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司徒岚呢?那些杀手他们好像很听他的指令。是司徒岚也听命于苏祈年,他替苏祈年收买甚至培养了他们,还是他跟那些杀手都是独立的,是苏祈年的另一边合作伙伴?"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对司徒岚的了解也仅限于跟你们一样,只知道他跟苏祈年有多年的生意往来。我跟他并不熟,阿尔泰应该也不认识他。"
回想起那天司徒岚最初时是要拿自己做筹码直接单方面跟阿尔泰谈合作,她感觉确实如索图鲁所说,天山部落对司徒岚这个人也同样不甚熟悉。
对司徒岚的线索是不是就这样断了?除了苏祈年真的就再没人知道他的秘密了吗?
至于这个疑问在几个月后也终于有了答案,就是后话了。
"那阿尔泰当年是怎么拉拢到苏祈年的?"
"神匠部落当年在沧海部落还没崛起以前,"说着,索图鲁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坐在众人后面隐在暗处的白霆儒,众人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到白霆儒,心下了然,咳了一声后索图鲁接着道:"那时候神匠部落也可以称得上是几大部落中数得上名号的了,再加上家底够厚,苏祈年自然也是有了想要一番作为的心思。"
但苏祈年苦于空有钱财没有实力,而且当年苏祈年虽然已经是神匠部落的族长,不过他们曾经的老族长并没有实际放权给他。
那时候苏祈年年纪不大,能力也一般,能做到顺利由他接管部落完全是因为苏家是老世家了。
苏家在神匠部落根基也足够深厚,还是享有一定声誉和名望的。
但他如果想要有所作为支撑起他的野心,光靠着在各世家的关系是远远不够的,毕竟各世家并非全部出自同一个部落,而且谁也不会傻到去给别人做嫁衣。
阿尔泰有人,苏祈年有钱,二人又都有野心,刚好一拍即合。
尤其是后来二人还不知道怎么搭线上了百翠阁,苏祈年大把银钱砸下去弄来了不少杀手,这于二人可谓是如虎添翼。
他们之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分歧过。苏祈年是保守派,更注重稳扎稳打,他提议先拿周边的如万丰部落,妙春部落等开刀,收复它们后不仅可以壮大士气还可以增加人手,反正迟早也是要一统,迟早是要攻打他们的。
但这点被阿尔泰一人否决了,阿尔泰为人自傲,在他看来苏祈年过于畏畏缩缩小家子气了。他根本看不上那些不具威胁性的部落和一些小部落。在他心里它们还不足以与他一战的资格。
他的想法也得到了蛇奴的支持。以蛇奴的话讲,只要收复了大部落其它那些不具有威胁的小部落随时都可以被收复。甚至很可能会直接叛降。而且最关键的是,对暮渊一族无论怎样他们都师出有名,有奇异的现象和言灵的预言在前,任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重点是只要神农部落敢反抗,他们就有了攻打部落的最好理由。
索图鲁叹气:"只是没想到,不知道暮渊从何时开始看穿了阿尔泰和蛇奴的阴谋,在暮家灭门时他还不忘拼命找来了人通知厉昊天族长绝对不要有任何动作,不要为了他们让部落血流成河…"
原来这才是当年暮渊一族被灭门,神农部落却隐忍不发的真相。明明神农部落族人深受其害,明明当年所有人都知道厉昊天有多重视暮渊,明明所有部族的族人都知道暮渊是当代难得的圣手更是神农部落下一任族长的最佳人选…
这么多年每每提到这事,都有人私心以为神农部落窝囊,厉昊天自私胆小…
厉昊天从来不为自己辩驳,大概就连他也认为暮渊一族的灭门,自己没能奋勇一搏而常年活在悔恨和煎熬中。
他顶着别人的揣测和讥讽,冒着很可能就连暮月都会恨他的可能,做了一族之长必须要有的决断。
他守护着神农部落,做到了族长应该要做的,却恨自己最后只能做出不允许神农部落的族人前往天山部落出诊的决定而已。
他从不为自己辩驳真相,独守了这个秘密十多年。如果不是索图鲁,大概这一辈子他们都不会知道真相。当年他听从暮渊的请求,用牺牲暮渊保全在阿尔泰等人早就蓄谋已久来势汹汹的阴谋下,被打的措手不及的神农部落时,心底何尝不绝望。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宁愿背负着一切,却跟索图鲁一样利用自己的所有职权守护暮月了。
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到了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啊…
想到这些,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屋里充斥着压抑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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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记得他刚被带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类似马厩的地方,那时他刚被丢弃在这,四周还都很干净。但到底是畜/生棚子,这味道属实不怎么好闻。尤其是到了现在,当然,这味道大半是出自他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现在大概是深夜了吧,所以周围才一片寂静。
