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文边缘化，问题不大，值得庆幸的是包总认可她。
“你最近向我汇报工作不够及时。”
“我都写在日报里了，我以为你都知道了。”
“嗯，我看了，还有别的吗？”
“别的？”穆向阳猜测他要问包总让陈秘书喊她去开会，会议内容是什么？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进修一事哪能对你讲呢。
“别的没什么了呀，哦，对了，展会。”
陈文左腿架在右腿上，听她这话之后，二郎腿换了一个姿势。这些不是陈文想听的，她还是很认真地继续汇报。
“你对展会如此了解，到时候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展会现场看看。”
“陈总，我恐怕去不了了。最近事情太多，房子到期，房东不续租，准备买房子，我还要找房子。白天没时间找，只能等到晚上下班之后找。”
这是她入职以来，第一次跟陈文玩心眼。
“你请病假，只请一天不够，要不我多给你两天时间？”
公司病假，不扣工资，带薪休假，她当然愿意了。病假假期结束之后，要提交证明。
她脑子没那么脆弱，挨不起王强的巴掌。借口体检，不过是想陪着陈怡一起去找房子。
“我明天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后，需要延长病假，我再提交申请。不过，我觉得我应该没什么事，不必向你申请两天病假。”
陈文的怒气因为这句话被浇灭了，怪罪自己想多了，污蔑穆向阳。她是很老实的员工，从来没有忤逆过他。
“你把手头上的事情交接一下，我准你两天假，回来以后，安心工作。”
“我休息两天，到时候给不了我生病的证明，怎么办？”
“拍一张你做检查的纸质缴费单，谁还能质疑你？”
要不说人家当领导呢，脑子就是好使。
“轻微脑震荡，病情可大可小，休息两天，”陈文很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我严重怀疑，你是如何一个人在武林市活下来的。”
她也怀疑。
日子一天天重复着，没有任何新鲜的东西来激活心如死水的她，也没有在脚下这片土地里生根发芽，一事无成。
“混呗，混一天是一天。”
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她爸的电话。
“领导，我爹来电话了，我先出去接电话。”
这个电话看样子必须要接，不接，会一直响下去。找了一间隔音比较好的办公室，锁上门，开始接电话。
“你到底在做什么？发信息不回，电话不接，你还是不是人你？”
生而为人，她不明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难道是一辈子承受父母的情绪？永远为父母的自私决定买单？
那楼下花园里的一草一木，经历一岁一枯荣，在自然面前，是平等的，也许要比她活得幸福吧？
“我说了，我要租房子，我还要去医院做体检，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
妈妈在一旁听到，“多多，你怎么了？你为什么现在做体检？年前你们公司不是已经让你们体检过了吗？”
“被人打的。”
“被谁打的？”
妈妈的关心，让她变得更加烦躁。
“我说了，你们能帮我打架，还是你们能陪我去医院做检查？”
他们的关心永远都是停留在口头上，如果真的关心，每月少找我要一点钱就行了。
“你怎么说话的？问两句还问错了？”
“没错，你们都没错，我错了，行了吧。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有事直接说事。”
她在电话里，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妈妈阻止爸爸继续找她要钱，她不说话，静静地等着。如果今天她不转钱过去，父母肯定吵架，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好像是她妈妈把手机夺过去了，抢着说话，“没事，没事，多多，你好好上班。”
电话那头挂断，她解脱了，点开微信，转账一千三给妈妈。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数字，小数点前面的四位数，什么时候可以升级到五位数？
手上有钱，无非就是开源节流两条路。她拼命地节流多年，日子依然还过得紧巴巴的，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开源呢？是要考虑开源了。
午饭之后，她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断网休息，而是跑到公司附近的广场上发呆，她想要好好收拾收拾这捉襟见肘的日子。
再有半个月就是五一小长假，已经有很多姑娘开始穿裙子了，她穿着长袖长裤，坐在阳光下，丝毫没有感觉到燥热。人，没钱的时候，身体知道，跟着变异，体温下降，情绪冰封。
“多多，你去哪里了？”陈秘书近来联系她非常频繁，好像怕她会失踪一样。
问了一下，还是包总说的那些事。本就是半个小时之内可以说完的话，陈秘书愣是把事情搞成像老太太的裹脚布，长，又长。
“陈秘书，你要不然发语音给我吧，我等会逐条听，听完之后，再给你反馈。”
“我这两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已经跟陈总请假，明日去医院做体验。”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陈秘书开始关心她的身体状况，“不是什么大事儿，轻微脑震荡。”
陈秘书现在关心她，是见风使舵，看在包总的面子上，才跟她多说两句。想想以前，大家在电梯口见到之后，她如果不主动打招呼，陈秘书从未抬眼看过她。
领导的秘书高人一等。
所以说，职场上，一定要争气。只有自己争气，才能少受气。
“陈秘书，我朋友帮我找房子，打电话过来，我要接听她的电话了，先不跟你聊了。”
电话挂断，手机关机。
已经来武林好些年了，为什么这日子却过得越来越苦？到底是为什么？眼看着别人买车买房……这一切怎么都是乱七八糟的……
情绪发疯结束后，回到办公室，陈文告诉她，包总找她……陈秘书已经向包总讲了她的事。
“包总，我还没有体检呢，也许就没有闹震动，即便是闹震动，那也没什么。脑震荡又不是脑残。你们怎么都这样，非要我耐着性子跟你们一遍遍解释，你们才肯放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