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山林血皮 二

第二日清早,白芷心就陪着程溪练习,陈阳一人出门打听。陆姑娘见状走到白芷心身边小声道:“芷心姐你过来一下。”

“程溪你等我会。”然后白芷心跟着陆姑娘到一边,“陆姑娘所为何事?”

“可把我看急了。”陆姑娘语气略些激动,“难得陈道长落单,机会呀。”

“我是抓得机会了呀。”

“不是让你找机会支开两人,当然也很重要。我的意思是,这时候要厚点脸皮,主动跟上陈道长,培养爱意。”

“虽然我们相互处得如同兄弟姐妹,但你昨晚那么一说,心里确实发毛,让我有些失了态。既然心意已决,又不是没有机会,什么都不做,才是肯定没结果。谢谢你陆姑娘,让我有了新动力。”

说完白芷心喜笑颜开地跑向程溪,把陆姑娘看愣在原地:“难道芷心姐她,喜欢的是……”

陈阳在过山路徘徊,等到一对老夫妻扛着锄头,上前问道:“打扰了,可以向两位打听个人吗?”

男人看陈阳气质打扮,问:“小兄弟可是探亲来的?哎。”说着男人摇头叹息。

“不,在下是悦山派的道士,路过此地,昨夜刚降伏了这的鬼。”

“啊?”

“此话当真,小弟?不是,是道长。”女人迫不及待握着面罩的一角欲要拉下,“我可扯下喽。每次干活,留的汗水浸到布,湿重难受得很。都说鬼专门残害花信女家,是真的吗?我马上须眉交白的老太婆,他还要我裹严实,干脆别让我出门得了。”

男人解释道:“哎呀这不以防万一吗,万一是巧合呢,杀的三个人正好是年轻女人,小心下个成你了。你以为我闲得,隔壁老太不也是,若真下手于女人可怎办。”

“道长不都收服了吗。”女人问陈阳,“对了道长,你这要打听何人呐?”

陈阳说道:“可认识身穿紫红衣着,面容姣好的少女?”

“我家就有一件,美姑娘村里可不少。可还有其他特征?比如眼睛嘴巴,性格气质,身上有无点痣胎记。”

“死去的三个女子当日都穿紫红衣服吗,应该最近死的那个就是。”

“要说是那三位姑娘,我们常两头跑,谁家姑娘、何时不见,我们都有所耳闻。”

“没错。”男人接话回答。

陈阳说:“没想二位都知道,那能把全部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在下吗。”

女人轻笑道:“前边就见到道长像在等谁,原来还有这等求知欲。”女人准备告诉陈阳事情的原委,一想到这的来龙去脉,不由得神情低落:“三个多好的如花似玉的姑娘,哎。第一个死的是姜家大女儿,从傍晚出门上田找爹后,就再也没回来。第二个死的是李家独女,小楠好像叫。三天前随家人出镇,回来路上听车轮子断了,一家子围绕查看了番,抬头就发现闺女不见了。黑灯瞎火的找了快一夜也没找到,最后在另个山头找到剩下的骨头衣服。第三个就是道长你要找的,白天我还见过,就是穿紫红衣服的常、常什么?可是西头的常子?”女人顿时想不起来,转头问男人。

男人说道:“常淑嘛她叫,常青俊的丫头。”

“对对,常淑。”

陈阳再问:“她们三人间可都认识?”

“这不清楚了,只见过常淑,而且没听过她提过。”

“那可以指路常家何地吗,我去问问常父。”

女人劝阻道:“不必刨根问底吧,太冒失了。人刚失去闺女,就跟人身下东问西问的,不合适。”

“大姐有所误会,在下是有要是解决。探究明白厉鬼的化因,好防止再次出事。”

多次的练习,程溪能多撑几眨眼功夫,稍作休息做凳上喝来白芷心刚端来的一碗水:“很好有进步了,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的好。”

程溪一口气把水喝完了,白芷心接来碗说道:“心态是好的,不过你的方法就太急功近利。要不你换个方法,不要老想着马上达到目标。”

“听来你可是有方法,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大可一试是不。”

“就是我的一种想法。你的蓝丝,还是叫灵脉吧,讲来很有专业感。灵脉从未在木偶里使用出,这次一用,会不会是灵脉不能好控制在木偶里,所以木偶线被灵脉扒住,也用不来?你试试看只用出蓝丝。”

“好。”