并没有马匹在这里,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被丢在干草堆上。
自从手脚被割断了筋脉,就完全不听使唤了整天疼的要死。
更可怕的是他也在慢慢适应伤口带来的疼痛,适应这样的自己。这种逐渐适应让他烦躁不安。
可他能怎么办呢?跑又跑不了,死又死不掉。
提到死,大概这就是让他最绝望的了。暮月在他看来根本就是魔鬼的化身,虽然才两天,但这两天的每一分钟他都倍感折磨。他无数次想要寻求个痛快,他的身体感官都在告诉自己迎来的是暮月冰冷至极的眼神下如同鬼魅一样的表情,他只听到暮月用听似平淡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告诉他:"死?为什么要让你死,你要活着,我要让你好好体会活着的滋味。"
他已经猜测出暮月这次带人冲去天山部落为的就是两件事:拿回她父母的尸骨和把他绑架过来。
他们会绑架他的原因,当时他虽然很懵,但经过两日来的观察和折磨他非常清楚也非常确定,是因为他杀了那个叫褚淮川的男人。
他以前并不算熟悉褚淮川,只知道他是神农部落的人,平时跟在厉昊天身边。最初他也跟别人一样非常惊讶,因为单看褚淮川的外形实在不像是神农部落的族人,呵,如果说是他们天山部落的反而更像是那么回事。
那个男人也果然如同他的外表一般,太过强悍了,身手好,力气大,长相也好,打起仗来敢玩命跟人拼生死。这种人天生对别人威胁就大,何况几招下来就连阿尔泰也明显处于下风。这叫他们怎么能不防他,那一刻他们心里就都清楚知道,这个人,不能留。
所以他在阿尔泰危难之际,也是那个叫褚淮川的男人分身乏术让他终于有机可乘之时就义无反顾的掏出了那把匕首冲了上去。
他不管这样做是不是过于小人,在他看来兵不厌诈能赢就行,天下只有失败者才是可笑的。成王败寇,只要能赢,他可以用尽所有令人不齿的方法也在所不辞。
回想他巴特跟随阿尔泰多年,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索图鲁和斯塔木,阿尔泰最信任的就是他。这是值得骄傲的事,但也是让他最不甘最愤怒的事。凭什么?凭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在阿尔泰心里竟还不如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斯塔木和脑袋空空的索图鲁?他有勇有谋,也是跟着他们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不是吗?凭什么从小到大他都只能像一条可怜虫一样围在他们身后打转?
神匠部落的走货是他带的队,虽然货被那些暮月认识的黑衣人劫走了,但那些刀尖舔血的日子,那些苦和累都是真真的。
还有玄机森林,第一次去探路的也是他,卖命的活他次次冲在前,哪怕后来他们中毒命悬一线,他也从没有过一句怨言。
他自认付出的不比索图鲁和斯塔木少,反而更多。
他最初并没有想过要那么做,那把萃了毒的匕首本是他自保的筹码。但那时他知道阿尔泰落于下风,关键的是斯塔木那个废物已死。那一刻他有种从未有过的畅快,兴奋到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他知道属于他的机会来了。自己完全可以除掉褚淮川立功,借着这次机会救阿尔泰一命以取代斯塔木的位置。
他不后悔,如果命运再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依然义无反顾的刺向褚淮川为自己博一把。只是他这次会连带着除掉暮月那个贱人!
想到暮月,他又恨又怕,那个女人简直就是恶魔,自从把他带回来后就带着人变着法的折磨自己。
被割断筋脉的手脚现在早就呈现出奇怪的角度,那是被二次上刑导致的。如今上边的指甲也被悉数拔除,每根手指跟脚趾都成了一根根光秃秃的小肉柱,上边还都自顶端插入了一根铁钉粗的银针。
她还让人缝上了自己的双眼,几乎要疼晕过去时终于"结束"了那场折磨,他刚喘口气,没想到迎接他的还有双眼前的烙铁,他当时就疼到边失禁边晕死了过去,拜那烙铁所赐,他的眼睛如今也彻底废了。
暮月甚至没有拷问过自己任何问题,她不停的让人给他上刑,然后给他上药,不停的救他…纯粹只是为了折磨他给那个褚淮川报仇。
想着想着,他又晕死了过去,在还有最后一丝清明的时候他想:拜托这次就让我死掉永远不要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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