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最后的束缚被抽离,白色绸带缠绕在纤细腕间,交叠束起,被锢在床榻上,挣脱不能。
谢瀛的力气向来这般不知怜香惜玉,似是生怕沈卿晚逃掉,就连啃咬时的力度都较以往凶狠不少。
衣袂散落在床榻,原本轻薄的里衣,如今已遮掩不住任何。
沈卿晚不知他今夜为何突然这般强硬不容拒绝,甚不肯留给她半分反应的时隙。
京城的夏季总是这般燥热,屋中原本置放的冰块如今也融化得不见几块完整模样,谢瀛靠近时的温热气息似是在灼烫她的皮肤,吻接连落下时,皮肤上便留下青红痕迹。
青丝粘连汗水遗落在脖颈脸颊,迷蒙中,她听到谢瀛哑声问她:“卿卿,我是谁?”
她张了张嘴,却被其它掩去声响。
可谢瀛却不肯罢休,追问:“喊我的名字,卿卿。”
“我是谁?”
“谢......瀛——”
终于听到满意的答案,谢瀛勾了勾唇,屈起指节,才算肯放过她。
未等她平稳气息,谢瀛又俯身落下细碎的吻,在她耳畔,轻声:“卿卿,孤要你的真心......”
“在此之前,孤不会让你怀上龙嗣,更不会让你以此作为威胁孤的筹码。”
“你要记住,能帮你的,只有孤。”
“其他任何人予你的承诺,不过是纸上谈兵,毫无用处。”
谢瀛嗓音有些轻颤,带着几分苦涩,黑眸中的阴鸷此时已消散换做星点光亮。
夜深时,他念着,一遍又一遍:“卿卿,你要爱我。”
次日,清晨。
沈卿晚不知身上的污秽是何时被擦拭去的,实在疲累,她便昏睡过去了。
腕间留下红痕,手指如今蜷缩时,还觉有些酸胀,感受到身上的肿痛感,沈卿晚想要用手掩面,却突然想起昨晚这双手做了什么,忙拿开,随即便要起身去清洗,腰间却被有力的臂弯拦下。
她一愣,转身见谢徵勾着唇,黑眸清亮,好整以暇地正望着她。
“...殿下?”
沈卿晚眨眨眼,不成想谢瀛竟留宿在秦安殿。
“这么惊讶”,谢瀛将她转过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缠在腰上的手臂力度更大了些。
见谢瀛就这样看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好似在瞧什么稀奇的宝贝,沈卿晚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
似是看出她的不自在,谢瀛轻哼一声,将她往自己身边又拉近了些,之后委下身子,将脸埋进她颈间,瓮声:“再睡会,父皇允孤休息一日,不必早朝。”
“...是,殿下。”
想起自己如今还是衣衫不整的模样,沈卿晚脸上的红晕如何都消散不去,直到感受到谢瀛逐渐平稳的呼吸,她想要抽离被牵在他掌心的手臂,却又被拉回。
还听他道:“不舒服?”
沈卿晚抿了抿唇,还是如实道:“臣妾只是觉有些不习惯。”
她听到谢瀛轻叹一声,继而松开了手,抬头看向她,“给孤更衣。”
只是眼神,实在是有些幽怨的意味。
沈卿晚也是第一次给人更衣,动作并不娴熟,看着腰间缠缠绕绕的衣带,一时竟有些怔愣。
怎么和她的衣服式样差别这样大?
她试着紧了紧衣带,反倒是将方才的穿好的外衣复又敞开来。
谢瀛见状不禁笑道:“怎么?嫌孤的外衣难看?不许孤穿?”
“臣妾不敢...”沈卿晚有些窘迫,摇摇头,复又研究起手上的衣带。
“这样。”
谢瀛牵住她的手,绕着自己演示了一遍。
他难得这样耐心。
沈卿晚想要去他身后系上衣带,却被他拦下,挑眉:“孤方才可不是这样教你的。”
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子。
为防止被他瞧见,沈卿晚有意低头撇了撇嘴,这才从前方绕过他腰间去系衣带,可惜如今距离有些吃力,她只好靠近些,如此,小脸快要贴在他胸口。
忽然昨晚恍惚间的一些记忆乍现,精瘦有力的腰腹,健硕的肌肉与那不可名状之物,此时竟一同涌现,沈卿晚窘迫地恨不得钻进角落藏起来才好。
她赶忙系好衣带,想要退身时,却被谢瀛伸手拦下,将她拥进怀中。
之后他渐渐俯身下来,将下巴搭在她颈间,低声哄道:“卿卿,想想我昨夜说的话,在我生辰那日,我想要你的答案。”
说完,耳后被啃咬一下,沈卿晚痛呼一声,抬头见谢瀛笑得嗜足,像是饱食过后标记领地成功的狼。
待将谢瀛送出秦安殿,沈卿晚第一件事便是赶回屋中喊幺铛。
“幺铛,备水,我要沐浴。”
“是,王姬。”
虽不知王姬今日怎突然要晨起沐浴,但见她看着双手蹙起眉头的心烦模样,幺铛便也未有多追问。
只是还未等踏出房门,又听沈卿晚吩咐道:“把床单被褥都换掉。”
“是。”
看着上面若有若无的水渍,沈卿晚咬咬牙,又道:“算了,你把新的取来,我自己换。”
“......王姬,你怎么了?可是那个太子又发了什么疯?”
