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石像鳞鬼

在山谷中,程溪等人来到了一个村落,两边的群房和田地夹杂着一条细条的长溪延至尽头。

陈阳四处眺望,住的只有种田养畜、自给自足的农民:“这好像是个与世隔绝的村子,客栈什么的就别想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好心人肯收留我们一晚。”

“别这么快泄气。”此时身边走过扛着锄头的一对老夫妻,程溪赶到跟前问,“打扰了,劳烦二位可能告知附近的客栈方向?我们是从外地来的,经过此处,想找个休息的地方。”

男人回答:“客栈?从城镇来的吧。我们不像其他地方,开各种设施。小地方而已,而且这里离镇子要花上两日,经济交流堵塞,所以我们可以说是自力更生。亏得你们能找到这,我们这许久没有外人来了。要不你们到前面的合人庙试试,说不定金法师能帮上几位的忙。”

“啊——金法师?”

“金满泉金法师,多亏了这位**师,让我们的生活过得有滋有润,安稳幸福。”男人放下锄头慢慢道来,“以前我们这常年来颗粒稀疏,人人饿得面黄肌瘦。自从金法师一来,知道我们的处境,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们,作法养活了这里的田,我们这才能顿顿吃饱了饭。为了感谢法师,给他修了个庙。法师被我们的诚意感动,继续留下来守护我们的村子。”

“有这雄心壮志之心很少了。”

“是呀,也不嫌弃我们这小地方。因此很多村民一一成为法师的信徒,每晚都会去跪拜。”

“每晚?晚上?为何不在白天?”程溪还是第第一次听大晚上成群膜拜。

“金法师说白天心绪万千,集中不了注意力。到了晚上就没有太多杂念,这样跪拜的石像就会以为你是虔诚的信徒,才会保你平安。”

“石像又是啥?”

“金法师说是一个能带来吉祥的神仙,可以给我们带来好运。你们去了就知道,我说得不具体,只是跟风去拜一拜而已。”

“大叔。”陈阳递出几张符纸,“留的不多,看能给几家是几家。我这也是能带来好运的,就当是感谢二位指路。”

“哎呦几句话的事。”男人笑着推开陈阳的手。

“没事。”陈阳硬是塞在男人手里。

出发去庙的路上,白芷心问陈阳:“要是真心报答,怎会请他们分给其他人,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

陈阳道:“眼角下垂,眼神迷离,面带凶气,很经典的鬼缠面相。再说了,世上哪有让庄稼丰收的法术,不然人人都去学,还学什么种地的手法技巧。就像程溪说的,一切违反自然规律的,通通批判为邪门歪道之术。”

可来到合人庙,就被一个看守大门的人拦住:“抱歉,本庙只在夕阳落山之际才可进入。”

“哈!试问哪个神仙不敢大庭广众……”程溪话说一半就被白芷心堵住嘴,“唔唔,干、什么。”

陈阳对信徒说:“好,那我们到点再来。”

走远了白芷心放下捂住程溪嘴的手,说:“刚才我们还一致怀疑这个庙有问题,你这样太打草惊蛇了。”

“什么嘛。”程溪闷闷叉腰,“那时正好路过几个人,叫来一起评评理,除了阴曹地府,哪个神仙害怕光天化日之下。”

“那位金法师可是救了整个村子的神仙,再说他留下来多久了,洗脑肯定洗得差不多了。说句难听的,现在就算是明晃晃地做坏事,村民们也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村子,你怎么评理。晚上不是还有机会吗,别着急。”陈阳拿出转动不止的转盘,“可以确定,里面的确有鬼。可能很难对付,后面要小心。”

等到升月,程溪和陈阳来到合人庙,看到大门外就已经跪上许多人。忽然碰到白天见到的两位老夫妻被人赶出来。男人不解问:“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心灵不干净,神仙不认我们?”

“说了多少次,就是不认呢,哪这么多废话。快走快走。”

两夫妻只好悻悻离开,陈阳走过来问:“这怎么回事?”

男人向后望一眼,道:“我们也很奇怪,连屋子还没走进去,就被赶走。”

“肯定有什么误会,待我们进去看看情况。”

人多到跪在大门外,于是两人决定从后墙翻过去。

先是陈阳翻过去,轮到程溪跳的时候,被白芷心拉住衣角说:“你能不能背我翻墙呀?”

“没问题……啊!”程溪被吓一跳,“你来干什么?”