程溪一手握住木偶,屏息感受五条蓝丝线从木偶的头部、四肢出现。

第一眼率先看到蓝点,程溪兴奋不已:“好像可以……”可看到慢慢还延伸白线,长过蓝点,程溪又沮丧得很:“不行,之前用习惯了,把着木偶就想出白线,大脑混乱了我。怎么办怎么办,突然心好累。”

白芷心先把碗放回屋,蹲在程溪面前,一手抬起程溪的下巴:“你真不经夸,刚夸你心态好,你就这样丧丧的。就是苦头吃得少,磨不好你那急性子。”

“知道了,你就别训我了。”程溪把握白芷心挑下巴的手,“分明都是我的法术,我还用不明白。”

“都是你的法术……”白芷心忽然想到,说,“会不会是两线不能相互共存,就像我们的两条腿,相互配合才可稳走不倒。”

“啊——听不懂。”

白芷心抿嘴镇定会,站起来说道:“你冲动莽事,才会这般。若想改变现状,唯有静方可打破困。”

“静?这是为何?比如多睡会它们就会自我和好?”

“可别说你忘了我之前说的话。所有事物下的都是由阴阳统一形成。你就是阴阳,假设阴是动,那你的另一面的阳必须是静,才可互化稳定。还记得你是怎么用出灵脉的吗,那是你跟着陈道长才悟到。打坐正是静,你且继续,定有意外收获。”

“继续急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感觉苦练一日也练不出什么,那就听你的,听上去很有道理。”

“哎。”白芷心拉住要走的程溪,“你可当真明白我的话?不理解你还不如睡觉养足精神,比干坐得强。”

“懂,相当于药苦了我放点糖中和味道,菜太辣多喝几杯水缓和麻嘴。”

程溪这样过于通俗的解释,白芷心忍俊不禁,听来又有几分道理,也不再多补充。

陈阳找到常青俊,说明来意后,常青俊把知晓的相关事件通通告诉:“我女儿向来性格讨喜,周围邻居都把小女当作自家小孩疼爱,同龄伙伴也相处甚好。你说说道长,这么好的一个娃娃,怎会遭遇这等事。”

“前两个被鬼害死的姜、李家女子可认识令爱?”

“应该不认识,我没见过,而且隔得远,大概率不认识。”

“在这三起鬼索命案前,可有发生另件少女死亡事件?”

“非要说的话,十来天前曹老太的女儿曹明绮,上山采草药时不幸脚滑,一路滚下来摔死的。跟我闺女差不多大,也是个孝顺孩子,从小与她奶奶相依为命。随着身体逐年衰老,老太太身体愈加差,家里的重担就交给一个小女孩。看着她们一家可怜,有时候办事会经过她们家,都会过去看看。小孩子干不了多少重活,每次去趟她们家,我见曹明绮身上的伤一次比一次重。她说有的是磕到的,有的是切菜割伤的,有的是倒水烫伤的。最近一次看望,说是砍柴不小心被绊倒,脸摔到木柴,插得脸上一道一道的。也是个清秀妙女,可惜。”

常青俊描述的伤,与自己遇到鬼的伤几乎一致,再问道:“请问曹老太太家在何方?”

“一听孙女去世,气急攻心而死。”

“真是遗憾。我还是想去看看,麻烦了。”

程溪盘坐中床,放空自我,慢慢感受体内的感觉。

不知过去多久,程溪感觉身体里有很多细长的线,穿行在全身上下:“好像跟上次的不一样,线比上次更多的样子。”

再静坐到后面,程溪发觉到,有两种不同的线各自相穿:“这是什么?以前从来没有。两种线想必对应的,就是蓝白两线。一根,两根……”

“可恶,我数到哪了!”程溪数到一半忘记先前记住的线,情急破口大喊。一看屋内点亮烛火,一共四个人坐在桌边,回想刚下的态度,利索下床,“抱歉我太忘我了,哎怎么天黑了?”

男人指着一桌饭菜:“没事道长,天刚黑,快来吃饭吧,一天都没吃饭了,身体要紧。本想叫你来着,这两位道长说打坐期间不可打扰,我们连声都不敢过大。”

等到夜深人静,且两边确定俩父女熟睡,程溪他们三人出到门外,程溪放出被五绑的鬼,从丝线中看到是个浑身各种伤的少女,问道:“听说你是失足坠崖而死,其实是被谁杀死的对吗,而且凶手是跟你同龄的女性?”

曹明绮蜷缩在地,浑身发抖,埋头不肯说话。

“我是来帮助你的,你不要怕得罪谁。你已死,化作厉鬼四处害人。我知道你不想这样,我会助你超度。”

曹明绮小声说道:“是他们,他们威胁我。”

“谁?”

