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顺利地通过关卡，路上还遇到黑羽木的粉丝，黑羽木的画作在大陆上相当有名，雨之国许多有名的博物馆和画展都收藏许多他的作品，并且有许多建筑或是标志都由他设计。

那个粉丝相当热情，要不是斑扮作星火出版社的主编义海铂臻，木筠都没办法用“编辑抓我回去工作”的理由摆脱她。

“真是有活力的小姑娘。”

对斑来说这相当新鲜，他活着时接触到的女性要么是母亲那样贤妻良母的女人，要么是上过战场，和男人没有差别的女人。

没有经历过生活的苦难，看起来天真又弱小的生物。

“看起来还没成年，应该是政变后才出生的新一代，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活跃大胆啊。”

木筠感叹道，十八年足够一代人成长，在雨之国迅速上升期成长的他们更加活跃，友善，积极，甚至是不拘泥于世俗，显得有些叛逆，单纯，但总的来说都是好孩子。

最近国内新兴的电子音乐和现代艺术也是因为他们，当然也有不少中年人加入就是了，经济上升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更加包容。

“没想到变化会那么大，明明只有十八年。”斑饶有兴趣地观察四周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的场景，这种热闹乃至于快爆炸的场景是战国时代难以见到的。

街道旁的店铺看起来整洁干净，主干道上时不时有车行驶而来，人行道上则都是来去匆匆的人，来这里的人大多数是有工作的，穿着体面的衣服，拎着公文包，朝远处的摩天大楼走去，或是小跑。

无论是男女老少，他们或许有被生活挤压摧残的疲累，但很少有抑郁颓靡，更没被战争伤害过那种惶惶不可终日，又极端又麻木的扭曲感。

钢筋水泥的新城市处处充满工业化的气息，因为秽土转生足够高级的原因，斑拥有普通人的五感，对他来说沥青路和石板路踏在脚下的体验很新奇，正对面的城中那些高耸入云，表面上装着巨大落地窗的建筑物充满结构美，和他看过的那些土木结构建筑截然不同。

甚至连旁边的店铺，楼房都让他觉得陌生，充满现代感的家用电器随处可见，并且造型多变，为了吸引顾客，这里有很多店是有主题的，家具也是定制的。

“走吧，出版社总部就在北山大道那里，再往前就是最高法院，中央政府，雨之国的权力中枢就在那里。”

筠收起了面上的轻松，他知道这片繁华在各国制裁后就已经出现碎裂，过不了几天新的掣肘就会出现，五大国打不过也会在背地里阴人。

“可惜就要被破坏了，和平总是脆弱的，斗争才是常态。”

斑发表了他最后的感慨，历经世事沧桑，才知此景难得。

“为了自己的利益损害他人，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彻底崩溃。”斑还是带着当年的悲观，但比木筠想象中好很多，起码不至于直接暴起杀……

“等上了战场，不投降的统统杀死，纳入管理之下。”

木筠觉得自己被啪啪打脸，宇智波斑的凶残程度果然不可小觑，宇智波家的人能不能不要总想着这么粗暴地解决问题。

“杀俘虏的问题很复杂……”

木筠闭上嘴，换了个说辞：“这对你名声不好，也对我们名声不好。”

差点忘了对宇智波斑来说杀不杀俘虏都一样，拥有辗压全场的实力哪管那么多。

“考虑得真多，把自来也引到境内再杀，也是为了正当性。”斑感叹道：“你未雨绸缪的性格真是多年未变，其实你当年看到我后就猜到我要做什么，但你为了规避风险，为了说服我，和未来的计划，任由带土看到野原琳死亡的场景。”

“天性如此。尝尝这里的新饮品，我想你很快就会适应这里的生活。”木筠自然地递给斑一杯奶茶，强大的适应能力让他没那么僵硬：“我倒是好奇黑绝怎么样了？”

“被九尾吞了，而且……”

斑想起来自己在死神体内的经历，混沌不堪，模糊不清，但深入灵魂的恨意让他一直折磨黑绝。

再后来九尾和其他人的灵魂也进来了，还包括柱间和千手扉间。

只不过因为是灵魂状态，所以许多事情都是混乱的，斑仅能够记起柱间在叫他的名字，他回应了一声，之后柱间就一直试图缠着他。

死神体内的日子暗无天日，但总能找到交流的机会，断断续续说了一点，然后就被秽土转生出来。

“你打算把千手扉间秽土转生出来吗？”

斑喝了口奶茶，甜腻带着果香的味道很稀奇，在战国时代很少时间能吃到甜食和水果，身为族长的儿子才能有喜欢吃豆皮寿司的爱好。

“不打算，我没有自信说服他，但并不代表别人不会秽土转生他。”木筠对此早有准备：“但只要你和千手柱间在这里，千手扉间做不了什么。”

