发着欢喜的感觉。

“倒是有几分神似。”梁峥认真打量后给出回答。

宁锦萝边走边吃,眼神是挡不住的喜欢,梁峥只有最开始尝了一点,便一直拿在手中。

快走到河岸尽头时,迎面走了几个书生意气的文人雅士,正对着沿河如画风景大加赞赏。

“京城风光果然更甚,这一路走来到处繁华昌盛,烟柳画桥,真让人流连忘返呐。”

“此次考试若能得中,留下来也未尝不可啊。”

“哎,赵兄家世显赫,考上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哪里哪里,不过是父辈荫庇罢了。”

宁锦萝毫不留意,专心吃着糖人,一只蝴蝶被吃了快一半了。

“宁锦萝?”声音惊讶,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没想到要经过的时候,却被人叫住,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一瞬间,因糖人带来的喜悦消失大半。

同行的人见到如此姿容不俗,身段窈窕的姑娘时,眼中闪过惊艳,一时间看得有些发痴。

“真的是你!宁锦萝,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你。”

赵承书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仍不可避免被惊艳,很快眼中被高傲的神色若充斥,他上下打量她:“你来投奔舅家,他们就给你吃这个,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非要一意孤行。”

宁锦萝先是愣了愣,皱起眉头看着他高高在上的嘴脸,依旧跟在越州时一模一样,想起他的所作所为,令人不自觉作呕。

“我吃什么,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宁锦萝声音虽柔,但语气却毫不胆怯,眼神直视着他,丝毫不惧怕。

与赵承书同行的人不由得好奇问起来:“赵兄,这位姑娘跟你什么关系,对你如此不客气。”

赵承书脸色微僵,很快便高昂着下巴,语气十分轻佻道:“不是什么别人,她就是那位同我退了婚的前未婚妻。”

几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她时,眼神变得不正经起来,“原来你就是有了婚约还勾引其他男人被赵兄退婚的宁姑娘啊,长得倒是天姿国色,怎么竟作出如此不耻的事情来,真是知人知面难之心,可怜我赵兄竟差点被带了绿帽而不知。”

“闭嘴。”梁峥冷着一张脸上前,视线似在千年寒潭中浸过似的,冰冷森寒,被看上一眼如同冰刃穿身而过,遍体生寒,浑身发颤。

有不怕死的,强撑着胆颤,嘴硬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凭什么听你的,这种女人既然做得出来,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说……哎,你放开我……”

梁峥闪身到他面前,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表情冷似寒铁地盯着他,不带一丝温度。

“你再说一句?”

梁峥眼神透着杀意,墨色幽深的眸子鬼魅般死锁着他,但凡他有一点反抗就将他吞噬殆尽。

男子惊惧不已,全身发抖,双手紧握着梁峥的手臂,口中说不出话来。

“放开他。”宁锦萝担心他跟人大打出手于他有影响,连忙上前掰开他的手。

软滑的柔荑并没有多大的劲,却轻而易举让梁峥松开手。

将男子一把丢在地上,梁峥表情阴沉地扫过其他人,皆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

“擦擦,别被这些人脏了手。”

一方粉蓝的绣帕搭在他的掌心,梁峥眼中寒意瞬间退去许多,柔软的帕子握在掌心,将心中的肆虐释放大半。

宁锦萝双臂抱胸,神色冰冷地盯着他们道:“我不知道赵承书是如何跟你们说我的,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他的话不可信,不然怎么会不说清楚到底是谁被谁退婚呢。”

几人看向他,赵承书神色不自然,他当然不可能把真相告诉他们,否则岂不是自曝短处。

赵承书死不承认,反倒打一耙:“宁锦萝,你还说没有勾引男人,你旁边那个不会是你进京后勾搭上的吧,这位公子,你别被她骗了,这女人可会装……”

话未说完,赵承书脸上便挨了一拳,倒在地上,他捂着脸震惊地看向梁峥,“你竟然敢打我,可恶,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让人把你抓起来。”

梁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目光冷冽,刀子似的扎过去,“再多说一句,小心你的舌头。”

有人叫嚣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不仅敢公然殴打考生,而且还言语威胁,简直是目无王法,我们要报官。”

梁峥冷眼扫过他们,气势立马熄了不少。

仍有人强硬着头皮兀自嚷嚷:“这件事我们会追究到底,势必要为赵兄讨回公道。”

宁锦萝虽柔弱,可并不害怕:“要报官是吧,行啊,正好我也要告你们一个污蔑之罪,随意诬陷女子清白,恶意造谣中伤,反正你们来此赴考,不如先去京兆尹府衙去辩一辩。”

赵承书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阴狠地看着她,“想不到你竟如此狠毒。”

宁锦萝嘲讽道:“赵公子,请你弄清楚,是谁先恶意造谣的,竟然你的朋友对你这么维护,我想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你我退婚是怎么一回事,不然一直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蒙骗,岂不是很可笑。”

赵承书恶狠狠威胁:“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今日是你先招惹我在先,不怪我揭你底。”宁锦萝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有些人你越退缩,她越是得寸进尺。

“实话告诉各位,你们的赵兄是被我退的婚,至于为什么,那还不是因为你们的赵兄风流成性,正妻还没进门,就先和丫环珠胎暗结。”

“这两个月怕是要生了吧,赵公子,还没恭喜你要当爹了,孩子的生母你可一定要安排好啊,毕竟为你们家开枝散叶,也是大功一件呢。”

其中一人为他开脱,言语上还故意贬低她:“这有什么,男人谁不犯点错,你们女人就是太小心眼,连这点气度都没有,赵兄没娶你也是幸事。”

宁锦萝微微一笑道:“这位公子倒是大度,不知家中可有姊妹。”

“你问这个作甚?”

宁锦萝:“你同赵公子交好亲近,不如来个亲上加亲。”

男子下意识反驳:“这怎么可以?”

宁锦萝笑容一收,冷嘲道:“是啊,这怎么可以。”

男子愣了愣,想明白自己被套进去了,一张脸红了又红,青了又青,看了眼赵承书,似觉得无颜留在这里,灰溜溜地离开了。

同行的其他人面上有些愤愤之色,一部分来源于赵承书欺骗他们的行为有些不满,另一部分则是宁锦萝牙尖嘴利让他们丢了颜面。

另一人替赵承书狡辩:“这位宁姑娘,赵兄虽有错,但情有可原,可你就能保证自己是无辜的吗,若不是你迟迟不进府,赵兄何至于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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