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文瑾心硬闯西南瘴林,陆云弘的暗卫帮她摆平了岚城军的抓捕,西南瘴林的外围是剧毒的雾林,其他的暗卫都回到泽京了,只有玄五守在关卡处。
陆云弘完好无损地走出来,他即刻就迎了上去,在看到文瑾心时,他愣了一下。
“文姑娘,你......”
文瑾心五指束起立在胸前,笑道:“我有没有像一个尼姑?”
最终还是如她所愿,陆云弘让人给她置办了一身尼姑穿的素衣。
苗疆依旧有陆云弘的眼线,在他回到泽京时,关于蔺长源和郁真于的消息就放在了他的书房。
“我的仇人,郁真于已经死了?”文瑾心翻了半天情报,抬眸,疑惑地看向陆云弘。
郁真于就是文瑾心杀的,她让雨给她传递消息,让巫蛊婆的人去收尾时,郁真于的消息就被陆云弘埋在无名村的探子收集了。
可文瑾心在此之后失忆了,作为一个失忆的人,她不应该记得自己的仇人时郁真于,也不应该记得是自己杀了他。
所以会问知道真相的陆云弘。
陆云弘回答:“是,他被毒死了,他的徒弟是蔺长源,是一个太医,但若只是一个太医,还不能够影响到九皇子。在郁真于的居所中有一封信,让他在苗疆杀你,那封信的字迹并不是蔺长源的,字体娟秀,是女子的字迹。”
女子的字迹......
实际上已经恢复了记忆的文瑾心想到了先前去找蔺长源时,他提到过的师姐来自洛蜀,可能跟玄十一有关。
但她还是装作不知道地问:“那你可知她是谁?”
“自你走后,他们就再没有动作,有皇子为他们掩饰,又没有行踪,查不出,现有的线索,是洛蜀。”
玄十一负责洛蜀地区的情报,却去探寻了文渊的踪迹,他背叛了陆云弘,很有可能是投靠了在洛蜀的主人,而洛蜀是端王陆云霆的封地。
那日刺杀文渊的那两个刺客,同样是来自洛蜀的兵营。
如此多的巧合,几乎直指凶手的所在,可若说是陆云霆,也不像,所以这些都只能算是线索,而不是结论。
“我知道了。”文瑾心放下情报,“你可否给我张地图?我这就启程去洛蜀。”
她的眼睛乌溜溜的,说话干脆又直接,陆云弘不得不暂时认可她是失忆了,配上她光秃秃的脑袋,文瑾心看起来像是陆云弘曾见过的一根筋的和尚。
“洛蜀就在北疆的边上,从这里过去,路途极为遥远,没有你的消息,也没有苗疆的消息,你的仇人们还不敢轻举妄动,不如先在泽京休息几天?”
“我已经休息得够久了——在蝎族的时候。”文瑾心认真脸。
“那也算是休息?正好,阿瑾,我身体还总有些不舒服,皇兄听说我回来了,叫了一位太医过来。”陆云弘说话间将文瑾心的手牵了起来,往外走。
“库房里的药材都要积灰了,你帮我消耗消耗。”
文瑾心的伤口是恢复地快,可多次的修补,已经让她的身体出现了亏空,太医摸着胡须,给文瑾心把脉时的表情比给陆云弘把脉都要严肃。
头发和胡须都发白的老太医摇头,沉声,“太虚了,气血亏空,元气虚损。”他眼扫过文瑾心手臂上的创伤,“此刓伤只是好了皮肉,但尚未好全,加之连续奔波劳顿,又使脑神受损,现已伤了根本,绝对要静养,若再劳心劳神,积损成疾,生不治之症,届时是华佗再世也难医了。”
“这么严重?静养,是要静养几天?”
“最少也要一年,绝对是要静养。”
文瑾心喃喃,“这也太久了......”
太医缓缓摇头,他提笔写下药方,就向陆云弘请辞,“殿下,微臣已经诊好了,若您无事,臣便回宫中向陛下复命了。”
“麻烦张太医了。”陆云弘让人送老太医出王府。
回过头,文瑾心正支着脑袋看着药方,略过一个个药名,她叹了一口气,这药喝起来得苦成什么样。
陆云弘也跟着叹气,“阿瑾,看来你要先在我这里呆些时日了。”
“既不能去洛蜀,逛逛泽京也该是不错的,我与你同去?”