“这样的话，千手扉间掀不起什么风浪。”

斑理所当然说道。

他们一路从商业区走到中心区，雨之国最知名的企业总部都在那里，可谓是寸土寸金，随处可见穿着得体，走路带风的办公人员进出。

星火出版社的装修相当板正，因为白绝会刻意在平时扮演一个“不苟言笑”的主编形象，以此完善假身份可信度，所以一路上没什么人打招呼。

“星火出版社的储藏室里有所有出版过的资料。”木筠用钥匙打开厚重的仓库门：“宣言，规章，教材这些都经由它出版，这是雨之国最大的官方出版社，由中央直接管理。”

打开仓库门，一排排资料架出现在眼前，被塞满的文件夹按照编号放在架子上，下方是专门纸质资料的箱子，由于资料珍贵，内部严禁明火，最近电子资料库正在更新，就是为了保证所有资料都有备份。

“这里有关于雨之国的一切，你先看看，然后挑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我再带你过去。”

木筠把灯打开，白炽灯的光线很足，把内部照得阴影都淡了，角落里的杂乱的办公桌椅上的灰尘都清晰无比。

斑走到资料架前，他一排排走过去，书架上很多是《水之国社会研究1033——1133》《土地，人口，大名》《革命宣言》《塑胶生产手册》这类严肃实用的书籍。

也有《七子的家乡》《须臾》《红玉海》这些看起来就像大作家写的文学作品。

而在后排的架子上《狐狸先生和熊先生》《兔子不喜欢老鹰》一类的童话故事也非常多，封面设计，插图绘画相当专业。

宇智波斑的脑海中只有“奢侈”二字。

对于出生战国的所有人来说，糖，书籍，楼房都是奢侈的，这些东西只有去贵族家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看见。

“发展科技来获取更多资源，减少为了争夺资源带来的矛盾吗。”

斑最终挑了《革命宣言》，然后看见木筠已经躺在角落的沙发上，整个人都陷在里面。

“嗯……”他已经很困了，精神不足以抵消身体的劳累：“智慧是全人类的宝物，想要大家都生活在一起，那就需要抓住共有的宝物。”

“对我来说，和平是法制，是执行力，是中央，是武力。”木筠认真说道：“也是全人类的最终目标，反抗基因的最后一步。”

“人生来就处于竞争之中，基因控制着我们，使我们贪婪，愚钝，堕落。而反抗基因的最终方式，就是将竞争无限缩小，获得真正的和平。”

“你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战争从未消失，只是从战场变成背地里的阴谋，因此你离开木叶，相信了一劳永逸的月之眼。”

黑色的长发散落在沙发上，他解除了变身术，用原来的样貌打算小睡一会儿，他知道以鸣人和卡卡西的伤势，现在肯定还在昏迷中，不需要担心。

“为了这份真正的和平，那就要消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一套完整的工业体系供应生存需求，健全的中央管理保证社会秩序，发达的经济满足生活需求，多元包容的文化充实精神世界，永无止境的科技发展走向未来。”

“我想，只有这样才能让人人平等，互帮互助的社会真正实现。”

木筠看着那本《革命宣言》微笑道：“人与人之间永远无法互相理解，所以由人管理不如由法管理，但是，果然还是太压抑了。”

他试图让斑理解自己的“暴政”，试图用月之眼控制全人类做梦，不相信任何人的人，最终的下场就是作为独裁者被推翻，尽管理想是好的，但形势太偏激了。

换成法律，虽然他以“共同的规定”代替“互相理解”，但以宇智波斑的思想，估计就是佐助“一个人抗下全世界仇恨”的进阶版“一个人抗下全世界执行守护”。

战国时代对他的烙印太深了，必须用“法制但要法为人服务”来让他接受新社会模式。

否则对斑来说就是没那么黑暗的木叶，难保他这种追求纯粹的人失望。

“以上提到的所有发展都是被法律管束的，但法律最终还是要为人服务，否则太过冷血无情。”

“很好……”斑定定地看向他：“实际又理想。”

既不悲观，也不乐观，坚定固执，包容矛盾。

不是像扉间，而是像他们所有人，甚至包括了水户。

斑看着筠陷入睡眠，眼周的黑眼圈与苍白的皮肤对比相当明显，没有清醒时精明的感觉，温和无害得像只睡着的猫，把自己缩在毯子中，抱着抱枕，高大的身材此时显得清瘦。

真像泉奈。

斑回忆起泉奈小时候的样子，在母亲离开后的一段时间里，兄弟二人挤在一起睡觉，早上泉奈总是把他当抱枕抱着。

“血缘真是奇妙。”