“我有特异功能,说不定能帮上你们的忙。鬼好像不敢靠近我身。”

“你记忆恢复了?这什么驱鬼体质,你莫骗我。”

“嗯——差不多,真的。”

一番思想斗争,程溪蹲下来道:“上来吧,我背你过去。”

程溪一下子跳进来,对陈阳道:“要不给她防身法器吧。她说她有驱鬼体质,你听过这类人群吗?”

“哎有这一回事?”陈阳故作惊讶,“那我倒要开开眼。”

“怎么变那么任性,偷偷跟踪我们。”

“别生气好不好。”白芷心牵起程溪的手,“我会很小心很小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挺想恢复记忆的说。”

“好了知道了。”

程溪没有面对白芷心说话,觉得白芷心耍起小任性不应该。白芷心感觉到这一点,心情愈加得低落,惭愧地低下头,心里反而自责:“不是的,程溪,我是想,我想……”殊不知瞳孔变红。

“这风不对。”陈阳伸手感受风的吹向,“外面还没风,到了里面风似乎是漩涡状吹动。要是直觉没错,风就在这四四方方的墙里飘转。”

“这莫非是老两口被赶出去的理由?搞邪术的怕道士捣乱,特意下了结界。也许结界感应到他们携带的符纸。”

不久就看到几个人分散四处走,陈阳只好准备翻墙:“要我走了没风,就别管我,你们先调查。等下看情况我再行动。”

“那你先把白芷心……算了。”话没说完,陈阳早已翻过去。不料风真的停住,程溪只好拉着白芷心走,“有危险撒腿就跑哦,我试试看能不能帮助你。”

白芷心没有吭声,以为是她不高兴,程溪两手托起白芷心的脸,正好红眼睛消失。对着这幅委屈巴巴的脸,程溪道:“没生你气,我是担心你遇到伤害。加上没听过你这种体质的人,我真心不敢冒险。”

“放心啦,有危险我会赶紧跑的。”

走到屋门前,程溪看到刚刚四处找人的几人对一个穿黑袍的男人说:“结界停止反应,可能是刚刚的那对老夫妻又回来一次。”

黑袍男人说:“无事便好,辛苦几位了。”

“哪里,能为金法师做事,是我们的荣幸?”

一刻左右,一批批信徒几乎走散,程溪和白芷心走进庙内,抬头对石像打量着。一个信徒见了劝道:“在神仙面前不可无礼,神仙可不是谁都保佑的。”

程溪道:“我小孩我不知道,只敢月黑风高夜才敢现身的神仙,叫什么?”

“当然是吉祥之神。”

“吉祥之神我倒知道福禄寿喜四神、三官大帝等,职位名称怎会没有?”

黑袍男人走来道:“小姑娘年轻气盛,甚好,不过不可过于锋芒毕露。你不知道的,就不该存在吗?念你年纪小,想必你好好跪拜上神,吉祥之神不会怪罪于你。”

白芷心搂住程溪的胳膊说:“听到法师的话没,你就好好接受上神的祝福,感受感受被赐福的感觉。”

程溪从白芷心的眼里看出示意,说:“是小女子无礼,我会重新认识这位口中的神仙。”

程溪跪下的那一刻往膝盖放下木偶,木偶发出五根细丝捆绑向石像,程溪连忙站起,勒断石块,显露出的是个黑绿色皮开肉绽的手脚

“啊!这、这是什么?”

“快跑!”

信徒们见到惊悚的四肢害怕地逃离,留下的黑袍男人咬牙切齿:“你们道士还真是无处不在。”

“哼,承认了。”

男人跳到石像身后,把符纸往上一贴,再一掌震碎石像,出来的是一身片片翘起的肉鳞,嘴巴张大到接近下眼部分,血盆大口。程溪犯了恶心,面目五官扭成一团:“你的良心呢!”

“不夸我是天才吗,一个可以控制邪鬼的天才,试问历史可有第二人?”

在外的陈阳看到落荒而逃的人,便进去看到程溪绑着个鬼。风又吹起,男人指着陈阳不解道:“他一定是道士,怎么对你没有反应?”

“那是你道行浅。”程溪转头对陈阳喊,“帮我拖住他!”

“虽然不知道你们想耍什么花招,我可不会被你们两个毛孩收拾。”

男人指夹符纸,移动鬼身,跳下来挡住陈阳,抬手挡住剑。见程溪扭不动,陈阳松掉剑,跳过来落在男人面前,赤手空拳与男人对打。

男人简单应付躲闪,故意挨了一圈退到后面,到程溪面前脚踢程溪。程溪被这一脚打断,愤愤地还给男人一脚,男人被踹飞在柱。

趁程溪转移注意,指挥鬼挣脱线,去攻击躲在门外手无寸铁的白芷心:“我看这个小丫头毫无攻击力可言。”

“白芷心!”