“那好吧......喏,给你。”文瑾心看起来很苦恼不能马上去手刃仇人,但到底还是身体重要,她将太医开的药方递给陆云弘。“改日再去逛吧,正好我累了,想休息。”
“好。”陆云弘微笑。
他目送着尼姑样的文瑾心远去,弹了弹指尖的药方,将它交给翠鸟,“药材要挑好的。”
直到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四下无人,文瑾心带着急躁的神情变得平淡,皇宫派来的太医不知所属,但他会回到太医院,总有一个眼线会把她的消息传出去。
不知那位月潮村的灵溪姑娘,有没有成功地骗过人呢。
文瑾心一粒一粒捡起棋盘上的羊脂玉放回棋瓮中,环顾四周,她的这间小院得了主人的吩咐,小至饮水的茶杯,大至睡觉的床榻,都是用的最上乘,房中还为她特意摆了个书架,一半是晏国通用常识,一半是杂七杂八,各种各样的都有,话本、兵书、画册......
午睡过后,就有侍女呈来熬好的药。
可见对她很是上心了,可一个人下棋不好玩,那书架上的书她其实全都看过。
割肉、开颅、放血,文瑾心其实知道她的身体会亏空,所以掩饰了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特意留在这里,想休养的时候有趣些。
没想到这么拙劣的谎言,陆云弘视而不见也就罢了,人也安静了许多,很久没来烦人了。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殿下,文姑娘已经将药喝了。”
“嗯,可有准备好银钱给她?”
“银钱都备好了。”
“嗯。”陆云弘垂眸,指尖拂过一束又一束的黑发。
他的桌上没有公文,整整齐齐地排了一行黑发,每束头发都是不同的标签,但都是同样的柔软漆黑,发质极好。
这些黑发,都是从头发很好的人那里收来的。
陆云弘举起一束,“这一束吧,七日,可能做好?”
暗卫恭敬地接过,“那个人说五日便可完工。”
“嗯。”
暗卫退下,一旁站着的老太监踏着小碎步上前问:“殿下,陛下向您确认,您是要一月之后完婚吗?”
“是,劳陛下费心了。”
老太监谄媚笑道:“您的婚事乃是国事,陛下说了当尽善尽美,礼部已奉旨准备您的婚礼,广储司也在日夜赶制您与王妃殿下的婚服......宫中必当万事俱备,请王爷宽心,只待佳期。”
“多谢陛下的恩典。”
“殿下,那奴才就先回去复命了。”老太监隐蔽地离开了。
陆云弘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文瑾心失忆了,但她剃了头发,这确实是一个拙劣的谎言,像纸一样脆弱。
可文瑾心没有说,陆云弘自然也当作不知道,甚至说,他尽可能地蛰伏,不引起注意,在保护这张纸。
于是文瑾心只能见到笑眯眯,恪守礼仪的陆云弘,他既不偷偷闯入小院,也不派人监视,予求予取。
中午的午膳,又是全部上的文瑾心喜欢吃的菜,陆云弘坐在文瑾心的一旁,将一个碟子推到她面前,“阿瑾,这是厨房新研究的菜,你尝尝可还喜欢?”
文瑾心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我吃完了。”
陆云弘皱了皱眉,“怎么了?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舒服?”
“有些腻。”
“翠鸟,这批菜撤下去,换点清爽解腻的。”
“不用了,我想回去休息。”
文瑾心回了小院,不一会,她从窗户探出头来,观察四周。
没有侍从。
她又捡起几颗小石头,打了下附近的树。
也没有暗卫。
文瑾心翻了翻房中的衣服,觉得都不太合适,于是她径直摸去了陆云弘的寝殿,片刻后,带着帷帽,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翻着轻功离开了王府。
先帝时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四处征战,现今的皇帝则是施行仁政,税收,对街市的限制都减少,特别是作为晏国皇都的泽京,一条街的商铺都大开着门,将自己的东西摆出去卖,小商贩也有序地排满了街道,很是热闹。
这里集齐了来自各个地区的特色。
文瑾心弯了弯眼眸,融入到人群中,她这次出门除了银票,还拿了几串铜钱几个碎银,她先买了两个皮薄馅大,烤得外皮焦黄的馅饼,吃了一半,又买了糖画。
突然,街市上出现了马匹受惊的声音,只见前方的一辆马车前,站了几个带刀的护卫。
人群作鸟兽散,一人脚步略有些沉重的从护卫后走来,不认识的脸,他对马车里的人说:“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马车里的人没有回应,那些护卫正想继续上前,酒楼上一颗石子打中了马的屁股,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马就要撒腿直接冲过去。
文瑾心站在一个小商贩后往上看,正想看看这是谁和谁的纠纷,就在窗边看到了一脸严肃的灵溪。
脑袋空空[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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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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