他不由自主感叹道，和筠相处的时间也就只有地洞大半年和这一天，却对他相当满意。

即使是在地洞中，他也会看着他，冷静，神秘，聪明，警惕，野心勃勃。

斑察觉到了筠的奇怪举动也没阻止，他和柱间的孩子当然不是好掌控的，他知道在根部时，筠就是个不安分子。

那种莫名的吸引力，只能说是上天赐予人类最牢固的缘分。

斑打开书籍，仔细阅读其中内容，直到深夜。

木筠觉得这是最好的一次补觉，醒来后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一点，这是他近半年来第一次睡眠时间超过六小时。

他醒来后发现斑正在看《雨之国十年发展》看得很认真。

“白绝来找过你。”斑合上书，走过来递给他一份厚厚的报告：“它说这是乌鸦给你的论文，并且催你上次那篇论文还没批改。”

“哦……”木筠麻木地结果论文，一看《论处决队与雨之国安保发展史》。

这就是卷王吗，一天时间肝出一篇起码五千字的论文，并且附录上的参考资料和其他图表来源甚广，也不知道他是一天内看完这么多，还是以前看完全部背在脑子里，如果是后者那他可需要给止水不知更多任务“合理分配资源”。

“我问过白绝关于论文的事情。”宇智波斑认真说道：“这种考察方式相当不错，能够检测出一个人思想上是否还合适。”

木筠有不好的预感，他的运气向来不好。

“我想如果需要学习这些深奥的知识，我也需要做到这些。”

宇智波追求完美的性格在斑身上显现，超事业型从不惧怕任何挑战，对他来说接受有用的知识技能是仅次于战斗的好事。

“……”

木筠觉得自己会是这个世界第一个被学生卷死的老师，宇智波家对于自己信念的追求真是恐怖啊。

“你还有资格吐槽他们。”系统冒出来，然后又躺平看剧去了。

“我知道了，市图书馆那里有很多关于论文的书，看完格式要求后就随便写吧，想什么时候交就什么时候交。”

他只能答应，这是个改变宇智波斑的好机会。

木筠站起来又变成黑羽木的样子说道：“有想去的地方吗，还是直接去图书馆。”

“去木叶，我知道你肯定在木叶那里发现了什么，剩下的地方随时能去。”

斑永远是那么的能戳中人心窝，这点和佐助一模一样，木筠想起来佐助来到晓组织后“你就是在搞慈善”“你是不是讨厌蛇类”的话。

他不擅长对付细腻又敏锐，但偏偏那么直白单纯的人。

“我明白了，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做什么过激举动。”

木筠几乎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僵硬的状态，那种不适感又回来了。

等出了雨之国，斑又让他露出自己原本的脸，还说“克服心理恐惧对忍者很重要”。

木筠只能忍受着，用通灵兽带斑快速飞到木叶。

木叶的结界对他们来说没用，很快就到了千手柱间的墓前。

黑夜让周围的一切模糊，皎洁的月光铺撒开来，墓碑被照亮后带着点凄凉，千手柱间的墓碑占据墓园最中央的位置，墓前鲜花祭品没断过，却只有人走后再不能鲜活的悲凉感。

木筠用土遁进入地下墓室，斑挑了挑眉也进去。

墓室被整理过，所以能看到斑和柱间生前常用的东西都尽然有序地摆放在墓室各处。

“这是怎么回事？”

斑平静的表情出现龟裂，即使周围漆黑一片，也能看出他神色复杂。

“我偶然间发现终末谷雕像前有一个古怪的墓葬，打开后发现是你用来骗千手扉间的影分身。”木筠浑身僵硬，他努力冷静说道：“他给你布置完墓室后，把你的影分身放到了棺木里，棺木里都是花，藤蔓缠绕着你的身体，我推测是因为墓室外的木遁结界，和木叶地下的木遁结界导致。”

这种过于置身事外的语气让他头皮发麻，面上不显，但手套下的手已经全是冷汗。

斑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他面无表情地垂眸，对地上的棺木盯了会儿，然后走上前将其打开。

内棺与外观之间夹着的木头雕塑暴露无遗，虽然周围很黑暗，但对宇智波斑来说不算什么，他能看清木头雕塑栩栩如生的面部，姿态各异的造型，感受其中饱含的思念与忍不住情思而带来的精心描摹。