程溪已最快的速度想要抓住白芷心,白芷心傻傻地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恐惧至极时眼睛又变成红色,带有双重音轻声在鬼面前说:“区区孤鬼,也敢动我。”

说完后,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跪趴在地的鬼:“什么?我养的厉鬼就这么轻易给一个小女人下跪?”

“死老头就爱挑软柿子下手是吧。”

程溪马上要对自己拳打脚踢,男人又控制鬼回来攻击,陈阳铺下一张网捆住来势汹汹的鬼,然后在鬼的前后左右贴上符纸,鬼在网和符纸下动弹不得。

程溪抢掉男人的符纸撕了个碎,然后扯下黑袍,连着柱子绑住男人。

就在走过去时程溪听到男人大笑不止,转身问道:”你笑什么?”

男人道:“我笑我太天真,真以为你们有什么本事,结果只有捆住鬼的能力,怎还不快快动手杀掉?”

“你都这样了还好意思笑。”

“既然事情败露,我可不能让我的名声出去。”说着男人心里默念咒语,紧接着鬼从网里破开而出,冲出大门。

见此情况的程溪和陈阳追了过去,耳边听到男人说:“哈哈哈哈!它吸食的人气,可不是一天两天。功力大增的它可是会顺着味道,屠杀所有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白芷心还在原地,男人又说:“我劝你放了我,我还可以挽回这一局面。你不想落得鱼死网破的下场吧。他们绝对打不过。”

白芷心背对着男人问:“日日吸食的精神气,最后的村民会怎样?”

“我救了他们的命,理应来讲全村的命都是我的,他们死不足惜。少几年命无妨。”

“对。”白芷心转头,眼里发出红色的光,“我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在鬼冲向某一房屋前,陈阳把剑抛过去,立出屏障撞倒鬼,再跳过来挥出两剑剑气,鬼被打伤到站立不起。程溪趁机捆住鬼,在意识里看见是个年轻伙子,从头到顶削得满是伤口,削出的肉有被翻出的迹象,问道:“谁害你这样的?”

年轻人下跪于程溪:“求道长帮帮我。都是那个姓金的,骗我可以治好我的病。我信了他的鬼话,被带到没人的山洞里,绑住我,活生生在我身上一刀刀割下。后面我痛死过去,变成了魂魄他还不放过我,又把我吸到盒子里捆住我,让我不得超生。后面我就没了意识,只知道我的每一处伤好像有东西流进,让我痛苦不堪。”

“我会帮助你的,也会替你教训那个家伙。你进来吧,你赶快轮回。”

“多谢道长。”

超度完,程溪把事件讲述给陈阳:“他怎么下得去手,不怕遭报应吗!”

“他们正好是人罢了,没必要分析他们的思想。”

“不过说真的,你是真的强。功力大增的鬼也能被你降服。是不是在庙里的时候,你能直接灭了?”

“这不有你在吗,我哪敢不给你面子。”

“喂,夸你呢,干嘛老跟我抬杠。”

回到庙里,看到白芷心梨花带雨哭个不听,程溪跑来安慰道:“别怕,我回来了这不。”

白芷心紧抱住程溪道:“他居然满不在乎嚣张说,只有把皮肉切开,才可以方便吸收更多更快的人气。好残忍,我连鱼都要人帮我杀,他居然、居然这样。”

陈阳走进一看,看到男人仰躺柱上,眼鼻口耳仍在滴躺着血,看面状是在惊恐中死去:“这就死了,还真便宜他了。”

“死了?”

程溪探头望去,白芷心道:“说着说着突然喊疼,但是叫得很渗人,没敢看。”

“这就是用邪术的下场。哼,死有余辜。”

天一亮,三人把实情告诉大家。等把受邪的庄稼驱除后,又继续新的路程。

而在这一路上,白芷心一想到那晚的记忆,开始惶恐不安:“我好像说话的声音变了,有那么瞬间似乎想起什么……可恶,又记不起来了。就好像被什么封印记忆了一样,阻止我想起。”

……

夜里,有个男人路过一间住宅,看到一个身姿妙曼的女人在门外哭泣,好奇问道:“姑娘,你怎么一人坐在外面哭呀?”

女人撩起皙白的脚踝:“不小心扭伤了脚,站不起来。现在人家不方便走动,能麻烦公子扶我进屋吗?”

“好,没问题。”

在男人的搀扶下,两人走了进去。然而到了第二天,被路过的行人们发现男人死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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