曹明绮抬起头,热切地看向程溪,生前所受的委屈全在一瞬间喷发,嚎啕大哭:“是常淑,先是讨好我和我做朋友,还把其他朋友介绍过来。到后面我发现她对我忽冷忽热的,甚至刁难我。我直接问她是不是我做错什么,她说我勾引她的朋友,就连、连,呜呜呜……”

曹明绮哭到哽咽说不出话,程溪安慰着:“不急,慢慢说。也就说她嫉妒你的美貌,划破你的脸,还烫伤你。

“可她比我要受欢迎,街坊邻居都很喜欢她,那应该她最好看,我不知道。然后她到处诬陷我,她的几个朋友们也和她一起欺负我,骂我不要脸。后来她找我,说她的发饰掉在悬崖边的歪脖子树上,知道我经常上山,让我去帮她取回来,就放过我,我照做去了。然后我一上悬崖,不知从哪来的豺狼虎豹,野兽扑上去的时候我害怕不幸坠崖而死。我看到地上扔有骨头碎肉,定是人为故意陷害我。明明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而且我受欺负,我都没有还手,为什么还要至于我死地?奶奶还需要我照顾,我没了谁照顾呀。”

程溪听后深恶痛绝:“就一欺善怕恶的坏种,从小受人众星捧月,习惯这种吹捧,所以受不了自己身上的视线被分享、转移。你且安心轮回,后面的事交给我们。”

“多谢道长。”曹明绮下跪磕头道谢,“道长可能再让我见奶奶最后一面,我会好好配合道长超度。”

“这个……”程溪快速在脑海里编好理由,“你在人间时间太长,再逗留下去很可能酿成大祸。你不是道士你不知道,超度过程极其复杂,得要七七四十九天。”

曹明绮转念一想,说:“是不是,奶奶她……”

“有吗?”程溪故作高调,缓解心虚,心想,“干嘛比前面几个人多个心眼呀。”

“果然,我就知道。她们都该死,心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陈阳发觉鬼的邪气开始加重,接着邪气横开,好在提前用剑挡住。程溪没能反应,一下子被邪气打飞甚远,压断篱笆。

“程溪!”白芷心赶快跑来扶起程溪,“你没事吧?”

眼见白芷心双眼发红,程溪连忙握住白芷心的手臂,想要制止这股邪力:“没事。”

鬼直冲向程溪,陈阳抢在前面,挥去三张符纸。符纸在陈阳念咒加法下,发光贴到鬼身,打出电光石火,鬼一时伤得动弹不起。

陈阳在剑上插过一张符,一剑扎在鬼的胸脯。鬼只有叫喊的劲但起不得身。然后陈阳转身对走过来的程溪问:“你说了什么,居然能让鬼瞬间爆发邪力。你是有一定能力是不可否认的。”

“好像貌似她真正的执念,是她的奶奶。我怀疑她有读心术,跟我没关系,是的就这样……摔死我了。”后劲一来,程溪捂着腰叫痛,看向躺地忍痛的可怜鬼,“怎么办,我们可复活不了离世之人。”

“你又不是没杀过,无奈的事可多呢,我也觉得她可怜,即使徒劳无功,能帮肯定帮,不然我花一天时间调查作甚。清醒点,现在我们面对的是鬼,不是人,做好最后利用吧,你可研究明白你的……”

话还未完,程溪上手握剑柄,顺下斩断鬼,鬼化成灰烬消散而去:“不要拿我的话来教育我,我当然知道。好了早些休息,一明早我们就赶路。要不我们现在出发也好。”

“好,不过门要怎么内锁?”

程溪看陈阳是认真说的:“我随便说的,你们真能一天一夜不休息啊。”

陈阳问白芷心:“白姑娘可能做到?”

“可以。”白芷心往后站到院外,挥手施法,“待黎明时刻,禁锢法术就会消失,如果他们别半夜要出门。”

程溪原想拒绝:“这个?”

陈阳挡在白芷心面前:“做好你我该做的职责,你不必多想,与你无关。”

白芷心以为程溪起了愧疚感,挽起程溪的胳膊说:“我们都觉得惋惜不已,就算你不插手都无妨。好了我们快走,说不定山后头有个大草地可以躺下赏星。”

“先等我一下。”程溪从包袱里掏出些银两放在门框角落,再盖上布,“真对不住,弄坏你们家院子。”然后与白芷心和陈阳两人一起趁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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