反而让周围更是死一般的寂静，被浓郁的黑暗遮遮掩掩，带着即将揭露的兴奋与抗拒，五谷杂味，乃至口干舌燥。

“呵……”宇智波斑下坠的腔调一转，骤然间的上扬引得木筠心颤，周围压抑的气息愈发浓重。

他打开了内棺。

两具看起来似是睡着的尸体安详平躺在棺木内，柔软漆黑的长发，恬淡的表情，仿佛他们才是真实的存在，这具没有温度的尘土躯壳让斑彻底体验到物是人非的荒诞感。

再像人，都已经死了。

白日里的新鲜感在内心翻江倒海化作无奈，压抑的不适席卷而来。

这早已不是战国时代，甚至连忍村时代都即将落幕。

他把手放到柱间脸上，冰凉尘土构造出来的壳子终究和真人有差距，无机质与生命的对比放在一起，更能体验到死亡与时间的残忍。

“木遁啊。”

斑皱着眉头，却又舒展面部，带着木筠不曾见过的坦然与沉默。

木遁将两具躯体纠缠在一起，木遁形成的查克拉结晶让木遁查克拉源源不断传送，仿佛他们从未分离。

内棺里摆放了他们生前的战甲，酒杯，酒壶，破损的木叶护额，让斑想起木叶刚建立时，柱间给他送护额，笑嘻嘻地拉着他去喝酒。

“我把你墓地里的陪葬品都移过来，然后把你留下的身体也移了过来。”

木筠轻声说道：“你的身体在接触木遁查克拉后，就恢复成年轻时的样子，真是不可思议。”

这是只有在忍界才存在的奇迹。

“他当时闹出那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这个吗……”

宇智波斑想起当年自己休养时，白绝跟他说柱间和扉间大吵一架，在之后不久，柱间就住院，因病去世了。

“你的墓室布局和这里是对称的……”

木筠嘴唇蠕动着，想要说话，却觉得全身都被周围的低气压压制着，难以行动，难以思考。

这具身体的心跳越来越快，让他血液奔腾，难以保持冷静。

不能和之前一样过呼吸。

“虽然你们分开了，他在木叶的墓地里，你在终末谷的雕像前。”

冷静，慢点呼吸。

“但是墓室一个偏左，一个偏右，我把一切重合在一起后，就是这样子。”

他残忍又温情的说道：

“斑，这是柱间和你的葬礼，也是婚礼。”

宇智波斑继续深深凝视着千手柱间的脸，和平时意气风发的样子截然不同，他所有的理性与感性仿佛全部被丢弃，只剩下灵魂本能的沉默寡言。

阿修罗和因陀罗，柱间与斑，鸣人与佐助

可悲，可笑，可叹的宿命轮回

“他总是这样……”宇智波斑用从未用过的低沉语气：“总是这样的把自己的想法隐瞒。”

“我知道千手柱间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宽和，我自以为足够了解他……”

他几乎是悲喜交集地笑道：“我果然，和他合不来啊。”

“为什么平时那么能说会道，这时候却张不开嘴了。”

宇智波斑俯下身，抱住千手柱间。

“他到底想了多少，想了木叶，想了千手扉间，也想了我，但没想到你，没想到多么可笑，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没想到他走后，他所愿的，不愿的，全都没了。”

木筠走过去，手指穿过斑的头发，从背后抱住他。

“他什么都想到了，秽土转生说是为了配合忍术，实际上是在危急关头秽土转生他的。”

他温柔地对着斑说道：“他想到木叶会遭遇只有他能解决的问题，他把一切奉献给自己的理想，想守护这里，只是没想到我的出生。”

“斑，除去我的部分，你和他理想的全部，他几乎都想到了，”

“不要伤心，他不是在做无用功，他真正做到坚守当初的信念，直到死亡那刻，他也在守护和你的约定。”

斑和柱间脸贴脸，试图汲取不存在的生命力。

“柱间……你知道吗……”

宇智波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会亲手毁了木叶”

“毁了你所守护的一切，你的道路仅限于此，早该被时代抛弃。”

“但是……”

他几乎是难以抑制的颤抖

“会给木叶，最风光的葬礼”

扭曲，兴奋，哀伤，痛苦，喜悦

催生出矛盾尖锐情感。

宇智波斑几乎是疯狂低吟：“我爱你柱间。”

“你也爱我”

“所以……”

“我会把这一切，都结束。”

他兴奋道：“做个了结吧，柱间。”

“在这条道路上，作为对手与伴侣的了结。”

他抱着柱间，仿佛是世间最亲密的伴侣。

但这仅限一方无法动弹的时候。

“我很高兴……”

木筠紧紧抱住斑。

“你们爱着彼此，这就足够了。”

我在写什么

我写了什么？！

好奇怪但好香

我一直觉得斑的兴奋点事，柱间爱着他，但为了理想杀了他，但因为爱他还是把他尸体抢过来

总觉得斑会因此很兴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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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斑与合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