看着她实在不对劲,幺铛心中一沉,忙上前打量自家王姬,关心问道:“可是有哪处受了伤?”
沈卿晚闻言忙将衣领攥住,揶揄道:“无事,你且去备水,你再吩咐下去,今日我自己沐浴,不需要人侍候了。”
“好”,幺铛有些奇怪,还是应道:“那王姬先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去备水。”
待屋中没了人,沈卿晚走到窗边,抬头看窗外柳枝摇摇曳曳,如今枝叶繁茂,都快要伸进屋中。
她回想谢瀛昨夜的那番话。
其实她并未全都听得清晰。
如今谢瀛对她的态度仍是时好时坏,令人琢磨不清,他是上位者,是大乾的太子,一言便能定人生死,也无需看她的心意做事。
因而最后的答案也只会是由他一人决断。
她的愿意与否,在他耳中,不过是应当选用怎样的手段来获取他的目的罢了。
所以她不必自找苦吃,顺着他便是,只要庆国最后安然无恙,她如何都无所谓。
反正如今,她活着,也不过是因使命在身。
一个棋子,她不敢奢求真心和善终。
她将窜进屋中的那条柳枝绕过指尖后,引出窗外,将窗户关好。
“我不能连累你”,沈卿晚解开衣带,换上新的裙衫,呢喃:“谢徵。”
沐浴后,沈卿晚看着镜中身上的青紫痕迹皱了皱眉,将药膏涂好后,选了件领子稍高些的裙衫换上,尽量遮掩去脖颈上的痕迹。
天气炎热,听闻今日宫外有专为解暑设立的粥棚,沈卿晚突然想到,或许她可以借此机会去宫外透透气。
自从上次张婉儿的及笄礼之后被禁足,沈卿晚已许久未有踏出过宫门,实在憋闷,若是能借此机会出去转转,也算是放松一下了。
于是她往书房去,见屋外有侍卫守着,正想要上前请人通报,却见侍卫见她来便忙向一旁让步,恭敬道:“娘娘万安。”
“殿下可是在书房?”
奇怪今日侍卫态度怎突然变得这般恭顺,沈卿晚下意识往书房内瞧了一眼,倒是未瞧见人影。
“回娘娘,殿下去同阁老议事了,还请娘娘往书房内等候。”
竟然放心将她一人留在书房吗?
“不必了”,沈卿晚想若是书房再弄丢了什么重要物什,又要怪罪在她头上。
她可受不起。
见她转身要走,两侍卫对视互相使了眼色,一同上前拦下沈卿晚脚步。
太子吩咐了,太子妃好不容易才主动来书房寻他一次,若是再敢像上次那般将人拒之门外,他们的脑袋就要被当成球踢了。
“娘娘还是去书房内等候殿下吧。”
两人皆面露难色,额头上的汗珠也不知是因天气炎热还是回想后油然而生的惧意,总之是如何都要将人请进屋内了。
见沈卿晚狐疑模样,两人又劝说道:“殿下已去良久,大抵不多时便可归来,太子殿下有命,不许属下们怠慢娘娘,还请娘娘恩准,往书房内歇息片刻,给属下们赎罪的机会。”
“赎罪?”
沈卿晚属实想不起两人究竟在何时得罪过她。
但看他们这副为难模样,不知谢瀛给他们又下了什么命令,只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应道:“好。”
书房内格外清凉,屋内几处都摆放上冰块,着实有些奢侈。
她不过坐下片刻,便见果盘点心接二连三的呈上,几乎要将长桌摆满。
“等一等”,沈卿晚看着眼前盛况,不禁扯了扯嘴角,吩咐道:“莫要再呈些水果点心来了,本宫也无需旁人侍候,你们都下去便是。”
“是,娘娘。”
见众人接连离开,书房中终于清静些,沈卿晚挑了个鲜亮饱满的葡萄塞进嘴里。
好甜。
竟与庆国的葡萄相比也不逊色。
待又过一盏茶时,听到侍卫的声响:“太子殿下,王爷。”
沈卿晚将手上捻起的葡萄放回,站起身来,正要行礼时,却见谢瀛身旁竟还并肩走来一人。
对上谢徵眸中的温润笑意,与谢瀛侵占锐利的目光,她伪装起的欢喜一瞬僵在脸上。
忙里偷闲,更新一章~感谢宝贝们的等待~【比心.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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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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